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內人都說我是謝晏的白月光。
他身邊那個女人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謝晏因為那個女人詆毀了我兩句，逼她在雨中下跪。
可後來，謝晏也願意為了她。
在我臉上落下一個又一個響亮的耳光。
1.
回國當天，一大群人在酒吧裡為我接風。
我到時，謝晏已經坐在正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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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我的那一刻，冷漠的眼神逐漸變得溫柔。
他眼裡的愛意和多年前一樣，讓我緊張的心落下。
閨蜜在旁邊笑的曖昧，「姒姒，我跟你講哦，謝晏知道你要回來 ，歐洲那邊的工作縮到三天就全部弄完，這剛下飛機就來給你接風了。」
我微怔，仔細一看，才發現謝晏眼底黑眼圈確實有些明顯。
頓時有些愧疚，畢竟我收拾了三個小時才來，謝晏卻強忍著困意在這裡等我。
謝晏似乎讀懂我的心，笑著搖頭。
「等得久和等你不一樣。」
周圍的起哄連綿不斷。
我面色微燙，剛準備開口，突然被謝晏的語音通話聲打斷。
他手機裡播放著我很喜歡的歌，可來電顯示的頭像卻是一個很可愛的卡通頭像。
我本來不太在意。
可謝晏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而周圍的朋友神色也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看著謝晏遠去的背影，我內心有些慌張。
面色卻不驚。
「謝晏哥是談女朋友了嗎？」
見我情緒不高，秦月連忙搖頭否認。
「姒姒你別多想，是那個女人一直纏著謝晏不放。」
「就是啊姒姒，晏哥一直喜歡的是你，那個女人就是一個小廠妹，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我不想因為這個事情鬧得大家掃興，按下內心微微的酸澀，強撐著笑意過完接風宴。
2.
被胃疼疼醒時，酒店的早餐時間過了，隻準備了一些面包。
我強撐著胃痛打開門。
「你是？」
我見著門外的年輕女子，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是謝先生的……家庭醫生，謝先生說江小姐肯定會胃痛讓我來看一看。」
這樣啊……
我有些惱怒自己疑心病怎麼變得這般嚴重。
好在醫生沒有介意，反而一邊檢查一邊笑。
「早就聽說江小姐是謝先生的白月光，之前我還不信，結果今天謝總一大早就開車去了漢南洞買桂花糕。
「要不是公司臨時有會，託我帶過來，現在啊，我肯定要吃你倆的狗糧了。」
我看著桌上的桂花糕，心裡一暖。
但對謝晏昨天的做法還是有些生氣。
女醫生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從身後掏出了一封信封。
「這是謝總讓我帶給江小姐的，沒想到謝總平日裡冰冷地跟個機器一樣，居然願意為了江小姐親手寫信，太羨慕了。」
我接過信封，突然想到十八歲那年，謝晏第一次哄我笨嘴拙舌的發了一大堆沒用的話。
氣得我一邊哭一邊罵。
「謝晏，你就不能用心一點嘛。」
後來，謝晏絞盡腦汁後，開始為我寫信，他說等到我們結婚時，信就會幫我們保留多年的愛。
現在他仍守著約定，那麼他對我的愛意還是不變的。
我想愛意不變就夠好了，卻忘記愛意不變，是因為多的分給別人了。
3.
像是印證了醫生的話，謝晏忙完公司的事便馬不停蹄地過來給我賠禮道歉。
見他小心試探的樣子，我崩不住地一笑。
「謝總也會緊張啊。」
「在你面前我就沒鎮定過。」
謝晏目光看不出一絲心虛，和十八歲看向我時一模一樣。
如果我沒忽略他下意識鎖緊的手話。
我開心地在車內和謝晏分享這幾年在國外的生活，聊到興頭上時，從包裡翻出來一個掛飾。
「你之前不是一直說要這個嘛，我好不容易才……」
話音戛然而止，上車前被我忽略掉的粉紅色掛飾，正在我眼前晃動，似乎在嘲諷我用心準備的禮物，別人早就擁有了。
「之前隨便買的，想著你不在，我提前買來預備著。」
「是嗎？」
我冷笑。
謝晏拿過我手裡的掛飾，輕聲說「珍貴的東西就應該珍視著放起來，放在車裡會弄髒的。」
我氣打不出來，執拗地扯下粉紅色的掛飾。
「弄髒了我再給你買新的就是，既然是隨便買的，那我丟了。」
手才伸出窗外，掛飾便被一股蠻力拉扯回去。
謝晏將掛飾放在角落裡，目光躲閃。
「算了，扔了可惜。」
身價上億的謝晏，兩三百萬眼都不眨，不足百元的東西卻說可惜。
我如鲠在喉。
車內一下變得僵持，我從小就是個倔脾氣，從來不肯低頭，於是這場博弈中，以謝晏無奈地嘆氣結束。
「姒姒，我是在乎你的。」
我沒說話，強忍著淚水看向窗外。玻璃倒映著我手腕上的抓痕。
看起來格外嚇人。
謝晏，你是在乎來忘記我最怕疼了嗎？
5.
