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沒有你過來幹嗎?”陳宇不解,offer都接了,他們班好多同學都不怎麼來上課了。
但他感覺在學校裡看小說更有意思,林時是因為不想讓他爸媽管。
沈砚辭天天雷打不動到學校,跟綁定了什麼打卡籤到系統似的,他是真不懂。
沈砚辭瞥了眼表:“等放學。”
“……”
陳宇:6!
-
雨幾乎快停了,秦昭打著傘在學校門口看到了沈砚辭。
她看著他的臉色已經完全恢復了:“砚辭哥,你頭不痛了?”
沈砚辭嗯了一聲:“回公寓嗎?”
“我回家。”秦昭晚上還要上補習課,“你要回公寓嗎?”
沈砚辭:“回家。”
“……”
秦昭除了課內學習,還有一些藝術鑑賞、馬術之類的興趣和培養課程。
她下了課,路過商場門口的時候,想起喂給沈砚辭的那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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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到商場停一下。”
她去了火鍋店,現在還沒到飯點,火鍋店沒什麼人。
服務員看到她很熱情地往內引:“歡迎觀臨沸城記!這邊跟我來,您有預約嗎?”
秦昭:“上次來這裡吃火鍋,那個糖很好吃,可以賣給我一些嗎?”
“不好意思啊,糖果是我們的贈品,是不單獨售賣的。”小姐姐歉意地說道,“這個贈品是不限量的,如果您吃火鍋的話,我們可以送您一些。”
秦昭給李叔發了消息,告訴他自己在吃火鍋,他可以一會再過來接她。
火鍋上來了,秦昭看著咕嘟咕嘟冒泡的鍋底,突然有幾分不習慣。
她十七年來一直都是一個人的,她習慣了自己吃飯、走路、逃跑。
她最大的願望之一就是能不餓肚子。
要在從前,她可以獨享這麼多食物不得開心死。
但她來到這裡才不到一年,她看著這滿桌子的食物,卻感覺到了不習慣,甚至沒什麼胃口,隻是因為現在隻有她自己。
她味同嚼蠟,翻著手機。
點進了沈砚辭的聊天框,把火鍋的照片發給了他。
他應該是沒看到,直到秦昭吃完火鍋他都沒回。
秦昭給李叔發了消息,自己拿著滿袋子的糖,去了商場後邊消食,那裡有片海,沿途建了很多小店。
剛吃了火鍋,風吹著,很舒服。
她走著。
“江野。”
忘不掉的,似夢魘般的男音讓她呼吸一滯,腳灌了鉛似的邁也邁不動。
“還敢跑,膽子肥了是吧!”
“不挺能跑的嗎!跑啊!再他媽敢跑一次,把你整條腿都給你廢了!”
“還不跟遇哥道歉!”
腦子裡循環播放著咒罵威脅的話語,膝蓋又開始隱隱做痛。
秦昭死死地抿著唇,摒棄腦海中的惡言,抬腳往人群中走。
那個人沒有跟上來,當秦昭以為快要松口氣的時候,他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秦昭顧不得偽裝,直接跑了起來,糖果落了一地,她捏著袋子口,繼續跑。
肩膀被人扯住,往小巷子裡帶,秦昭掙扎著,抬眼看了眼路邊的攝像頭,頓了一下,掙扎得更厲害了。
“你再動試試。”
江遇扯著她的腰,壓低聲音威脅道。
秦昭不動了,臉上都是驚恐害怕的神色,像是被嚇得忘記了反抗,被他半帶著去了巷子裡。
後背抵著粗粝的牆面,火辣辣的疼。
江遇抬了下手,又落下,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點了根煙,神色莫名:“跑什麼?”
秦昭手靠著牆面,臉上一片慘白,卻還是強壯鎮定道:“你認錯人了。”
江遇扯了扯嘴角,似乎是覺得碰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心情很好似的:“我認錯人了?”
他抖了抖煙灰,吸了口:“你不是江野,你跑什麼?”
