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連系統都氣得聲音尖銳:
【她蠢得都不知道給傅玄景打電話,就知道邊喊傅嶼的名字邊嚶嚶嚶。
【還是傅玄景剛好打電話過去才知道。
【後面更奇葩!傅玄景教她做急救措施,自己馬上打 120,她竟然說害怕,不敢碰傅嶼。】
我聽完也不知道怎麼評價。
就這?團寵女主?
難怪劇情能給她作崩!
系統也發出和我一樣的感慨。
【宿主,我總算知道這回任務為什麼是取消不是失敗,對我的懲罰也不是直接抹S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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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急匆匆趕到醫院,接我的卻是姜晚。
她妝容精致,穿了一襲修身小白裙,擋在我面前趾高氣揚。
「回來了?別以為玄景叫你回來是想跟你復合,S了這條心吧。
「玄景愛了我這麼多年,你生的兒子也隻喜歡我,你注定是個輸家!」
我急著見到傅嶼,不想和她糾纏:
「對,你贏了!我也沒想過復合。」
她仍追著我絮叨:
「不想復合就快點去把離婚手續辦了!
「籤了離婚協議就跑,拖這麼久,是想證明什麼嗎?
「你舔了傅玄景八年,他要是會愛上你,還會等到現在?」
我一路疾走,回答她的隻有腳步聲。
傅嶼還在 ICU 重症監護室。
傅玄景守在外面,看起來很憔悴。
我徑直走到他身邊問:
「怎麼樣?」
他看到我,眸中閃過驚喜,馬上又暗淡下來:
「醫生說已經基本上脫離生命危險,不過在 ICU 裡觀察一晚更穩妥。」
我的心落回原處,提出進 ICU 看看。
姜晚到了傅玄景面前,做出可憐巴巴的內疚模樣,半點不見剛才的盛氣凌人。
傅玄景殷勤地聯系好醫生,跟我一起進了 ICU。
傅嶼瘦了一大圈,短短一個多月,我精心養出來的嬰兒肥完全不見蹤影。
我既心疼又生氣。
氣傅玄景不稱職,也氣我自己不爭氣,小白眼狼都不要我了,我還巴巴地上趕著心疼。
出來後,傅玄景走在前面,突然說了句:
「對不起。」
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下意識問:
「你說什麼?」
他轉過身面對我,垂頭念叨:
「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小嶼。
「對不起,我不想離婚。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離,你能回來嗎?」
12
他的聲音沒有太大起伏,但說完後抬起頭盯著我,似乎在等我說「好」。
這還是他第一次向我低頭,可我不稀罕了。
我正想回答他,姜晚已經走到我們身邊。
「玄景,你要她回來?是不是覺得我照顧不好小嶼?
「今天都怪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我真的很害怕,我也不想的。
「我一定問清楚醫生,以後保證不會再做讓小嶼過敏的食物,你別生我氣了,好嗎?」
傅玄景眼神凌厲地射向她,語氣森冷: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以後請你離我和小嶼遠一點。」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搞不懂傅玄景怎麼突然舍得兇他的白月光。
姜晚紅著眼眶,儼然欲泣,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在說什麼啊?玄景,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傅玄景冷笑出聲:
「呵,不是故意的?小嶼哪次吃你送的食物不過敏?
「你陪著來醫院六次,每次醫生都強調飲食禁忌,但你總是會偷偷小量添加,事後再用不知道搪塞。
「今天更是故意拖延搶救時間,差點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他的分析很客觀。
好像重新長了腦子。
姜晚捂著心口,哭得梨花帶雨,我差點以為她姓林。
「玄景,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惡毒的人嗎?
「我喜歡小嶼還來不及,怎麼會故意害他?」
傅玄景劃拉幾下手機,懟到她面前。
視頻中播放的正是姜晚在打電話的場景,能清晰地聽出她說不願意當後媽,十分討厭小孩子,還特意問了過敏致S的案例。
我怒火直衝天靈蓋,根本壓制不住。
抬手甩了她兩巴掌,吼道:
「傅玄景追不追究是他的事,作為傅嶼的生母,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姜晚捂著臉看向傅玄景,還想扮可憐、求同情。
我反手又給了傅玄景兩巴掌。
「這是蓄意謀S!如果你覺得自己還算父親,就把視頻發給我,你不報警,我報!」
13
傅玄景硬生生挨下巴掌,直接把視頻轉發給我。
姜晚終於怕了,抓住傅玄景的衣角哭求: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膽子小,連螞蟻都不忍心踩S,怎麼敢害人,那些隻不過是玩笑話。
「玄景,你能不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別報警了?」
在她說話的工夫,我已經把報警電話打了。
醫院旁邊就是警局,警察來得很快。
姜晚當著警察的面還指著我的鼻子,歪曲事實:
「這女人是嫉妒我,她老公孩子都喜歡我,根本不喜歡她,所以她才這樣誣陷我。」
警察見多了各式的犯人,哪裡會聽她這種蠢話!
