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飛升。
聽說最近流行S夫證道,我一劍把道侶捅了個對穿。
然而飛升失敗了。
道侶噴出一口血咬牙切齒道:「沈若雪你有病啊?我不是你正緣,你怎麼S都飛不了!」
我微皺眉。
不是正緣……
懂了,捅正緣去。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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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真界,人人渴望飛升。
而我,更是劍修中的佼佼者,天賦變態,實力強悍。
按理說,百年瓶頸期過了,我早該摸到飛升的門檻了。
可是沒有。
我曾經嘗試過無數次各種各樣的方法,上刀山、下火海、闖雷陣、砍北荒雙頭蛇。
是的,禍害人間數年、早已化神的雙頭蛇也是我一人一劍帶回來的。
猶記師尊煞白的臉色。
「你說你幹什麼去了?」
我一身白裙早已經被雙頭蛇的血浸染湿透,唯睜著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珠子,手裡擰著血淋淋的蛇頭,格外興奮。
雙頭蛇隕落,雷聲陣陣,隱隱有向下的趨勢。
我以為我將自此飛升。
結果還是失敗了。
師尊痛心疾首:「你說你!唉!」
他擔心我的安危,總是告訴我徐徐圖之。
我冷笑。
徐徐圖之?
這老匹夫圖了千年愣是沒飛上去。
我再不為自己打算,難不成也要熬到白頭?
修真史上記載的各路老祖飛升的法子我都一一試遍。
全部無事發生。
我面無表情捏了個訣,一把火給史冊子燒了。
正史果然是正史,能為大眾所知的東西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些飛升老祖的子子孫孫尚且還未悟透祖宗的託夢,何況我。
於是我開始尋找偏方。
2
我的師尊是個樂天派。
人長得俊,還有一手燒飯的好本事。
為了安撫歷年失敗的我,他大言不慚:
「想當初,瑤神仙子來下界找我,我那是一萬個不願意跟她走,因為我知道,我在人間還有未完成的事……」
我嗤之以鼻。
也許是我臉上的「你繼續吹」四個字太顯眼了。
師尊急了。
跳腳了,捶胸頓足了。
「你個兔崽子成天打打SS,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還要留在這破地方等一千年?
「S心重啊!S心太重!」
看著師尊上蹿下跳的模樣。
我眯了眯眼。
想起了在西洲遊歷聽說過的事。
西洲有個天才,靠弑親證道斷塵緣,一舉突破。
因為是小道消息,內情不願透露得更多,彼時我隻是笑笑,並沒有接受這樣不可思議的偏方。
而現在——
看著持續上蹿下跳的師尊。
我的劍控制不住地「嗡嗡」鳴叫。
3
我沒下手。
畢竟千年師徒情,師尊對此毫無察覺,張羅著非要給我找個道侶。
他一本正經地告訴我:
「若雪,這身煞氣再不磨就來不及了。你等著,師尊這就給你找個好道侶!有了道侶,就是有了牽掛,你二人相互扶持,定能成為修真界的一樁美談!」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美滋滋地通知完我就隱匿了。
我不語,也沒拒絕,心裡盤算著更大的計劃。
沒想到師尊的動作比我更快。
彼時我還在擦著我的劍,劍芒的寒光映照著我的半張臉。
從劍裡隨意一瞥,瞥見由遠及近的興奮師尊。
他的身邊還跟著個人。
這麼快?
想了想,我收起劍,起身抱臂而立。
師尊帶回來的男子同樣一身白裳。
孤高冷傲,面若寒霜。
有意思。
我的脖骨開始活動,手腕咔咔作響。
師尊的笑容還掛在臉上,下一秒,我的人已經衝了出去。
「賜教!」
師尊嚇得花容失色,慌忙阻攔!
「逆徒!住手!」
一番雞飛狗跳,我總算接受了這是我未來道侶的事實。
我皺著眉吐出幾個字:「包辦婚姻。」
那男子倒是沒了先前的高嶺之花模樣,牙齒伶俐:「你以為我想啊?」
我不氣反笑。
還是個花架子。
連我一招都接不下的蠢貨。
師尊唉聲嘆氣,非得勾拉著我的肩膀帶我到一邊說:「若雪,這是為師為你尋得的緣,你二人多接觸接觸,把日子過好了比什麼都好啊!
「我已經算過了,有他在,你一定會尋得飛升的方向!
「這是機緣啊!是機緣!切莫衝動!」
飛升?
我不動聲色。
將劍翻手壓了下去。
再看看。
4
我就這樣不明不白得了個道侶。
帶回來的男子是萬劍宗的少宗主。
自小嬌慣。
我不知道師尊是怎麼說服萬劍宗宗主的。
至少我每天看見他。
都想將人丟出十萬八千裡。
不置可否,也許萬劍宗的宗主想丟很久了。
「你覺得我是穿白的好看還是金的好看?」
少宗主抱著兩件衣服託著下巴愁眉苦臉,卻堅持不懈地追著我問。
我隨意一瞥。
隱隱的流光拂過,像是南海的時興料子。
有萬劍宗那俗不可耐的氣質。
「發光的蟬。」
我淡淡評價。
少宗主氣極,指著我:「無知無腦!」
我佯裝拔劍。
他立即嚇跑了。
我盯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修煉打坐,便是三日一問師尊。
「還需要等多久?」
師尊神情一凜:「天機不可泄露!」
手裡的劍又開始嗡鳴。
我淡淡垂眼。
天機不可泄露?
