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齊恆得勝還朝,是京中最耀眼的少年將軍。
我卻在此時提出了退婚,讓他成為京中最大的笑柄。
退婚沒多久,我便S了。
在我S後的某一天,母親當街攔住齊恆。
“齊恆,你和馨兒什麼時候從邊關回來的?怎麼也不派人知會我一聲,我好長時間不見她,很想她了……”
1
我是家中最小的女兒,我的S,對這個家的打擊很大。
特別是母親,得知我的S訊後,重病了一場,再醒過來時,腦子時長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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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母親應約出府,下馬車時,看到一隊騎兵經過,領頭的正是一身鎧甲的齊恆,她的眼睛瞬間變得直愣愣的。
我一眼就看出她發病了,急忙衝上去阻攔。
身體卻從母親的身體穿過。
作為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魂,我除了幹著急,什麼也做不了。
隻能看著她甩開跟著的丫鬟,衝到齊恆面前,拉住他的馬韁,聲音顫抖著道。
“齊恆,你和馨兒什麼時候從邊關回來的?怎麼也不派人知會我一聲,我好長時間不見她,很想、很想她了……”
“夫人!”
街道上人太多,母親的聲音被壓了下去,齊恆沒有聽清,等他再想追問時,丫鬟趕到,一聲大喝,讓母親清醒,記起我已經S了的事實。
她迅速閉緊了嘴巴,轉頭就走。
看到這一幕,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停在原地,痴痴的看著齊恆的身影消失。
這一刻,我好想好想追上去,這麼想我也這麼做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追上去,可他已經進了宮門。
皇宮是歷代帝王住的地方,有龍氣護持,我這個小小的靈魂根本進不去。
2
我隻能回到母親身邊,看到她的肩膀一顫一顫的,猜到她定是哭了。
“母親,你別哭了,再哭您的妝就花了,就不漂亮了,到時候爹爹會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去的。”
母親愛美,不論什麼時候,她都會畫著最得體、精致的妝。
跟美比起來,母親更愛爹爹,所以每次母親想哭,我都會這麼哄她,一哄她就不哭了。
可我忘了,我此刻隻是一個小小的靈魂,我說的話,母親根本聽不到。
她越哭越兇,我心疼的追著哄。
看著她,推了事先約好的見面,進了一家我生前最愛去的糕點鋪,買了我最愛吃的芙蓉糕。
我知道她又要去看我了。
3
我是女子,S後不能入祖墳,父母就在祖墳邊上買了塊地,把我葬在這裡。
跟著母親來到我的墳前。
看著她用帕子,輕輕擦拭著,立在墳前,沒有刻字的墓碑。
墓碑不知道被擦了多少遍,以至於稜角分明的地方變的圓潤。
心裡說不出的酸楚。
在我的墓碑前,還有一束我最喜歡的菊花,冷掉的水晶肘子、紅焖大蝦,香炸黃花魚……
我是被秘密發喪的,知道我已經S了的,隻有家裡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而知道我喜歡菊花的,也隻有姐姐一人。
怪不得,姐姐今天不在母親身邊守著,原來是到這裡看我來了呀!
母親把冷掉的菜,往旁邊推了推,放上了我最愛的芙蓉糕。
便默默地坐在墳前掉眼淚,口中呢喃著對我的思念。
我伸手為她擦淚,手穿過她的臉。
這一刻我難受的厲害,想放聲大哭一場,可靈魂是沒有眼淚的。
無處發泄的情緒,險些把我逼瘋。
4
母親趕在夜禁前回了府。
府裡的氣氛詭異的凝重,一個老嬤嬤看到母親慌忙跑來,說爹爹要在祠堂對姐姐動家法。
我急忙飄了過去,看到爹爹手持家法棍,背對著祖宗排位站在正中。
他的面前跪著紅著眼眶的姐姐,姐姐身後哥哥和弟弟跪成了一排。
“爹,馨兒最崇拜您,您就忍心讓她枉S嗎?”
爹爹狠狠抹了一把臉,瞪著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低聲道。
“你們忘了馨兒是為了什麼S的嗎?今天齊恆剛回來,宮裡肯定會派人盯著,要是你們這個時候找上門,那馨兒不是白S了嗎?”
