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是很傳統的人,舍不得吃穿,家裡有好吃的給孫子孫女,家裡有布料,也是緊著孫子孫女。
她好些年沒添過新衣服了,衣服上的補丁是全家最多的。
突然享到兒媳婦的福,老太太鼻子一酸,險些沒哭出來。
她摸著那燈芯絨料子,嘴上說著:“這麼好的料子,給你做,給我做什麼啊,我一把年紀了還穿什麼新衣服。”
“一把年紀怎麼了?年紀大了才更要穿新衣服。”林昭不贊同地說。
顧母覺得窩心極了,老三媳婦兒還是很好的,以前那樣,肯定是因為年紀小。
林昭又說:“大嫂,二嫂,家裡用水快,兩天挑一回不太夠用。”
黃秀蘭和趙六娘這才知道,為啥老三媳婦給她倆好處,原來在這兒等著啊。
不過兩人一點也不介意。
挑水嘛,隻是費點兒時間而已。
她們得到的好處可是實打實的。
“行,我等會給你大哥說。”黃秀蘭一口應下。
老三媳婦兒提了要求,她這個鋁飯盒收的更心安理得了。
趙六娘也是如此,想著剩下的布料能給她的魚魚做件褲子,那眼裡的笑簡直要飛出去。
“挑水簡單,我也會提醒魚魚她爹的。”
妯娌倆都收到好處,再看林昭那是哪兒哪兒都順眼啊。
Advertisement
這種順眼,在吃上肉、喝上汽水後,到達了高峰。
沒有顧杏兒,顧家這頓飯吃的異常和諧,尤其是家裡的孩子,一個個都樂瘋了。
有肉,有炒雞蛋,還有汽水,這日子神仙都不換。
-
午睡過後。
林昭抽空把崽崽們抓的知了猴油炸了,灶房飄出一股香氣。
二崽醒來後,聞到香味,叫醒他哥,兄弟倆趿拉著布鞋,邊揉眼睛,邊往灶房走。
瞧見林昭的身影,瞬間清醒過來。
“娘,好香呀,你在做啥呢?”二崽問。
林昭端著大瓷碗,隔著窗子,往兩個小朋友的面前一晃,任香味四散,“油炸知了猴。”
大崽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娘,我吃過知了猴,沒這麼香的,你是不是還放肉了?”
“我用油炸過,還有別的配料,當然香。”林昭得意道。
她第一時間嘗過味道,酥酥脆脆,香死個人,就是燙嘴。
“快去洗洗,這個趁熱吃才好吃。”林昭出聲催兩個崽,也是怕龍鳳胎醒來鬧著要吃。
大崽二崽乖乖洗漱,回屋抹好寶寶霜,才來灶房。
“娘,洗好了。”二崽說。
大崽補充,“抹了寶寶霜。”
林昭順口誇,“真乖。”
隨手把炸好的知了猴給兩個崽。
“你倆出去吃,別讓弟弟妹妹看見。”
第27章 “天塌了”(有加更)
大崽悄悄看向房門,那裡安安靜靜的,三崽四崽還沒醒,他輕輕松了一口氣,“我和二崽去外面吃?”說話聲音放的很低。
不是他誇張,龍鳳胎這幾天確實鬧,也不怪他們,大家都有肉肉吃,就他們沒有,隻能喝麥乳精,小娃娃心裡的委屈辣麼大。
“去吧。”林昭擺手,“別忘記和幫你們一起挖的小盆友分享啊。”
“知道啦。”二崽的聲音一聽就很快樂。
才樂完,被他哥兇了,“小點聲,三崽和四崽還在睡著。”
二崽伸手捂住嘴巴。
大崽和二崽帶著滿滿一碗油炸知了猴出去,還大大方方地分享給小朋友,鐵牛和元寶他們都樂瘋了。
“大崽,二崽,以後你們就是我兄弟,親兄弟!”元寶嘴巴油汪汪,大聲說。
鐵牛貼到二崽身邊,更大聲地說:“二崽,我和你最好!”