那幾天我一直都沒有理謝晏，秦月以為我在耍小脾氣，三番五次地騙我和謝晏見面。
不過她是真不會演戲，一次都沒成功。
於是我在她第六次撒謊時，突然告訴她事情的原委。
秦月沉默了兩秒，拿起包一路飆車到謝晏家。
回來時頭發微亂，心情卻好得不行。
「姒姒，我已經幫你收拾那女人了。」
我沒想秦月會找女生的麻煩，語氣略微激動。
「月月，那個女生沒有做錯什麼。」
秦月不在乎地擺手。
「不是我主動挑起的，是那女的自己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看見車內的掛飾變了就和謝晏吵架。」
「謝晏那叫一個不耐煩，隨手就把掛飾甩到地上，說就一掛飾有什麼好吵的，煩不煩」
謝晏對她的態度這麼惡劣。
我不信。
可秦月的情報從沒有錯過，我不得不相信。
「放心吧姒姒，那女的隻是一個小廠妹，借著說要報恩的機會，故意勾引謝晏，你是不知道謝晏每次提到或者聽到她時，臉色像是公司虧損了三個點。」
「我呢也就是小小的教訓了她一下 其餘的事兒一點沒做。」
秦月乖劣地衝我一笑，興致勃勃地在群裡分享今天的整個過程。
秦月雖性情頑劣，但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可謝晏真的對那人毫無感情嗎？
我不願深想，也不敢。
6.
那天的事情我們之間沒有誰再次提起，謝晏照常地寵著我。
他生日那天，我和謝晏正簇擁在人群裡吹滅蠟燭，包廂的門突然打開。
那是我第一次見齊周周，長相清純，氣質卻是有些膽怯的。
「你來幹什麼？」
謝晏不大高興，但是餘光落在她因為寒冷而微微顫抖的嘴唇上。
我想他應該不是生氣。
「我不是故意想要打擾你的 隻是我媽說需要在十二點之前帶上這個才靈的。」
齊周周說話越來越小聲，到最後窘迫地低下頭臉紅。
秦月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嘴上不饒人 看起來十分兇神惡煞。
「一個破玉有什麼好送的，你不嫌寒碜我們還嫌呢。」
齊周周深深地望了眼謝晏，沒有剛才的窘迫，一字一句「謝晏，這是我媽媽給你求的，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嗎？」
謝晏沒說話，可眼底的掙扎，讓我沒法忽視。
「要個屁啊，你媽渾身上下一農村鄉土味，求來的也隻會是窮命，對了，聽說你媽還斷了腿是吧，這可就更不吉利了。」
「萬一哪天去世了……」
「啪」
清脆的耳光聲，把秦月扇的呆愣在原地。
就連謝晏也不敢相信，齊周周居然會做出這種舉動。
「秦月，我們家是比不上你，但是我媽媽愛我疼我，不會像你家一樣，需要讓你通過聯姻來換得利益。」
「說好聽點，你就是一個精心包裝的雞罷了。」
齊周周說話傷害程度比秦月高多了，眼見著旁邊的幾人要為秦月出氣。
謝晏上前一步，一個耳光落在了齊周周臉上。
我從沒見過他如此兇地喊一個人滾。
可我知道，他是為了保護齊周周罷了，自己打的總好比以後秦月他們欺負齊周周要輕松得多。
第2章 2
7.
