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命地用她講過的那些知識,助我統治封地。
我默許了她的這些舉動。
我也想看看,她所說的那個盛世,能否在我手下達到。
14
日子過得很快。
從我到達封地後,京城的水更渾了。
太子無奈下定下太子妃,沒承想那女子竟然在大婚之前同旁人私奔了。
這件事鬧得皇後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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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那私奔的女子被找到,發現竟然是在靖王一幕僚的府上。
這件事,就像是拉開了皇後和貴妃鬥法的序幕。
兩人開始真正撕破臉皮,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撕咬起來。
呂素還誇我:
「公主真是找了個好時機。」
我淡然看她一眼:
「不,時機都是人創造的。」
這兩人一鬥便是三年。
這三年間,我一直在封地苟著。
也似乎因為我的沉默,所有人都當我是消停下來。
尤其是皇後和貴妃,都想著自己勝利後再來料理我。
就在我封地中有佃農種出一垧的南瓜後,陛下留在我身邊的侍衛佟泉忽然一聲不吭地走了。
走之前他給我留了信,說京城有些事情,他要回去處理。
翻看著佟泉的信,呂素斷言:
「公主,他逃了。」
我笑著接下那封信:「不,報喪鳥回去報喪了。」
15
我的報喪鳥離開後,京城的信忽然如同雪花般紛至沓來。
各路信使幾乎將我的門檻踏破。
我通通都不回復。
可我手下的人卻心裡焦急了。
全南縣的縣丞送了七八次的禮,就問我一句:「公主可是要回京了?」
州府的州官也試探著問:
「這町州真是變化巨大,還多謝公主勤政愛民,都是公主的功勞,如今公主要走了,本官日後定會好好接管町州。」
他話音剛落,我就將他的頭砍了下來。
「誰以後若是再敢造謠本宮要離開町州,這就是下場。」
所有官員噤若寒蟬。
我從未發過脾氣,但S人卻也是不眨眼的。
報喪鳥飛走後的這一年冬天,町州的信終於少了。
最後,隻剩下一個人的信使踏入町州驛站。
他是貴妃的人。
此次前來,他帶來京中重大消息:
「公主,吏部侍郎龐舂多年來屍位素餐,貪汙腐敗,草菅人命,私自屯田,裡通外國,已然滿門抄斬,皇後娘娘被下冷宮。」
龐舂,便是皇後的兄長。
顯然這一次,是皇後輸了。
我坐在貴妃榻上。
對信使招了招手:
「除此以外,姑姑還讓你給我什麼了?」
他不著痕跡掃了眼屋子,我揮揮手,讓眾人退下。
信使這才開口:
「娘娘說,她知道公主如今還記恨著她,但是天底下沒人會同榮華富貴作對。
「當年若不是娘娘,您也不會活到這麼大。」
說著說著他那一直彎著的腰漸漸直起來。
而後,猝不及防給我了一巴掌。
「這個巴掌是皇貴妃娘娘賞你的。
「娘娘說,你若是還有些血性野心,就回京助靖王一臂之力。」
16
這一巴掌,我忍下了。
我接下信使送來的信物,讓他告訴貴妃:
「天驕明日便動身回京。」
呂素很不理解我的舉動。
她總說:「咱們在町州,有錢有闲,又有封地,這不比回到京城那個老封建的地方強?」
我懶得和她解釋,隻是命人將她捆起來。
「公主,公主,你為何……」
我的人將她帶下去,好生看管。
「誰讓你是天命之女呢?呂素,你好好聽話,公主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她顫抖著身子,眼眶紅著點了點頭。
帶著呂素,我來到靖王封地。
這些年,靖王以退為進,回到封地發展,這次趁著皇上壽宴回宮,我們兩個正好在他的地盤上匯合。
他見到我帶著一個女子上來,意興闌珊:
「大業未成,我無心女色。」
我叫他擦亮招子好好看。
靖王左看右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此乃天命之女,她一直跟著我,你應當也聽說我封地裡那些奇事了吧,我封地能人輩出,甚至作物都長得比別處好,都是她的功勞,如今妹妹將他獻給兄長,祝兄長早成大業。」
靖王大笑三聲,在呂素驚恐的眼神中將她收下。
「你我血濃於水,本王早就知道你的可靠。」
看他眼神,他這是願意帶我一同入京了。
17
靖王要謀反。
他帶我入京的時候,正是夜晚,他的靖軍將整個皇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開城門的人,竟然也被他買通。
秘密進城,他直逼皇宮。
然而,和靖王想的不同,宮中此時竟然燈火通明。
他當即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
驚慌之中,幾欲奔逃。
奈何一聲尖叫,喚回了他的理智。
「皇兒救我!這女人沒有S在冷宮,有人幫她,皇兒,快救救我。」
