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鄰家姐姐愛上了黃毛。
她天天翹課，和黃毛流連於私人影院、小旅館、小樹林……
阻攔無果後，我告訴了她媽。
她被迫和黃毛分開，繼續復讀。
多年後，我們相愛結婚。
生產完那天，她抱著剛出生的黑人嬰兒，笑聲癲狂。
「我嫁給你，就是為了報復你！讓你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我如遭雷擊，意外出了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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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我回到了高三。
1
「張望和，你的英語老師來找你了！」
同桌搖著我的手臂。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林穎站在教室門口，笑容燦爛地朝我招手。
我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意識到，我重生了，重生在高三這年。
見我一臉茫然，林穎走進教室，像往常一樣，親昵地揉揉我的腦袋。
「你小子發什麼呆啊？還不走？」
林穎是我的鄰家姐姐，也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
元旦晚會上，她跳了一段古典舞。美麗優雅的身影，如同一朵熱烈綻放的白玫瑰，惹得無數男生魂牽夢縈。
隻是可惜，她的成績不算太好。去年高考失利後，她選擇了復讀。
復讀班就在我們班樓上，每天放學，林穎都會順路來找我，和我一起回家。
我數學好，英語差。她英語好，數學差。
我倆常常約著周末自習，互相答疑。
她溫柔又耐心，在她的輔導下，我的英語進步飛速。
同學們都笑稱她是我的英語老師。
見我不動，林穎熟練地給我收拾起書包來，嗔道：「這都要我來，小望，沒了我，你該怎麼辦啊？」
她話裡的曖昧，讓同學們紛紛起哄。
如果是從前，我肯定會臉頰爆紅，乖乖跟著她離開。
但現在，我隻想和她撇清關系。
2
前世，在高考前的三個月，林穎愛上了一個叫霍奇的黃毛。
霍奇很早就輟學了，一直沒個正經工作，偶爾會在酒吧喊麥，還經常帶著一群狐朋狗友。
但林穎覺得這很酷很自由。
她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自此，她將夢寐以求的北京外國語大學拋諸腦後，天天和霍奇瘋玩。
甚至在某天，我看到她一臉迷離，被霍奇牽著從公共廁所走出來。
我不願意去細想發生了什麼。
那天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把她和霍奇的事情告訴了她媽。
林父早亡，林母把林穎看作命根子。
林母多次報警，鬧自S，這才把她勸回學校。
高考成績出來，她比去年考得還差，上了一所二本。
多年後再見，林穎成了一名溫柔時髦的英語老師。
我們自然而然地相愛結婚。
聊到從前，她還會笑著說：「小望，謝謝你。因為你，我才能懸崖勒馬。」
我一直以為，她知道了我的好，她是真的愛我。
直到，「我們的孩子」出生——
一個黑人嬰兒。
手術室外，所有人都看向我，都在無聲地嘲笑著我頭頂的綠帽子。
我媽氣得當場暈倒。
那天，林穎癲狂的笑聲響徹醫院。
「現在的滋味怎麼樣？張望和，你活該！誰讓你拆散我和霍奇！
「我嫁給你，就是為了報復你！讓你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她臉上，全是大仇得報的快意。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那晚，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實在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直到一輛大貨車朝我駛來……
再睜開眼，我就回到了高中課堂。
3
果不其然，剛走出校門，我就聽到一陣摩託的轟鳴聲。
霍奇頂著一頭招搖的黃發，嘴裡叼著煙，跳下摩託。
林穎小跑過去，撲進他懷裡，一臉甜蜜向我介紹：「小望，這就是你姐夫，霍奇。」
「那我以後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霍奇會送我。」
我點頭說好：「那以後周末我也不和你一起自習了，你們好好玩吧。」
這一世，她要變成什麼樣子，都隨她去吧，和我無關。
霍奇滿意地笑了，拍著我的肩：「你小子挺上道啊，以後姐夫罩你！」
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退了半步：「你們玩得開心，我先走了。」
當年，林穎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林母三天兩頭就來找我，要不就是哀求我管管林穎，要不就是責怪我沒早點告訴她，弄得我愧疚難安。
不僅如此，霍奇更是動不動就來找我麻煩，最過分的那次，他伙同一群未成年，打斷了我的腿。
就連高考那天，我都是拄著拐杖去的。
後來，我隻上了一個末流 985，連 C9 都沒上。
明明我的成績是我們學校最好的，明明我一直是老師眼中最有希望上清北的學生。