姐姐抬起頭,梗著脖子回嘴道。
“明天那位就要下旨,賜婚給昭陽公主和齊恆,妹妹被昭陽公主害S,作為妹妹最愛的人,也是最愛妹妹的人,齊恆怎麼能娶她!?”
“住嘴!”爹爹被說的啞口無言,又擔心府中被人安了釘子,隻能高高舉起了家法棍。
眼看棍子就要落下,我急了,不管不顧的撲倒姐姐身上,想替她挨下父親的責罰。
我卻穿過了姐姐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
5
好在關鍵時刻,哥哥、弟弟們一擁而上,把姐姐護在身下。
砰砰砰
棍子打在皮肉上的聲音,伴隨著悶哼聲在耳邊響起。
我清楚的看到,有晶瑩的淚珠從父親的眼中掉落。
他是大家長,要顧慮著一府人的性命。
就如當初的我一樣,怕他們傷害我的家人,我的愛人,別無選擇。
“姐姐、大哥、二哥、小弟,你們別逼爹爹,他也是身不由己呀!別忘了,君要臣S,臣不得不S呀!”
“爹爹求你打輕些,咱家都是文人,經不住這麼打呀!”
嗚嗚嗚……
有什麼東西從我臉上流過,我一摸,滿手的紅。
是血淚,我終於哭出來了。
6
“住手”
幸虧在我喪失理智前,母親及時趕到。
爹爹立刻收手,還不著痕跡的往房梁上看了一眼。
我吸吸鼻子,大大方方的飄了上去,看到一個身著禁軍服的男子,正蹲在我家祠堂房梁的陰影處。
這就是宮裡那位派來監視我家的,也是爹爹痛下棍棒的原因。
我低頭看看爹爹,又看看跪得筆直,一臉誓不罷休的姐姐和哥哥弟弟們,不知道這事要如何才能收場。
要不說還得是老夫老妻,爹爹一個眼神,母親就明白了所有。
她挺直了脊梁,一手掐腰,一手指著爹爹的鼻子就是一頓數落。
她不說我的事,隻說,父親膽子大了,眼光高了,看不上她,更看不上她生的幾個孩子了,想把孩子都打S,他好另娶。
說父親是老不休,不害臊,
直數落的爹爹不敢吱聲,連連討饒。
又轉身,對著我的哥哥姐姐就是一頓輸出。
說他們不學好,大晚上的不睡覺,竟惹父親生氣,罰寫孝經一百遍。
就把人都轟回去了。
母親有病,我的兄弟姐姐們不敢惹她,隻能灰溜溜的離開了。
我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沒想到,第二天,姐姐抱著我的靈位去找齊恆
2
7
我察覺到自己的靈位被人動了,趕緊跟過去阻攔。
身體無數次穿過姐姐的身體後,我終於記起自己隻是一個沒有實體的靈魂。
姐姐既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我更無法觸碰到姐姐的身體。
【不行,不能讓姐姐把真相告訴給齊恆,那樣的後果,根本不是齊家能承擔的,更不要說毫無根基的我們石家了。】
我果斷轉頭,衝著忠勇侯府的方向飄去。
隻期望齊恆現在不在府中。
那樣姐姐找不到他,隻能回家,那時候,父母早就發現我的靈位不見了。
很快就會想到姐姐身上……
我不敢想姐姐回府將會面臨什麼,隻瘋狂的在忠勇侯府尋找齊恆的身影。
前院沒有,後院沒有,我暗暗竊喜能逃過一劫的時候,齊恆帶著隨從與我擦身而過。
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眉眼較三年前更沉穩了,五官也越發好看,很深散發著成熟男性獨有的魅力。
8
記得我和齊恆第一次見面,是在我四歲那年的花燈節上。
由於,父親是外放官員,我沒見過京中的繁華熱鬧,很快就和家人走失了。
等我意識到這些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膽小、無助的我,被嚇得哇哇大哭。
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對著我不停地指點著。
有人說,要把我送去救濟堂,那裡好多別人不要的孩子,也有和父母走失的孩子。
也有人說,我定是和家人走散,小小年紀怪可憐的,可別被人販子拐走了。
我一聽人販子哭的更大聲了,扯著嗓子喊著,阿爹、阿娘、哥哥、姐姐……
期望他們能聽到我的聲音,來找我。
可事與願違,我哭喊的嗓子都啞了,我的親人也沒出現。
反倒是從人群中走出一對衣著破爛的夫婦,婦人上來就抓我,還說我不聽話,讓她這個做娘的好找。
可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我那時雖小,但不傻,知道自己是遇到人販子了。
拼命的掙扎。
可我人小,力氣也小,根本無法掙脫。
就在我絕望之際,是齊恆挺身而出,救下了我。
很老套的英雄救美,卻結下了不解之緣。
9
跟著齊恆飄進書房。
