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似霧消散 - 第5章

 


白輕雲滿眼不可置信,哭著大喊要見赫母。


 


“赫之遠,你這麼狠心,遲早會遭報應的!”


白輕雲滿眼恨意地盯著赫之遠,突然冷笑道。


 


“到底是誰害S了周畫棉,你心裡清楚!”


 


她知道已經無力回天,索性把想說的都說出來,眼裡淚光閃動,唇邊勾起嘲諷弧度。


 


“是你先受不住誘惑,喝醉以後跟我上了床,後來一發不可收拾,跟我生了一個又一個孩子,我隻是告訴了她事實而已,我有什麼錯?”


 


“是你讓我進入你的圈子,讓我知道買珠寶可以也像買菜一樣隨便,是你把我介紹你的兄弟、父母、朋友,讓我覺得從前高不可攀的位置,隻要我花店心思,我也是能站上去的!”


 


“是你喂養了我的野心,讓我懷上了你的孩子,給了我一次次挑釁她的籌碼,真正害S她的人,明明是在兩個女人之間搖擺不定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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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之遠瞳孔皺縮,怒不可遏地瞪著她,那目光冷得讓白輕雲突然後悔說這些話刺激他。


 


然而,赫之遠突然自嘲地笑了。


 


“你說的對,我也脫不了幹系,我會贖罪。”


 


“但現在,必須先解決掉你,才能讓我的棉棉消氣。”


 


他涼涼地睨了白輕雲一眼,轉身走出手術室,沒有半點感情地吩咐。


 


“開始吧。”


 


砰得一聲,手術室大門關閉。


 


白輕雲身邊圍過來七八個白色身影,脖子上一刺痛,很快意識變模糊,隻能感受到冰涼的金屬在身體裡穿梭。


 


感受到那團肉被剝離身體,她瞪大眼睛,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沒了。


 


她懷胎六個月的孩子,沒了。


 


赫母匆匆趕來,看了眼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突然一股急火攻心,險些暈過去。


 


她拼著一口氣,吩咐保鏢:“快去把輕雲給我救出來!”


 


赫之遠倏地一下沉眸看過去。


 


“你們誰敢幫她,就是跟我作對。”


 


話音剛落,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赫母捂著心口,急促喘氣,指著赫之遠鼻尖怒罵。


 


“周畫棉S了,怪不得別人,是她自己沒福氣,是個短命鬼!”


 


“她活著的時候,不能給我們家傳宗接代,S了還要攪得這個家雞犬不寧,簡直就是個禍害……”


 


“輕雲是我認準的兒媳,我要讓她進家門,誰也攔不住!”


 


話音剛落,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白輕雲被推出來時,身下一灘灘血跡,嚇得赫母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赫之遠將她扶住,隻聽她氣若遊絲地呢喃。


 


“你、你這是要我的命……”


 


赫之遠一怔,嗓音黯然又苦澀。


 


“棉棉也是我的命。”


 


赫母看著他頹然的模樣,驀地心頭一跳。


 


她本來以為周畫棉S後,他頂多傷心一陣,很快就能緩過來。


 


可赫之遠這話,莫名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生怕他會做什麼傻事,赫母剛想改口安撫他幾句,就見赫之遠的助理急匆匆地朝他跑過來。


 


“赫總,不好了,董事會那邊出事了!”


