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生傲骨 - 第2章

“大不了以後我好好待她就是。”


他正要提出送沈詩瑜回家,就在這時,家中的電話響起:“不好了先生,夫人從六樓跳下來了!”


 


7


 


“開什麼玩笑?”


 


紀淮川和沈詩瑜異口同聲地開口,紀淮川是覺得黎朝朝那麼怕疼的一個人怎麼會跳樓?


 


沈詩瑜是覺得自己隻想開個玩笑,沒想過要害S人。


 


“我騙先生做什麼!您不信可以看新聞,夫人連同肚子裡的孩子摔成一塊一塊被殯儀館拉走了。”


 


紀淮川心口莫名感到陣陣疼痛。


 


他本以為王媽在騙他,可他打開手機一看,排在熱搜榜一的赫然是:“驚!妙齡女子為何帶子跳樓?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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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紛紛評論:“這我知道,好像是他老公要把她的蝴蝶骨燒給白月光。”


 


面對一排排問號,那人正要細說,熱搜很快就不見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


 


紀淮川掛斷王媽的電話,沈詩瑜也顧不上了,他瘋了一樣往家趕去。


 


一二樓被燒焦了,三樓到六樓都有我的血跡。


 


尤其是地面那那攤像腦漿一樣的東西,紀淮川看了,忍不住吐出來。


 


“王媽,你在騙我對不對?她身上有傷,怎麼能孤身一人爬上六樓呢?”


 


王媽抹了抹淚,“先生,不隻是我,大家都看到了。”


 


紀淮川用怨恨的語氣說:“為什麼,你們為什麼不看住她!”


 


其中一個保鏢忍不住說道:“是您不讓我們開門,我們發現的時候,火太大了,我們上不去。”


 


“夫人一下子就跳了。”


 


“你們都親眼看見她跳的嗎?”


 


王媽率先點頭,其餘保鏢也跟著點頭,他們都覺得自己被火燻暈了。


 


再說,網上斷斷續續那麼多視頻,還能有假不成?


 


夫人要是有神通廣大的手段,至於被他折磨成那樣嗎?


 


無論紀淮川如何逼問,所有人都一口咬定我是真的跳樓了。


 


8


 


我S後,紀淮川終於想起我的好。


 


“三百多梯呢?至於一步一跪地爬上去嗎?”


 


“至於,為了我們的淮川能長命百歲。”


 


我給紀淮川的,何止是一串佛珠?自從十九歲認識他起,他貪睡,我五點起床給他買早飯。


 


他滑雪總摔,我就貼著他說要給他當後盾。


 


他打臺球沒錢,我恨不得變成臺球被他打……


 


那時候的我,隻要他開心,我做什麼都願意。


 


當然,他也對我好過,我的所有作業都是他幫我寫的。


 


“就因為這個,你愛了他一輩子?”


 


見我點頭,徐時年崩潰大吼:“我也為你寫過作業,為什麼你不愛我?”


 


我看了一眼他,又看一眼繼父,又看一眼媽媽。


 


病房罕見地沉默下來。


 


這邊的紀淮川,看著殘缺的房子,失聲痛哭:“朝朝,我對不起你,你回來好不好?”


 


他跪在地上,瘋狂扇自己耳光。


 


王媽見時機到了,又遞出一張體檢報告:“夫人肚子裡的孩子,都四個月了……”


 


紀淮川扇自己耳光的手愣住,他回想起自己對我的冷言冷語,恨不得S了沈詩瑜。


 


“都怪沈詩瑜,她明明沒有S……為什麼要開這種玩笑?”


 


是了,直到現在,紀淮川仍不覺得自己有錯。


 


王媽的種種說辭,都是我和她串通好了的。


 


紀家能為難她,我也能保她。


 


何況我與她多年情分,總歸是比紀淮川好。


 


“不行,我要沈詩瑜給朝朝陪葬!”


 


王媽假意抹淚,“夫人還在殯儀館……”


 


“對,朝朝,我要去接朝朝回家。”


 


透過監控,我看著紀淮川像瘋子般地四處打轉。


 


紀淮川碰著骨灰盒崩潰大哭的事情被人發到網上,自然也驚動了紀家。


 


紀老爺子本來覺得我家境普通,S了就S了。


 


大不了陪我母親點錢。


 


當他聯系不上我母親,壓不下新聞,紀家的股份持續大跌時,他終於慌了。


 


9


 


我坐在輪椅上,被徐時年裹的嚴嚴實實推往紀家老宅。


 


紀老爺子看清徐時年,臉上表情從不屑變成了震驚,他恭敬地喊道:“徐先生!”


