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下了門縫裡夾著的瓜子，開了門。
彈幕又開始瘋狂刷屏。
【哇酷，這反偵察能力，怪不得警方抓不住你。】
兄弟我根本沒有犯法好嗎。
【為啥要在門口放瓜子呀】
【樓上的好清澈愚蠢，是大學生嗎？當然是為了看有沒有人進過房間。】
【冷知識，普通人不需要怎麼謹慎。所以真相隻有一個，主播是兇犯。】
我貼了防窺屏，陸芸沒有發覺我開著直播。
我讓她坐在了客廳，自己去廚房燒了一鍋糖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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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了客廳。
陸芸坐在沙發上，面色難看，眼底是大片的青紫。
從包裡拿出了一個信封遞給我，「這是兩萬塊錢，別把我和蘇茜夕的事說出去。」
【這是在幹嘛？】
【感覺有故事。】
【吃瓜，吃瓜。】
【才兩萬，陸芸也太摳了吧。】
各種禮物佔據了整個屏幕。
我沒接錢。
陸芸咬了咬牙，「蘇茜夕那個賤人真的是克我。」
「我不過是打了她幾巴掌，她跑出去被人S了也就算了。現在S了還要連累我。」
「我對她不好嗎？我每次打完她，都給了她一筆補償的。」
【陸芸原來是這個性格嗎？我記得她是甜妹來著。】
【我以前在網上看到過說陸芸以前是霸凌女的帖子】
【對，我也看到過，陸芸還喜歡飛葉子，吸嗨了經常忘記自己做過什麼。】
【又塌一個。】
【你們說人會不會就是陸芸S的。】
陸芸神經質地撓了撓頭皮，「該S，人明明不是我S的，還一直來問我。」
「我都說我那天的事我記不清了。我隻記得我切了個西瓜。」
「媽的，還在問，還在問。」
我看了她一眼，「你都說你記不清了。」
「那你怎麼能確定你沒S蘇茜夕。」
「也許你那天下手重了呢。」
陸芸愣了一瞬，眼神開始躲閃，「不是我，就不是我。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她把錢扔到沙發上，氣勢洶洶地走了。
【霸凌女真硬氣呀】
【老早就看這女不舒服了，果然第一直覺是對的】
【能不能把這女的抓起來呀】
【警察好像查過了，有問題的話應該也不會把陸芸放出來吧】
【綜藝裡表現得那麼溫柔，現實卻嘖嘖嘖。】
二十分鍾後，門鈴突然響起了。
我湊近了貓眼。
陸芸站在門口，神色扭曲。
她抬頭也往貓眼的方向看。
布滿紅血絲的眼睛SS地盯著我。
仿佛她已經知道了我站在門口。
突然，整間屋子黑了下來。
我手機的網絡也消失了。
直播被迫中斷。
7
我攥緊了手機。
難道真的是陸芸吸嗨了，腦子不清醒了，把蘇茜夕S了。
又把她的頭割下，放到了化妝間裡。
畢竟搞了那玩意兒，做出多麼離譜的事都正常。
陸芸也比較符合表演型人格，從高中時，她就渴望得到別人的關注。
現在因為我不肯幫她隱瞞，她要來報復我了？
陸芸敲了敲門，「陳端開開門。」
「突然停電了我好怕。」
「你送我下去。」
「我給你錢。」
我沒有出聲。
她開始大力地敲起門來。
門被拍得砰砰直響。
有阻門器加固，隻要我不開門，她就進不來。
「開門開門。」
「陳端陳端。」
良久，再沒有聲音響起。
我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直到又被敲門聲驚醒。
是張警官。
我開了門。
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警察。
「陸芸昨天來找過你了？」
我點了點頭。
「她失蹤了一晚上了。她的經紀人今天報案了。」
我把昨天的事和張警官說了。
張警官頷首，指了指外面的包裹，「怎麼不拿進來。」
我買了東西嗎？
我疑惑地把那個包裹拿了進來。
拆開外面的紙箱後，裡面有一個黑色的布包。
我拉開了拉鏈。
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條一條的肉塊。
其中一塊肉皮上紋著玫瑰花的圖案。
我正震撼於兇手的刀工。
切得這麼整齊，應該一晚上沒睡吧。
張警官也發現了，他微微弓腰，我以為他在看這個包裹。
視線上移。
我才發現，原來他是在看我。
看我臉上的表情。
我微微垂眸，目光落到了他貼著創可貼的手指上。
8
我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
張警官帶我會警局做完筆錄後，把我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我打開手機。
滿屏的消息蹿了出來。
