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江讓成功後,我恢復聽力,他恢復光明。
此後一躍成為商業新秀。
白月光回國那天,他哭著求復合。
甚至半夜丟下發燒的我,隻為幫白月光吹頭發。
我召回系統,毅然決定放棄他。
後來江讓遭遇車禍,被白月光拋棄。
他打電話哽咽求我:「阿栀求求你回來好不好,我好像又看不見了。」
宋祁安眉頭輕挑,輕笑出聲:「回去也行,把我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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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視手機傳來的怒吼,掛斷電話。
笑著在宋祁安唇角碰了碰。
他拉著我的手點在唇瓣上,低聲誘哄。
「親錯了,是這兒。」
1
半夜醒的時候,江讓背對著我躺在床的另一端。
我和他之間的距離仿佛隔了條銀河。
他端著手機,渾身發抖,啞著嗓子偷偷哭。
「怎麼了?」我抬起手輕輕撫上他的背,耐心詢問。
江讓翻了個身,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一點情緒。
「說夢話了吧。」
我皺了皺眉,但很快又趨於平靜。
江讓對我的隱瞞也不是第一次了。
浴室燈亮起的同時,江讓的手機屏幕在這一刻閃爍。
這三年我從未查看過他的手機,他也不設置密碼,所以能輕易解鎖。
聊天記錄清清楚楚,他的白月光回來了。
「我們復合吧。」
對面有些擔憂:「可是你現在有女朋友。」
江讓回她:「等我,我會處理好的。」
停在屏幕上的指尖漸漸泛白,渾身越來越沒力氣。
江讓從浴室出來,輕輕地給我蓋好被子,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拿起手機,離開了這個家。
心底的情緒瞬間湧上,試圖把我吞沒。
我大口地喘氣,拼命克制住難過的情緒。
三年前,我意外來到這個世界。
系統告訴我,隻要我成功攻略自己選擇的攻略對象,我就能恢復聽力。
那晚,我看見坐在路邊的江讓,遠處的樹影搖曳,在他身後投下冷漠的光影。
路人匆匆而過,他卻似乎被困在自己的世界裡。
起身的那刻,他被路障絆倒,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
我衝上去將他扶起,小心提醒:「這裡有臺階。」
他愣住,下意識甩開我,從嘴型判斷,應該是說了句「謝謝」。
他拿起拐杖,一點一點探尋前方的路。
原來,他看不見。
那一刻,我就下定決心,我要攻略他。
我跟上他,和他分享屬於我的故事。
起初,江讓總是嫌我煩,一聽見我的聲音就繞道走。
我不放棄,拼命追上他的步伐。
久而久之,他習慣了我的存在,甚至會為了和我多交流,特地學習復雜的手語。
漸漸地,我們度過了一年又一年。
在他向我告白的那天。
系統在我耳邊瘋狂祝賀:「宿主,你終於能聽見啦!」
我喜極而泣,也感動而泣。
歡喜能聆聽這個世界的美好,感動我和江讓的互相陪伴終有結果。
當系統問我附屬獎勵該如何兌現時,我被江讓緊緊抱在懷裡。
我揚起笑,默默地開口。
「也讓他看看這五彩斑斓的世界吧。」
眼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清晰,江讓呆愣地看著我,感到不可思議。
「阿栀,我能看見了!」
我笑著看他,輕聲說:「好巧,我也能聽見了。」
這一天,江讓反復確定我和他已經恢復的事實。
「阿栀,你用手指比數字,看我說得對不對。」
「我叫江讓,阿栀你聽得見嗎?」
我順著他,一遍遍打消他的疑惑。
可他還是擔心,我能聽見是因為口型。
於是江讓跑到花園,給我打電話。
陽臺往下望,少年站在盛開的櫻花樹下,花瓣飄落輕觸白皙的臉龐。
江讓背對著我,緊張地開口:「許栀,江讓會永遠愛你。」
我莫名地紅了眼,放下手機,對著江讓大聲呼喊。
「江讓,我也永遠愛你!」
江讓笑得張揚又肆意,少年本應該就是這樣。
2
再次睜眼的時候,已經陽光灑滿地面。
美好的曾經不斷在腦海中閃爍,最後定格在江讓對她說的那句話。
昨晚我一直在想,我和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模樣的。
或許是從他開始踏入上層圈子的那一刻。
他的思想、態度、看法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也包括對我的情感。
我收拾好情緒,出門散心。
但幾秒後,我就看到江讓和一個女生相擁在一起。
雖然我沒見過她,但直覺告訴我。
她就是江讓的白月光。
我竭力控制情緒,捏緊拳頭聽著。
江讓寵溺地摸著女生的頭:「阿妍,相信我。」
「我會等你的。」
女生笑得燦爛,雙手繞在江讓的脖子上,吻了上去。
江讓愣了一瞬,反應過來後迅速躲開。
本以為他良心發現,可到頭來是我高看他了。
「阿妍,這樣對你的名聲不好,再給我一點時間。」
女生害羞地點頭,膩歪在江讓懷裡。
我猛地跑回家,強壓著惡心將我們的合照摔碎。
召回了許久未見的系統。
我問,江讓和她的過去。
系統嘆了口氣,開始講述。
女孩叫顧妍,五年前為了自己更好的發展,拋下江讓去國外留學。
在去機場的路上,江讓發生車禍,意外失明。
和江讓相遇的地點,就是他最後一次和顧妍見面的地方。
我怔愣在原地,自嘲地笑了笑。
原以為是互相救贖的開始,隻不過是江讓對曾經的思念。
