更何況,柳依依方才說的那些,他也都知道嗎?
我一片混亂。
可安安的性命,我賭不起。
我抱緊了安安,將她全然護在懷裡。
看著洛清弈,沉聲道:
「洛清弈,安安不是你的孩子,是我和夫君的孩子。」
「你若還是個男人,有什麼就衝我來,別為難孩子。」
洛清弈SS地盯著我,牽起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Advertisement
他逼近我,聲音溫柔,卻令人不寒而慄:
「你的夫君?」
「除了我,還能有誰?」
我頭皮發麻,冷硬道:
「與你無關。」
洛清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他的目光在安安的臉上停留了許久,才淺笑道:
「卿卿,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我很快就看到了他口中的交代。
柳依依被扭住了雙手,丟到了我面前的地上。
21
這一夜太過驚心動魄。
冷靜下來後,我很快就想明白了徐國。
被看診的貴人、安安的先生,皆是洛清弈。
洛清弈身為至高無上的帝王,正值當年,卻有心悸之症,必然不能外傳。
所以,李思遠奔走四方,為他求醫。
而後,瞎貓撞上S耗子,遇見了我。
沒想到「S」過一次的我,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洛清弈面前。
想清楚其中關竅後,我倒也松了口氣。
畢竟,洛清弈若真要對我和安安不利,也不必拖到現在。
我和安安被帶回了洛清弈的那處京郊別院。
將安安哄睡後,我被李思遠帶到了後院。
洛清弈早已端坐正中,而柳依依則被扔在了我面前的地上。
她素白的衣衫染上了髒汙,披頭散發,臉上也沾了塵土,失去了昔日柳府千金的清冷矜貴。
她狀若癲狂,雙眸猩紅,一見面就SS地瞪著我。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狼狽的樣貌。
更沒想到,洛清弈竟會這樣對她?
夢中,洛清弈對她,可是極盡寵愛,含在嘴裡都怕化了。
有一次,她將熱茶潑在我身上,我避讓開,她卻莫名倒地,哭得梨花帶雨,周圍伺候的人頓時呼天喊地,大罵我是善妒的毒婦。
夢中的我不屈不撓,想向洛清弈解釋。
洛清弈卻嫌惡道:
「再如何爭寵,孤都絕不會看你一眼!」
我被他罰跪在柳依依的門口。
下雨了也不能起身,膝蓋痛到失去知覺。
我跪了好久好久,直到昏S過去。
自此落下了病根,行走緩慢醜陋。
當時的我,也是這般狼狽吧?
可現在,跪在地上的人,竟成了柳依依?
我一陣恍惚。
直到洛清弈開口:
「柳小姐方才似乎說了一些很有趣的話。」
「關於劇情、男主、女主、惡毒女配……」
「柳小姐可否替朕解惑?」
22
原來,柳依依被抓捕時,為了求得洛清弈這個「男主角」對自己回心轉意,將什麼都說了。
若依著我夢中發生的事。
她早該成為太子妃,現在更應當成為皇後,母儀天下了。
可洛清弈卻並未按照她口中的「劇情」娶她。
她也執拗得不可肯嫁人,硬生生地從豔冠京城的相府貴女,蹉跎成了無人問津的老姑娘。
這叫她如何甘心?
所以,她才不管不顧做了這些。
她認為,一切都是因為我這個「惡毒女配」,沒有走完自己的劇情,才會讓劇情崩壞。
所以,她要S了我。
讓一切都重回「正軌」。
她悽聲對洛清弈嘶叫:
「洛清弈!你本就應該娶我,我才是你的太子妃!你的皇後!」
「清弈,你不能被這毒婦騙了,她也都知道了,所以才會不按照劇情走。」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作戲,在你面前跳崖,也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讓你根本就忘不了她!」
「不然,她現在又為何會好端端地活著?」
「她早就知道她是惡毒女配,這一切都是在做戲騙你!」
我聽得手腳發涼。
本以為無人知曉的夢,也都被柳依依道破。
我感覺到洛清弈落在我身上的視線。
他在觀察我的反應,來確認柳依依話中的真偽!
