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之收起手機,語氣輕快的回道:“打完了,回家吧。”
……
“嘭!”
陸以白抬起雙手,猛的砸向桌面。
“怎麼回事?那些東西怎麼會被人爆出來的?”
他冷逸的俊臉被滔天的怒氣燒成了豬肝色,幾乎是扯著嗓子衝電話裡的周利民吼。
周利民的聲音充滿了焦灼,聽起來沒比陸以白好到哪兒去。
“我也不知道啊,這些東西隻有咱們這幾個人知道,總不可能是內部出了奸細吧?”
“奸細”兩個字一出,杵在門口的趙斯鳴臉色瞬間就僵了,但下一瞬,又恢復如常。
“奸細?”陸以白咬著牙,重重的碾磨著這兩個字,“周利民,傅語書呢?”
周利民愣了愣,聲音隨即變了調:“傅語書?你是在懷疑她?”
陸以白眯了眯眼,銳利的眉眼間覆著一層危險的寒霜:“幾個月前,傅語書曾拿著這些東西來問我要過錢。”
周利民:“你給了嗎?”
陸以白:“我給了她四十萬,她當著我的面將這些東西銷毀了的。”
“……他媽的。”周利民憤恨的罵了一句髒話,“你肯定是被她耍了!她能偷偷留下這些東西,就能在銷毀之前提前備份好幾份起來。”
“新聞上說,這些證據是某個知情人士爆料出去的,依我看,這個知情人士絕對就是裴行之那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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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之那邊的人……”陸以白擰眉,腦子裡突然想起一句裴行之剛剛在電話裡說過的話。
——“陸以白,別在這兒為阿願操心了,你的後院都快著火了。”
這句話陸以白初聽時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可現在仔細一想,才忽然發覺它是裴行之給出的警告。
“不是裴行之那邊的人。”他五指收緊,雙手死死的捏成拳頭,突出的指骨被堅硬的桌面硌到有些發白。
“什麼?”周利民沒有聽懂。
陸以白語氣篤定:“這個熱心腸的知情人士,不是裴行之身邊的人,而是裴行之本人。”
“……啊?!”周利民大驚,“裴行之本人?你是說,這些證據都是裴行之自己甩出去的?”
陸以白:“是。”
周利民:“裴行之怎麼可能會有這些東西?他是怎麼找到傅語書的?”
陸以白頭疼的閉了閉眼:“這個問題,恐怕隻能去問傅語書本人了。”
“趙斯鳴。”
“我在。”趙斯鳴立馬應聲。
陸以白冷聲吩咐:“找到傅語書,把她帶到老地方去。”
趙斯鳴:“是。”
他不敢磨蹭,當即就轉身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小陳踩著他的腳步慌忙的走進來。
“陸總,陸氏集團在各個平臺的官方賬號全都被衝了。”
“衝就衝吧。”陸以白掐了掐酸痛的眉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網暴了,等風波過去,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這次……這次不一樣。”小陳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什麼不一樣?”陸以白不耐煩的看著他。
他連嘆了好幾口氣,說話的聲音都在抖:“那些網友的怨氣前所未有的深重,咱們在某音和小地瓜上的賬號都已經被舉報到封號了。”
“甚至有一部分網民還把咱們公司投訴到了公安局和檢察院,前臺剛剛打電話來說,公司門口已經停了好幾輛警車。”
“警車裡的人都有誰?”陸以白的臉色黑得嚇人。
小陳:“全是生面孔。”
“嘭!”
陸以白怒氣難抑,捏拳猛錘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文件都極度不安的顫了顫。
“怎麼可能全是生面孔?我這些年費錢費時間往公安局裡打點了那麼多東西,來的人怎麼可能全是生面孔?!”
“你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立馬派人過來!”
小陳扣著手指,喪著張臉說:“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他們說因為秦頌失蹤一事,上頭來了好多專案組的人。再加上臨近年底,督導組一直在待在雲城不走,他們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媽的。”陸以白焦慮的抓了把頭發,忍無可忍的罵了髒話,“一群隻知道拿錢的廢物,關鍵時候一個都不頂用!”
小陳:“陸總,年底是道檢查大關,咱們在這個時候被人擺了一道,恐怕會被那些人抓住把柄拿去衝業績啊。”
“我知道!”陸以白抬手扶著額頭,呼出來的每一口氣都是灼燙的,“你現在就去聯系段局,讓他滾出來給我想辦法!”
小陳:“是。”
“周利民。”陸以白拿起手機,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現在就去聯系所有能聯系上的人脈,爭取把這件事大事化小。”
“裴行之現在背靠著謝氏科技,不可能會好對付的。而且我擔心他會報警。”
周利民:“我明白,我現在就去聯系人。陸總,你也別太焦慮了,咱們手上又不是沒有替罪羊,就算裴行之報了警,咱們也有辦法脫身。”
“嗯。”陸以白沉聲說:“趕緊去,別讓這件事情鬧得太大。”
說完就打算掛斷電話。可下一秒,手機聽筒裡卻傳來了一道冷漠的男聲。
“周利民是吧,我們是雲城市稅務管理局的,有人實名舉報你名下的企業存在偷稅漏稅的情況。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第245章 周利民被抓
“……什、什麼?”