3
窗外瓢潑大雨。
江讓一整天都沒回來。
消息不回,電話不接。
我吃痛地站起來,扶著牆一步步挪到餐廳。
現在就連喝口水,都要花光所有的力氣。
我獨自打車去醫院。
排隊、掛號、繳費。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腿軟得站不住。
我微閉著眼,靜靜地靠坐在輸液室的座位上。
又是生理期,又是生病,整個人都快要昏厥。
電話那頭一次次傳來機械聲。
我麻木地盯著手機。
是時候和江讓說再見了。
手機收回的那一刻,有人發了一張圖片。
我笑了笑,這個時候給我發圖片的,也隻有那位白月光了。
點開圖片,有些模糊。
昏暗的房間中,顧妍披著發躺在江讓的大腿上。
而他正細致溫柔地為顧妍吹幹湿發。
那雙眼眸,處處柔情似水。
剛想拉黑,顧妍又發來消息。
「江讓今天不會回去的哦。」
「對了姐姐,江讓是不是從來沒碰過你?」
「嘿嘿,江讓答應我的,這麼重要的事當然要和最愛的人完成。」
句句話裡帶刺,炫耀的意味快要溢出屏幕。
我笑了一聲,快速打出兩行字。
「就他?沒見過這麼虛的。」
「嘿嘿怪,祝你和腎虛哥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相愛三年,江讓確實沒有對我展開實質性的行動。
但好幾次克制不住時,他總是戛然而止,拿著手機進浴室。
一去就是好久。
他說,這樣做怕傷害我,也是對我的不負責。
那時候我天真的以為,江讓處處為我著想。
原來到了最後,隻不過是我的自作多情。
4
即使入了春,凌晨的夜晚還是有些涼。
我攏緊衣服,在路邊等車。
但遲遲沒人接單。
我裹緊自己,邊打車邊走向回家的路。
越往前走,步伐越沉重,就連眼睛都快睜不開。
我撐著路燈,低頭喘氣。
一道男聲忽然從身邊響起:「還好嗎?」
我擔心有人騷擾。
頭也沒抬,徑直擺擺手離開。
可下一秒,我徹底沒了力氣,失去重心。
疼痛感並沒有出現,我被穩穩地抱在懷裡。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
我終於想起來,一天沒吃飯了,大概是低血糖。
同時也看清抱住我的人。
竟然是他。
4
小時候,我在孤兒院長大,遇到過一個非常奇怪的人。
他整天躲在最角落,一言不發。
不哭不鬧,不喜不悲,仿佛沒有情感。
但無論他在哪,我總是能一眼注意到他。
我想和他做朋友,可他不答應。
他說,反正最後都會離開,又何必開始。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讓我的家,其他小朋友的家變成廢墟。
大家都在拼命逃離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尋找那個身影。
我大聲喊,聲音卻被吵鬧聲蓋過。
我被其他小朋友撞倒,膝蓋上破了條口子。
濃煙吸進,意識也變得昏沉。
我慢慢爬起來,往外面走。
我不想,也不能給救援的叔叔帶來麻煩。
腳步越來越沉重,倒下的瞬間,我被人背起。
他滿頭大汗,焦急地喊:「不要睡!許栀。」
「你這麼笨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我忽然就笑了,虛弱地趴在他的肩上:「你終於和我說話了。」
夢醒的時候,隻感覺到恍惚。
塵封已久的回憶在此刻悄無聲息地打開。
房間的布局陌生但又令人安心。
我輕手輕腳地下樓,但被一桌子我愛吃的食物吸引。
身後的陽臺,突然響起溫柔寵溺的聲音:
「醒了?」
「好久不見。」
男人一身休闲運動服,側著頭靠在門上,嘴角淺淺上揚。
那張無法讓人移開眼的臉龐,和夢境中的少年逐漸重疊。
「宋祁安……」
酸楚的澀意一下子湧上來。
我垂眸,不願讓他看見狼狽的樣子。
宋祁安沉默了幾秒,一把將我拉進懷裡:「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桌上的每道菜都是依據我的喜好。
他知道我愛吃甜食,也清楚我不愛香菜。
我低著頭,忽然想到和江讓在一起的這些年,我為了他一點點練習廚藝。
為了照顧生病的他,徹夜不眠。
可到最後,江讓給予的,從來都是冰冷的禮物。
熟悉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宿主,你確定要放棄攻略江讓嗎?」
我是因為重大事故而綁定系統的。
來到這個世界,最初隻不過是為了恢復聽力。
隻是系統被我和江讓的感情感動,贈予我額外的獎勵。
但屬於江讓的獎勵終究是附屬的,具有可逆性。
隻要我選擇放棄江讓,獎勵就變得不再穩定。
也就是說,支撐江讓保持光明的唯一來源,隻有他對我的愛。
我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宋祁安,忽然心裡一陣輕松。
我毫不猶豫地回應系統。
曾經是堅定的選擇,如今也是堅定的放棄。
江讓,以後我的生活,不會再有你的身影。
5
宋祁安送我回去。
不過這次是為了搬東西的。
飾品、包包、禮物一並打包帶走,車子的後備箱被塞得滿滿當當。
宋祁安拿著東西,眉宇微蹙,往座位上一扔。
「舍不得?」
我忍住不笑,這表情和小時候如出一轍。
「白給的錢不能不要。」
晚上,宋祁安帶我參加一個小聚會。
在場的都是他的摯友。
「宋哥,終於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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