我的抖音漲了一百萬粉絲。
昨天的直播收益有五萬塊。
我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
刷了會兒微博發現自己又上熱搜了。
#陳端正義執行#
#陸芸霸凌#
我刷了會廣場，原來是因為昨天的直播。
他們以為我把陸芸給刀了。
我直接黑人問號。
誰刀人會選擇開直播啊。
這麼囂張，不怕被抓呀。
熱評一：【你們沒看見昨天陳端直播時的眼神。嘖嘖嘖，沒有幾條命案學不出來。真不像演的。】
熱評二：【我端姐的刀隻噶該噶之人，一刀噶霸凌女，一刀噶抖 m。】
熱評三：【陳端難道真的S過人？】
我關閉了評論區，抬頭望了望天，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文姐已經開始在微博上澄清了。
又給我建了個超話。
把我以前拍的那些爛劇中能看的片段都剪了個合集，用來營業。
我家暫時不能住了，我隨便找了個酒店。
剛躺下，李導就在群裡說話了。
雖然《血色屠夫》的女主S了，化妝師也S了。
但投進去的錢還是要賺回來的。
李導：【@陳端 小陳這個女主角就給你了。】
【好好表現，我很看好你】
然後就是一溜其他演員的「恭喜」和「祝福」。
李導在群裡發了個紅包。
【我向關聖帝君請示過了，他給了我三個聖杯，說我這部劇一定能火。大家準備準備，後天是個好日子，咱們開工。】
我本來不太想去了，陸芸被S，屍體拋在了我家門口，還有那個恐嚇私信，無一不在說我已經被兇手盯上了。
文姐發來消息，【你走大運了，導演把女主給你演了。】
文姐和我說了片酬。
媽的，他給的實在是太多啦。
我立馬在群裡回了消息。
既然他已經盯上我了，那我躲到哪裡去都是沒有的。
是的。
沒錯。
到嘴的錢不拿白不拿。
到了日子，我起了個大早，去了劇組。
隻是地點換了。
剛走進去，就看見保潔阿姨在和步青道歉。
「小伙子，不好意思呀。剛剛我沒注意，把水灑你衣服上了。」
「你看看多少錢，阿姨賠給你。」保潔阿姨局促不安地搓著手。
步青按了按脖子，溫和地笑了笑，「沒事的，阿姨，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
他安慰了保潔阿姨好一陣，保潔阿姨才放下心來走了。
等完全看不見阿姨的身影後。
他臉上的笑意消失了。
他按了按脖子，陰沉著臉把外套脫下扔垃圾桶裡了。
原來按脖子是他不高興時的微動作。
果然是娛樂圈，人人都戴了層面具。
不高興還藏著掖著的。
算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
拍完今天最後一場戲，已經是下午了。
步青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陳端，你住哪兒？」
「我看看順不順路，捎你一程。」
步青指了指自己的車。
「紫金酒店。」
「哦，正好，我也是那個方向的。」
步青紳士地為我打開了車門。
我道過謝後坐了進去。
又省一筆車費。
步青在前面開著車，突然問了我句。
「聽說那個兇手又S人了。」
「還把屍體拋在你家門口了。」
「這事網上可鬧得沸沸揚揚的。你最近得注意注意呀。」
9
「好。」我禮貌性地應了聲。
「上次聽你對那個兇手的看法，感覺你還挺有研究的。」
「你對他這次作案怎麼看。」步青問出了聲。
我警惕起來。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的感覺在心裡蔓延。
步青笑了幾聲，「啊，別誤會。」
他從副駕駛上舉了本《十宗罪》，「我從小就喜歡看破案的小說。對這方面的東西特別感興趣。可是身邊的人都不太理解，沒幾個能交流的人。」
「可惜腦子笨，沒考上警察學校。」
「這也是我為什麼接下這部劇的原因。」
原來是這樣。
人家開車送我回家，不回答感覺有點不好。
我想了想，把自己的分析說了，「他還是沒能從模仿的框架中跳出來。」
「他渴望被關注，但缺乏創新性，隻能一味地模仿前人。」
「他S蘇茜夕是模仿的血色屠夫案。S陸芸模仿的是愛青案，把人切成一塊一塊地放在包裡整齊的碼好。」
步青按了按脖子，笑著衝我點了點頭，「很獨到的見解。」
「我還以為你會說他進步了。」
我看著他，有些疑惑。
他好像不高興了？
為什麼？
難道是我剛才的分析沒分析到他心坎裡。
還是……
我突然想起他這動作我不是第一次見……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也做過同樣的動作……
那時是因為……
我深呼了一口氣，拿出手機，邊打字邊開口道，「其實你有沒有發現辦這個案子的張警官很奇怪。」
「為什麼這樣說？」步青愣了一瞬。