喊他的,是貴妃。
站在貴妃身後用刀逼著她脖子的,是早就應當S在冷宮的皇後。
「靖王,本宮聽說你和你母妃早年相依為命,如今,你可願意用你母妃的命換取帝位?」
靖王愣住了。
我趁機大喊:
「皇兄!不可手軟,如今大業在即,她手下隻有一些宮人,根本不成氣候!」
「皇兒救我!」
貴妃同我對著喊。
幾次下來,靖王被叫得頭昏腦脹。
他本就不是聰明性子,當即就決定,魚S網破。
於是他派人帶來了太子。
「皇後,你放過我母妃,我便放過太子!」
18
他們僵持了將近一個時辰。
舉著弓箭的靖軍已經累了。
所有人都松懈下來。
緊繃過後的神智不足以讓他們觀察到一個瘦小身影的離開。
我走得悄無聲息。
離開對峙現場,我直奔金鑾殿。
那裡面也是燈火輝煌。
皇上就坐在金鑾殿中,直愣愣望著門口。
看來是被貴妃毒傻了。
這女人最會用毒。
內侍站在他身邊,見到我來,先是一愣,而後驚喜道:
「靖王殿下勝了?」
我點頭。
「遺詔給我。」
那內侍不疑有他,直接將遺詔放到我手上。
我抬手就給他抹了脖子。
臨S前,他都不明白,我這妥妥的貴妃黨,為何會突然叛變。
這內侍什麼都好,話少,S得快,唯獨就是屍體太沉了,我搬的時候費了好多力氣。
19
這下,金鑾殿中,就隻剩下坐著的皇上,和站在他身旁的我了。
待靖王一身血氣,S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接近黎明。
夜幕悄然被陽光揭開一片,天空如鮫人入海一般綻出朵朵藍色。
他的甲胄浸透了鮮血。
上面有他的,有友軍的,也有仇敵的。
拎著皇後和太子腦袋的靖王在看到痴傻皇帝的一瞬就哈哈大笑。
「父皇,就算你最厭煩我又如何?我畢竟是長子,多活了那麼多年,太子那毛頭小子,如何鬥得過我?」
我打了個哈欠。
「姑姑呢?」
他銳利的雙眼刺向我:「你坐在那裡幹什麼?快些下來,那是朕的寶座。」
我再問一遍:「姑姑呢?」
他神色稍微黯淡:
「殉國了。」
我滿意點頭。
「看來就剩你了。」
支著下巴,我百無聊賴看向他:「你是想自裁還是找人來動手?」
他還沒說話,我直接揮揮手:「算了,陳副將,動手吧。」
靖王驚詫轉身,看向自己的副將。
刀光劍影間,他的頭還沒轉過來就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陳副將對著我跪下:「臣何其有幸,見證陛下登基。」
我站起身:
「好了,收拾收拾,明日朕要登基, 不想看到這裡的血。」
陽光照進金鑾殿。
誰也不知道, 為了這一天,我等了八年。
20
給姑姑燒紙的時候, 我略有孤寂。
「朕真是可憐, 謀劃一切卻無人聽我這偉大的計劃。」
我帶著玉璽,在她墳前轉了一圈。
「姑姑, 即便朕沒有看到你的S狀,但是朕就是知道你是被皇後刺S的。」
因為救下皇後的人,是我埋在冷宮的暗線。
「你還記得因為我愚蠢的善良救下的兩個打人的宮人嗎?他們後來成了我的人。
「人可以為了命賣命, 這個道理, 你就是不懂。
「替我賣命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你自以為靖王接手了我父親的軍隊後, 姑姑,你真蠢, 你為什麼覺得我父親的親信會那麼容易歸順於你的兒子呢?」
我將給她的紙燒了個幹淨, 隨即拍拍身上的灰塵起身。
「說起來, 我最滿意的,還是那個叫呂素的侍女, 你看,你說了好多次要S她, 可她好端端站在那裡等我。
「她讓皇宮變成了渾水,攪渾的水一點點蔓延到京城,到大夏各地。
「天命之女, 多好笑。
「若這世上有天命,那朕便是天命!」
草蛇灰線, 伏脈千裡。
為了活著, 我偷偷在宮中做生意, 我的手下和佑澤也是奇才,他竟成了富可敵國的商人。
若不是他是閹人, 我也不敢信任他。
救下他還是因為貴妃惹事, 想要處S一批無辜的內侍。
她親手將得力幹將遞到我手上。
從來到封地開始, 我便聯系自己父親的舊部, 他們就在靖王手下。
靖王對他們刻薄,冬天挨凍, 夏天受熱, 沒飽飯, 沒傷藥。
若不是我送去救命的糧食, 誰人願意再度易主?
而若是我不嫁人,又如何會去封地?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出生後我母親喪命。
「盛天」我們兩人的緣分終於在此刻算是盡了。
「呂素, 回宮, 將那幾個說自己是皇家血脈的蠢物都宰了。」
呂素顛兒顛兒跟上我。
十分狗腿道:
「聖上小心,新政施行, 您看這樣可乎……」
21
雲景二十八年, 女帝天驕登基,改國號為「定」。
呂素,先為女官,後為丞相。
此後定國朝堂, 女子當政者甚多。
皇位官位,無分男女,皆有能者居之。
天下大治。
盛世綿延數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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