各種證據、筆錄流程走完,直接把她提走了。
傅玄景頂著臉上兩個巴掌印,挪到我面前:
「溫若,對不起。」
我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拖到 ICU 的玻璃窗前,指著裡面的傅嶼:
「這句對不起,你應該對他說。」
說完我也不想再理他,到邊上的椅子閉上眼:
【統子,今天的瓜好吃吧?】
系統瓮聲瓮氣地回答:
【好吃!要證據是不?我來想辦法,保證姜晚就算判不了S人未遂,也得關個十年八年。】
有它這句話,我心裡的氣才順了些。
14
天亮後,傅嶼被推回普通病房。
醒來看到我也在,那雙與我一樣的杏眼閃著水光:
「媽媽,你終於回來了。嗚嗚~
「我錯了,我再也不要新媽媽了,我也不要烏恩的畫稿了,我好想你啊。」
喉嚨的病症才減輕些,他聲音嘶啞,說得艱難。
我有些驚訝於他態度的轉變,但很快又釋然了。
「你先別說話,好好休息。」
他伸出掛點滴的小手,扯住我的衣擺,小心翼翼地問:
「那你能不能別走……」
我沒回答,直接坐到床邊的椅子,任他拉著。
傅玄景頹喪地挪過來,巴巴地問:
「我現在去買點早餐和洗漱用品回來,可以嗎?」
我瞥了他一眼,點頭。
他竟然咧著嘴回了我一個傻笑。
看起來像治好了還會流口水的類型,實在驚悚。
不久後回來,洗漱前還特意把戒指摘下來,放在我旁邊的小桌上。
我認出那枚戒指是當初的婚戒,價格不菲。
婚禮過後,他就都沒有戴過。
我那天離開的時候,還特意把手上的女戒摘下來留在別墅。
接下來的幾天,這對父子倆對我的態度總是帶著討好。
讓我很不習慣。
直到傅嶼出院那天,傅玄景才問我:
「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家嗎?」
我搖頭:
「不了,那裡不是我家。反正也待不久,我另外找房子住一陣就行。
「你這兩天抽時間跟我先去做離婚登記吧。」
傅嶼衝過來抱住我的腰:
「媽媽,能不能別離婚,我隻想要你做媽媽。
「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隻愛你,我以後不看漫畫,也不要烏恩的畫稿了。」
又是烏恩?
「你要不要新媽媽和烏恩有什麼關系?」
傅嶼低下頭啜泣。
「我是個壞孩子。」
15
我慢慢引導,才向博嶼詢問出全部的因果。
原來,姜晚接觸傅嶼比我所知的還早半年。
她知道傅嶼喜歡烏恩,謊稱自己與烏恩認識,能拿到許多買不到的周邊。
許諾隻要傅嶼在表現得很討厭我,按她說的做,她就會送來烏恩最新的畫稿。
還向傅嶼保證我絕對不會真的離開。
PUA 加騙術,弄得小孩團團轉。
系統也出聲給傅嶼作證,說因為當初姜晚是女主,它不能直接告訴我。
傅玄景見狀,湊到我身邊解釋:
「之前我真的以為我愛的是姜晚,你離開後,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我找不到你,卻看到任何東西都想到你。
「這段時間,我都在到處找你,姜晚說她可以幫忙照顧小嶼,我覺得恰好小嶼也喜歡她,就同意她到家裡送東西。
「自始至終,我和姜晚連手都沒有牽過,我還是幹淨的。
「溫若,我愛的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追求你?」
呵呵!
系統還真的沒有估錯,這對父子真的火葬場了。
但憑什麼我就應該呼之即來?
「傅玄景,你說你愛我?我覺得未必,你不過是習慣被我無微不至地照顧罷了。
「我離開後,你吃的飯菜、失眠的香薰、喝的茶是不是味道總不對?
「應該還不止這些,你的衣食住行、大小瑣事,都是我日夜研究你的喜好,量身定制。
「你離不開的、你愛的,應該是能這樣無微不至伺候你的人。
「這個人不一定非得是我。
「現在你還敢說你愛我嗎?」
傅玄景神情漸漸變得晦暗,嘴唇翕動,卻沒有發出聲來。
傅嶼抱住我的腰不撒手,抬起頭,用小鹿般的眼睛望著我流淚:
「媽媽,爸爸不愛你,你不要他就好了,我愛你的。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打我屁屁、不給我吃飯都行,你別不要我,好嗎?」
我心裡無比酸澀,閉上眼不看他:
「可是,在你眼裡,我甚至不如烏恩的手稿。」
傅嶼應該是真的傷心了,伏在我腰間哭個不停。
淚水透過衣服,浸湿我的心。
我不敢睜眼,怕淚水會滑下。
16
一家三口人,夫妻、母子從來沒有過親密無間。
信任都幾乎沒有,愛有多少?
就像,我自詡為他們付出良多,卻始終藏著自己的底牌。
從沒想過告訴他們父子,烏恩是我的筆名,傅嶼從頭到腳穿戴的 37°C 品牌也是我的產業。
可如果沒有愛,現在心中的酸楚和細細密密的痛,又是什麼?
