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恩恩起身，著急往外走。
保姆為難地看著我。
「您應該走不出去。」
「裴胤說得是麼？」
「對，裴先生吩咐了……」
「他現在在哪兒，我要見他。」
8
「見什麼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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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女聲插進來。
林清雨站在大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她笑得輕蔑，眼裡滿是敵意。
「不就是欲擒故縱麼？」
「說著要分手，最後還不是回來了。怎麼了？聽說我們要訂婚，你坐不住了？」
我松開捂住恩恩耳朵的手，朝她笑了笑。
「恩恩和阿姨們去花園捉蝴蝶好不好，後面有好多蝴蝶哦。」
保姆都很有眼色，順從地抱著恩恩離開。
林清雨冷下臉。
「站住！」
「你們聽她的幹嘛，我還在這好不好。」
「我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誰知保姆根本不買她的帳，反而加快了腳步。
「抱歉林小姐，先生吩咐了，一切以小朋友為重。」
林清雨還要糾纏，我直接擋在她面前。
「既然你是女主人，那你讓保鏢放我們離開吧。」
「省的我去找裴胤。」
她漲紅了臉，生硬地轉了話題。
「你當然要走，但不是現在。」
「我要讓裴胤徹底看清你的真面目。」
我笑了笑。
「那你盡快，我等不及了。」
天曉得，我說這話可是發自內心的，才不是為了挑釁她。
林清雨一時鬱結，指著我。
「沈頌宜，你別太囂張！」
我懶得再和她廢話，轉身上樓。
和裴胤在一起的這些年，我見了太多想上位的女人。
林清雨這個段位，著實是不夠看。
我甚至連敷衍都不想敷衍。
誰知林清雨不依不饒追上來扒拉我。
「你幹嘛，松手！」
我不過是掰開了她的手指，林清雨卻直直摔下了樓梯。
循聲望去，我和進門的裴胤四目相對。
原來是這樣。
她捂著磕傷的額頭，哭出聲。
「怎麼回事。」
裴胤皺了皺眉，眼底沒什麼情緒。
「裴胤，我不過是說出來沈小姐想要欺騙你的真相，她就惱羞成怒推了我。」
「那個小女孩壓根不是你的孩子。沈小姐就是想借機回到你身邊。」
林清雨一邊柔弱無力地發抖，一邊從包裡翻出一份親子鑑定報告。
裴胤隨手翻了翻，不緊不慢地望向我。
「沈頌宜，她說的都是真的？」
我看著鑑定書，真想給林清雨現場頒布一個見義勇為獎。
「對啊。」
「我就是故意推的她，真可惜，你來早了，我沒能滅口。」
林清雨被我陰森森的表情嚇到，怯生生去牽裴胤的手。
裴胤不著痕跡避開，朝她笑了下。
「先叫救護車，我讓秘書陪你去醫院。」
「你能陪我去麼，我真的很害怕。」
「沈頌宜這麼對你，我當然要親自替你討要回來。」
沒再給林清雨說話的機會，助理將她請了出去。
空氣再度安靜下來。
我莫名感到慌亂。
裴胤在沙發上坐下，抬眼看我。
「沈頌宜，現在我們來好好算算帳。」
我心虛地移開視線。
「我們都分手了，有什麼可算的。」
裴胤微微挑了一下眉，聲線帶著嘲弄。
「三年前，你卷了我那麼多錢跑路，我沒告你已經是仁慈。現在你又推了我的未婚妻，需要我提醒你故意傷人判幾年麼？」
我這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你個人渣，昨晚那麼對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吶！」
「找我算？舒服到哭出來的人不是你嗎？」
「無恥！」
我紅了臉，忿忿憋出兩個字。
「繼續罵，正好我再多告一個名譽權。」
裴胤很輕地勾了一下唇，玩味地看著我。
我順了順呼吸。
「那你說，怎麼樣才肯放我們走。還是裴總有替人養孩子的癖好？」
「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是在替別人養孩子。」
「什麼意思……」
「沈頌宜，你覺得我很蠢麼？」
「孩子是不是我的，我當然自己會去驗。放心，很快就有結果。」
「至於你欠我的，咱們就連本帶利折合成現金來計算，什麼時候還清你什麼時候走。」
我簡直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看著合同上那串天文數字，我背後都沁出冷汗。
我痛苦地合上眼，咬緊後槽牙：「一言為定。」
總之先穩住他再說。
左右這個錢是不可能還上的，這個地方更是不可能呆的。
我必須在裴胤那份親子鑑定結果出來前離開。
「那沒其他的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裴胤忽然噤聲，就這麼望著我。
我被他盯得後背發麻，咽了咽口水。
就在我心態要爆炸的時候，他忽而笑了。
「我當然沒事了，可你看起來倒像是有許多事。」
「沒，沒有。」
我完全不敢接話，沒底氣地溜了。
9
深夜，我借了佣人的手機偷偷給顧時歸打電話。
「喂，你現在在哪兒，方不方便來接我一下。」
我在國內沒有朋友，而裴胤的別墅離市區又遠，根本打不到車。
「我馬上來，等我。」
顧時歸簡單問了地址後立刻應允下來。
我抱起熟睡的恩恩，躡手躡腳下樓。
走到拐角，
我謹慎地巡視了一圈客廳，確認攝像頭都沒亮。
下午的時候，林清雨在地庫等救護車來接。
我悄悄追出去和她達成了協議。
她替我搞定監控吸引裴胤離開。
而我會徹底遠走高飛絕不影響她未婚妻的地位。