其他小朋友也湧上來,什麼肉麻話都往外吐嚕。
“大崽,我要當你全大隊第一的好朋友。”
“二崽,我和你頂頂好!”
……
大崽二崽瞬間變成孩子王,一呼百應的那種。
小哥倆笑彎了眼。
當晚。
顧家老宅的人在回味著今天的肉和汽水。
黃秀蘭用湿毛巾擦著涼席,不忘囑咐顧遠山,“明早別忘了給三房挑水。”
想著閨女收到飯盒高興的樣子,她覺得三弟妹這禮簡直送她心坎上了。
顧遠山說:“記著呢。”
鐵蛋摸著飽飽的肚子,感慨地說:“要是天天能吃上肉就好了。”
黃秀蘭一巴掌把臭小子拍到另一頭,繼續擦著涼席,“你以為自己是城裡人啊,還天天吃肉,美的你。”
顧遠山:“城裡人也不是天天吃肉,一個月能吃一回就不錯了。”
鐵蛋唉聲嘆氣,“那也比咱們好太多了呀,好歹能吃一回,我上一次吃肉都三個月以前了。”
鐵錘憨憨一笑,“我不是,三嬸嬸請我吃餃子了。”
黃秀蘭摸摸二兒子的臉,對大兒子說:“村裡別的人家半年才能吃上一次,咱家算不錯了,你小子別不知足。”
鐵蛋沒話說了。
顧母和顧父也在小聲說著話。
“老三媳婦今天帶了布料過來,讓老二媳婦給我做件秋衣,說是給我照顧四個崽的謝禮。那是我親孫子孫女,哪用得著謝禮啊……”
顧父是個佛系的人,他覺得晚輩給就收著,不給也不埋怨,“她給你你就收著。”
“我知道,就是給你說說。你別說,今天聽她說了那話,我覺得啊窩心的厲害。”顧母心裡說不出的熨貼。
顧父搖搖頭,笑了。
二房。
趙六娘點燈給婆婆做秋衣。
顧玉成怕媳婦熬壞眼睛,“白天再做,先睡吧,秋衣又不急著穿。”
“我不困。”趙六娘頭也不抬,嘴角帶著笑,“給娘做好,剩下的布料能給我們魚魚做一條褲子呢,我渾身都是勁兒。”
顧玉成無奈,把光撥的亮些,坐著陪她。
“你幹啥,你先睡啊,明早還要早起呢,我等會就睡。”趙六娘不贊同地看著他。
“我也不困。”顧玉成笑。
趙六娘白男人一眼,心裡卻湧出一股甜意,加速縫起來。
過日子就圖男人體貼,他家這口子是不如老三能掙錢,但是他尊重她,對她好,也顧家,她很滿足。
而村口的某家。
顧二嬸覺得天塌啦,再也高興不起來啦。
她狠狠瞪著呼呼大睡的男人,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踹飛這個死男人,順便廢物利用,把隔壁屋的顧杏兒砸死。
都是什麼爛人,淨折騰她!
顧二嬸怨念深的能滋養出一萬個邪劍仙,顧二叔渾身涼飕飕,慢悠悠睜開眼,對上她滿是憤怒的眼神。
顧二叔忙坐起來,頂著滿臉的涼席印子,眼神疑惑,“咋了?我得罪你了?”
得罪?
豈止是得罪!
顧二嬸狠狠地掐他,氣的直罵,“還問我咋了?”
“你為啥同意顧杏兒留下?”
顧二叔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說:“留下就留下唄,遠山玉成和他們媳婦兒都帶著鋪蓋過來了,我還能把人趕出去?再說娘也答應了啊。”
顧二嫂隻覺得怒火往頭頂湧,氣的頭發脹,咬牙道:“她佔了咱家一間房!!”
“佔不了幾年,沒幾年她就該嫁人了。”顧二叔說。
“那就是個攪家精,你讓她來,是覺得咱家日子過太好了是吧!”顧二嫂壓著聲音咆哮,“人家親爹娘都嫌,就你爛好心,啥人都往家裡撿,你腦子裡是不是都是屎?”
