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絲花復仇實錄 - 第7章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順勢勸了他一句:「紀沉,算了吧,你們倆畢竟有那麼多年的情分,岑小姐如今也已經受到教訓了。」


 


紀沉訝異地看了我一眼:「我以為你看到岑寧過得不好,會開心,她以前對你並不好。」


 


「我隻希望你開心。」


紀沉反過來擁緊了我,聲音悶悶的:「眠眠,我果然沒看錯你。」


 


22


 


過了幾天,紀沉去見了岑寧。


 


紀沉對岑寧已經沒了愛意,隻是還有相識多年的情分在,他還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他已經給岑寧安排好了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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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送岑寧去國外生活,讓她遠離國內的是是非非。


 


有他的庇護,岑寧將衣食無憂地過一輩子。


 


而他也會跟岑寧徹底斷了聯系,一心一意地跟我生活。


 


那一日,我笑吟吟地送了紀沉出門:「早點回來。」


 


紀沉輕輕吻了吻我的額頭:「好,我會給你帶你最喜歡的花回來。」


 


過了幾個小時,我接到了警察打來的電話,紀沉被岑寧捅了好幾刀,生命垂危,已經被送去了醫院急救。


 


岑寧也沒好到哪裡去,被紀沉推下了樓,至今昏迷不醒。


 


「什麼?」


 


我像是受到了重大打擊,手機掉落在地上,神情卻不怎麼意外。


 


在紀沉去看岑寧的前一晚,我把他SS岑天明的消息,透露給了岑寧。


 


拜紀沉所賜,岑寧被如今的苦難折磨,精神本來就不太穩定。


 


最疼愛的哥哥,是被紀沉SS的這一消息,更是給了岑寧重擊。


 


她這人行事偏激,當時她不滿我姐姐奪得影後之位,就能把她推入遊泳池,任憑她活生生被淹S。


 


如今她知道紀沉S了岑天明,更不會放過他。


 


青梅竹馬,反目成仇,自相殘S,就是我為紀沉和岑寧設計的戲碼。


 


23


 


我趕去了醫院。


 


紀沉躺在病床上。


 


原本意氣風發的男人,現在奄奄一息。


 


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一副隨時都會S去的模樣。


 


聽聞,紀父聽聞紀沉的噩耗,受了刺激中風了,這會兒也在醫院躺著。


 


我問醫生:「醫生,他怎麼樣,還有救嗎?」


 


醫生看著我隆起的小腹,目光同情:「我們已經盡力了,但傷者傷到了要害……」


 


我神色倉皇,腳步踉跄,多虧醫生扶了我一把。


 


他放輕了聲音,唯恐刺激到我:「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跟傷者說吧。」


 


我點點頭:「你能不能先出去?」


 


「好。」


 


醫生哪裡知道,我面上悲傷,心裡在高興地拍手叫好。


 


岑寧一如既往地心狠手辣,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我走到了紀沉面前,淚水漣漣:「紀沉,怎麼會這樣,我還等著你的花呢。」


 


紀沉神情悲傷又愧疚。


 


他艱難地抬起手,撫上我的臉,目光裡是濃稠得化不開的愛意:「眠眠……抱歉,沒能陪你走到最後。」


 


就在上一周,紀沉不顧紀父的反對,跟我領了結婚證,打定主意要給我一個安寧的家。


 


如果沒有出這檔事,紀沉會送走岑寧,和她再無任何瓜葛,好好地跟我生活。


 


他是真的愛上了我。


 


我轉哭為笑,拭了拭眼角的淚花:「沒關系,你S了也好。」


 


紀沉以為聽錯了,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我撫了撫小腹,笑著道:「畢竟再過一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要是你發現孩子跟你長得一點都不像,就不好了。」


 


「孩子……不是我的?」


 


我點點頭,神情苦惱:「我也不想的,但你精子質量太差了,我就隻好找我的好鄰居周野幫忙了。」


 


孩子是我這計劃中,至關重要的籌碼。


 


在小漁村時,和紀沉的感情培養得差不多後,我就準備要一個孩子了。


 


可惜,紀沉精子質量太差,所以我就找上了周野。


 


因為憤怒,紀沉額間的青筋清晰可見。


 


「是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我回憶起了我和周野的過往。


 


周野和我是青梅竹馬。


 


別看他現在過得還不錯,他小時候過得很苦。


 


他有個家暴且嗜賭如命的父親,還有個性子懦弱的母親。


 


周野是個好兒子,他父親家暴他母親時,還是會拼盡全力護著他的母親,到了最後,他臉上總是鼻青臉腫的。


 


我養父母看他們母子可憐,平時他們母子遇到什麼難處,養父母都是能幫就幫的。


 


一來二去,我和周野就熟悉了起來。


 


他是個知恩圖報的,把我當妹妹一樣護著,但也僅此而已。


 


十歲那年,他父親喝醉酒後,落了水。


 


隻有我和周野看到了。


 


他看了看我,薄唇緊抿。


 


我很清楚,他比誰都更想他那混蛋父親去S。


 


我若無其事地對他說:「不是要去山裡採蘑菇嗎?走吧。」


 


於是,我們兩個小孩手牽著手,朝山裡走去,沒有再回頭看河裡一眼。


 


自那以後,我能明顯感受到,周野心中的那堵牆轟然倒塌,他站在裡面,對我說著「歡迎光臨」。


 


周野對我更好了。


 


好到我養父母去世,沒錢繼續學業時,他準備輟學養我讀書。


 