他板寸頭,皮膚是那種蜜色,單眼皮,眼皮很薄,眉毛偏稀偏灰,木著臉的時候,那股狠勁就會若有若無的露出來。
他衝她吐了口煙圈,看她扭過頭倔強的,又忍不住嗆得水潤的眸子,那點掌控欲幾乎全回來了,他忍不住興奮起來。
“江野,裝一次有意思,再裝可就沒意思了。”
秦昭不看他,手指幾乎要扣到牆縫裡:“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也不認識什麼江野。”
她偷看著他,瞅準時機,想要跑,又被一把扯了回來,狠狠砸到了牆上。
她手被制服,交疊扣著壓到牆上,糖果袋倒在地上,糖果散落一地。
“不是江野?”江遇的視線落到她的衣服下擺,“我認識的江野,可是個女扮男裝把所有人騙得團團轉的人。”
“你不是?”他喉結動了下,“那看看你到底是男的,還是跟她一樣的騙子。”
他說著伸手就要掀她的衣服。
秦昭掙扎得動作強烈了起來,禁錮的手頓時在牆上摩擦地血肉模糊。
“……”
第92章 他知道你是女的嗎
“滾開!”
她像是被剛剛打撈到陸地上的魚,瀕臨死亡前爆發的生命力強得可怕。
她不在乎腕上的疼痛和傷口,帶著禁錮她的手死命地摩擦著,用這種近乎自殘的自損一千的方式,帶自己逃離困境。
江遇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剛剛禁錮她的手微微發抖,紅色的液體順著指尖要落不落,和石板上猩紅的一點交映著。
那不是他的血。
他看向秦昭,她漂亮的眼睛此刻盛滿了濃烈的恨和戾氣,像極了被逼入絕境的狼,死死地盯著他。
下一秒,就要跟他同歸於盡似的。
跟一年前的眼神一模一樣。
明明被打得一身傷,誰都不覺得她會有反抗之力。
她卻像頭牛一樣用頭把他頂翻在地上,直接對著他的動脈狠狠咬了下去,跟像要殺了他似的,嚇得剛剛還在辱罵毆打她的人愣是沒一個敢上前。
過了幾秒,江嚴反應過來抄她頭上抡了一棍子,才有人上手把她拖開。
她當時就是用的這眼神。
讓他看得心驚。
江嚴問他怎麼教訓她時,他都沒反應過來。
那一刻,她是真的想殺了他。
江嚴又喊了他一聲,他回神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被她給嚇到了,草了一聲,朝著她的臉就是一巴掌。
她嘴角掛著血,像塊破布一樣跌在地上,其他人圍著她在罵,但沒一個敢再前碰她。
“他媽的這野種就是賤!還敢打遇哥!”
“媽的,不就想脫她個衣服嗎,護得跟什麼似的,草,死娘炮!”
“還真以為我們要上她,呸!誰知道她身上有沒有病毒。”
“她是不是瘋了?之前被打成那樣也沒反抗過啊,剛剛差點把我嚇死。”
“遇哥你記得打個狂犬疫苗。”
“……”
齒間逼迫皮肉的痛感似乎還在,他動了下手指,血就這麼落了下來。
他舌尖抵著腮,看向別處,又看向秦昭。
她板著一張臉,胸口起伏著,血順著腕骨往下流。
他草了一聲,帶著戾氣:“我又沒對你做什麼,你至於嗎?”
他說著甚至放軟了語氣,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最後那段時間,我們不相處得挺好的嗎?”
“我沒欺負你吧,我還保護你,你忘了?”
秦昭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拿著刀的劊子手還想扮演神佛的角色。
“江遇原來你不僅心眼壞,記性也壞。”她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你和江嚴他們怎麼欺負的你忘了嗎?”
“辱罵、扇巴掌、瓶子砸、棍子打,看著我跟你們虐的那條狗一樣在地上掙扎的時候,你笑得不是很開心嗎。”
“哦,你不記得了。你媽媽是處長,在那個地方能通天。”秦昭笑著,臉上帶著一種詭異的綺麗。
“你和江嚴他們詞都沒對好,明明被欺負的是我,你媽媽和校長一來,就是我惡意傷害同學。”
“你媽媽真的好厲害,可以篡改事實和人的記憶,你跟她一樣,都挺不要臉的。”
秦昭略有羨慕地看他:“你現在來找我幹什麼?你媽媽落馬了,你成喪家之犬了?”
