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難受。”林昭道。
他總是把她的感受放在首位,哪怕在床榻,yu火上頭也一樣,會用沙啞微喘的聲音問她,還受得住嗎,會不會太快,要是受不住你就說……
在外面冷冰冰的軍官在家是個寵妻無度的,她知道他的偏愛。
“咚—咚—咚——”
幾道規律的敲門聲響起。
這樣的敲門方式,一聽就是大崽。
要是二崽,一定是嘭嘭嘭、嘭嘭嘭,用小拳頭砸門,震的門框都在顫。
“大崽,娘在穿衣服,馬上好。”林昭坐直身,面朝門口,輕喊一聲。
“哥,娘醒啦。”二崽的大嗓門兒響起。
“嗯,我聽到啦。”大崽沒再敲門,乖乖站在門口,說道:“娘,我們不急的。”
二崽嘟了嘟嘴,手撥弄著木門上的鐵環,恨不得馬上鑽進屋,“哥,我其實急,我都一晚上加一早上沒看見娘了。”
“娘在換衣服。”大崽肅著小臉,認真道:“女同志換衣服,男同志要避嫌,不然就是耍流氓。”
經過的顧玉成聽見他這話,心裡笑癲了。
小屁孩一個,還耍流氓哈哈哈,樂死人了!
不過。
覺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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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
顧承淮起身走向衣櫃,伸手拉開。
擺掛整齊的衣服出現在他面前,他轉頭看昭昭,“想穿哪件?”
“最左邊那件白色娃娃領上衣,還有那件藏青色長裙。”林昭抱著枕頭坐起。
身穿睡裙,烏發披肩,臉頰粉白色,瞧著氣色不是一般的好,眼睛明亮清澈,好似有清泉沁入,彎眸一笑,明豔若驕陽。
她什麼都不需要做,隻需坐在那裡,便讓顧承淮心裡生出萬千柔情。
男人拿著衣服走到床邊,“要我幫你穿嗎?”問的正經又認真。
身量極高的他很擋光,林昭看不清他的臉,出聲埋怨,“光被你擋住了。”
顧承淮笑了下,眉目松弛,坐到床邊。
又問一遍,“要我幫你穿嗎?”
“不用。”要他代勞,穿衣服的時間得延長兩倍,林昭果斷拒絕。
然後大大方方脫睡裙。
合法夫妻,哪兒沒見過,沒什麼可羞恥的。
倒是顧承淮,像被什麼刺了下,眼神躲閃,望向別處,玉白的耳朵尖發紅。
他皮膚白,哪怕被曬黑,半個月就能養回來。男人向來不滿意自己的膚質,覺得像小白臉,不是很陽剛,剛談對象那會還小小的自卑過,拐彎抹角試探林昭的想法,可讓她一陣不解。
這會,林昭餘光瞥見那抹桃花紅,伸手捏顧承淮的耳朵,眼睛亮晶晶的,“顧承淮,你害羞了嗎?”
顧承淮沒轉身,準確無誤扣住她的手腕,“昭昭。”他無奈的喊。
回過神,看見媳婦兒的衣領沒穿好,替她整理著娃娃領。
“顧承淮,你是不是害羞了啊?”林昭跪坐著,將臉湊過去,唇角染笑。
“昨天晚上,該做的,不該做的,可都……你現在害羞……”
話沒說完,被他溫熱的唇堵住嘴。
半晌後。
男人退開身,薄唇發紅,眉眼的清冷盡數消散,隻餘清淺笑意,求饒似的說:“昭昭,大白天的,別鬧我。”
林昭聽懂他的言外之意,晚上再鬧,隨便鬧。
正想說什麼,嘭嘭嘭的敲門聲響起,伴隨著二崽的大嗓門。
“娘,你咋還沒好?”二崽喊完,瞧見幾步外翻字典的三崽,目光閃爍幾下,說道:“娘,三崽有話跟你說。”
三崽茫然看過來,眉眼沉靜又乖巧。
“?”
大崽神情嚴肅,一本正經道:“二崽,你說謊話!我覺得,你應該學學道德和法制!”