我姐姐幫了我,這件事才不了了之。


 


高三畢業後,周野跟我告白了,我沒答應。


 


我對周野有好感,但談不上喜歡。


 


從小到大,我都很明確地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周野長得符合我的審美,也很優秀。


 


但不夠有錢,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我受夠了苦日子,我隻想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這些年,周野很努力地在賺錢,創業也算成功,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回頭看看他。


 


這一等,就等到了我救下了紀沉,和他成了夫妻。


 


周野是知道我姐姐的事情的,也知道我想報仇。


 


一開始,他勸我收手。


 


玩火容易自焚,紀家不是我能得罪得起的。


 


他勸阻無果,幹脆就回村開起了民宿。


 


他說,有什麼需要他幫助的地方,盡管叫他,千萬別以身試險。


 


早在十歲那年,我們就已經是同謀了。


 


後來,我和他春風一度,很順利地懷上了「紀沉」的孩子。


 


那一次,岑天明來紀家別墅找我算賬時,周野就在我房間藏著。


 


如果那時紀沉遲遲不出現,他將會和我一起解決岑天明。


 


大概是快S了,紀沉憤慨的神情,重歸於平靜,目光中,隻剩下被愛人背叛的悲傷:「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眠眠,我對你不好嗎?」


 


我隻是問:「你知道沈離月嗎?」


 


「她是誰?」


 


紀沉的神情有一瞬間的茫然,他是真不記得她是誰了。


 


我笑著笑著就哭了。


 


我姐姐S後,被紀沉讓人這樣抹黑,S了也不得安寧,卻在他心裡,連個名字都沒留下。


 


紀沉可真是傲慢啊。


 


在他這種人上人眼裡,我姐姐就是蝼蟻吧,是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的存在。


 


我淡淡道:「這不重要了。」


 


過了會兒,紀沉突然說冷:「眠眠,能抱一抱我嗎?我真的好冷……」


 


他的目光中是濃濃的哀求。


 


他艱難地朝我伸出了手。


 


我知道他快S了。


 


在他的指尖要碰到我的衣角時,我往後倒退了一步。


 


我什麼都沒有做,隻是靜靜地看著。


 


他笑容苦澀:「眠眠,你就這麼……恨我嗎?我後悔了,當初,我不對你口中的……沈離月做什麼,我們倆會不會一直好好的……」


 


說完這句話,他那雙手無力地垂落。


 


昔日那雙好看的眼睛,也漸漸失去了光彩。


 


紀沉S了。


 


24


 


紀父中風後剛醒來,就收到了這個噩耗,他差點又暈過去。


 


他對岑寧展開了激烈的報復。


 


當時岑寧是被紀沉推下樓的,除了腳骨折外,身體沒有大礙。


 


紀父讓醫生給她出具了精神病學鑑定書,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特地叫人好好地關照她。


 


岑寧在裡面求生不得求S不能,再過兩年, 她不是精神病,也會被活生生折騰成精神病。


 


紀父本來就身體不好, 這次又受了那麼大的刺激。


 


沒過兩個月,他也去世了。


 


紀父最重視血緣關系,他立下了遺囑, 把所有的財產,都交給了我剛剛生下的女兒來繼承。


 


而我同樣繼承了紀沉的遺產,過上了我夢想中衣食無憂的生活。


 


25


 


一年後,我去精神病院看望岑寧。


 


岑寧瘦得隻剩下一副骨架, 頭發稀疏, 臉上滿是抓痕, 聽醫生說是她自己發狂時留下的。


 


她整個人老了十來歲。


 


如果不是醫生說她是岑寧,我幾乎認不出她就是昔日靚麗跋扈的岑寧。


 


岑寧瘋瘋癲癲的,已經認不出我了。


 


我見到她時,她正在崩潰地拿頭撞牆, 一會兒喊著:「我是岑寧,紀沉最疼愛的小青梅。你們敢動我一根頭發, 紀沉不會放過你的。去S吧,你們都給我去S。」


 


一會兒又喊著, 「求求你們了, 讓我去S吧。這裡好可怕,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醫生們見到她這模樣, 連忙給她注射了鎮靜劑。


 


我叮囑:「務必讓她好好活著。」


 


我還是很善良大度的。


 


2


 


「我所」隻不過, 她活得生不如S,日日夜夜都在地獄裡受煎熬。


 


這都是岑寧應得的。


 


院長忙不迭地點頭:「會的,我們派人二十四小時監控著岑寧,絕對會好好『關照』她, 不會讓她有任何差池的。」


 


「辛苦了。」


 


院長笑著道:「不辛苦,這都是我們該做的。」


 


院長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畢竟我答應了他們,隻要他們照顧好岑寧,我每年都會給醫院捐款。


 


26


 


又過了些日子,姐姐的忌日到了, 我帶著她生前最喜歡的花,去給她掃了墓。


 


「姐姐, 我過得很好, 衣食無憂,還有了個可愛的女兒, 你不用擔心。」


 


墓碑上貼著姐姐的照片,姐姐笑得很美。


 


仿佛在說,這樣就好。


 


我在墓地待到天快黑了,才上了一直等在山腳的車。


 


城市裡, 燈火璀璨, 其中有一盞溫暖的燈,是為我亮起的。


 


我知道,這才是我姐姐想看到的。


 


她希望我好好地活著。


 


所以,即使是為了給她報仇, 我也沒想過搭上性命。


 


我不僅要為她報仇,還要活得很好很好,我都做到了。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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