她的話可謂是句句在雷點上蹦跶,表情隨意得甚至帶著若有若無的挑釁。
江遇的眼頭下落,臉上帶著風雨欲來的陰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拳頭砸下來。
秦昭笑意淡了,抿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江遇腮幫子鼓動著,看著她突然笑了:“看來你最近過得挺不錯的,能跟我說這麼多話。”
“不過我還是更喜歡,被我發現身份後的你,乖得要命。”他嘖了一聲,臉上出現懷念的表情,“好想回到那個時候。”
不像現在,好不容易磨下去的稜角又長出來似的,比之前還扎人,他不喜歡。
秦昭惡心地反胃,繞過他想走,被她拉住胳膊。
她反應很大地抽開,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別碰我!”
“你天天跟在那個男的後邊,他知道你的女的嗎?”江遇突然來了一句。
秦昭眼睫顫了一下。
“你不都被你親爸媽認回去了,怎麼還在這裝男的?”江遇眼睛眯了一下,“他們跟江大海一樣,知道你是女的也會賣了你?”
“跟你有關系。”
“我就是好奇,畢竟你被你有錢的爹媽接回去的傳聞在那鬧得挺大的。”江遇疑問中帶著試探的威脅,“還是有錢人會有什麼別的目的?”
秦昭沉默了兩秒,聲音極其沉靜:“中性風在你看來就是女扮男裝?我這麼像男的嗎?”
“你也知道我爸媽很有錢,你就應該能在苟的時候,好好苟著趁你媽的威風做地頭蛇。”秦昭一字一句道,“要不然,看看我們誰先死。”
未燃盡的煙頭接觸氧氣有限終於要滅了。
秦昭蹲下來,把散落的糖果撿了起來,紙袋上不小心蹭上了血紅的髒汙,她有些煩躁地抹了兩下,暈染得更開了。
“不就幾個破糖,有錢了你也改不了之前的破毛病。”
秦昭幹脆就不擦了,看向江遇。
他舌頭滑過下唇:“我給你買新的。”
“別那麼看著我,大家都變了江野,往前看不好嗎?”
“我看到的往前,是你們這些垃圾去到你們該去的地方。”
“……”
手機亮了兩下,秦昭走出了一段距離才接:“砚辭哥。”
“怎麼現在才接電話?”
“剛靜音了?”
“還在商場附近嗎?”
秦昭唔了一聲:“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那邊說了句好,也沒掛電話,沉默了兩秒:“今天補雅思嗎?”
秦昭手指蜷縮了下:“今天上課好累,想休息。”
那邊說了聲好,他似乎在戶外,隱隱有海風聲,把聲音吹得不那麼真切。
“明天見。”
“嗯,明天見。”
秦昭掛了電話,進了商場。
手表和表帶被磨默得好幾條難看的劃痕,表盤已經裂開了。
裡面的偷拍的視頻還在,但沒拍到什麼實質性的證據,江遇沒有承認,居然也沒有動手。
秦昭去了火鍋店拿了個新袋子,又等了半個小時,才重新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第93章 哄哄你
她看著監控的布局,路邊的一定拍到了,巷子裡的……
她抿唇,環視著,看向了斜對面的一家店,二樓也許能看到。
她去了二樓,假裝吃飯看著店裡的監控布局,沒有能拍到巷子裡的。
江遇那個人,陰險謹慎得很,但是他沒在巷子裡動手她是沒想到的。
出了那個地方,人也慫了不少。
秦瓊在家,看到她回來喊道:“昭昭回來啦。”
秦昭真心實意地笑著點了點頭,沒像平常一樣迎進去,把手腕藏進袖子裡:“媽媽,我吃了火鍋,上去換件衣服。”
秦瓊笑道:“去吧。”
她把手表摘下來,站在淋浴下邊,傷口一點也沒避水,刺激的痛感甚至讓她愈發冷靜。
那這個理由夠嗎?
-
暴雨之後,溫度反而有點回溫。
秦昭看到沈砚辭,抬腳走了過去:“砚辭哥。”
沈砚辭像是才瞥見她,兩人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走著,她也沒再說話。
他掃了她一眼:“很冷嗎?”
秦昭嗯?了一聲,看到他的視線落到了她的袖口。
她今天穿了件寬大的oversize風衣服,袖子遮住了大半個手,隻剩下了指尖。
她手指蜷了下:“有一點。”
下一秒,一道陰影掠過,額頭多了溫熱的觸感,沈砚辭的手就這麼搭到了她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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