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爸爸叫許文強。
他看安安母女一直不回家,擔心免費的血包跑了,索性去安安學校抓堵安安。
「他欠的賭債快到期了,他逼媽媽給他三萬塊錢,不然就不讓我上學。」
「我們哪裡有錢,媽媽上個工作的工資卡還在他那裡。」
許文強在安安學校門口大鬧,說紫瑩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跟男人跑了,還帶走了安安這個白眼狼。
他幾次顛倒黑白,把安安母女的名聲全毀了。
安安還在上學,這些言論對她在學校裡有很大的影響。
聽著許文強的所作所為,我的目光越來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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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你告訴你媽媽了嗎?」
安安很無措:
「還沒有,媽媽正在找新的工作,我不想讓她擔心。」
我看著安安,定定道:
「我有一個主意,可以讓你的爸爸吃教訓。」
安安湊近,聽著我的主意後,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可在掙扎一番後,她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5
安安聽我的指揮後,直接找上了當地收保護費的地頭蛇,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打許文強一頓。
當時安安戰戰兢兢地掏出錢遞給張三,並壯著膽子復述了一遍張三打人時的一套說辭。
看著這麼一個小孩花錢僱人打自己親爹,張三有些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
「嗚嗚……張哥哥,求求你,如果你不打我爸爸,他會把我媽媽打S的,還會把我賣掉,嗚嗚,我不要媽媽S,我想上學……」
張三一聽,登時開始咬牙:
「原來是個家暴犯!艹!老子最討厭這種玩意!小妹妹你放心,哥收了你的錢,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的!」
我對這一片相當了解。
這個張三,他媽當年就是被他爸活活打成瘋癲的。
安安幾句話,足以勾起他的逆鱗。
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許文強剛打完麻將回來,就被一群人綁到監控盲區的巷子裡套上麻袋一頓毒打。
「誰!誰打老子!」
張三一馬當先,拳拳到肉:「爺爺打的就是你!」
「沒錢還賭,爺爺打S你!」
「你這種窮鬼以後別跟我們一起賭,再讓爺爺在賭桌上看見你就打S你!」
最終許文強被打得連連求饒,指天誓地一頓發誓,說自己會盡快還錢,以後都不再賭了。
我雙手插兜,冷眼看著這一切。
張三淬了一口,穿過我的魂體瀟灑帶著小弟走了。
隻剩下許文強半S不活,喘著粗氣躺在路邊:
「救命......我站不起來了,我的腿......我的腿好像斷了啊!」
「媽的哪個狗日的!別讓老子抓到你!」
事情至此暫時告一段落。
短期內,許文強沒法出來作妖了。
隨著紫瑩找到了新的工作,安安的日子也好了起來。
安安幾次提到還我錢,都被我拒絕了。
畢竟她給我我也用不了,不如給我燒點紙錢來得實在。
安安蹦蹦跳跳地說:
「鬼叔叔,你的那個方法真的嚇唬住爸爸了,他好久都沒來找我跟媽媽麻煩了。」
我笑了笑,恐怕他現在還躺在床上養傷呢,腿有沒有治好都不一定。
我看著安安瘦瘦小小的一隻,每天帶著她在公園裡鍛煉身體。
每天早上晨跑的人都能看到公園廣場上,一個小女孩在自己練防身術,動作還挺標準。
生前的記憶我已然模糊,但這防身術的要領已經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裡。