可最後，卻泯然眾人。
這一直是我心中的遺憾。
這一次，我一定要逆天改命，創造本就屬於我的輝煌！
4
再次看到林穎，是在我打籃球的時候。
場上戰況正激烈，突然從場外飛進來一個球，一下就砸中了我的對手。
還沒等我搞清楚狀況，剛剛扣我的球的那位男同學，就被一群混混圍住了。
而林穎就站在這群混混中間，雙手環胸，無比囂張地對男同學說：「剛剛就是你，搶我弟的籃球對吧？」
男同學被這無妄之災搞蒙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林穎朝我招招手：「小望，你過來。」
我已經很久沒看到過她了，隻是偶爾，會從同學口中聽到她的消息。
畢竟她是公認的女神，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被大家興致勃勃地討論。
這會兒我才發現，她變了很多。
她沒穿校服，而是穿著一身白襯衫超短裙，搭配了一條破洞的絲襪。
眉釘、鼻釘、耳釘齊齊上陣，嘴上還塗了紫色的唇彩……
一張漂亮清純的臉，被她搞得亂七八糟。
不僅如此，她的耳朵上還別著一根煙。
這模樣，活像個初中就輟學的女混混。
林穎問我：「小望，他剛剛是不是搶你球了？」
我很無語：「我們是在正常打球。」
她卻不依不饒：「你別不好意思說，有我給你出頭，誰也別想欺負你！」
有那麼一刻，這畫面好像和小時候重合起來。
我記得那是五年級的事情，那時候很流行認社會青年做大哥。
我得罪了我們班的痞子同學。放學後，他帶著他的大哥來教訓我。
這一幕，正巧被林穎看到。
她二話不說，就衝上前來，像護雞崽一樣護著我，大聲警告：「我爸是警察！你們再敢動他，我讓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因為說謊和害怕，她連聲音都在抖。
但她還是堅定地站在了我的身前。
可這次不一樣。
這次，林穎沒事找事，隻是為了向大家炫耀而已。
這種被一群人捧著的感覺，讓她很著迷。
我委婉拒絕：「都高三了，沒有人做那種無聊的事情。」
林穎臉上有些掛不住。
我撥開人群，向無辜的男同學道歉：「不好意思，我請你喝飲料，當賠罪了。」
林穎身後的混混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這小子別他媽不知好歹！我們嫂子願意給你出頭，你多大臉啊！」
我直說：「不用了。」
「行，算我多管闲事了。你以後有麻煩，我再也不管了！」
林穎被一大群人簇擁著，浩浩蕩蕩地離開。
等她走後，同學們議論紛紛：
「林穎都高四了，馬上就熬過去了，真是腦殼有坑才跟他們混在一起。」
「以後後悔都沒用，現在不努力什麼時候努力？青春隻有一次，浪費才是最蠢的！」
大家都很清醒。沒人覺得她酷。
5
這一次，沒有我的插手，林穎越玩越瘋。
沒多久，一組照片在學生之間瘋傳。
第一張照片，是林穎穿著一身職業套裝，手裡拿著教鞭。
超短裙下，套著黑色絲襪的雙腿纖細筆直。
身形曼妙，分外勾人。
哪還有一點學生的樣子？
後面幾張照片更是不堪入目，極具暗示性。
有人調侃我：「張望和，你的英語老師去輔導別人了啊。」
「林穎表面上看著清純，背地裡玩得可花呢。」
我埋頭做英語閱讀，沒說話。
而這晚，林穎敲響了我的房門。
她一臉惶惶不安，雙眼紅腫，像是已經哭過一整夜。
沒等我開口詢問，她就一把抱住我。
馥鬱的玫瑰香氣燻人，讓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林穎將臉埋在我的肩膀上，哭訴道：
「我真沒想到霍奇會這麼對我！他為什麼這樣對我啊？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把我的照片發給別人啊？這讓我以後怎麼待在學校啊？」
林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哪還有半點女神的樣子。
我用力把她從我身上扒開：「哭夠了嗎？哭夠了就出去吧。」
她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也是，我從沒拒絕過她。
小時候我身體差，小伙伴們都嫌我嬌氣，不肯跟我玩。
隻有林穎，會在我摔跤的時候扶我起來，會給我拍走身上的灰，會溫柔地說：「以後我和小望玩好不好啊？」
隻有她，會不厭其煩地安慰我，誇我好。
所以，我從小就聽她的話，就喜歡跟在她身後跑。
我對她好到，就連我媽都有些吃味：「你林穎姐姐說的話啊，可比我管用多了！就她管得住你！」
……
我無視林穎的反應，重新坐回座位，繼續在草稿紙上演算。
她委屈極了：「現在連你都這麼對我！小望，你也嫌棄我是嗎？」
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很難讓人不心軟。
「我沒有做錯什麼，我隻是喜歡他而已！如果我不這樣，他就會和我分手！」
林穎聲音哽咽：「小望，你知道嗎？隻有在他身上，我才能找到家的感覺。」
「我媽隻會逼我做我不愛做的事情，隻有他，才會全身心地包容我，接受我的缺點……」
我真的沒想到，這種話會從她口中說出來。
林父去世後，林母每天早出晚歸，既要照顧好她，又要加班加點地工作，就是為了讓她能夠心無旁騖地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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