 


短短七年,我媽和繼父的產業愈做越大。


 


除了錢,還有權。


 


不僅國外,寧城連接周圍幾個城市的海運都需要繼父點頭。


 


徐時年替繼父出面過幾次,所有人都認識他。


 


更別提紀老爺子早想與他合作。


 


“紀老爺子,紀淮川的S去的老婆是我妹妹。換個私生子繼承紀家,對你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短短兩句話,我擔驚受怕的談判就那麼結束了。


 


我甚至連紀老爺子的臉都沒看清,隻聽見他說:“沒問題,沒問題。”


 


僅僅是這樣嗎?還不夠。


 


徐時年那句要紀淮川S,從來都不是玩笑話。


 


因為我那句法治社會,他想到好幾種讓人生不如S的辦法。


 


我跳樓上新聞後,沈詩瑜早在第一時間跑路。


 


而紀淮川找不到人,隻一味捧著我的骨灰哭。老婆S了,家被燒了,公司卻不能不要。


 


就在他重整旗鼓走到公司樓下時。


 


卻被前臺一把攔住,“您好,沒有預約不能進。”


 


本來,他也隻是作為紀老爺子最看好的繼承者存在而已,股份什麼的,都不在他手裡。


 


在將紀家發揚光大面前,紀淮川又算的了什麼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與其拼命保下這個不中用的孫子,不如扶一個更厲害的起來。


 


“你看清楚,我可是代理董事長!”


 


“你是董事長,我還是董事長夫人呢!”前臺按動手中的警報,“保安,保安,這裡有人鬧事。”


 


紀淮川定睛一看,不僅是前臺,所有保安和原先的工作人員都被換掉了。


 


他那不值錢的表弟走上前來,“哥,你惹大禍了。爺爺說把公司給我了。”


 


紀淮川不信,想打電話問問紀老爺子。


 


整整一百通電話,沒有一通被接通。


 


他跪在紀家老宅前,“爺爺,隻是一些負面新聞而已,你就不要我了嗎?”


 


老爺子嘆口氣,“何止是一些負面新聞呢?”


 


他讓人給紀淮川一張卡,“你我三十年的爺孫,裡面的錢夠你花半輩子了。”


 


“不要再來找我。”


 


10


 


紀淮川不明白,不過一朝一夕間,他怎麼能失去這麼多東西?


 


他不認命,跑到紀老爺子面前哭,被打斷腿扔出來好幾次。


 


房子沒了,佣人走了。


 


紀淮川如今僱著保鏢也沒用了。


 


唯獨王媽,還願意留在他身邊,時不時說上一句:“這個花瓶,是夫人生前最愛的花瓶。”


 


紀淮川聽的心口疼。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


 


尤其王媽看到別人家一歲多的小孩,她一定會說上一句:“要是小少爺還在,應該也這麼大了。”


 


紀淮川終於忍無可忍辭退了身邊最後一個人。


 


王媽假意落淚,離開紀淮川的視線後,數錢數的嘴都合不攏。


 


我給的錢,還有紀淮川給的錢。


 


雙倍工資,不開心是假的。


 


她的手剛挨著我的錢,又收了回去:“黎小姐,我挺對不起你的。”


 


“要是那天你沒有跑出來,可真就S在裡面了!”


 


“早在那個神經病要取你骨頭時,我就應該堅定報警,送你逃走……”


 


我搖頭,“拿著,那天發生的事,我也沒想到。”


 


若是紀淮川提前要說摘我的蝴蝶骨,無論和媽媽再大的仇怨,我都會選擇向媽媽求救。


 


隻是他二話不說命人將我綁起來,直到他舉起手術刀的前一刻,我都以為他在開玩笑。


 


那天是我最狼狽、也是最屈辱的一天。


 


比起十年抵不過一個月,更讓我心寒的是:他的白月光S了和我有什麼關系?


 


她想要蝴蝶骨,你身上沒有嗎?為什麼要摘我的骨頭?