我千年修仙,打的就是天機不可泄露。
5
修真界最近有點動蕩。
我尚在閉關。
等我閉關出來,看到的卻是師尊蹲在我的門口滿目愁容。
「合歡門和清霄宗打起來了。」
師尊嘆了口氣,繼續娓娓道來。
清宵宗的天之驕子和合歡門宗主的妹妹私定終身,恩愛非常,結果在一次下山,天之驕子不慎被偷襲,杳無音信。
合歡門和清宵宗共同尋找無果,隻有那妹妹還在堅持,而在某個平淡的日子,天之驕子卻突然回歸,不僅功力大漲,一舉突破,還帶回了個柔弱少女,說此生非她不娶。
「你是不知道哇,那個合歡門宗主的妹妹,心都要碎咯!那是一病不起哇……」
「停。」我打斷師尊,「我還是沒找到機緣。」
閉關這麼久,每次總覺得自己能抓住的時候,那一絲契機卻如流沙般滑走了。
我皺眉:「你找誰算的機緣,是不是碰到騙子了?」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
師尊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我說了這麼久,你一句沒聽?」
我抬眼:
「什麼?」
師尊眼裡含著些我看不懂的情緒,他顫抖著手指著我:「逆逆逆逆……逆徒!」
他緩了緩,像是一口氣提不上來。
許久才道:
「我要同你說的不止這些。
「而是,那合歡門宗主的妹妹嘔血過後走火入魔,現在卻奇跡般地好了。」
師尊看我:「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一頓。
「天之驕子,S了。
「被合歡功法擰掉了腦袋。」
師尊再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女子不僅好了,而且,要飛升了。」
我猛地抬頭。
情劫?
「你……呃?」師尊回過神,卻早已看不見我的身影。
6
找到滿山頭亂跑的少宗主時,他很蒙逼,還是那副人模狗樣,手裡卻牽著個白白嫩嫩的姑娘。
我眼睛一亮。
姑娘也瞧見了我,頓時含羞地瞪了少宗主一眼,嬌滴滴朝我開口:「姐姐,我和少……」
天時地利人和,天助我也!
我二話不說,拎著劍給少宗主捅了個對穿!
「噗通——」
少宗主捂著肚子跪下,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居高臨下地回望。
一番搜腸刮肚想出了臺詞:
「背叛我,你該S。」
姑娘嬌滴滴的聲音卡在嗓子裡,要上不上,要下不下,最後化為尖厲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S人了!」
「閉嘴。」
我不耐煩打斷她。
姑娘眼淚包了又一包,SS捂住嘴巴,小聲嗚咽抽泣。
我素手執劍,劍尖染血,白衣翩飛,頗有一番無情道冷心無情的風採。
雖然修的不是無情道。
少宗主吐血,崩潰大喊:「沈若雪,你幹嗎?」
我不動聲色地退了半步,避免血濺在我身上。
聞訊趕來的師尊傻眼了。
他呆呆地看著我、少宗主,和哭得不上不下的姑娘。
「啊?」
師尊張大嘴巴。
我等了會兒,疑惑地抬頭:「雷劫呢?」
師尊這下全悟了。
「逆徒!誰說情劫就是要砍人的!你這逆徒!」
地上的少宗主也悟了,更加崩潰大喊:
「你有病啊沈若雪,人家捅正緣你捅我幹嗎?我也不是你正緣啊!
「你捅你正緣去啊!」
那姑娘小聲啜泣,又偷偷抬頭看我們,滿臉是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一時間,三重奏響徹天際。
我的眉頭皺得能夾S蒼蠅,心如墜冰窖,更加冰冷。
不是正緣,砍了沒用。
好,好得很。
我不甘心,反過身,仔細想了想,突然想到還有一法。
弑親!
可以再捅捅看。
我又一劍給師尊捅了個對穿。
師尊來不及反應,仰天噴出一口血,當即昏S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雷劫還是沒來。
真不行?
也沒人能捅了,我環顧四周,隻剩下徹底嚇住的姑娘。
她也許是沒想到我連師尊都二話不說直接捅。
她怯怯地看我,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捅了他們,就,就不能捅我了哦……」
7
我想破頭也沒想到。
師尊飛升了。
他的劫破了。
我便是師尊的劫。
臨走前,師尊「唉」一聲,牽住那渾身發光的瑤神仙子,嬌羞道:「我怎麼沒想到呢,未完成的任務就是你啊!
「我在上面等你喔——」
我一劍給他捅上了天,物理意義上的。
在師尊的得意目光裡,我冷冷對著瑤神仙子的方向喊:「他給好多女修做過飯。」
師尊:「?」
至於另一位也被對穿的少宗主,我一劍給他身上的封印捅破了。
他美滋滋地洗筋伐髓,抱著天賦靈根回宗門了。
機關算盡,到頭來為他人作嫁衣的滋味並不好受。
留下的姑娘殷勤地跑前跑後。
「姐姐今天想吃什麼?」
她慎之又慎地離我三步之遙,眼神左右搖擺,看上去像是要隨時跑路。
我淡淡回:「闢谷,你無需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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