我呼吸急促,心跳得越來越快。
「噗!」
刀劍入肉的聲音,突兀地中斷了柳依依的聲音。
我恍然抬眼。
月光落在地上,照出柳依依癱軟的身軀。
鮮血從她身下湧出。
洛清弈從她心口抽出長劍,冷聲道:
「相府千金柳依依瘋癲發狂,害人性命,以下犯上肖想後位,朕已處置了。」
他提著滴血的長劍,一步步向我走來,笑得溫柔如故:
「卿卿不想聽這瘋女人說話,那就不聽了。」
「所以,卿卿,為何要從我身邊逃走?」
23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
愣愣地看著地上柳依依的屍體。
他就這樣S了他的太子妃?
S了他的女主角?
為什麼?
難道就因為柳依依的那些「瘋話」?
那我,又該怎麼解釋呢?
如果我也說這些,會不會也被他S了?
洛清弈看出我的驚恐,丟了手上的劍。
他軟了眉眼,停在了我面前:
「卿卿,我知道她在說什麼,可是我不信她。」
「卿卿,你來告訴我,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我信你。」
見我猶豫,他頹然地苦笑道:
「卿卿,你真是好狠的心,什麼都不告訴我,就消失在我面前。」
「這些年來,我總是夢見你墜崖,難以成眠。」
「你以為,我的心疾因何而來,又是為何,見了你,便能好呢?」
洛清弈的聲音越發輕軟,身子也貼了上來。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摟上我的後腰。
低下頭,將腦袋靠在我的肩上,聲音顫抖:
「卿卿,別再這樣對我……」
我該信他嗎?
我能信他嗎?
我不知道。
他溫暖的懷抱,讓我一時晃神。
眼前浮現起了曾經那清貧簡陋,卻也甘甜如蜜的一幕幕。
就像是我的易郎回來了。
心好像也隨之重獲新生。
我慢慢伸手,虛虛擁住了他的肩。
洛清弈的身體僵了一瞬,然後緊緊抱住了我。
他的心跳聲好大。
就像我們當年緊貼在一起時。
24
時隔六年,我們兜兜轉轉,再度重逢。
這一夜,那張床上厚重的帷幔終於被拉開。
洛清弈緊緊地抱住我,不肯松手。
我們終於心平氣和地坦誠相待。
洛清弈解釋了六年前的事。
當時的那名暗衛,其實是柳家的眼線。
那日在林中,洛清弈怕對我不利,故意那麼說,同柳家虛與委蛇。
而山上的那幾支暗箭,也都是柳依依派人放的。
他說,他從沒想過要同我分開。
隻是當時,羽翼未豐,護不住我。
他不怪我非要離開他,隻懊惱自己無能。
他知道我當時處境危險,卻也從未想要「逼S」我。
他說,看見我墜崖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著S了。
他發了瘋似的找了我一個月,將山上山下都翻了個底朝天。
活要見人,S要見屍。
可他一無所獲。
回京後,他面上依舊恪守太子殿下的風度威嚴,可內裡卻越發衰敗不堪。
他總是被關於我的噩夢魘住,不願入眠。
久而久之,年紀輕輕,便罹患了心疾。
太醫顫顫巍巍地說他活不長久。
他便想著,可以早點來見我了。
更不願治。
直到李思遠將我找來。
聽到我聲音的那一刻,他驚得摔碎了茶盞,幾度哽咽。
他偷偷躲在暗處看我,也看到了安安。
然後他就做了安安的先生。
他想見我,卻也不敢見我。
怕我一見他就又要走。
他的心疾也一日比一日好了。
這本就是心病。
而我,是他的藥。
直到今日,我沒能按時回府,他急得翻遍了整個京城。
找到被困在大火中的我時,已經失去過一次的恐懼佔滿了他的心。
他不顧阻攔地就要衝進來!
