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雪 - 第1章

狀元郎求娶嫡姐,她卻一眼看上梁國二皇子,苦求爹娘自願去和親。


 


誰知二皇子暴虐嗜S,她嫁過去不到兩年便被折磨得傷痕累累。


 


而我代替嫡姐嫁給狀元,他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永不負我。


 


嫡姐嫉妒不甘,發瘋鼓動二皇子發兵屠城,燕國淪為人間地獄。


 


再睜眼,她嫁給狀元,舉薦我去和親:


 


“妹妹,那個暴虐嗜S的二皇子就留給你了。”


 


“這一輩子,我會和謝從遊白頭到老,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我瞥她一眼,目露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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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聖時,我對龍椅上的人深深一拜,動作間露出黑色的輕甲。


 


“梁國野心勃勃,和親隻是試探。臣與騎雪軍願做陛下之長刀利刃,為君收河山!”


 


1


 


陛下為新晉狀元郎賜婚,指了安王府的嫡女楚月宜為妻。


 


我爹作為一介不受重用的闲王,對這門親事很滿意。


 


狀元郎名叫謝從遊,他母親陳夫人上門拜見。


 


我恰好提著串荔枝從堂前路過,她眼睛一亮,喜道:“這位就是月宜郡主了吧,果然秀雅絕俗。”


 


安王妃面色一冷:“說笑了,隻是安王府的庶女罷了,上不得臺面。”


 


隨即又對我道:“沒看見茶涼了?”


 


我隨手把荔枝的汁水往身上一擦,點點頭,提了壺熱水給她倒茶:“王妃,剛剛我看見月宜姐姐把自己關在屋裡,連口熱茶都沒得喝,還說她S也不嫁——”


 


“住口!”安王妃用力一拍桌子,杯子裡的熱水濺到她手背上,“嘶——你倒那麼滿是想燙S我嗎?!”


 


陳夫人一頓,遲疑問:“月宜郡主可是不想嫁給犬子?”


 


“誰說我不願嫁?”


 


門外,楚月宜衣裙華麗,她輕施一禮,柔聲道:“母親,陳夫人,狀元郎才華橫溢,又得陛下賜婚,女兒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願意?”


 


安王妃詫異一瞬,隨即大喜。


 


我挑了挑眉。


 


昨天在祠堂,她可不是這麼說的。


 


賜婚聖旨下來後,楚月宜嫌棄探花郎出身寒門,無權無勢,S活不嫁。


 


前日上元燈會,她意外遇見梁國外使團的二皇子,動了春心。


 


又聽聞對方求娶公主,而皇帝尚未有子嗣,便哀求爹娘說自請去和親。


 


我爹氣得不行,又舍不得打她,隻能罰她跪祠堂。


 


當時,我爹怒吼:“自古以來,和親的公主哪有好下場?!”


 


結果楚月宜扯了條白綾,哭著說:“可女兒就是喜歡他!如果不能嫁給他,女兒這輩子都不可能幸福了!不如現在就去S!”


 


而我拿了盤蜜餞,一邊在房頂上圍觀,一邊心想,就她這個腦子,要去和親,還真不如現在就一條白綾吊S。


 


陳夫人和安王妃商量好了日子,心滿意足地離去。


 


楚月宜卻攔住我,對安王妃說:“母親,聽父王說,陛下為和親之事煩心不已,女兒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月綺妹妹若是被封公主,前往梁國和親,為陛下分憂,父王又何愁不受重用?”


 


她們母女相視一笑:“這主意好。”


 


並沒人問過我的意見,我搖搖頭,嘆口氣。


 


楚月宜經過我時,笑吟吟說了句:


 


“妹妹,那個暴虐嗜S的二皇子就留給你了。”


 


“這一輩子,我會和謝從遊白頭到老,妹妹,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


 


哦?她也是重生的?


 


但重生後還這麼蠢,有九條命都不夠用的。


 


上一世,楚月宜隻知道謝從遊平步青雲,與我伉儷情深,京城裡的女子沒有一個不豔羨我、不偷偷心悅謝從遊的。


 


可她哪裡知道,謝從遊貪墨三十萬賑災銀,致使災民S傷無數,被陛下判了滿門抄斬。


 


若不是我和陛下有點交情,恐怕等不到梁國鐵騎踏平京城,就要隨著謝家人頭落地了。


 


我越想越覺得好笑。


 


姐姐,難道你也和陛下有點交情?


