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與小女孩 - 第2章

安安的爸爸叫許文強。


 


他看安安母女一直不回家,擔心免費的血包跑了,索性去安安學校抓堵安安。


 


「他欠的賭債快到期了,他逼媽媽給他三萬塊錢,不然就不讓我上學。」


 


「我們哪裡有錢,媽媽上個工作的工資卡還在他那裡。」


 


許文強在安安學校門口大鬧,說紫瑩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跟男人跑了,還帶走了安安這個白眼狼。


 


他幾次顛倒黑白,把安安母女的名聲全毀了。


 


安安還在上學,這些言論對她在學校裡有很大的影響。


 


聽著許文強的所作所為,我的目光越來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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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你告訴你媽媽了嗎?」


 


安安很無措:


 


「還沒有,媽媽正在找新的工作,我不想讓她擔心。」


 


我看著安安,定定道:


 


「我有一個主意,可以讓你的爸爸吃教訓。」


 


安安湊近,聽著我的主意後,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可在掙扎一番後,她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5


 


安安聽我的指揮後,直接找上了當地收保護費的地頭蛇,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打許文強一頓。


 


當時安安戰戰兢兢地掏出錢遞給張三,並壯著膽子復述了一遍張三打人時的一套說辭。


 


看著這麼一個小孩花錢僱人打自己親爹,張三有些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


 


「嗚嗚……張哥哥,求求你,如果你不打我爸爸,他會把我媽媽打S的,還會把我賣掉,嗚嗚,我不要媽媽S,我想上學……」


 


張三一聽,登時開始咬牙:


 


「原來是個家暴犯!艹!老子最討厭這種玩意!小妹妹你放心,哥收了你的錢,一定給你辦得妥妥的!」


 


我對這一片相當了解。


 


這個張三,他媽當年就是被他爸活活打成瘋癲的。


 


安安幾句話,足以勾起他的逆鱗。


 


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許文強剛打完麻將回來,就被一群人綁到監控盲區的巷子裡套上麻袋一頓毒打。


 


「誰!誰打老子!」


 


張三一馬當先,拳拳到肉:「爺爺打的就是你!」


 


「沒錢還賭,爺爺打S你!」


 


「你這種窮鬼以後別跟我們一起賭,再讓爺爺在賭桌上看見你就打S你!」


 


最終許文強被打得連連求饒,指天誓地一頓發誓,說自己會盡快還錢,以後都不再賭了。


 


我雙手插兜,冷眼看著這一切。


 


張三淬了一口,穿過我的魂體瀟灑帶著小弟走了。


 


隻剩下許文強半S不活,喘著粗氣躺在路邊:


 


「救命......我站不起來了,我的腿......我的腿好像斷了啊!」


 


「媽的哪個狗日的!別讓老子抓到你!」


 


事情至此暫時告一段落。


 


短期內,許文強沒法出來作妖了。


 


隨著紫瑩找到了新的工作,安安的日子也好了起來。


 


安安幾次提到還我錢,都被我拒絕了。


 


畢竟她給我我也用不了,不如給我燒點紙錢來得實在。


 


安安蹦蹦跳跳地說:


 


「鬼叔叔,你的那個方法真的嚇唬住爸爸了,他好久都沒來找我跟媽媽麻煩了。」


 


我笑了笑,恐怕他現在還躺在床上養傷呢,腿有沒有治好都不一定。


 


我看著安安瘦瘦小小的一隻,每天帶著她在公園裡鍛煉身體。


 


每天早上晨跑的人都能看到公園廣場上,一個小女孩在自己練防身術,動作還挺標準。


 


生前的記憶我已然模糊,但這防身術的要領已經深深刻在我的腦海裡。


 


在我帶領練習下,安安的身手也越來越矯健,身體也越來越好。


 


練完後,安安去包子攤買早飯,我在路邊等著。


 


鬼喝露水西風,我感受不到餓,也感受不到累。


 


但一個鬼鬼祟祟的青年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有意無意地靠近一個中年太太,四下無人,將手伸進了她的 LV 包包裡。


 


中年婦人毫無察覺。


 


青年小心翼翼地將女人的手機和錢包順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到了自己口袋裡。


 


隨後壓了壓帽檐,進了一家臺球廳。


 