哪怕無法生同衾,也隻求S同穴。
好在,我並無大礙。
至於柳依依,確實是曾與他指婚的太子妃。
雖稱得上青梅竹馬,但他卻並不喜歡柳依依。
他說,同柳依依相對時,其實柳依依看的從來都不是他。
查明了那幾支暗箭的由來後,他便以意圖行刺的理由懲治柳依依。
可相府到底勢大,一番斡旋後,也隻將柳依依禁足。
柳依依對洛清弈不依不饒,不願婚配。
年歲大了,柳家也對她越發不滿。
直至今日,才又逮住我,妄圖「糾正劇情」,鬧了好大一番動靜。
洛清弈早已對柳依依起了S心,隻是沒有機會。
今日,終於了結。
不過,他本以為我離開, 是因為先前的那些誤會。
但聽了柳依依這一番「瘋話」,似乎不僅於此。
他對我推心置腹, 我便也坦誠相待。
將我的夢,同他娓娓道來。
25
柳依依早已成了柳家的棄子。
她的S, 悄無聲息。
我有點難以置信。
這一切就這麼看似結束了。
與我夢中,和她口中的「劇情」,早已不同。
那夜過後,洛清弈更是夜夜宿在這處別院。
誤會都解開後,我們好似回到了從前,那段在小山村裡的日子。
他有空便總是黏著我,「卿卿」長, 「卿卿」短的。
他的心疾已然大好,夜裡更是磨人得緊。
龍精虎猛,再瞧不出半點先前的蒼白病態。
我被折騰得夠嗆, 便唬他:
「皇上, 民女早已是有夫之婦,女兒也已五歲有餘,怎可行此荒唐之事?」
「卿卿胡說, 我就是你的夫君,安安也是我的女兒!」
「洛清弈,若她真不是你的呢?」
洛清弈頓了頓,良久才道:
「那也無妨。」
他親了親我的眼睛:
「你是我的, 她與你血脈相連, 我也會待她好的。」
「隻是……」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陰翳:
「莫要叫我撞見你那奸夫!」
「你早就撞見了。」
「是誰?」
他頓時警覺起來:
「鎮上酒樓的賬房、總是偷看你的王員外, 還是原本住我們隔壁的莊稼漢張大壯?」
「不會是李思遠那廝吧, 他先前就對你心懷不軌。」
我瞪大了眼看著他。
從不知, 他心裡竟藏著這麼多個「奸夫」。
我「撲哧」地笑出聲,手指輕點上他的鼻尖:
「你也確實認識。」
「就是我的好易郎呀。」
他漂亮的臉頰頓時紅到了耳根,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像頭餓狼, 又撲了上來。
26
我以太傅的養女的身份, 入宮為後。
洛清弈後宮無人, 我也志不在後宮。
他是我從河邊撿來的「夫君」。
「作人」我將小鎮上的女醫館搬到了京城。
成了皇後後, 也時常替人看診治病, 還時常用皇後的月銀接濟病苦。
久而久之,民間也都將我傳作醫者仁心的菩薩皇後。
我同安安這個長公主,都極有民望。
倒叫前朝汙蔑我妖後善妒、獨佔聖寵的罵名, 不攻自破。
安安的漂亮先生成了爹爹,樂得巴不得天天纏著洛清弈。
洛清弈沒陪安安長大,心中遺憾,便更是寵著她, 將她封作皇太女。
上元節,我們一家三口,坐在京城最高的屋檐上。
看著燈火通明, 漫天煙花散落。
我與洛清弈彼此相依相靠。
就像回到了那個我們都隻有彼此的小山村。
不過, 卻也比當時, 更好了。
我至今都不明白,那個夢和柳依依口中的「劇情」,到底是什麼。
可無論這些看似注定的「劇情」是何樣, 卻終歸不會毫無轉機。
人生的路,總是要靠自己來走,不是嗎?
本文完
字體大小
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