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模擬考直接下滑到了二十多名。
各科老師都找我談話，問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所以這段時間我除了睡覺就是惡補課程。
終於在 5 月份結束了小高考。
成績雖然不出眾，但也還說得過去。
出成績後我給江嶼發了消息：
【考得咋樣？】
一小時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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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
嗯，他說的挺好是終於不再倒數第一了。
因為有個學生考試途中暈倒，之後的都沒再考了，給他墊了底……
小高考結束後沒多久便到暑假了。
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去超市買了很多零食飲料去了江嶼家。
課程結束了，這戀愛不得抓緊起來？
雖然知道密碼，但出於禮貌我還是按了門鈴。
江嶼頂著亂糟糟的頭發，睡眼惺忪地給我開了門。
在看到門外是我後，立馬又關上了門。
「诶！這麼不待見我嘛！」
兩分鍾後，門再次打開。
江嶼看起來比剛才精神了不少。
小樣，還挺注意形象。
「你怎麼來了？」
我晃了晃手中的購物袋：「慶祝放假。」
江嶼自然地接過了袋子。
「進來吧。」
我們找了部口碑還不錯的電影，坐在沙發上準備看。
突然江嶼像是想到了什麼般頓了下。
「這時候的電影，你應該都看過了吧？」
我不假思索：「看過，但我願意陪你再看一遍。」
說完後我才慢半拍反應過來他說的話。
啥叫這時候？
「你！你相信我說的話了？」
江嶼沒說話，算是默認。
我瞬間開心地竄蹿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會相信我的！」
江嶼的語氣帶著點懶散：
「是暫且相信。」
我衝著江嶼，滿臉開心地笑：「好~」
「……」
我們連著看了三部電影。
第三部結束時，江嶼靠著沙發睡著了。
我去他的房間找了條毯子給他蓋上。
突然看到他的睫毛微顫了下。
醒了？
我輕笑了聲，隨後俯身靠近他。
直到我鼻子故意碰到他鼻子的時候他才睜眼。
四目相對。
也許是剛睡醒的緣故，江嶼的聲音沙啞：
「想幹什麼？」
我沒有躲避他的眼神：「都這樣了，還能幹什麼？」
安靜了幾秒後，江嶼轉過頭輕咳了兩聲。
我笑著直起身來不再逗他。
想要說點什麼時，門開了。
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進來。
長相很眼熟，但確實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媽，你怎麼回來了？」
媽？
我沒見過江嶼的媽媽，我和他重逢的時候，他媽已經去世了……
我這才意識到眼熟的原因。
是每年清明去祭祀的時候看到的那張照片……
第一次帶我去祭祀的時候。
江嶼鄭重地向他媽介紹了我：
「媽，這是我女朋友夏知槿，好看吧？我們下個月就結婚了，您到時記得來看看。」
離開之後的路上他握著我的手，盡管他笑著，但也難掩眼中的悲傷。
「如果我媽還在的話，一定會非常喜歡你的……」
想到這裡，我的眼眶有點發熱。
江媽看到我後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小嶼啊，這是同學嗎？」
江嶼「嗯」了一聲。
我有些哽咽：「阿姨好，我叫夏知槿。」
「你好，你們玩，阿姨去買點菜給你們做晚飯。」
我本想叫住她，但也確實想嘗嘗她做的菜。
十年以來沒有吃過的菜……
我笑著點了點頭：「謝謝阿姨。」
江媽走後，江嶼一臉審視地盯著我。
「你怎麼了？一副要哭的樣子。」
「沒事。」
江媽是在江嶼高考結束後的那個暑假出了車禍去世的。
那也就是一年後了。
到時我一定要救下她！
8
高三開學了。
我和江嶼不出意外地被分在了同一個班。
座位是按成績排的。
之前是因為成績好，所以以第二名的成績被分到了和徐子舟做同桌。
但現在的成績……也隻能分個中間排吧。
這樣也好。
每個人都排在門外等待班主任排座。
隻有江嶼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坐在了最後一排的角落。
有些男女生已經小聲地討論起了這個校霸。
而我看他這樣，隻覺得心酸。
感覺就像是沒有做錯事的小孩受到了懲罰一樣。
很不是滋味。
座位排完也剛好下課了。
我走到最後一排，在江嶼旁邊坐下。
江嶼抬了抬眼皮，懶散地看我：「你坐這幹什麼？」
「換位置了。」
他的語氣不算友好：「當你的好學生去。」
我點了點頭，離開了座位。
十分鍾後上課鈴響起。
江嶼趴在課桌上頭都沒抬一下，我拍了拍他的後背。
沒反應。
那就別怪我了。
我俯到他耳邊小聲道：「老公~」
不出意外，江嶼的頭抬了起來。
「別 TM 瞎叫。」
他這一聲可不小，全班同學的視線立馬都看了過來。
也包括老師。
「江嶼，你不想學，不要影響別的同學。夏知槿同學自告奮勇地說想要幫助你學習，還自願坐在了最後一排，你要多向她學習！」
「……」
江嶼的話卡在嗓子眼，又繼續趴在了課桌上。
這天放學，我跟了江嶼一路。
快到家時，江嶼才停下了腳步。
他轉身看我。
「跟著我幹什麼？」