這套別墅是我和裴胤在一起的時候住的。
格局我很熟悉，最重要的是花園後面有一個半人高的狗洞。
那時候我吵著要養小狗，特意找人挖的。
隻是後來小狗還沒買回家，我就迫於劇情帶球跑路了。
想到這裡，心裡又有些酸澀。
恩恩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舉著小手來摸我的臉。
「媽媽，你怎麼哭哭？」
心軟得一塌糊塗。
我眨了眨眼睛，豎起一根食指放在唇中間。
「噓。」
「媽媽沒有哭，媽媽帶恩恩玩捉迷藏。」
「你千萬不可以發出聲音哦。」
恩恩興奮地捂住嘴巴，認真點頭。
我撥開茂密的花叢，在狗洞前貓下腰努力鑽進去。
「終於出來了。」
我喃喃自語，抬手掸了掸褲子上的灰塵。
「媽媽，你看叔叔。」
恩恩乖巧站在一旁。
「媽媽知道你顧叔叔來了，媽媽先收拾一下，太髒了。」
「不是，顧叔叔。」
「不是？」
大腦宕機了幾秒。
我瞬間抬起頭，然後僵在了原地。
裴胤站在夜色中，暗沉沉看著我。
「見到我很失望？」
他笑了笑，緩緩開口。
「你怎麼會在這裡……」
裴胤這時候不是應該在醫院陪林清雨嗎？
我笑得很尷尬，幾乎快要哭了。
他冷冷看著我，像是在打量一個S物。
「沈頌宜，你準備帶著我女兒去哪兒？」
完了，他已經都知道了。
我絕望地哆嗦了一下嘴唇，如墜冰窟。
林清雨從草叢裡冒出來，適時打破了沉默。
「那個，裴總。咱們這邊費用能不能先結一下，我比較著急回家哈。」
她一臉狗腿地看著裴胤，攤開雙手。
「你們！？」
我不可置信地看看裴胤又看看林清雨，震驚到失語。
「演得不錯。」
裴胤遞過去一張支票。
「呃，我還額外提供了沈小姐要逃跑的信息, 這個是不是應該再多給點…….」
林清雨朝裴胤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 嘿嘿一笑。
「已經算進去了。」
裴胤有些不耐煩地打斷。
「好嘞, 你們繼續。」
林清雨對我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頭也不回地騎上小電驢走了。
我一個人風中凌亂。
所以他們從頭到尾都在演戲, 就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騙我回國。
就連下午那場假摔都是算計好的。
裴胤蹲下揉了揉恩恩的腦袋：「恩恩先回去休息好不好？很晚了，公主要乖乖睡覺。」
我艱難地扯出一絲笑容, 聲音都在顫。
「恩恩，讓阿姨先陪你回去。」
「媽媽，那你呢？」
恩恩眨巴著眼睛, 有點迷茫。
裴胤淡淡勾起唇角：「媽媽捉迷藏被抓到了，要接受懲罰。」
10
顧時歸打來電話的時候, 我正被裴胤按在腿上親。
他咬著我的唇, 嗓音低啞。
「我有沒有說過，你再跑, 腿打斷。」
我抖了抖, 主動抱住他的腰。
「老公，我錯了。」
裴胤冷笑了一聲。
「我為了找你費盡心機，不光要和劇情對抗, 還要天天和林清雨演 cp。你倒好, 非但不吃醋，還騙我說孩子是別人的。」
我擠出兩滴眼淚，輕車熟路地開始撒嬌。
「誰說我不吃醋？」
「那我也是害怕呀, 我要是不跑路, 萬一真的按劇情發展嗝屁了可怎麼辦。」
「還有，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也覺醒了？害得我一個人擔心這麼久。」
反客為主，拿捏了。
裴胤捏了捏我的臉頰，低諷。
「是我不想告訴你嗎？」
「憑空消失三年，一上來就告訴我你結婚了。我哪兒有機會告訴你。」
我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岔開話題。
「這些年我一個人養寶寶很幸苦的。」
「我知道。」
短暫的安靜後是他鄭重的回應。
裴胤按著我的後腦勺貼到他的胸口。
他將下巴抵在我的發頂, 摟著我的手緊了又緊。
仿佛在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
我察覺到他的情緒, 笑著開口。
愛或許就是可以輕描淡寫地將痛苦一筆帶過, 隻為了不讓他難過。
「怎麼突然這麼沉重, 我提這個可不是這個意思。」
裴胤眼神暗了暗, 情愫復雜。
「你那麼嬌氣一個人, 我都不敢想你怎麼過來的。」
「對不起，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能陪在你身邊。」
「都過去了。」
我眼眶有些發熱。
裴胤扶著我的腰，低頭吻下來。
雙唇相觸，電話鈴恰好響起。
裴胤看著來電顯示，手中力道漸重。
「顧時歸倒是很關心你。」
盡管我知道裴胤此刻已經無力反抗，但還是被他嚇得顫了一下。
「（「」我手忙腳亂想去接, 卻被裴胤握住手腕。
「好心到幫你帶孩子？」
手機掉到地上。
裴胤輕輕扇了一下我的屁股。
「寶貝兒，專心。」
我往後躲了一下，嘟囔道：「讓我接個電話, 不然不禮貌。顧時歸幫了我很多忙。」
裴胤含著我的鎖骨舔了一下, 輕笑一聲。
「你接。」
可就在電話接通的一剎那。
他撩開我的睡裙，熾熱的手掌順著腰線往上來回滑動。
頸側的軟肉被他銜住，吻得湿漉漉一片。
空虛感泛上來。
我渾身發燙, 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裴胤無視我嗔怒的目光，在我耳畔啞聲道：
「怎麼不繼續了？」
「老婆，再叫給我聽。」
「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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