見安安拿著包子蹬蹬蹬跑進來,我笑著說道:


 


「安安,你去告訴那個阿姨,說她錢包被偷了。」


 


「小偷進了那家臺球廳。」


 


安安瞪大眼睛:


 


「啊!真的嗎!鬼叔叔你怎麼不阻止那個小偷?」


 


我攤了攤手:


 


「除了你,我沒辦法跟其他人類交流。」


 


於是聽話的安安鼓起勇氣,告訴了那個中年女人:


 


「阿姨,你東西被偷了。」


 


最終,警察在臺球廳抓到了小偷。


 


是個 19 歲的小青年,整日遊手好闲,沒錢打臺球了就幹點小偷小摸。


 


中年婦女抱著手機十分慶幸: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我手機裡可存著很重要的東西!」


 


「謝謝你啊小妹妹,我該怎麼報答你?」


 


安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阿姨我不要報答,這是我應該做的。」


 


阿姨笑得更慈祥了,直接從包裡掏出來三沓現金塞到了安安懷裡:


 


「乖啊,這錢你拿著買糖吃。」


 


看著那麼多錢,安安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推拒,中年女人已經開著保時捷揚長而去。


 


安安見義勇為得了三萬塊錢,紫瑩知道後又開心又後怕。


 


「安安,下次一定要確保你自己安全,再盡可能去幫助別人知道嗎?」


 


安安點點頭:


 


「有了錢,媽媽工作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安安還特意拿了自己的零花錢換了紙錢,燒來感謝我。


 


「鬼叔叔,你可以去買件衣服。」


 


「你的衣服有些舊舊的,安安給你買件漂亮衣服。」


 


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確實很破舊,從做鬼起,我已經穿了二十年了。


 


「不用了,這件衣服對我有特別的意義。」


 


安安歪著腦袋,道:


 


「鬼叔叔,你衣服上肩膀上亮晶晶的裝飾,安安好像在哪裡見過相似的。」


 


我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梁:


 


「是在電視劇裡吧哈哈哈......」


 


我走了,安安在後面氣鼓鼓:


 


「才不是,安安真的見過的!」


 


「在哪來著,好像是在媽媽的箱子裡......」


 


她的話語很小很輕,很快吹散在風中。


 


6


 


日子一切都在變好。


 


那個酗酒打人的爸爸仿佛隻是一場噩夢,現在,安安母女終於夢醒了。


 


我還是漫無目的地遊蕩在人間,鬼差打了個哈欠:


 


「哥,你幫助了別人,就不打算解決一下自己的執念嗎?」


 


「跟你同一批S的那個人昨天剛出了車禍,又來輪回了。」


 


我麻木道:


 


「走量呢這是,已經第三回了。」


 


本以為安安母女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沒想到許文強陰魂不散,直接找到了安安住的地方。


 


安安母女回家時,發現家裡門鎖被撬了,門也被毀得破破爛爛。


 


看著這一幕,不像是單純招賊了。


 


紫瑩謹慎地報了警,沒讓安安進屋,自己則悄悄進去查看情況。


 


沒想到一進去就看到了陰鸷的許文強。


 


「啊!怎麼是你!」


 


許文強走路一瘸一拐:


 


「臭娘們,這果然是你們住的地方!」


 


許文強拿著一個大包,正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往裡裝,家裡被他破壞得一片狼藉。


 


紫瑩已經不那麼怕他了,拿起了門口的錘子:


 


「我已經報警了,立馬滾出我家!」


 


許文強J笑:


 


「什麼你家,咱倆還沒離婚呢,我來我老婆家,警察也管不著!」


 


「你們日子現在過得那麼好,竟然留我一個人受苦,你們有沒有良心啊!」


 


「安安那個賤丫頭呢!讓她滾過來跟老子一起搬!這冰箱新的吧,能賣不少錢呢!」


 


紫瑩眼見這個惡魔又來破壞她的家,直接衝上去推搡許文強。


 


許文強被酒色掏空了身體,如今又瘸著腿,被紫瑩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滾出去!許文強你個沒人性的畜生!」


 


「我們馬上就去離婚!」


 


一聽紫瑩要離婚,許文強目露兇光,從懷裡掏出一把尖刀。


 