顧二叔皺眉,“說話就說話,別罵人啊。”
“我不僅罵你,我還打你呢。”說話間,又掐他好幾下。
顧二叔往旁邊躲,說道:“人都住進來了,你掐死我,她也住進來了,你就接受試試吧,那以前她也住咱家啊,再說大哥大嫂又不是不給口糧。”
正因為顧杏兒在家裡住過,顧二嬸才不樂意讓她來。
那姑娘沒臉沒皮,啥便宜都佔,偏婆婆還護著,她不能罵不能打的,回想起來就憋屈。
“我又不稀罕那口糧。”稀罕還是稀罕的,但是根本不值。
顧二叔見媳婦兒接受不了,打了個哈欠,張口就來:“先讓她住幾天,你要是真接受不了,我再想辦法把人送回去。”
“這可是你說的!”顧二嬸當真了。
“是我說的,快睡吧,困死了。”顧二叔倒頭就睡。
顧二嬸朝隔壁顧杏兒住的屋子方向呸一聲,跟著躺下。
-
繞著煤油燈的圓光,夜蛾跳著循環舞。
昏黃燈下,林昭看著抽獎系統多出的積分,翹起嘴角。
今天有兩個積分美麗的任務,一是那場考試,二是和老宅破冰。
前者得50積分,後者超出預期完成任務,得100積分。
再加上雜七雜八的小任務,總共220積分啦。
離500差280積分。
革命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次日,早。
豐收大隊開來一輛四個輪子的大車。
轟隆隆像個大怪物般地駛來,特氣派,震驚壞了豐收大隊的一眾鄉巴佬。
司機把車停在路邊,腦袋從車窗探出來,大聲問:“顧承淮同志的家裡往哪兒走?”
“繼續往前開。”村口的人說。
說完,往村裡跑,見到顧家的梆梆,大聲道:“梆梆,有大車來村裡,司機找你三叔一家。”
聞言,梆梆拔腿就跑,跑回家,跟爺奶說了這事。
顧父顧母趕緊往村口去。
村子路窄,車開不進去,司機停車等在那裡,大車周圍滿是小孩,一群熊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扒著車往上爬,大隊長在呵斥不省心的搗蛋鬼。
見顧父顧母過來,大隊長說:“給承淮家送磚瓦的。”
林昭提到過這事,顧父知道有運輸隊的同志幫忙運送磚瓦。
他上前一步,熱情地招呼司機,“辛苦同志了,到家裡喝口水吧,我這就找人卸磚瓦。”
“不用麻煩了,先卸貨,我等下還有事。”司機還有事,客客氣氣地拒絕了。
聽到這話,顧父沒多勸,喊來兩個兒子卸磚瓦,大隊長喊了幾個壯小伙幫忙。
卸下的磚瓦都堆在三房門前。
司機要走時,林昭出現,從車窗丟進一個布兜。
“麻煩同志了,謝禮。”她說。
那司機一愣,道了聲謝,開車離開。
有了磚瓦,蓋房馬上能提上日程,關鍵得看雙搶什麼時候結束,把勞力空出來。
沒等林昭問,顧母主動說:“雙搶再有一禮拜結束,等雙搶結束就能開工。”
林昭很期待新家,“到時候我應該沒時間,要勞煩爹娘了。”
顧母擺擺手,笑著說:“不勞煩,不勞煩。”
蓋房可是大事,累點也沒啥。
顧父也是這個想法,就算累能累多久啊,最多最多也就2個月而已。
磚瓦送來,蓋房的事上了日程,隻需再等一周,林昭很期待,開始盤算著畫圖紙。
她不是學建築的,不會畫專業的圖紙,但會畫簡單的,誰讓他有個多才多藝的親爹呢,她又是林家唯一的女兒,打小被帶在身邊教,跟著學了點。
按照林昭的想法,前院要蓋個改良版的廁所,要能衝水的那種,旱廁她用的夠夠的,廁所還要能洗澡。
她有個初步想法,到時候得跟施工的人討論下。
字體大小
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