我走到他跟前：「江嶼，我教你學習吧？」
江嶼瞥了我一眼，語氣清淡：「不用。」
我拉了拉他的衣角，滿臉認真地看著他。
這次沒開玩笑。
「江嶼，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9
第二天上課時。
江嶼沒再趴著了，改成了用手託著下巴。
我暗自地笑了笑。
行吧。
也算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一個月後。
縣裡各高校進行了統一的模擬考。
一周後出成績。
江嶼考了班級第 52 名。
班裡一共 60 名學生。
「考得不錯啊。」
江嶼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這對於江嶼來說確實考得很好了。
入學時，他是以倒數第一名的成績進來的。
一個月的時間，前進了八名。
看來他不是學不會，隻是不想學。
這多半和他的生活環境有關系吧……
他的爸媽也是在他小時候就離婚了。
他是他媽獨自撫養長大的。
再加上青春期，性格上也更加叛逆……
我拿過了江嶼的試卷。
就著他的錯題給他講解。
他託著下巴，一臉的懶散樣。
「老……」
「……我學。」
還真別說，這招不管用幾次都奏效。
高三的課程很緊湊，每天都覺得時間不夠用。
很快便迎來了上學期的期末考。
但這次的成績出來後。
我開始懷疑我和江嶼的身份是不是該互換了。
他總分居然比我高了兩分！！！
我排班級第 28，他排第 26。
我看著試卷陷入了沉思。
江嶼欠揍地開口：「考得不錯啊。」
「……」
他拿過了我的試卷，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我的錯題。
然後——
開始給我講題。
「……」
我這造的什麼孽啊！！！
10
臨近高考時。
老班組織我們舉行班級的文藝晚會。
為的是給我們放松下緊繃著的神經。
更好地備戰高考。
但怕影響到別的班，所以唱歌一律 pass。
班長找到我：「聽說你以前學過跳舞啊？報一個唄！」
「好的。」
為什麼答應得這麼爽快。
因為上一世我拒絕了她，她便每個課間都來找我。
不答應不罷休的那種。
所以不如直接答應了省事。
班長走後我才發現江嶼正看著我。
「你還會跳舞？」
「怎麼？瞧不起人啊？」
江嶼輕笑了聲：「這麼明顯嗎？」
「……」
一周後，文藝晚會開始。
這一周每天回家我都抽時間練習。
但由於長時間沒跳，還是生疏了不少。
我去衛生間換了身白色的天鵝裙。
剛進班級，就迎來了不少男女生的視線。
也包括江嶼。
為了更加方便同學們的施展，所以課桌排成了一圈。
我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圈中間。
做好舞蹈的準備動作。
……
舞畢，聽著同學們一陣陣的掌聲。
我松了口氣，笑著向大家鞠了個躬。
雖然動作生疏了不少，但沒出錯就已經是萬幸了。
我下意識地往江嶼的方向看去。
和他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他看著我挑了挑眉，而後走出了班級。
為了不讓同學懷疑我們有什麼。
我在座位上拿好要換的衣服才跟了出去。
在教室去衛生間的拐角處，我直直撞進了他的懷裡。
我立馬後退了一步：「你站這裡幹什麼？」
江嶼垂頭看我，眼光深沉：「夏知槿。」
「啊？」
「我相信了。」
這冷不丁的一句，搞得我不明不白。
「相信什麼？」
「相信你說的那句，我跟你表白。」
「……啊？」
我還是有點懵，這個意思是……他承認喜歡我了？
他輕笑了聲，揉了揉我的頭發。
「夏知槿，高考結束後，我們在一起吧。」
11
高考結束了。
我和江嶼的高考成績差不太多……
好吧。
他比我多了二十幾分。
但他配合了我的分數線，和我填報了同一所學校。
他曾和我說的「高考結束後就在一起」這樣的話，暫時被我拋到了腦後。
因為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救江媽。
江媽的忌日是 7 月 20 號，隻要在這天阻止她出門就行了。
這幾天江嶼打電話給我時，我都在詢問江媽的消息。
讓他察覺到異常了。
「你怎麼總問我媽的事？」
我覺得有必要讓江嶼知道這件事。
隻有他能阻止。
「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做好心理準備。」
「嗯。」
「在我重生前的時空裡，你媽在 7 月 20 號這天出車禍走了。」
「……」
「所以你一定要阻止她在這天出門，隻有你能阻止了。」
「嗯，我知道了。」
得到了肯定回答，我松了口氣。
但在 7 月 20 號這天，還是傳來了噩耗——
江媽在家猝S。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耳朵一陣蜂鳴。
怎麼會這樣？
難道不可以逆轉人的生命嗎？
我立馬趕到了殯儀館。
剛下車就看到江嶼蹲在門前。
我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因為上一世, 他是被我拒絕後又遭遇了母親的離世。
對於他來說是雙重打擊。
以至於他開始抽煙、酗酒……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朝他走去。
他的頭埋在膝蓋處，看不見神情。
我陪他一起蹲在門前。
「江嶼, 你知道嗎？我很慶幸能重生一次。」