 


周畫棉車禍去世的消息傳出,迅速上了熱搜。


 


CP粉們惋惜她和赫之遠的神仙愛情之餘,有人扒出了她教粉絲畫畫的賬號,白輕雲當初在評論區的留言截圖也被發了出來。


 


網友們很快發現床照裡的男人就是赫之遠,他的愛妻人設一夜崩塌,醜聞瞬間的引爆國內外社交平臺。


 


無數粉絲跑到赫運集團總部抗議,要求赫之遠下臺,集團全線產品遭到抵制,各大合作商紛紛發公告解約。


 


赫運集團股價一夜之間暴跌。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知情人士站出來發聲。


 


白輕雲學長說她學歷造假,當年在美院隻讀了一年就輟學,根本沒拿到畢業證書。


 


某設計圈大佬發聲,說她前段時間獲獎的作品,很像自己關門弟子周畫棉的手筆,指責她剽竊自己徒弟作品騙獎。


 


地產中介說五年前有位赫先生,豪擲上億購買了一棟別墅,戶主名字寫得是林某朵。


 


白輕雲瘋狂狡辯,幾次在微博上演自S戲碼,口口聲聲要讓造謠者付出代價。


 


結果最後美院發布聲明宣布她並非本校畢業生,大獎組委會取消了她的獲獎資格,並在官方網站將那幅獲獎畫作的作者更名為周畫棉。


 


地產商的千金更是直接甩出房屋成交合同,上面白紙黑字寫得白輕雲大名,並喊話讓白輕雲隨便打官司,自己不差錢。


 


別墅區業主連夜施壓,讓物業將白輕雲母子三人趕走。


 


白輕雲想帶著孩子回父母家避避風頭,結果家門口被人潑了各種髒東西,網友每天24小時電話問候她父母,白父氣得心髒病發住院,白母在家族群裡發話,從此沒有她這個不要臉的女兒。


 


這一切,全都與周畫棉無關了。


 


那天她車禍失去意識後,靈魂飄蕩在半空中,本來以為馬上要脫離世界回到現實。


 


結果系統告訴她之前時空系統出了bug,她真正的攻略對象不是赫之遠,而是一個叫方鑫舟的大學教授。


 


周畫棉以新身份成為了一家花店的老板。


 


她還有了一個新名字,叫張瑤。


 


張瑤現在的生活很平淡,每天喝喝茶,遛遛狗,偶爾去給客人送花。


 


當初她和赫之遠結婚時,就攢了一筆錢投資副業,主要經營國內外藝術品拍賣,每個月幾千萬利潤按時打進她的瑞士銀行賬戶。


 


她沒什麼物欲,錢多得花不完,就時常買些禮物送給附近的小朋友。


 


漸漸地小鎮上的人都知道花店老板娘人美心善。


 


“瑤瑤。”


 


一道清朗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張瑤笑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人。


 


“鑫舟哥,你怎麼來了?”


 


方鑫舟笑了下,從身後取出一束金色野雛菊,目光比夏季的暖陽還溫暖,讓她驀地臉上一紅。


 


兩人相處了大半年,他每次來看她還是會精心禮物。


 


當初張瑤幫鄰居阿婆去找狗,一路找到一家24小時便利店門前,就見那隻棕色的小比熊被方鑫舟抱在懷裡。


 


後來張瑤去給大客戶送花,車子壞在了半路,偏偏氣象臺廣播發布橙色大雨預警,張瑤被困在大雨中時,再次遇到了方鑫舟。


 


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悉起來,方鑫舟對她有好感,可即使知道他是她真正要攻略的男主,張瑤也始終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畢竟,曾經為了她願意豁出性命的赫之遠都會出軌。


 


誰能保證重新開始一段感情,最後結局能圓滿?


 


後來方鑫舟正式跟她表白了很多次,被拒絕後並沒有放棄,以朋友的身份跟她相處,耐心地一步步像她靠近。


 


“上次聽說你在找這種金色的野雛菊,剛好朋友實驗室裡有,就順手牽羊帶來了。”


 


這種金色野雛菊,是農學院最新培養的品種,哪有這麼輕易拿過來。


 


分明是專門託關系幫她拿到的。


 


張瑤心口微動,接過花束跟他道了聲謝,又想到從實驗室到小鎮開車得好幾個小時,他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肯定還沒吃飯。


 


方鑫舟的胃病發作起來簡直要命,上次張瑤見識過,他一張俊臉慘白,額頭滿是汗珠,還強撐著說自己沒事。


 


她語氣試探:“我正準備回家做飯,你要不要……嘗嘗我手藝?”


