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時早戀,我上頭了,在社交平臺上各種發癲。
「我是破碎的,但他卻撿起了我,把我拼成隻屬於他的藝術品。」
高考結束,我被老爹一腳踹去留學。
幾年回國,碰上了我繼承家業後的霸總發小。
他邪魅一笑:「呦呦呦呦呦這不是易碎的藝術品嗎?」
「……」
01
我在機場等我爹來接我回家,周圍熙熙攘攘,人群中始終不見我爹的帥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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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外留學幾年,平均兩年回一次國,沒待幾天就被我爹媽再度踹出國。
現在畢業了,我仿佛已經看見大好的前程在我面前。
嗚嗚嗚國內的空氣都是甜的。
是家的味道啊!
我低下頭看著手機上和我爸的聊天窗口,他老人家沒有搭理我。
我生怕他老人家想不開覺得我還可以再學幾年,讓我去讀幾年研。
闲來無事,我打算來把遊戲,再不來人我就自己打車回去了。
忽然,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雙黑色皮鞋。
我沒理。
但是那人在我面前站了好一會兒,我蹙眉,隨後抬頭,想提醒一下對方注意陌生人之間的距離。
就是這麼一抬頭,我頓住了。
眼前的人居高臨下打量著我,黑發黑眸,唇色有點豔的,眼尾有顆痣。
對方一身西裝革履,穿得人模狗樣,周圍還有小姐姐在偷看他。
但是開口就破壞氣氛:「呦,這不是易碎的藝術品嗎?幾年不見,堅固了點嗎?」
「……」
S去的回憶在攻擊我。
高中的時候玩早戀,然後在社交平臺上各種發癲。
「我是破碎的,但他卻撿起了我,把我拼成隻屬於他的藝術品。」
我天天擱社交平臺那傷秋悲春,還跟眼前的狗東西吵了一架,最後以他幫忙告家長,我拉黑他作為結尾。
眼前的狗東西叫宋時詡。
後來聽我爸說,他大學期間就進家裡公司實習打雜,奮戰幾年,現在人稱宋總。
而我,剛剛走出校園的應屆大學生,眼底帶著清澈的愚蠢。
如果這狗東西剛才沒開口,我說不定還有點心思去敘舊,但是他開口了,我現在想亖,亖之前還想先創亖他。
「藝術品」是我倆鬧掰前最後的梗,從我發癲開始,宋時詡對我的稱呼就一天一個樣。
據不完全統計,他喊過我包括且不僅限於「玫瑰姐」「真愛姐」「豬豬寶貝姐」「寶寶姐」「分手姐」等稱呼。
一個從小到大認識的發小,一個知道你所有黑歷史之後還鬧掰了的人,是時候滅口了。
我滿腦子在復盤這幾年看的外國刑偵小說。
02
宋時詡先伸手拉過了我的行李箱。
「?」我沒松手。
他對上我的視線,目光在我一頭粉毛上停留片刻:「叔叔沒空,讓我過來接你。」
我終於開口:「我怎麼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萬一你等下拉我去哪個旮旯?」
宋時詡發出了霸總的不屑:「我拐一粉毛幹什麼?」
粉毛招你惹你了?
我覺得他這個人好幾年了都沒變,說話陰陽怪氣這股勁兒,讓人聽著拳頭硬。
不過我這個人有點志氣,但是不多。
最後還是坐上了宋時詡的庫裡南,他現在不得了,出門都有司機了。
襯託得我很拉。
「載我去哪裡?」我問。
宋時詡還沒張口說話,他手機響了起來,看了眼來電,他先是抬眸看我,另一隻手的食指豎起在唇上,讓我閉嘴。
我沉默,真變了,這狗東西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王霸之氣。
緊接著宋時詡接通電話,大概是他公司的人,宋時詡全程「嗯」「好的」「把信息同步 XXX」「我知道了」。
同樣的話在打工人嘴裡就說不出這個味兒。
不愧是霸總。
他就像是人類進化不帶我一樣。
電話掛了,宋時詡重新看向我:「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我說,現在去哪兒?」
明明語氣沒變,但是我覺得我的氣場短了半截。
宋時詡:「去吃飯,給你接風洗塵。」
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為我的記憶出了差錯。
我分明記得幾年前我們吵架吵得很難看,手機上現在連聯系方式都沒有。
車子停下之前,我們都沒有開口說話。
看到熟悉的酒樓,我愣了一下,宋時詡下車後過來還給我開車門了。
他渾身上下充斥著一種讓我覺得陌生的紳士感。