在我帶領練習下,安安的身手也越來越矯健,身體也越來越好。
練完後,安安去包子攤買早飯,我在路邊等著。
鬼喝露水西風,我感受不到餓,也感受不到累。
但一個鬼鬼祟祟的青年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有意無意地靠近一個中年太太,四下無人,將手伸進了她的 LV 包包裡。
中年婦人毫無察覺。
青年小心翼翼地將女人的手機和錢包順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到了自己口袋裡。
隨後壓了壓帽檐,進了一家臺球廳。
見安安拿著包子蹬蹬蹬跑進來,我笑著說道:
「安安,你去告訴那個阿姨,說她錢包被偷了。」
「小偷進了那家臺球廳。」
安安瞪大眼睛:
「啊!真的嗎!鬼叔叔你怎麼不阻止那個小偷?」
我攤了攤手:
「除了你,我沒辦法跟其他人類交流。」
於是聽話的安安鼓起勇氣,告訴了那個中年女人:
「阿姨,你東西被偷了。」
最終,警察在臺球廳抓到了小偷。
是個 19 歲的小青年,整日遊手好闲,沒錢打臺球了就幹點小偷小摸。
中年婦女抱著手機十分慶幸: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我手機裡可存著很重要的東西!」
「謝謝你啊小妹妹,我該怎麼報答你?」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阿姨我不要報答,這是我應該做的。」
阿姨笑得更慈祥了,直接從包裡掏出來三沓現金塞到了安安懷裡:
「乖啊,這錢你拿著買糖吃。」
看著那麼多錢,安安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推拒,中年女人已經開著保時捷揚長而去。
安安見義勇為得了三萬塊錢,紫瑩知道後又開心又後怕。
「安安,下次一定要確保你自己安全,再盡可能去幫助別人知道嗎?」
安安點點頭:
「有了錢,媽媽工作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安安還特意拿了自己的零花錢換了紙錢,燒來感謝我。
「鬼叔叔,你可以去買件衣服。」
「你的衣服有些舊舊的,安安給你買件漂亮衣服。」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確實很破舊,從做鬼起,我已經穿了二十年了。
「不用了,這件衣服對我有特別的意義。」
安安歪著腦袋,道:
「鬼叔叔,你衣服上肩膀上亮晶晶的裝飾,安安好像在哪裡見過相似的。」
我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梁:
「是在電視劇裡吧哈哈哈......」
我走了,安安在後面氣鼓鼓:
「才不是,安安真的見過的!」
「在哪來著,好像是在媽媽的箱子裡......」
她的話語很小很輕,很快吹散在風中。
6
日子一切都在變好。
那個酗酒打人的爸爸仿佛隻是一場噩夢,現在,安安母女終於夢醒了。
我還是漫無目的地遊蕩在人間,鬼差打了個哈欠:
「哥,你幫助了別人,就不打算解決一下自己的執念嗎?」
「跟你同一批S的那個人昨天剛出了車禍,又來輪回了。」
我麻木道:
「走量呢這是,已經第三回了。」
本以為安安母女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沒想到許文強陰魂不散,直接找到了安安住的地方。
安安母女回家時,發現家裡門鎖被撬了,門也被毀得破破爛爛。
看著這一幕,不像是單純招賊了。
紫瑩謹慎地報了警,沒讓安安進屋,自己則悄悄進去查看情況。
沒想到一進去就看到了陰鸷的許文強。
「啊!怎麼是你!」
許文強走路一瘸一拐:
「臭娘們,這果然是你們住的地方!」
許文強拿著一個大包,正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往裡裝,家裡被他破壞得一片狼藉。
紫瑩已經不那麼怕他了,拿起了門口的錘子:
「我已經報警了,立馬滾出我家!」
許文強J笑:
「什麼你家,咱倆還沒離婚呢,我來我老婆家,警察也管不著!」
「你們日子現在過得那麼好,竟然留我一個人受苦,你們有沒有良心啊!」
「安安那個賤丫頭呢!讓她滾過來跟老子一起搬!這冰箱新的吧,能賣不少錢呢!」
紫瑩眼見這個惡魔又來破壞她的家,直接衝上去推搡許文強。
許文強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如今又瘸著腿,被紫瑩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滾出去!許文強你個沒人性的畜生!」
「我們馬上就去離婚!」
一聽紫瑩要離婚,許文強目露兇光,從懷裡掏出一把尖刀。
「想離婚你做夢!」
「今天你不跟老子走,老子就捅S你!安安那個S丫頭也跑不了!」
許文強像瘋了一樣揮舞著匕首,尖刀無眼,隨時有可能傷到安安母女。
可我隻是一抹孤魂,在一旁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安安想衝上去被我阻止了:
「我要去保護媽媽!」
我冷靜道:
「你現在上去就是給你媽媽添亂。」
紫瑩跌跌撞撞往樓下跑,朝著安安大喊:
「安安快走!這個人已經瘋了!」
我看著鄰居家房東的門,想起了那個潑辣的房東大姐和健壯的房東大哥。
「安安,去向房東求救!」
安安也很機靈,立刻會意,直接衝進房東院子裡喊道:
「叔叔阿姨,不好了,有人把你種的花全踩了!」
房東夫妻愛花如命,誰踩了她的花她就跟誰拼命。
話落,房東果然拿著電棍衝了出來:
「誰!我看哪個王八犢子踩我的花!」
剛健完身一身腱子肉的男主人也出來,兇神惡煞。
不巧,許文強從樓上衝下來時,剛好踩著房東的花圃過去。
「啊!我S了你!」
一頓雞飛狗跳後,警察終於趕到,但可能是來救許文強的。
因為此刻,許文強正被房東大哥摁在地上捶。
「別打了,饒命!」
「我是來看我老婆孩子的,紫瑩是我老婆!」
許文強被警察帶走教育,所幸安安母女都沒有受傷。
紫瑩憤憤道:
「就應該讓他徹底入獄好好待著。」
打掃好屋子,安安松了一口氣;
「多虧了鬼大叔想到喊房東叔叔幫忙。」
「要不然,我真害怕爸爸會傷到媽媽。」
我沉思一會,說道:
「安安,勸你媽媽離婚吧。」
「要是不離婚,這些事算家庭糾紛,頂多教育他一頓,要是離了婚,這就是入室搶劫,會判刑的。」
安安揪著衣角,半晌道:
「其實媽媽也考慮過,在爸爸第一次酗酒家暴的時候。」
「但每次打完,爸爸都會給媽媽下跪道歉,發誓再也不會了,媽媽就心軟原諒了他,媽媽還說爸爸年輕時對她挺好的。」
「後來,他打人越來越頻繁,還欠債,媽媽想離婚,但爸爸總說離了婚我就是沒爸爸的孩子,日後讓人戳脊梁骨,媽媽為了我又忍了下來。」
「鬼大叔,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勸媽媽的。」
晚上,我飄在安安窗外,聽著安安勸紫瑩離婚。
「我不要爸爸,我隻要媽媽能夠開心幸福。」
「他不是好爸爸,即使陪著我我也不會快樂的,媽媽你跟爸爸離婚吧。」
紫瑩捂著臉,失聲痛哭:
「我跟你爸爸初中時早戀在一塊,當時他翻牆來找我,你外公還說要打斷他的腿。」
「那時候,小小年紀,他就在你外公面前發誓一定要對我好。」
「為什麼會這樣......」
我點了一支煙,可能倒退二三十年,年少時的許文強也不會讓紫瑩原諒現在的他。
紫瑩擦幹眼淚:
「我會跟許文強離婚,雖然他可能不會答應,但無論如何,這婚我離定了!」
「我的一些很重要的東西還在他那裡,那是你外公留給我的,我得回去取一趟。」
7
許文強被警察帶去警局教育了一頓,拘留了 15 天,出來後整個人老實了許多。
我在路邊看著他出了警局,畏畏縮縮地回到家,像隻陰溝裡的老鼠。
紫瑩打電話給許文強,好聲好氣商量離婚,說以前許文強吞並的紫瑩父親留的遺產,紫瑩都不計較了。
但紫瑩必須安安的撫養權。
沉默半晌後,許文強答應了,紫瑩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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