周利民瞬間傻了。
身穿墨藍色工作制服的執法人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神冷肅,聲音漠然:“周利民,有人實名舉報你名下的多家企業都存在偷稅漏稅的情況。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我……我偷稅漏稅?”周利民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臉上的血色頃刻消退。
“不是,你們搞錯了吧?我怎麼可能偷稅漏稅呢?”他嘴角抽搐了幾下,強行扯出一抹慘白的笑,“我是一個知法守法的好公民,絕對不可能偷稅漏稅的,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執法人員板著一張臉,過於冷漠的眼神讓他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有沒有搞錯你配合我們調查一下就知道了。既然你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那就應該明白配合執法人員的工作是你的義務。”
“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周利民先生,請吧。”
說完,男人微微向右側身,給周利民讓開了一條路。
周利民看著分立兩邊的執法人員,硬著頭皮和他們僵持。
“我沒有偷稅漏稅,你們查清楚了再來抓人!”
男人勾了勾唇,不是很耐煩的重復著他剛剛的話:“配合執法人員的工作是每一位公民應盡的義務,周利民先生,我不想對你上強制手段。”
這話是赤裸裸的威脅,周利民在心裡掂量了一下,到底還是妥協了。
“嘭!”
他踢開腳邊的椅子,怒氣衝衝的從辦公桌後繞出來,走上了執法人員為他鋪就的路。
“舉報我的人是誰?憑什麼她說我偷稅漏稅你們就要來抓我?”
男人平靜的回應:“隻要有人舉報,我們就要查。周利民先生,你不用這麼生氣。”
周利民已經氣炸了:“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來抓人,不就是信了她的話覺得我一定偷稅漏稅了嗎?”
男人:“周利民先生,我們執法人員隻信證據。無論是誰舉報你,我們都會以最終的調查結果為準。清者自清,你不要這麼暴躁。”
“我、我這不是暴躁!我這是氣憤!”周利民攥著手機,氣得連說話都是吼的,“我是被冤枉的,你們一定要還我一個公道!”
男人瞥了眼他的手,語氣淡淡的說:“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無辜的人,還請周利民先生放心的掛斷電話。”
“……”周利民眼神一虛,不情不願的將通話掛斷。
“嘟——”
一聲急促又短暫的提示音過後,周利民的聲音消失在陸以白的手機裡。
“呼……”陸以白閉上眼睛,用力吐出一口灼燙的氣,但卻還是無法紓解內心洶湧的怨怒。
“砰砰砰!”
他突然抡起拳頭猛砸了幾下桌面,忍無可忍的從牙縫裡蹦出一聲“操”。
“陸總。”小陳捏著手機跑進辦公室,哭喪著臉說:“段局正在外面應酬,接不了我的電話。”
“……再打!”陸以白捂著眼睛低吼,“打到他能接為止!”
小陳:“是,我現在就打。”
說完,便立馬轉頭又跑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嚴,幾道嘈雜的人聲從門縫裡溜了進來,爭先恐後的鑽進陸以白的耳朵。
“陳哥,咱們前臺的電話快被打爆了,怎麼辦啊?”
“公司門口圍了好多記者,我們怎麼趕都趕不走!”
“陸總是個什麼意思啊?這外面都快亂成一鍋粥了他不打算出來管一下嗎?”
“陳哥,未藍工作室已經舉報到關門了,咱們要抓緊時間採取行動應付這次危機啊……”
“陸總。”趙斯鳴推開辦公室的門,一開口就丟出一個壞消息,“傅語書失聯了。”
“什麼?”陸以白猝然抬眼,眼眶裡遍布著猙獰的血絲。
趙斯鳴:“傅語書的電話已經成了空號,她老公也早就不在靜和療養院了。”
“……不在了?”陸以白氣急反笑,“什麼意思啊?”
趙斯鳴小心翼翼的覷著他的臉色:“意思就是,傅語書很有可能已經提前跑了。”
“……她能跑去哪兒呢?”陸以白死死的盯著趙斯鳴,臉上的笑容裹著明顯的狠意,“她的老公是個精神病,她自己又才生完孩子,她孤苦無依的一個人能往哪兒跑呢?”
“……”趙斯鳴垂著腦袋,回答不出來。
陸以白:“她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婦人,要是沒有旁人幫助,怎麼可能跑得出雲城?”
“裴行之,我還當真是小瞧你了啊。”
“……”
趙斯鳴的腦袋越垂越低,根本不敢接陸以白的話。
陸以白眸光一冷,說話的語氣突然輕柔了很多:“趙斯鳴,去把傅語書給我找出來。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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