從那天開始，我像是一個小偷一樣地開始注意謝晏的一舉一動。
他很忙，但是忙到凌晨也會回家。
我從別墅外面能看見他把沙發上的齊周周小心翼翼地抱回房間。
也會看見謝晏說他要出差，轉身就帶著一大堆禮品去見齊周周的媽媽。
那般矜貴的一個人，也願意身處清貧之地。
謝晏和齊周周情到深處時，我壞心眼地打了電話過去。
對方接通得很慢，語氣中帶著旖旎。
「謝晏，我生病了，你能來看看我嗎？」
那邊沉默了會兒，我的心像是攥緊一般，緊盯著謝晏不放。
他眉頭緊皺，拿起身旁的衣服，看起來很是著急。
「我馬上回來。」
齊周周被謝晏甩在身後，哭著喊著都不足以讓謝晏停留半分。
我興致不高地躺在床上，雙眼空洞地看謝晏幫我喂水喝藥。
動作溫柔又親昵。
像是心裡隻有我。
可他來得快去得也快，屁股都沒坐熱就離開了。
我在窗外看他的司機把齊周周接了來，謝晏不知道我能在這裡看到他。
便旁若無人地給齊周周放煙花哄她開心。
我突然覺得嘲諷，謝晏每天要在我們兩人身邊周轉，還真是身體好，不嫌累。
可我的眼睛嫌了。
那幾日，也許是他們情濃之時吧，謝晏每日也隻是簡單的幾句話就打發掉。
我盯著手機，手指不受控制地往前翻。
聊天記錄裡記錄了我和謝晏二十多年的感情。
那時江家對我並不好，母親不喜我，父親冷淡我。
有時候為了不討媽媽煩，我隻能厚著臉皮去找別墅區裡的小朋友玩。
我故意嘿嘿嘿地笑著想讓他們把我加入躲貓貓的遊戲裡。
可無論我有多明顯，多大聲，他們從來不抓我。
可我沒辦法啊，我想讓媽媽看見，看見我也是有人喜歡的，這樣她就會喜歡我一點點。
我還清晰地記著，有一次母親節，我揣著存錢罐給媽媽買了一個當時別墅區裡面小朋友們最喜歡的小手繩。
他們送給媽媽後，都被抱起來狠狠地親了一口。
我羨慕地望著，迫不及待地回了家，不巧的是撞見了媽媽和另外一個叔叔。
從那天起，我的媽媽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爸爸總說是媽媽的錯，可為什麼要遭受一輩子見不到媽媽的懲罰的人是我呢？
謝晏就是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出現的。
他很受小伙伴們喜歡，他願意帶著我玩，那麼其他朋友也願意和我玩。
我失去了媽媽，謝晏便給了我一個完整的童年。
讓我包裹著溫暖長大。
8.
枕頭湿了半邊，窗外的謝晏摟著齊周周上了車，還不忘發微信叮囑我好好吃藥，照顧好自己。
這是我第一次無視了謝晏的消息，以至於他次日一大早就匆匆趕來。
脖子上殘留著昨日纏綿的痕跡。
我無視他，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情，謝晏心情似乎很好，被我有意避開之後，也不惱怒，眼裡全是春色。
我聞著他身上還夾雜的女人味，覺得有些惡心。
在他第三次要觸碰時，我再次避開了。
手裡的水杯砸在地上碎了稀巴爛，滾燙的熱水濺在我身上。
如同刀子一樣，一下又一下地割裂我的心。
謝晏心疼的替我吹了吹手上紅腫的地方，後蹲下身，仔細地檢查玻璃碎片。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我盯著謝晏的頭頂，語氣冰冷。
「謝晏，你還記得我們曾經的約定嗎？」
他點頭。
「記得啊，我答應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堅定地站在你身邊。」
「要一輩子對你好，不可以衝你發脾氣……」
謝晏細數著一樁樁一件件，像是將約定爛熟於心，直到最後一片玻璃碎片要撿起時，我才打斷了他。
「謝晏，你說要娶我的。」
果然，他手指一滯。剛還溫柔的笑容瞬間僵硬，眼底閃爍著奇異的光。
「那當然啊！」
謝晏語氣加重，也許別人看來是堅定地強調，可我和他生活了這麼久，知道他是在撒謊。
也許心有靈犀，我們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直到我拿上車鑰匙，要離開時，謝晏說
「姒姒，我記著的。」
9.
車行駛在半山腰，整條路彎彎曲曲的，任誰都不敢相信，當年在這個半山腰的雨天裡，謝晏背著我，將我平安地送回家。
少年的肩膀被劃出不少傷痕，背部卻牢牢地撐著我。
而如今同樣的雨天裡，我也在這裡想和謝晏做最後的告別。
雨越落越大，前方的路越來越陡。
我害怕地倒車，沒注意到後方的欄杆早已斷裂。
車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沉，我S抓著方向盤不放。
用力地踩油門，企圖讓車回到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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