「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發現獵物的熱切。」
「上次他來我家辦案。我把那個黑布包打開時，他就一直盯著我看。」
「像是在看我的表情。」
「為什麼會想看我的表情呢。是想看到我驚慌失措嗎？陸芸是兇手送給我的大禮, 隻有他才會想看我收到禮物時的表情吧。」
步青捂著嘴咳嗽了一瞬，像是在拼命忍笑。
我沒管, 繼續說道，「而且我看到他手指上的傷了……」
「那張警官還真是有點奇怪呢。」步青回了句。
我點點頭，把手機隨意一扔, 「好困吶，我先睡會，到了你叫我。」
步青要拿白布的手收回了。
「好的。一會我叫你。」
我偷偷把手表松開，捏在了四指間。
車窗外飄過層層疊疊的樹影。
泥土的氣味從未關嚴的車窗中透了進來。
不知道開了多久, 車終於停了下來。
步青下車後, 為我打開了車門, 「陳小姐，你說我創意不夠，隻會模仿別人。」
「我想了好久終於想出來一個超有趣的。」
「我要把你四肢砍斷種在這片蘑菇地裡。」
「你說你的身上會不會也長滿蘑菇。」
10
我猛地睜開了眼，捏著手表的拳頭朝他的眼眶打去。
我的手表是金屬的, 他的眼眶瞬間腫了起來。
步青吃痛地叫了一聲，捂住了眼睛。
我趁機跑出了車。
「陳小姐你跑不掉的。」
步青追了上來。
手裡拿著電鋸。
電鋸的「嗡嗡」聲敲擊著人的耳膜。
我心跳加速, 拼命地往前跑。
順便尋找合適的武器。
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出現了一根藤條，我直接被絆倒了, 腳腕動不了了。
靠！
天要亡我。
電鋸聲越來越近。
步青臉上盡是癲狂的神色。
該不會真要S了吧。
我撿了根地上的樹枝。
tmd, 我不能白S。
老子S之前也要戳瞎他一隻眼睛。
10
正當我要下手時。
步青卻突然停住了, 他愣愣地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裡出現了個血窟窿。
他瞪大了雙眼，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我松了口氣, 看著面前的張警官，擦了把額頭的汗。
還好趕上了。
11
我在車上發現了步青的不對。
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 聽到我對兇手的評價時，他也按了按脖子。
這次也是。
他在不高興。
不高興我對兇手的評價。
我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他是那個真正的兇手。
為放松他的警惕，我故意說了張警官的壞話。
偷偷在暗中聯系了張警官。
手機沒有信號也可以報警。
然後假裝睡覺，讓他放棄用沾了高濃度乙醇的布迷暈我。
好在張警官最後是趕上了。
12
我在醫院裡躺了一天。
下午, 張警官來看我了。
「其實我一直是懷疑你的。你身上有一種特殊的犯罪氣息，所以我才會一直盯著你。這也是我能迅速出警的原因，其實我一直在跟著你。」
「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走眼。」
張警官嘆了口氣，簡單向我說了下步青。
還是老套的情節。
兇手小時候缺愛，被父母漠視, 擁有一個極其悲慘的童年。
他渴望被人關注，年幼時看過許多血腥暴力的作品, 對裡面的情節十分向往。
但他智商有限, 做不到完美犯罪。
所以他才會選擇當演員，被大眾看到。
選擇S人後拋屍在顯眼的地方, 讓世人看到。
後來發現他的豐功偉績被我搶了，還有我的那一番言辭。
他就破防了，準備S了我泄憤。
賺得錢少得可憐。
「作（」我點了點頭。
13
雖然《血色屠夫》這部劇的主演都S光光了。
但它還是如期上映了。
收獲了一致好評。
熱評：【不敢打五星, 怕主演進去。】
沒錯, 我從女主角躍升為男主角了。
李導把屠夫這個角色給我了。
砍掉了女主角的戲份。
《血色屠夫》收視率破新高時，李導在群裡發了個大紅包。
【關聖帝君的話果然沒錯。】
【火啦哈哈哈】
14
我也因為這部劇獲得了很高的知名度。
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半年接不到一部劇了。
晚上文姐興奮地到我家來了。
告訴我，有一個超級牛的綜藝找上了我。
裡面還有知名的犯罪心理學家。
「你去了一定能爆火。」
腦子裡的系統響了起來，【叮, 系統自動升級中，升級完畢後，宿主將獲得新的靈魂碎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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