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兩個字是在舌尖上咂摸後吐出的。
一切水到渠成。
他低頭,我仰面。
然而……
「媽媽,你怎麼還沒來給我講睡前故事。」塗圖喊得很是時候。
周牧一臉挫敗,挑眉,「能把睡前故事戒掉嗎?」
那個,好像不能吧。
周牧出房間時,停頓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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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衣,至於林若雅你需要怎麼處理,由你。」
他往我手心塞了一個 U 盤,握了握我的手。
我知道我要怎麼處理了。
我踮起腳尖趴在他耳朵邊說我的計劃。
起初他蹙眉,隨著我的話語他的臉色漸漸如常。
17
已經是節目錄制的最後一天。
林若雅的人氣榜穩坐女藝人第一名。
毫無懸念過了今天,她將獲得最佳見習媽媽。
也多虧了前兩天塗圖和周牧的幫忙。
塗圖一直黏著林若雅,周牧也對她和顏悅色。
讓她有了發揮的空間。
當然,這都是我授意下的。
塗圖用玩具可以打發。
至於周牧,咳咳,是不可描述的情節。
彈幕的 CP 粉歡欣雀躍。
「還是周牧和雅雅 CP 靠譜。」
「穩住,想看他倆官宣。」
「什麼是愛情,這就是。」
不好意思了,我可能估計要讓 CP 粉們失望了。
18
最後一個環節是圍桌採訪。
每個藝人輪流發表這段時間以來的綜藝感受,純煽情的部分。
機位全部對焦在長方條桌子上的我們。
終於要開始我的表演。
我先給大家講了一個保姆與養女和親生女兒的故事。
聲情並茂,彈幕都說我可以去做脫口秀。
本場是純直播,盡管林若雅臉色漸漸發黑,也無法阻攔。
「我就是那個養女,而林若雅就是保姆的親生女兒。」
節目組在蒙圈了幾秒後,馬上把機位全懟在林若雅臉上。
沒有什麼比兩個女明星撕逼更有噱頭了。
彈幕也炸了。
「林若雅都不敢回復,看來是真事。」
「我去,林若雅太無恥了。」
「白瞎我粉她這麼多年。」
「原來她救的是自己的母親,還宣傳的跟救了別人母親一樣。」
「林若雅才是勢利女,誤會塗衣衣了。」
「隻有我一個人看哭嗎,她跟周牧太不容易了。」
林若雅在努力維持臉上的微表情。
「塗衣衣,你在開玩笑是吧?不能拿老人家的健康來開玩笑啦!」
這句話的醉翁之意在於提醒我,別忘記我的誓言。
「林若雅我問你,上個月初我給你打了 20 個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我通常為了專注拍戲,會關機,不好意思啦!」
彈幕飛過。
「不對吧,上個月初她好像在巴釐島度假。」
「對,我還看到狗仔偷拍的照片流出。」
「林若雅在撒謊,我去。」
我一字一句地對著攝像頭。
「上個月初我媽媽舊病復發走了。」
林若雅臉色頓時煞白。
她是沒心的人,她絕對不是感傷媽媽的離世。
我猜她想到的是,我再也不受誓言控制了。
林若雅這人狗急了跳牆。
「塗衣衣,你不就是被我撞見不雅照,你才這麼編排我的嗎?」
彈幕躁動。
「我去,還有反轉?」
「快快快,我等不及了。」
「這簡直是年度女星撕逼大戰,精彩!」
我冷笑,她不提這還好。
主動提了,我也得好好配合才是。
桌子後方的投影儀亮了,我提前安排好的。
畫面呈現的是周牧給我的證據。
林若雅花錢買熱搜,抹黑我的證據。
一一呈現在畫面上。
林若雅癱軟在椅子上。
這次直播,她的清純小花人設盡毀。
罔顧親情惹眾怒,外加惡意造謠他人。