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是我親自選的,也是我親手布置的,如今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馨兒,你還好嗎?”低啞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循聲望去,就看到齊恆一臉深情的看著一幅畫。
在灼灼的燭火下,他眼中泛著盈盈水光,那裡的相思、懷念、悲傷都快要化成實質。
“恆哥哥……”我的聲音帶著不自知的顫抖,委屈、想念泛濫成災。
我拼命的去擁抱他,想像小時候那樣,從他身上找到安全感,找到溫馨。
可身體頻頻從他的身體穿過。
“吧嗒”一滴淚落在畫上,齊恆滿臉懊惱立刻伸手,小心翼翼的用他華貴的衣袖擦拭。
“馨兒都是我不好,弄髒了你的畫,你不要生氣,不要怪我好不好。”
我看著畫中,一身嫁衣,滿臉幸福嬌羞的自己,心痛的無法呼吸。
“不!不!我們不該這樣的,不該這樣的啊!”
10
我們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早早就在兩家長輩的見證下定了親。
從此,我們更是形影不離,那感情好的,比蜜都甜。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的感情越來越深。
他迫不及待的請人看了八字,把大婚之日定在我及笄後的第二個月。
我用心的準備著,希望成為最美的新娘,嫁給世上最好的他。
他也不停地忙碌著,想給我一個終身難忘最盛大的婚禮。
為此,一項不拘小節的他,罕見的守了規矩,沒有半夜翻牆偷偷來見我。
我們滿心歡喜,期待著明天的大婚。
子夜,一道聖旨劃破了平靜,也打碎了所有美好。
韃子扣關,陛下派齊恆帶領十萬大軍迎敵。
我們的大婚隻能叫停。
他一去就是兩年,把搭子打得丟盔卸甲,呈上降書,保證百年內不再開戰。
我跑到城外去接他們凱旋的隊伍,遠遠看到,他黑了、瘦了、高了……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他在我看到他的時候,也看了過來。
茫茫人海中,我們透過彼此的眼中,訴說著思念。
11
他成了戰功赫赫的將軍,我們的婚事再次提上日程。
卻不想,惹了別人的眼。
“將軍,石家大小姐求見。”
齊恆聽到書房外的稟報,仔細的把我的畫像收起,才讓人進來。
我的心咯噔一聲,知道自己今天是攔不住了。
果然,姐姐滿臉淚水,捧著我的靈位,堅定的走了進來。
齊恆看到姐姐手中,蒙著布的靈位,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大姐這是做什麼?”
自從我倆訂婚,齊恆就隨著我叫家中的兄弟姐妹們。
如今,在他的認知裡,我已經出嫁,卻還肯這麼喊我姐姐,已屬難得。
姐姐卻不領情,怒視著他,一把掀開罩著我靈位的黑布。
“齊恆,我妹妹屍骨未寒,你怎麼能娶S她的仇人。”
“什麼?”齊恆看清靈位上的字,身體不受控制的踉跄上前,“你說什麼?馨兒S了?”
“不可能,不可能,”齊恆用力抓著姐姐的雙肩,眼睛通紅的質問
“馨兒不是已經嫁給那個狀元,隨他赴任去了嗎?”
姐姐滿臉隱忍的直視著他的雙眼,豆大的淚珠無聲的落下。
齊恆瞳孔微顫,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頭蔓延。
雙手無力滑落。
“怎麼可能?馨兒怎麼可能會S?”
12
姐姐狠狠抹了一把眼淚,“還能怎麼S的,被昭陽公主派人SS的。”
“不。”齊恆不敢置信的搖頭,“昭陽公主賢名在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對臣女動手。”
姐姐冷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一物,直接甩在齊恆身上。
“這是妹妹絕筆,你自己看看吧!”
看到那信封,我不知道該後悔留下書信,提醒父母小心謹慎,以免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還是該後悔,留下書信,成了齊恆知道真相的證據。
我眼睜睜看著齊恆顫抖著手,把書信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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