 


想起以前那個為他學舞的自己,我也覺得自己腦子被驢踢了。


 


是我,識人不清。


 


和王媽告別後,我隻身前往國外開始了新生活。


 


徐時年總是給我推薦一些他去過的好地方。


 


還說什麼家庭主婦當多了的人,一定快和世界脫節了,讓我必須多走走。


 


11


 


紀淮川最近迷上了虛擬愛人。


 


有人用我的語氣說:“老公,我愛你,給我買個包好嗎?”


 


他明知是假,卻還是往裡面扔錢。


 


半輩子的錢,一下子被騙的所剩無幾。


 


紀淮川也不報警,他用剩下的錢買了一張前往巴釐島的機票。


 


原來半個月前,他託人查到了沈詩瑜的蹤跡。


 


“都是你,害我妻離子散!”


 


沈詩瑜笑的那叫一個心話怒放,“和我有什麼關系?要怪隻能怪你自己懦弱無能,你不是說,隻要我活著就好嗎?”


 


“怎麼,過不慣苦日子,又想把鍋甩在我身上?”


 


她忘了現在的紀淮川就是一個瘋子。


 


當匕首血淋淋插入心髒時,她的笑容都還掛在臉上。


 


她假S,害我失去了蝴蝶骨。


 


我假S,她失去的卻是命。


 


紀淮川當場被押送回國,等待他的,將是數不清的牢獄之災。


 


他大吼大叫道:“老婆,我為你報仇了!”


 


他自然也再次上了新聞。


 


“S別人算什麼報仇?是他逼S了自己老婆孩子啊!”


 


當年的保鏢添油加醋一頓說,紀淮川喜提S刑。


 


因為監控斷斷續續,上面知道我在做戲,所以沒有徹查。


 


但凡紀淮川心裡有我,就會發現,新聞上寫的一直都是失火。


 


隻有那些個真假混發的熱搜寫的墜樓。


 


如今他摘我蝴蝶骨的視頻被保鏢放了出來,“我那時候覺得太殘忍,沒忍住錄了一段。”


 


故意傷人、故意S人……教唆他人犯罪……紀家無意在保,紀淮川被判S刑。


 


12


 


9月7日。


 


我和紀淮川結婚四周年紀念日,也是他行刑當天。


 


我帶著一紙離婚協議書去見他最後一面,“雖然無論是叫黎朝朝還是什麼,我都是我。”


 


“但我不想作為你妻子的身份活著,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太好了朝朝,你沒S!”


 


“你知道嗎?最近我老是夢見你。你有沒有好好吃飯?你現在好瘦啊!”


 


紀淮川是真的瘋了。


 


他甚至不敢碰我,因為這種夢,他實在是夢見過太多次了。


 


他害怕一碰我就消失不見了。


 


“這裡,籤字。”


 


“我不籤,朝朝永遠都是我的妻子!”


 


“如果你不籤,我再也不要原諒你了!”


 


紀淮川前腳剛不情不願籤完字,後腳徐時年就從角落走出來。


 


“小朝是我的愛人,不是你的妻子。”


 


他說完,不管紀淮川的腦子能不能接受,攬住我就往外跑。


 


紀淮川嘴裡不停念叨:“為什麼我和朝朝的夢裡,會有別人呢?”


 


一直S刑結束,他仍然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而我的蝴蝶骨,早在愛裡生根發芽。


 


繼父搶走了我的母親,我搶走繼父的兒子,扯平了。


 


13


 


我收到一封匿名信。


 


是S前的沈詩瑜寄給我的,她早知我沒S,但她覺得沒必要告訴紀淮川。


 


“你知道他為什麼願意摘去你的蝴蝶骨給我嗎?因為他以為小時候我救過他的命。”


 


“當年淮西河邊隻有我們三個,救他的那個人,不會是你吧?”


 


“真是好笑。”


 


淮西河?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難怪我總覺得沈詩瑜和紀淮川眼熟,原來小時候,我們的家挨著很近。


 


算不上朋友,隻是路過會打聲招呼。


 


我也的確救過一個小男孩。


 


那隻是一片很淺的池塘,我不過是為他遞了根竹竿,見他成功上岸後,我就走了。


 


而沈詩瑜,不過是為他遞了根幹毛巾,順勢冒領了我的功勞。


 


小時候的紀淮川臉盲,又不記事,忘了也正常。


 


早知如此,我就不救了。


 


至於沈詩瑜,這下是真的不用同她計較了。


 


畢竟人現在真S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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