這話被鐵錘聽見,小家伙滿臉疑惑,“為啥?為啥二崽要學道德和法制?他沒道德嗎?”
“對的!他沒有!”大崽板著小臉,“他又讓三崽背鍋,他是個壞哥哥。”
“我不是!我沒有!我是好哥哥!”二崽急的小臉通紅。
“可是你剛剛撒謊了!”大崽認真道。
“二崽,你跟弟弟道歉,不然我告訴爹,讓爹罰你站軍姿!”
二崽不怕站軍姿,但他怕娘對自己失望。
蹬蹬蹬跑到三崽面前,站直身體,衝他敬禮,頂著發燙的臉,大聲說:“對不起,顧三崽同志,我坑你了,我道歉,請你原諒我,我以後不會再犯,請你以後監督我!”
三崽合上字典,跳下小木扎,妥帖細致的把字典放好,站直身,學著顧承淮的樣子,朝哥哥敬個不算標準的禮。
小奶音道:“好。”
二崽一把摟住他,高興地道:“謝謝三崽。”
“我沒想坑你,原本等娘出來我就會說實話的,你別生氣,好嗎?”
三崽又說了聲好,奶聲奶氣地補充:“不生氣。”
“不愧是我的好弟弟,真大方!三崽,你是第三大方的小朋友。”二崽大聲誇弟弟。
他吹起彩虹屁來,誇張又直白。
內斂的三崽被誇得彎起眼睛笑,笑的可乖軟。
……
林昭聽見兒子的喊聲,忙要穿鞋。
顧承淮半蹲下,從床底取出小皮鞋,握著她秀氣的腳替她穿上,手指靈巧地勾上小皮鞋的搭扣。
“早飯在灶房熱著,等你吃完,我送你上班。”
“好。”林昭應聲,往門口走。
打開門。
一張燦爛的笑臉出現在她面前。
“娘,你昨晚睡的好嗎?”大崽問。
“……很好啊,你呢?”
大崽低下頭,說不出失落還是高興,說道:“我也睡的很好。”
就是醒來沒看到娘,有點想哭。
林昭看出小朋友的情緒,彎下身,紅唇湊到大兒子的耳邊,輕聲道:“就是有點不放心你們。”
大崽瞬間高興起來,孺慕地看著他娘,眼裡散發的光足以讓鐵石心腸的人心口發軟。
“娘,有我呢,我是大哥,我可以照顧弟弟妹妹的。”
林昭牽著他的手往灶房走,心尖發燙,放緩聲音,“你是大哥沒錯,但你也還是個小朋友,有事喊大人,我們大崽也可以任性,可以快樂的做自己想做的。”
不必圍著弟弟妹妹轉。
大崽是個聰明的小朋友,能聽懂娘說的這番話的意思,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都燦爛。
“嗯,我知道啦。”
二崽擠過來,看看娘,又看看哥哥,眼裡的好奇怎麼也遮掩不去,興衝衝道:“娘,哥,你們在說啥悄悄話呢,我也要加入!”
“說你呢!”林昭開玩笑道。
“!!”
二崽眼底閃過心虛,以為他剛冤枉弟弟的事被娘知道了,忙說:“娘,我向三崽說對不起了,我是懂道德和法制的小朋友,我不是壞小孩。”
林昭滿頭問號,“你幹什麼了?”
“二崽,你是不是欺負弟弟啦?”她沒動怒,而是語氣平靜地問。
二崽眼神閃爍,不敢說謊,老實交代他讓弟弟背鍋的事。
就這?
不就是兄弟互坑。
沒什麼的。
她幾個哥哥小時候也互相甩鍋,鬥的那叫一個狠。
林昭摸摸二崽的頭,聲音輕緩,“娘知道你是好孩子,以後要和哥哥弟弟還有妹妹相親相愛,知道嗎?”
一身反骨的二崽最受不了他娘輕聲細語和自己說話,耳根子就是這麼軟。
他認真道:“知道啦!”