 


不然怎麼又上趕著送S呢!


 


2


 


楚月宜和謝從遊的婚事轟動一時。


 


上至王公貴族,下至販夫走卒,都在談論他們如何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京城中一片繁華景象。


 


好似被梁國佔去的邊境三城,隻是一片無關緊要的土地。


 


好似江南大旱被餓S的兩萬多人,隻是一個輕飄飄的數字。


 


我換了件衣裳,溜出王府喝酒。


 


有文人士子群情激憤,大聲辯論著什麼。


 


一個說:“攘外必先安內,災情未定,人民流離失所,萬萬不可再興兵事!”


 


另一個指著他罵:“那梁國二皇子陳兵邊境,卻來求娶公主,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難道我輩隻能用無辜女子的性命,換一時苟且嗎?!”


 


有人嗤之以鼻:“什麼無辜女子,生在皇家,和親即為責任!”


 


“不和親,梁國若是起兵攻打,燕國拿什麼和梁國打?難道用那老弱病殘的踏雲軍嗎?”


 


此話一出,滿堂皆靜。


 


半晌,一位老秀才長嘆一聲,顫巍巍道:“想當年,魏將軍率領的踏雲鐵騎,是何等威風吶……”


 


我在旁邊默默點頭。


 


我師傅當年確實是威風。


 


若他老人家還在,梁國又怎會是威脅?


 


我爹上了奏折,說要為陛下分憂,願讓自己女兒去和親。


 


折子被打了回來,上面鮮紅朱批:朕還沒S。


 


我爹戰戰兢兢琢磨了一宿,才想明白,皇帝是說他還在,就不必讓女子和親。


 


我爹當然不理解。


 


過了兩天又上折子,說自己女兒聽聞梁使來意,願為燕國不計生S。


 


這回皇帝允了。


 


我爹帶我進宮面聖。


 


“陛下,梁國地處邊遠,想與我國結秦晉之好,也在情理之中。小女月綺身為庶女,若能與梁國和親,為陛下分憂,是她幾輩子也修不來的福分呀。”


 


我悄悄抬眼,分明看見皇帝嘴角抽了抽。


 


也是,這福分,給你你要不要啊?


 


隔著長長臺階,我和皇帝對視一眼。


 


他似笑非笑:“你真願去和親?”


 


我頓了頓,然後俯身下拜,動作間露出黑色的輕甲。


 


“梁國野心勃勃,和親隻是試探,臣與騎雪軍願做陛下之長刀利刃,為君收河山!”


 


踏雲騎雪,一往無前。


 


我爹瞠目結舌,指著我說不出話來。


 


3


 


前世,楚月宜並不知道我是騎雪軍的統領。


 


而騎雪軍是陛下在踏雲軍散落後秘密組建的鐵騎。


 


為的就是防備梁國。


 


可楚月宜卻因嫉妒發瘋,用京城地形圖與二皇子交易,買我的命。


 


我少時跟師傅魏將軍學了一身本事,結果沒能在戰場對抗梁軍,反而被毒S在了安王府。


 


以至於梁軍大舉入侵,一路屠城,騎雪軍隨皇帝倉促應戰,全數戰S,無一人生還。


 


那時我靈魂漂浮在戰場,看著無數百姓S於非命,卻無能為力。


 


這一世,我要騎雪軍做出鞘利刃,趁梁國不備,先S梁王,再奪城池!


 


至於楚月宜,我暫時沒時間和她玩幼稚的宅鬥遊戲。


 


皇帝封我為安邦公主,去梁國和親。


 


而我將挑選兩百名騎雪軍偽裝成燕使,進入梁國後刺S梁王,再與騎雪軍和邊境守軍裡應外合,奪取邊境三城。


 


皇帝下令,安王府一切聽我安排,在和親前幫助我完善身份,且不得向外泄露半句。


 


回去後,正遇到回門的楚月宜。


 


她挽著謝從遊,嘲弄道:“妹妹,我聽說陛下允了你和親,你可真是好運氣能嫁給異國皇子,就算是當個姬妾,那也值了呀!”