「之前重新裝修過,換了老板,裡面的東西和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樣。」宋時詡開口道。
我看著手機裡我親爹給的回復,陷入沉默。
他老人家抽空回了句讓我和宋時詡好好吃飯,好好聊聊,跟人家學學,都是一起長大的,為什麼人家繼承家產爹媽有空去旅遊了,他還得苦逼上班。
「……」
我爸好像有點怨氣,不確定,再看看。
我現在有點看不出宋時詡葫蘆裡賣的都是什麼藥,所以先按兵不動了。
我和他有什麼氣,高三那年也互相撒過了,尤其當這幾年回想起來,我越來越覺得過去的自己傻逼之後,我已經差不多放棄掙扎了。
事實證明,宋時詡當年是對的。
他拉著不讓我網戀奔現是很正確的行為,但他逮著我黑歷史不放這件事真的讓人咬牙切齒。
兩個人,宋時詡點了一大桌菜。
我欲言又止好幾次,終於忍不住開口:「還有別人嗎?」
宋時詡:「沒有。」
「那你點這麼多菜做什麼?」
他扯了一下嘴角:「都想嘗嘗,不行?」
「……」
有病病。
不得不說,這麼久沒回國吃頓飯,我的胃是越來越空虛。
現在吃到這一頓,我多少有點感動。
不出意外的是,我們兩個人沒將飯菜吃完。
我看著滿桌的菜,覺得好生浪費。
我在外面想吃上點中國菜還得自己動手,不然走大老遠找中餐廳。
正糾結要不要打包的時候,宋時詡開口了:「服務員,打包。」
我震驚看他。
他看了回來:「怎麼了,有錢也不能浪費。」
「……」
何必點這麼一大桌呢你小子。
吃完飯我倆再次坐車上,前面司機在專心開車,宋時詡忽然衝我來了句:「手機給我一下。」
他說話有點突然,我下意識摸出了手機,手機伸出去一半才想起來,他誰啊!
讓我掏手機就給?
但是遲了。
宋時詡一手就將我手機給抽走:「拿來吧你!」
他早有防備,還騰出另一隻手擋住我,隨後快速輸密碼。
開了。
他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笑:「手機密碼好幾年不換一下,不愧是你。」
我搶不過,隻能一言難盡看著他:「你拿我手機幹什麼?」
宋時詡拿著我的手機快速劃劃點點:「從你黑名單裡拉我出來。」
「……」
有的人明明已經當了宋總,他為什麼還沒學會好好說話。
我不理解。
「我自己也會拉。」我瞪他。
回敬我的是宋時詡不太具有信任的輕笑。
好半晌,宋時詡將手機還我,他說:「現在別那麼幼稚了,小藝術品。」
「再提一句藝術品我自鯊。」我太脆弱了,聽不得一點。
我有什麼錯!我隻是一隻脆弱的粉毛!
宋時詡嘴角看起來比 AK 還難壓:「現在知道尷尬了?」
我改變主意了,想留清白在人間,還是要先把這狗東西創亖。
03
宋時詡將我送到家門,我拎著自己的行李箱大搖大擺走進門。
我爸人在客廳看報紙,看到我的那一瞬間,眉先蹙了起來。
「你染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顏色?」我爸捂著眼睛擺手,「明天去給我將你腦門兒的顏色染回來!」
「我不,」我試圖讓我爸接受這個顏色,「親愛的爸爸您看看這櫻花粉不是挺好看的嗎?」
我爸冷笑地說他不接受一個非主流晚期的女兒。
兩代人有點代溝也是合理的。
我理解。
最後由於我倆誰也說服不了誰,我爸讓我滾上樓倒時差,他決定眼不見為淨。
我媽已經見怪不怪,專心進行自己的夜間護膚。
在家待兩天,我被我爸踹出家門,他說給我安排了份工作,讓我好好表現。
但我沒想到他說的工作就是送我過來給宋時詡做助理。
我和宋時詡僵持了大概十來分鍾,我爸在手機上給我回了消息,大概意思是讓我跟人家好好學習。
「……」
宋時詡好笑地看著我:「怎麼,還沒能接受現實?」
我認命了:「宋總您好,我是您新來的助理小謝,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擔待。」
他很滿意:「出去留學是有點用,會說人話了。」
「宋總說得是。」我低眉順眼的,完美詮釋什麼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宋時詡身體往後仰,語氣輕松:「那先去做杯咖啡進來吧。」
他就像是奴隸主新得了一個有趣的奴隸,要趁著新鮮感還沒過先盡情使喚一番。
一個上午,我被使喚著端茶倒水,遞文件,當總裁辦公室接線員,我的工位就在外面,本來應該有一位和藹的前輩帶我熟悉公司,而不是讓直屬上司扣留在他的辦公室。
「……」
我確信,正常打工人的入職流程絕對不是這樣的。
他小子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走後門進來的啊?