林若雅人氣也跌至谷底。
官媒點名批評,列入劣質藝人表單。
後來沒戲拍的林若雅淪為富商的小情兒謀生。
因被富商正妻毆打又上了一次熱搜。
這已經是後話。
而我和周牧的名字又被推上熱搜。
這次全網催婚。
「塗衣衣好颯爽。」
「我承認前面是我聲音大了點,塗衣衣好樣的。」
「這是什麼神仙愛情啊,看哭。」
「民政局給他倆搬來算了。」
「請原地結婚。」
19
當晚結束後,周牧把拉到一邊。
眼神炙熱地看著我。
「衣衣。」
「我,我要去陪塗圖。」我吞了吞口水。
「我哄睡了。」他的雙眸幽深。
他抵著我的額頭,「我覺得我們需要再多一個孩子。」
「什麼?」
「多個孩子陪塗圖玩,我們才有空。」
語畢,他的薄唇輕輕覆蓋上我的唇。
空氣一點一點從我腦中抽離。
恢復清明時。
頭頂響起他慵懶的嗓音。
「塗衣衣,從小到大,我喜歡的人隻有你。」
暖流淌過心間。
「周牧,我也一樣。」
他嘴角扯動,笑了。
跟那年初見時一模一樣。
20
幾個月後,影帝又官宣了。
曬的是塗圖,哦不對,是周圖的照片。
曬的還是我上次官宣的那張。
他配了文字。
「這次是真的有孩子。」
評論區雖然在疊高樓。
但是出奇地整齊。
「還用官宣嗎,這不是早知道的事情嗎?」
「影帝家好窮,才通網。」
「這婚事我很滿意。」
網友很滿意。
周影帝也很滿意。
隻有我很鬱悶。
因為再過幾個月,影帝可能又要官宣了。
我摸了摸肚子。
暖陽下,周牧在陪塗圖趕海。
踩著朵朵雪白的浪花,父子倆玩兒得不亦樂乎。
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樣。
十三年兜兜轉轉。
最終圈成一個圓。
?
番外(周牧)
1
我媽是無國界醫生,常年駐扎國外。
我爸因為工作調動原因,臨時租了個離公司近的房子。
樓上有個傻丫頭,沒見過我媽,就以為我是可憐的單親家庭。
其實她更可憐,父母都沒有,隻有養母。
可是,她卻像一顆小太陽,永遠明豔炙熱。
她似乎很喜歡笑,笑起來是標準的月牙眼。
我們在同一個高中,她不知道我,而我卻知道她。
教學樓走廊裡,操場上,食堂裡。
她清脆如銀鈴的笑聲,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卻是在我家。
我正在遊戲裡大S四方,敲門聲響了。
這時,誰,會,高,興?
開門後意外竟然是她。
她臉這麼紅作什麼?
她支支吾吾地指著陽臺。
我懂了,掉衣服了唄。
還是粉藍色小內衣。
額……
啪嗒一聲,一件白色印著海綿寶寶的……那個堪堪落在我的手臂上。
「喂,還有你的海綿寶寶。」
她跳起來,快速搶走。
臉蛋紅得像蘋果,動作快得像見了鬼。
突然覺得——
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我笑了。
2
後來我們漸漸熟悉。
有一次暢談理想。
她說她未來想當演員。
「為什麼想當演員?」
「我小時候經常在家拿被子或者毯子裹著身體扮演公主,你不會嗎?扮演王子啥的?」
「我不會。」
「啊,好吧!」
「你喜歡演什麼?」
「容嬤嬤那種的,好帶勁好過癮,扎針,你懂嗎?」
我忍不住笑噴,「你的愛好很特別啊。」
「我以後要考 S 電影學院,你呢?」
「我沒想過……」
「你是不是一直話都很少呀?」
「不是。」
至少對著她,已經很多了。
看著她明媚的笑顏。
我覺得我,未來做演員這個職業也不是不可以。
3
再後來,我爸工作結束,我們再次搬家。
在學校碰到也隻有點頭打招呼的時間。
我們漸漸斷了聯系。
4
我考上 S 電影學院。
我的文化分是那屆年級第一。
但是她竟然沒有注意到我。
大一的新生表演。