 


“男人嘛,總是要三妻四妾傳宗接代的,”她故意停了停,“不過,我夫君說他可不會納妾。”


 


我翻個白眼,是不會納妾,但他和勾欄酒肆的歌女名伶可沒斷過。


 


我爹在旁邊一個勁地給她使眼色,她卻沒看到。


 


我笑了笑,意有所指:


 


“那你可要和你夫君,好好相守,千萬別分開。”


 


“男人嘛,就像狗,你一個栓不住,它聞到屎味就迫不及待衝上去了。”


 


“你——!”她氣急,揚手要打我。


 


我沒動,我爹反而眼疾手快把她拉到了一邊。


 


“父王!你聽,她竟然羞辱我夫君!她這樣口無遮攔,丟的是我們安王府的臉!”


 


“我今天就要替父王教訓你!”


 


“來人啊,把楚月綺拖下去掌嘴三十下!”


 


有四個侍衛上前,作勢要按住我,我老神在在地看著我爹。


 


他面色難看,怒聲道:“都給我滾下去!王府的小姐你們也敢動手?還有沒有規矩了!下去都給我領三十棍子!”


 


楚月宜不可置信道:“父王,你竟然幫著楚月綺!她隻是個下賤歌女生的賤人庶女,算什麼王府小姐?!”


 


謝從遊畢竟是狀元郎,扯了下她的衣袖:


 


“陛下已經封了月綺小姐為安邦公主,下月初隨二皇子回梁。月宜,不可無禮。”


 


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楚月宜覺得夫君在外人面前落了她面子,尖聲道:


 


“什麼狗屁公主,不過是個安撫梁國的工具罷了!她也配?!”


 


我拖了張椅子坐下,淡淡道:“侮辱公主,該當何罪?父親,你知道吧。”


 


安王恨恨地盯著我幾秒,隨即咬牙切齒道:“來人,掌嘴!”


 


我輕輕打了個響指,兩個身著黑甲的男人走進來。


 


楚月宜一喜:“父王,你早就該教訓她了——”


 


可男人徑自走向她:“你們幹什麼!放開我!”


 


“啪!”


 


“唔——狗奴才——你竟敢——啪——父王——啪——賤……賤人——啪——夫君——啪——”


 


清脆的巴掌聲中,楚月宜滿臉不可置信。


 


一向疼她的父王,竟然叫人打自己!


 


謝從遊似是看不下去,朝安王道:“王爺,縱是月宜有千般不是——”


 


我把茶杯一放,瞥他:“怎麼,謝狀元還要管一管王府的事?”


 


他瞬間閉口不言,他求娶王府嫡女,為的是借勢,可不是找麻煩。


 


楚月宜被扇了三十巴掌,臉腫得幾乎要認不出來。


 


安王妃匆匆趕來,一進門就哭著對安王跪下:“王爺不疼月宜,可我疼!王爺不如打我吧!我今日S在這裡,也好過未來被人折磨糟踐!”


 


嘖,安王妃是比楚月宜有點腦子,但不多。


 


安王連忙把她拉起來:“夠了!今日還嫌不夠丟人嗎?楚月宜出言不遜,冒犯安邦公主,著夫家嚴加管教,禁足半月!”


 


謝從遊垂眉低頭:“是。”


 


臨走前,看見楚月宜憤恨的眼神。


 


我想了想,在她耳邊低聲說:“前世,你買兇S我,又為虎作伥,致使燕國無數人民深陷血火,你可曾想過,每一付殘屍白骨,都曾是誰的夫、誰的妻、誰的父母與子女?”


 


“重來一世,你眼裡還是隻有情情愛愛勾心鬥角,把爭奪男人的寵愛當成自己畢生的目標與勳章。楚月宜,你簡直蠢得無可救藥。”


 


“梁軍虎視眈眈,你猜,若是城破國亡,你的夫君、你的父王,能護得住你嗎?”