我張了張口想抗議兩句,宋時詡:「桌上的葡萄我不太想吃,你吃了吧。」
「……哦。」
終於,入職兩天,宋時詡終於讓我接觸到了點正兒八經的工作。
中午我和剛認識的同事在茶水間蛐蛐。
同事小張:「小謝,你跟宋總有私交啊?我看他好像挺喜歡喊你幹活。」
我露出了滄桑的神色:「我們是高中同學,有過節。」
這句話說完,同事們就對我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難怪他喜歡使喚你。」
出賣老板能夠最快和同事們打成一片,一個中午的時間,我已經成為了他們信任的小伙伴,得到不少宋時詡的八卦。
宋總八卦包括且不僅限於:
《風流老板俏秘書》——試圖追求老板的漂亮小秘書和風流老板的二三事,秘書已辭退。
《霸道千金狠狠愛》——某千金大小姐以合作為由大膽示愛,大小姐我認識,今年剛結婚了。
《真愛無懼任何阻礙》——宋總差點被某公司已婚高管在男廁猥褻,對方差點被當場踹斷,後續以宋總賠償醫藥費作為結局。
……
精彩。
實在是精彩。
宋時詡這幾年的經歷和我留學看到的 PDF 不遑多讓。
04
宋時詡終於意識到要帶我幹點正事兒,先是扔了不少公司以往項目來給我研究,緊接著晚上帶著我去應酬。
談生意的人很多時候都免不了酒桌文化。
但我的老板是宋時詡,他在酒桌上高談闊論,像個成熟的大人。
作為他的發小,我吃吃吃。
雖然幾年前鬧掰了,現在也別別扭扭的,但我倆光著屁股那會兒就認識,我能在他面前有什麼包袱?
從小到大的玩伴成為獨當一面的大人物,天S的我就出去讀了幾年書,他小子進化了?
我有點嫉妒。
「這位小姑娘也是宋總手下的人嗎?」有個喝得臉有點紅的中年男人忽然 cue 了我。
宋時詡轉頭看了我一眼,不知在想什麼,他似乎笑了一下,但又像是我的錯覺。
「嗯,我新招的助理。」
那個中年男人大概是喝高了,他坐得離我不遠,又樂呵呵道:
「小姑娘剛剛一直在埋頭苦吃,剛畢業不久吧,酒桌上怎麼能不喝酒呢?來,一杯幹了!」
我抬頭,看向那人。
酒桌上被灌酒這種事我聽說過不少,但還是頭一次成為這種當事人。
「黃總,實在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要不我以茶代酒景您一杯?」
最近剛好生理期,酒還是少碰為妙。
「小姑娘剛進入社會不會喝酒沒關系,現在開始一點點練就好。」
那位黃總幹脆從位置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伸手按在我的椅子上,差點就碰到我的肩膀了。
他端起了我桌上一直沒碰過的那杯酒,酒杯就要碰到我的嘴。
在場男人居多,但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大概都能看出來,這是一個醉酒的男人在欺負小姑娘,偏偏在場男人女人十來個,隻選中了我這個看起來剛進入社會的小姑娘。
喝醉了也知道什麼人好欺負啊。
真會挑選鋼板。
我正想著怎麼動手能讓宋時詡也體面點,他忽然伸手接過了那杯酒,手上忽然一空的黃總愣住。
「宋總……」
宋時詡臉上似笑非笑:「黃總想找人喝酒,怎麼找不會喝酒的小姑娘,找我啊,我陪你喝,我喝一杯,你也喝一杯怎麼樣?」
那人正想推辭,宋時詡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他先將酒杯裡的酒給喝掉了。
「黃總,該你了。」宋時詡站了起來,手裡端過桌上的酒瓶,給他倒了酒。
黃總騎虎難下,喝了。
緊接著他就發現這個年輕人和他槓上了,宋時詡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拼酒。
直到這位黃總漲紅著臉直揮手說真的喝不下了。
宋時詡放下酒杯,面無表情看著他,然後對那位黃總的屬下說:「送黃總去醫院洗胃吧。」
酒桌上的人剛剛沒敢動,這會兒黃總的屬下才著急走過來扶人。
宋時詡這時候拍了拍我的椅背,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走了。」
05
我知道宋時詡酒量不差,但還是攙扶著他直到上車。
「你剛剛怎麼不扇他?」宋時詡有點生氣,「那暴脾氣光往我這使?」
他莫名其妙。
「那不是你的客戶嗎?」雖然我本來是打算扇的。
「扇就扇了,我又不差這一個客戶。」
「那你怎麼不扇他?」我道德綁架他,「我們的友誼不足以讓你動手扇他嗎?」
「友誼?」他的怨氣比鬼重,「那種出國四年拉黑四年的友誼嗎?」
「誰讓你當初告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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