這回是真記心裡了。
弟控妹控二崽就是在此刻逐漸養成的。
“乖,你們吃了嗎?”林昭問。
大崽點著頭,“吃了,爹做的。”
“娘,你能不能給爹說,讓他晚點找我和哥起來,我都沒睡飽。”二崽趴在桌上,看著林昭,有些委屈的告狀,“早上我學青蛙跳的時候,差點摔倒,爹還兇我。”
林昭稍稍詫異片刻,“他怎麼兇你了?”
二崽站起來,身體筆直如小白楊,學著他爹的樣子,冷眸微眯,聲音放粗,“顧二崽,注意動作的規範性!”
“顧二崽,你是沒吃飯嗎?”
“……你怎麼不趴地上?”
“起來,再堅持十分鍾。”
……
林昭勾了勾唇。
“娘,就這樣,爹就這樣兇我。”二崽拉著他娘的衣角,撒嬌道。
“你昨晚是不是鬧騰了?”林昭快速吃著飯,抽空回應他。
所以才昏昏欲睡?!
小朋友悻悻地鼓起腮幫子,對著手指,比了個一點點的動作,音量比平時低兩倍,“一點點,隻晚睡了一點點。”
他眨巴幾下眼睛,又委委屈屈地說:“我平時都是和娘睡的,娘沒在身邊,我睡不著。”
這話怎麼說都有點茶裡茶氣的,有事隻從外面找原因,絕對不為難自己。
“是嘛。”林昭失笑,說道:“那我讓你爹以後晚半個小時喊你們?”
“可以嗎?”二崽小臉發亮。
“可以啊。”林昭輕抬下巴,神色自信。
二崽抱住他娘,喜笑顏開,“娘真好。”
鐵蛋從外面進來,見到林昭,喊一聲三嬸,轉而看向二崽,“二崽,這下你看見三嬸了,能玩乒乓球了不?”
聞言,二崽從林昭左側呲溜來到她右側,看向她手腕的手表,七點多啦,娘馬上得去上班。
時間過的真快,還沒說幾句話呢,唉。
娘真辛苦。
小朋友在心裡嘆氣,看著他娘,再次確定地問:“娘,等你下班,帶我們去縣裡看電影——女飛行員,對吧?”
“是呀。”林昭點頭。
笑痕在二崽眼底暈開,大崽也期待不已。
第88章 “不是一路人”
雙胞胎高興地去跟認識的所有人說,他們爹娘下午要帶他們去縣裡看電影,看的還是‘女飛行員’,講開飛機的電影,引的大朋友、小朋友羨慕不已。
鐵錘眼巴巴地看著好兄弟,說道:“大崽二崽,等你們看完,回來給我講講,我想聽。”
“肯定給你講呀。”二崽拍拍胸膛。
大崽神情遺憾,“可惜縣裡離的有點遠,不然我都想求爹娘帶你一起去。”
哥哥這話,讓二崽靈光一現。
他噠噠噠跑回家,對正要出門的林昭道:“娘,下午看電影能帶上鐵錘嗎?”
知道自行車載不了全部,小朋友還機靈地給出對策,“晚上娘先騎車回來,爹帶著我們走回來,可以嗎?鐵錘還沒看過電影呢。”
弟弟跑進家,大崽自然跟著。聽見二崽這番話,他仰起小腦袋,眼睛發亮,“娘,買票的錢用我過年的壓歲錢。”
“娘說要給我們壓歲錢,我是有壓歲錢的,對吧?”他緊接著又問。
二崽舉起右手,“也可以用我的壓歲錢。”
瞧見這邊熱鬧,三崽牽著四崽的手走過來,兩個小白團子,臉蛋圓潤可愛,眼睛黑亮靈動,朝人彎眸甜笑,殺傷力驚人。
更別說,還板著小臉,學著二哥哥,舉起肉嘟嘟的胳膊。
“用我的~”龍鳳胎異口同聲。
顧承淮看向媳婦兒。
他是無所謂的,把家裡所有孩子帶去都行,主要看昭昭的意思。
林昭背好挎包,拎著大姑姐兩口子糊好的火柴盒,笑問:“都帶鐵錘了,為什麼不能把你梆梆哥他們也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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