 


聞言,方鑫舟眼神一亮,連忙應聲。


 


兩人去超市買了點食材,肩並肩走在落日餘暉映照的海邊小路上。


 


路上遇到熟人拿他們倆打趣,問她的今天怎麼跟男朋友一起來買菜。


 


張瑤臉色微紅正要否認,就聽方鑫舟大方回應。


 


“不是男朋友,但我確實正在努力爭取。”


 


小鎮地方不大,消息傳播得很快。


 


他為了幫張瑤解圍,竟然把自己的姿態放得這麼低。


 


張瑤心思微動,沒再說什麼。


 


回去路上,兩人剛拐過街角,迎面一個外賣員拎著十幾杯奶茶迎面撞了上來。


 


“小心!”


 


方鑫舟抱住張瑤,背過身用身體幫她擋住。


 


冒著熱氣的奶茶灑在他身上,散發出黏膩的甜味,他緊張地看向張瑤。


 


“你沒事吧?”


 


張瑤搖搖頭,看到他手背燙紅了一大片。


 


外賣員惶恐地連連道歉,方鑫舟脫掉外套拿在手裡,輕聲說了句“沒事”。


 


回到家,張瑤找出藥箱幫他塗燙傷藥,又用紗布小心包扎好傷處。


 


“你這雙手可是用來搞科研的,以後可得小心。疼不疼啊?”


 


她心裡愧疚,甚至希望燙傷的是自己。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方鑫舟摸了摸她的頭,嗓音溫和。


 


“那你幫我打個蝴蝶結,就不疼了。”


 


張瑤臉色又泛紅,借口去做飯起身去了廚房。


 


方鑫舟的手暫時不能沾水,張瑤在廚房忙活的時候,他就倚在門邊陪她說話。


 


夕陽橘色的光照在他臉上,襯得他五官愈發俊朗立體,張瑤回身看向他時,望著那雙仿佛盛滿星辰大海的眼睛,心跳有一瞬驀地加速。


 


深夜,她破例讓方鑫舟在客房留宿,兩人在門口互道晚安。


 


張瑤回到房間,打開手機開始刷視頻。


 


突然刷到赫運集團,指尖倏地停住。


 


【赫運集團總裁赫之遠因病辭職,家族企業將全部交由其堂兄赫程打理。】


 


看到這個消息,張瑤恍惚了一瞬。


 


當初醜聞曝光,網上鋪天蓋地全是聲討赫之遠和白輕雲的罵聲,甚至有人P了他們的遺照,詛咒他們去S。


 


赫運集團旗下所有產業和項目都被迫叫停,連海外門店都被打砸一空,短短半年時間,股票暴跌,商業帝國斷崖式縮水。


 


張瑤以為自己看到赫之遠的下場會很痛快,畢竟他將她傷得那麼深。


 


然而,此刻她內心竟然毫無波動,就像看到陌生人的消息一樣。


 


指尖上劃,不再看這條視頻,張瑤平靜地刷著手機,很快就眼皮沉重地睡去。


 


隔天一早,她醒來伸了個懶腰,剛走出臥室就看見晨跑回來的方鑫舟一身運動裝扮,在桌上擺好各式早餐,招呼她過來吃飯。


 


他額前垂下一縷碎發,氣息略有點凌亂,與平時一絲不苟的教授形象完全不同,摘掉眼睛後少年感十足。


 


張瑤看著滿桌精致早茶小點心,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這麼多,八個人也夠吃了吧。


 


方鑫舟幫她盛了一碗銀耳蓮子羹,溫聲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每樣都買了點。”


 


可是,小鎮並沒有港式茶樓啊。


 


張瑤滿心疑問地吃完早餐,就看見方鑫舟已經換好了新西裝,從頭到腳都是他常穿的那個低調奢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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