算了,可能我從來就不懂愛。
我不喜歡為難自己。
找不到答案就交給時間。
我睜開眼,把哭得直抽抽的傅嶼攬在懷裡。
「別哭了,無論任何人、任何事,都改變不了我是你媽媽的事實。
「在不在一起生活,可能也不那麼重要!」
等傅嶼慢慢平復,傅玄景拿出手機給我發了一個定位。
「我讓人把這幢房子過戶到你名下,你可以放心過去住,密碼是小嶼生日。
「離婚的事,我尊重你的選擇,你決定好就通知我。」
他說完便抱著傅嶼轉身離開。
我叫住他。
「登記後面還有三十天冷靜期呢,有的是時間考慮,今天先去登記吧。」
他身形頓住。
良久,啞著嗓子應了聲:
「好。」
17
登記完,我也沒有住進傅玄景說的那套房子。
隨便開了一家酒店,準備等到系統搞到姜晚的犯罪證據,交給警方後,便開始新的旅途。
系統這次很給力,當晚就給我弄來了,簡直出乎意料。
【這麼快?姜晚的女主光環你這回能幹過了?】
系統嘚瑟得很:
【對啊,她現在變成萬人嫌了。
【區區假千金!人家真千金歸來,她們家和男主正演全員火葬場呢。
【嘿嘿嘿,還是火葬場的瓜好吃,團寵怪沒意思的。】
我把證據整理好發給警方,出發去往西藏。
這回還是自駕,我喜歡走走停停的感覺。
隻是,不經意的回眸間,常常會發現熟悉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我跟著朝聖者們走了幾天路程。
我沒有拜, 心不夠虔誠便恐汙了聖潔。
望著他們,越發覺得自己渺小, 也驚覺自己從來不懂愛, 這個字太沉重,我背負不起。
後來, 在布達拉宮的誦經聲中, 我又覺得情情愛愛不過塵埃而已。
多聽兩天,便覺得啥也不是。
不遠處的一大一小牽著手, 偶爾會與我擦肩而過。
一個月的冷靜期很快過完。
傅玄景牽著傅嶼站在民政局門口等我。
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拿好證書從民政局出來。
我以為, 就這樣了……
18
突然,兩隻軟軟的小手從後面抱住我的腰。
「阿姨,您好!嗚嗚嗚~我爸爸媽媽離婚了,我沒有媽媽了。
「請問您可不可以做我的新媽媽?
「我保證會很愛很愛你,不看漫畫不調皮, 隻聽你一個人的話, 可以嗎?嗚嗚嗚~」
我心裡酸脹得厲害, 模糊了雙眼。
身邊又來了個氣質如同墨玉的男子:
「這位女士, 很抱歉!請問我能不能以結婚為前提追求你?
「我會學做飯、調香薰、泡茶, 也可以帶娃。
「我還會日夜研究以後你喜好, 為你量身定制衣食住行的大小瑣事。
「或者你喜歡什麼?我都可以學。」
「請給我一次機會, 讓我學習如何愛你。」
系統在我耳邊吱哇亂叫:
【宿主,嗷嗷嗷嗷, 你要答應他們嗎?
【大的那個我覺得要不要都行, 畢竟大家都說:下一個會更乖。
【小那個是你生的, 好像不要也不行。而且看起來也太可憐了點。
【要我說, 孩子沒教好,你這當媽的也有責任……
【哎哎哎!我瓜沒吃完, 不出任務!999 救命啊……】
這貨,估計不會回來了吧?
被它這麼一鬧, 什麼情緒都沒了。
我看向這父子倆, 笑道:
「你們搭訕的方式很有意思,或許可以給你們個機會。
「我叫溫若,筆名烏恩,喜歡畫畫和旅遊。」
畢竟,天天 PUA 自己很愛他,幾年如一日,把所有感情傾注在他們父子身上,孰真孰假早就分不清了。
「(「」咧出大大的同款笑容。
攤開雙手想衝向我又退縮, 最終他們抱成一團。
19
一年後, 我稱之為「家」的別墅裡。
傅玄景掛著圍裙穿梭於廚房和客廳之間。
「老婆,吃水果。
「若若,今天的魚你想吃什麼口味?」
……
傅嶼圍著我不停打轉:
「媽媽, 求求了,這些都是我同學拜託的,幫我籤字好不好?
「我親愛的媽媽, 求求你陪會兒我吧, 別畫了。」
……
我在紙上作畫。
……
電話鈴響, 顯示陌生的官方號碼。
裡面嚴肅的男音說道:
「溫若女士你好!這裡是 XX 獄,姜晚身受重傷需要輸血,昏迷前說你的血型適配……」
傅玄景舉著鍋鏟衝出來:
「找別人去, 我老婆貧血。」
傅嶼直接按下掛斷鍵:
「媽媽,別理不相幹的人,陌生電話不能隨便接聽。」
傅玄景拎著鍋鏟又衝回廚房:
「我的魚啊!浪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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