在學校的禮堂裡,我果然看到了她。
我心湖一陣蕩漾。
一群女生合唱,我一眼就看到她。
扎著高高的馬尾,青春又清純的模樣。
至於領唱林若雅,我壓根不記得她的模樣。
在大學裡,我跟他唯一的交集是,在圖書館了,她自我介紹是塗衣衣的舍友, 想借看一下我手上帶來的書。
那本書後來我也沒再翻過。
如果知道裡面夾了一張她本人的照片。
我想我會連書一起扔掉。
什麼玩意。
塗衣衣那個小笨蛋因此還誤會我。
我真的,挺冤的。
5
在校園的食堂中。
彼時學生稀稀疏疏。
她在糖醋排骨和菠蘿魚塊面前猶豫不決。
我喊了她的名字。
她看到我的瞬間, 眼睛閃閃發亮。
同時語無倫次,「啊,你, 你怎麼考到這兒啦?」
我走近她。
「塗衣衣,你長大了。」
她快速掃了一眼胸前,臉上浮現紅暈。
額,她是不是誤解了。
「塗衣衣, 我是說你長高了。」
「啊!」她呆了呆, 馬上露出標準的月牙眼。
嗯, 真好看。
6
後來我們在一起了。
當然要在一起。
不然我考這所學校的意義何在。
可她卻以為是她在追我。
笑話,如果我自己不願意。
我能跟她糊那麼久嗎?
小笨蛋,塗衣衣。
我永遠記得那天。
宿舍樓下,她漲紅了臉問我, 「周牧,我喜歡, 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跟當年在我家撿衣服時一個模樣。
「不可以——」她臉瞬間垮了下去。
「不可以是不可能的。」
「我也很喜歡你,塗衣衣。」
陽光透過婆娑的樹影細細碎碎地灑在她的臉上。
閃耀著迷人的光芒。
那天是我第一次品嘗女孩的唇。
香香軟軟, 人間至味。
7
塗衣衣跟我說分手時, 我半點沒信過她的說辭。
太俗, 像哪個狗血劇抄來的臺詞。
「周牧,我們分手吧, 沒有資本的助力我們永遠籍籍無名,我等不了你, 我有更適合的人,我不能把青春耗在你這兒,你就一個小糊咖而已。」
說完這句話,她顫抖著唇, 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看了心疼。
不過,我確實也被傷到了。
她就這麼不信任我?
有什麼事是不能和我說的嗎?
我跟蹤過她一段時間,想弄清楚她的心結。
可惜,塗衣衣把畢生的機警都用在分手這件事上。
她每天換乘多種交通工具,就是為了把我甩開。
我不忍心她那麼辛苦。
臉頰蒼白消瘦,看著心疼。
她也許有她的苦衷。
但愛是彼此信任。
我一直都固執地認為, 我們之間有愛。
我等得起,等她想通。
分手後的三年多時間裡。
我沒日沒夜地拍戲, 終有所成。
我每次站在舞臺上領獎時。
都會想起那年盛夏, 塗衣衣說她想演容嬤嬤。
我最該感謝她,因為年少的愛慕追隨。
她想演容嬤嬤, 造就了我進電影學院。
影帝的獎杯,有她一半功勞。
8
我跟塗衣衣分手的這三年,幾乎沒有聯系。
唯一的聯系就是她跟我的熱搜。
網友人身攻擊類的評論,我會讓助理留意, 花錢撤掉。
唯獨, 罵她不知好歹拋棄我的言論,我留著。
尤其有一篇軟文。
「撞孩子啦,影帝和過氣女星曬的是同一個娃。」
「(老」我還讓助理頂成熱帖。
塗衣衣她,就是不識抬舉。
都多久了。
還沒想通。
我要等不及了。
當我知道塗圖的存在時。
我官宣了一張自己的照片。
果然, 她不淡定了。
馬上官宣了孩子。
看吧,她還是在意我的。
《見習爸媽》綜藝是我自己要求要上的。
我上節目的唯一要求,節目組必須籤上塗衣衣。
我要和她一組。
老婆和孩子我都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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