「一個是因為能早點和你產生交集。」
「一個是因為見到了阿姨，正如你所說的那樣，她很喜歡我呢。」
我伸手環抱住了他：「江嶼,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江嶼沉默了片刻後也回抱住我。
他的頭埋在我的脖頸處，我能感覺到潮湿。
我拍了拍他的後背，又重復了一遍：
「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江媽在三天後安葬。
江嶼牽著我站在她的墓碑前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緊了緊握著他的手。
他長籲了口氣：「媽, 對不起啊, 沒能救下您。」
「您別擔心我, 我不再一個人了，夏知槿您還記得嗎？她會一直陪著我，我也會盡我所能地對她好。」
「媽，您可以放心了……」
12
這段時間我都待在江嶼家陪著他。
這天吃完飯後, 我和江嶼在客廳看電視。
突然他拉住我的手放到他面前。
而後，我感覺中指被一個東西環住。
我的心顫了一下。
是戒指。
「你, 這是求婚？我都還沒答應呢。」
我有些不滿地嘟囔了幾句，但身體很誠實, 沒有縮回手。
他輕笑了一聲, 我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替我戴上了戒指。
「這是銀的, 我聽別人說 18 歲的時候收到銀戒指可以保佑一生平平安安。」
我有些尷尬地「哦」了一聲。
「那我之後也給你買。」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頭。
我和他對視了幾秒後，他突然低下頭, 抵在了我的前額上。
距離一下拉近。
「夏知槿。」
「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微垂眼睑，感覺臉有些燙：「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他眼裡浮現出了笑意：「你還挺自戀。」
感覺吃了癟, 我立馬想要反駁他：
「不是你自己說畢業……」
未說出口的話被一個溫柔的吻堵住。
周圍一切都安靜了，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
我也閉上眼睛回應他的吻。
半晌後，他啞聲道：「我愛你。」
我鼻子有些發酸，摸了摸他的臉：「我也愛你。」
突然他低低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
「笑我老婆真可愛。」
老婆？
「你這稱呼變得還真快。」
他笑著：「我十年不都這麼叫的麼？怎麼就快了？」
我這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你……也重生了？」
他「嗯」了一聲。
我又激動又驚喜：「什麼時候？」
「剛剛, 親完你之後。」
我想到了江媽的事。
「那你有這一世的記憶嗎？」
「比如說，你吃了我媽做的菜這件事？」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依偎在他懷裡。
他環抱住我，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
「我就說吧，她一定會非常喜歡你的……」
13
我和江嶼去了同一所大學。
四年的時間裡，我們一起上課下課。
幾乎除了睡覺必須在各自的宿舍以外, 別的時間我們都膩在一起。
曾經覺得遺憾的時光，也慢慢變得不再遺憾。
我生日這天夜裡, 我夢到了我們的女兒。
我突然驚醒。
真的好久沒見到她們了, 也不知道另個平行時空現在是怎樣的……
驚醒後我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我給江嶼發了消息。
【老公, 我想女兒們了。】
江嶼消息秒回。
【我也想。】
【你沒睡覺嗎？怎麼秒回？】
【你的消息開了特別提醒。】
我的心亂被他一句話撫平。
愛你的人，永遠知道如何愛你。
14
聚餐結束後，我和同事走到了門口。
「【「」吃飯時。
「老公，如果能回去的話，你是想回去還是繼續待在這一世？」
江嶼幾乎脫口而出：「我想和現在的你在一起。」
吃完後江嶼拿出蛋糕, 為我插上了蠟燭。
「許願吧。」
我定定地看了他片刻, 閉上眼許願。
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和江嶼一起回到以前的時空吧。
我閉了好久的眼睛，快半分鍾才忐忑地睜開。
眼前的景象讓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兩個女兒正圍坐在餐桌前，和江嶼一起給我慶祝生日。
是我的 38 歲生日。
我回來了！
那江嶼呢？
我看向他, 心跳因為緊張開始加速。
「還是這時候的你更美。」
他先我一步開口。
話中的意思也已說明一切。
飯後。
我和江嶼坐在沙發上，女兒們安靜地在跟前玩著積木。
我依偎在他懷裡。
他撫摸著我耳邊的碎發：「還覺得遺憾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
「曾經的那些遺憾，現在都被糖裝滿了。」
【全篇完】
字體大小
主題顔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