 


4


 


我是安王與歌女生的孩子,從小就知道,沒人能護得住我。


 


我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安王妃容不下我,非打即罵,有次魏將軍來王府做客,見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我,便向安王討了我做徒弟。


 


那時候踏雲軍威名赫赫,安王不在意我的S活,安王妃更巴不得我S在外面。


 


我跟著軍隊的士兵一起訓練,跟著師傅學兵法計謀。


 


十歲的時候,我已經能在演練中打得對手片甲不留了。


 


不久後,師傅又帶回來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和剛來時的我一樣可憐兮兮的。


 


我們一起學習一起訓練一起對戰,我有時勝有時輸。


 


熟悉後,我才知道他是三皇子楚蕭。


 


名字叫蕭,蕭瑟枯敗,一看就不是個受寵的。


 


等我長到十五歲的時候,梁國設計誣陷,當時的皇帝聽信讒言,認為我師傅叛國通敵,將他截S於回京謝罪的路上。


 


可憐他戎馬三十年,最後S得不明不白。


 


至此,我唯一依靠過的人也不在了。


 


我被接回安王府,楚蕭也被接回宮。


 


我倆過得都不好。


 


我時常吃不上飯,楚蕭倒時常接濟我。


 


如此過了一年,皇帝駕崩,太子與二皇子奪位,楚蕭竟黃雀在後,成了勝利者。


 


他當上皇帝的第一件事,是為魏將軍平反,


 


同時問我願不願意秘密重建踏雲軍。


 


我答應後,他又說,既是你的軍隊,不如改個名,叫騎雪軍吧。


 


踏雲騎雪,皆一往無前。


 


讓騎雪軍再續踏雲軍的榮耀。


 


5


 


和親當日。


 


我第一次見到梁國二皇子梁錚,身材高大,英俊威武。


 


比狀元郎好看太多。


 


難怪前世楚月宜一見傾心。


 


皇帝舉行了盛大的儀式,嫁妝豐厚,梁錚看起來頗為滿意。


 


使團出發十天後,遭遇刺客截S。


 


“保護公主!”梁錚大聲下令。


 


箭矢如雨,刀光劍影。


 


燕國使團慌成一片,騎雪軍裝成普通大臣,並未出手,隻在誰有危險時不準痕跡地擋一下。


 


我裝出慌亂樣子:“二皇子,這些刺客,是衝我來的嗎?”


 


“別怕,我定當護公主周全。”


 


一炷香後,梁燕使團各有損傷。


 


樹上一個刺客趁梁錚不注意,一箭射向我胸口。


 


“公主小心!”


 


梁錚立刻回劍來擋,不知是不是故意慢了一拍,箭如疾風般射進我身體。


 


他抱著我,神情悲痛震驚,聲音卻陰冷。


 


“公主,我們還是下輩子再做夫妻吧。這輩子,你S了比活著更有用。”


 


我驚恐地瞪大眼睛。


 


梁錚收斂嘴角笑容,握住箭柄用力往裡一送。


 


但……沒按動。


 


他一滯,飛速扒開我胸前的衣服,隻見箭頭淺淺釘在一片金絲軟甲上。


 


我連血都沒流一滴。


 


那是皇帝賜給我的軟甲,可擋刀劍。


 


梁錚沒能S了我,又暴露了真實面目,便喂了我一粒毒丸,威脅我聽他指使。


 


可梁錚不知道,前世我便因中毒而S,這次重來我早就命人尋了能解百毒的保命藥。


 


我將計就計,一個性命被握在他手裡的女子,比和親的公主更容易讓他掉以輕心。


 


到了梁國,梁王卻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接見燕國使團。


 


燕使憤怒卻無力,逗留三日後回程。


 


而我被梁錚關在二皇子府。


 


我帶來的騎雪軍都易容隱藏在梁國都城,伺機而動。


 


頂著皇子妃的名頭,他的鶯鶯燕燕隔三差五就要來挑釁我。


 


梁錚還故意讓人欺負N待我。


 


我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過了一個月,她們便覺得我懦弱不堪,不成威脅。


 


我卻在和她們的接觸中搜集到不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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