「想離婚你做夢!」


 


「今天你不跟老子走,老子就捅S你!安安那個S丫頭也跑不了!」


 


許文強像瘋了一樣揮舞著匕首,尖刀無眼,隨時有可能傷到安安母女。


 


可我隻是一抹孤魂,在一旁看著,什麼也做不了。


 


安安想衝上去被我阻止了:


 


「我要去保護媽媽!」


 


我冷靜道:


 


「你現在上去就是給你媽媽添亂。」


 


紫瑩跌跌撞撞往樓下跑,朝著安安大喊:


 


「安安快走!這個人已經瘋了!」


 


我看著鄰居家房東的門,想起了那個潑辣的房東大姐和健壯的房東大哥。


 


「安安,去向房東求救!」


 


安安也很機靈,立刻會意,直接衝進房東院子裡喊道:


 


「叔叔阿姨,不好了,有人把你種的花全踩了!」


 


房東夫妻愛花如命,誰踩了她的花她就跟誰拼命。


 


話落,房東果然拿著電棍衝了出來:


 


「誰!我看哪個王八犢子踩我的花!」


 


剛健完身一身腱子肉的男主人也出來,兇神惡煞。


 


不巧,許文強從樓上衝下來時,剛好踩著房東的花圃過去。


 


「啊!我S了你!」


 


一頓雞飛狗跳後,警察終於趕到,但可能是來救許文強的。


 


因為此刻,許文強正被房東大哥摁在地上捶。


 


「別打了,饒命!」


 


「我是來看我老婆孩子的,紫瑩是我老婆!」


 


許文強被警察帶走教育,所幸安安母女都沒有受傷。


 


紫瑩憤憤道:


 


「就應該讓他徹底入獄好好待著。」


 


打掃好屋子,安安松了一口氣;


 


「多虧了鬼大叔想到喊房東叔叔幫忙。」


 


「要不然,我真害怕爸爸會傷到媽媽。」


 


我沉思一會,說道:


 


「安安,勸你媽媽離婚吧。」


 


「要是不離婚,這些事算家庭糾紛,頂多教育他一頓,要是離了婚,這就是入室搶劫,會判刑的。」


 


安安揪著衣角,半晌道:


 


「其實媽媽也考慮過,在爸爸第一次酗酒家暴的時候。」


 


「但每次打完,爸爸都會給媽媽下跪道歉,發誓再也不會了,媽媽就心軟原諒了他,媽媽還說爸爸年輕時對她挺好的。」


 


「後來,他打人越來越頻繁,還欠債,媽媽想離婚,但爸爸總說離了婚我就是沒爸爸的孩子,日後讓人戳脊梁骨,媽媽為了我又忍了下來。」


 


「鬼大叔,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勸媽媽的。」


 


晚上,我飄在安安窗外,聽著安安勸紫瑩離婚。


 


「我不要爸爸,我隻要媽媽能夠開心幸福。」


 


「他不是好爸爸,即使陪著我我也不會快樂的,媽媽你跟爸爸離婚吧。」


 


紫瑩捂著臉,失聲痛哭:


 


「我跟你爸爸初中時早戀在一塊,當時他翻牆來找我,你外公還說要打斷他的腿。」


 


「那時候,小小年紀,他就在你外公面前發誓一定要對我好。」


 


「為什麼會這樣......」


 


我點了一支煙,可能倒退二三十年,年少時的許文強也不會讓紫瑩原諒現在的他。


 


紫瑩擦幹眼淚:


 


「我會跟許文強離婚,雖然他可能不會答應,但無論如何,這婚我離定了!」


 


「我的一些很重要的東西還在他那裡,那是你外公留給我的,我得回去取一趟。」


 


7


 


許文強被警察帶去警局教育了一頓,拘留了 15 天,出來後整個人老實了許多。


 


我在路邊看著他出了警局,畏畏縮縮地回到家,像隻陰溝裡的老鼠。


 


紫瑩打電話給許文強,好聲好氣商量離婚,說以前許文強吞並的紫瑩父親留的遺產,紫瑩都不計較了。


 


但紫瑩必須安安的撫養權。


 


沉默半晌後,許文強答應了,紫瑩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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