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絕望地望著他,曾經的溫柔繾綣仿佛一場虛幻的夢境。
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對我。
我害怕地往後退縮,卻被他一腳踢倒在地。
腹部傳來一陣劇痛,還沒等我緩過神來。
他就狠狠地一棍敲在了我本就受傷的左腿上。
「啊!」
我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鑽心的疼痛讓我幾乎昏厥。
他卻隻是冷漠地站在一旁。
「這就是你騙我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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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他彎腰撿起手機,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讓我來聽聽,這又是誰的電話。」
「你好,是報警的陸小姐嗎?」
「我們已經趕到您家了,匪徒在打鬥中逃了,目前你母親情況很不好,急需送醫。」
2
3.
電話那頭警察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裴修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她家真出事了?伯母傷得重嗎?」
我從裴修之的問話得知一定是警察打來了。
我強忍著劇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搶過手機,又重重地倒在地上。
我卻沒顧及傷勢,焦急的對手機那頭問:
「警察同志,我媽媽怎麼樣了?傷到哪裡了?」
「傷勢比較嚴重,主要是頭部和腹部,失血過多。」
「我們正在緊急送往醫院,請您盡快趕過來。」
聽到母親傷重的消息,我的心如同被撕裂般疼痛。
我SS地咬住嘴唇,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裴修之沉默不語,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
「枝枝,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我媽還在醫院生S未卜!」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想要扶我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我一把推開他,厭惡地說道:
「別碰我!我嫌惡心!」
「還好警察趕到了!裴修之,你給我等著!」
「這事結束,我必和你解除婚約!我才不要嫁給你這種無情無義的混蛋!」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中閃過一絲受傷。
我艱難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他連忙跟上來,扶住我胳膊說:「別任性,剛才是我不對。」
「這裡沒什麼車,我不送你去醫院你怎麼去。」
我冷著臉,沒再拒絕裴修之的攙扶。
媽的情況危急,我不想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
鑽心的疼痛一陣陣襲來,我SS咬住下唇,才能勉強保持清醒。
萬一媽有個三長兩短……
我不敢再想下去,心頭湧上一股強烈的負罪感。
一路上,裴修之幾次想開口,都被我打斷。
「開快點!」
我催促司機,目光緊鎖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色。
他試圖安慰我,卻被我拒絕:「別假惺惺了,我不愛聽!」
他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隻能怔怔地看著我。
他的眼神裡夾雜了幾分難得的懊悔,可我並不想原諒。
裴修之眼神從我冷硬的側臉轉向我的腿。
他忽地蹙眉,「你的腿……流了好多血。」
左腿的褲管已經染上一片刺目的紅,血順著小腿滴滴答答地滲到車墊上,觸目驚心。
「多虧了你,我這條腿怕是要廢了。」
他神色立刻暗沉了幾分,抿著唇,對司機低吼:「快開!」
到了醫院,我S命扶著車門爬下車。
當護士過來要給我包扎時,我一把推開他們,聲音急切:
「我媽的手術室在哪?娆曼,她叫姚曼。」
護士怔了一下,指向一旁的長廊:「東側第三手術室正在搶救。」
還沒等她說完,我便拖著全身傷痛往那邊跑去,步伐踉跄,看起來像任何時候都可能摔倒。
「枝枝,你慢點!」
裴修之追上來,試圖扶住我,我卻甩開了他的手,目光狠戾:
「滾!要不是你一直不肯借人,我媽會這樣嗎?」
「你少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
他臉上的愧疚已經化成了無法掩藏的痛苦,在我眼裡隻覺得虛偽。
我頂著身體撕裂般的痛拖著一條傷腿衝向手術室門口。
手術室的燈亮著,門內的動靜看不清楚。
我攥緊雙拳,僵硬地站在門外,渾身緊繃得如同一根快要斷裂的弦。
身後傳來沉默的腳步,裴修之跟了過來。
他查看了一眼我的腿,低聲勸說:
「枝枝,你的腿傷得很厲害,至少讓醫生先給你看看。」
「如果需要換藥,我可以去幫你盯著手術那邊的情況……」
「你少自作多情了!」
我眼睛充血一樣瞪著他,「有你在,我才不放心!」
他的臉色白了白,終是沒說話了。
裴修之站在我身邊,撥通了哥哥陸古風的電話催他回來。
走廊裡寂靜無聲,我甚至能聽到電話那頭哥哥不耐煩的聲音:
「連你也聽陸古枝的謊話了?」
「她從小就愛撒謊,這次為了騙我回去,居然編出這種荒唐的理由。」
裴修之語氣焦急:「你快點回來!是真的有匪徒,你母親和你妹妹都受傷了!」
哥哥輕蔑地笑了一聲:「行了行了,我陪敏琳看完流星雨來得及去救她們。」
「再說,就陸古枝那點小傷,S不了。」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裴修之不S心,再次撥過去,卻傳來冰冷的提示音: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毫不在意,這樣無情無義的哥哥,我早就沒了期待。
裴修之找來醫生,就在手術室門口給我包扎。
醫生檢查後告訴我,我的左腿骨折,多處軟組織受傷。
他愧疚地望著我,眼神裡滿是自責。
我卻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隻是SS地盯著手術室的門。
後半夜,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醫生疲憊地走出來,告訴我母親送的還算及時,保住了性命,隻是以後需要精心調養。
我再也忍不住,捂著臉痛哭起來。
還好,母親的命保住了。
緊繃的神經終於放松下來,我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4.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睜開眼,就看到哥哥站在我的病床前,指著我的鼻子罵:
「你為了逼真,居然讓人把房子都砸了?你真太過分了!」
「昨天那事都上新聞了你知不知道?你真是讓我們家丟臉!」
崔敏琳站在他旁邊,一臉柔弱地啜泣著:
「古風,你別怪小枝,她也是因為討厭我……」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哥哥就衝過來,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
「爸不在,我替他教訓教訓你!」
我的臉火辣辣地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我怒吼道:「我是你的親妹妹,你一句話也不問就定了我的罪,哥哥你真的那麼恨我麼?」
「能報警的事,你真的覺得是假的嗎?」
他一皺眉,還沒來得及出聲,崔敏琳就柔弱地開了口:
「枝枝,你隻要承認錯誤,古風不會怪你的。」
「你怎麼反倒責怪起古風了呢?」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的。
「要是真有歹徒,你怎麼會這麼安穩地在這裡呢?」
「我知道你是討厭我才編出這些事的,沒關系,從今天起我可以離開……」
她這一番以退為進的話,讓哥哥更加心疼她了。
他一把拉住崔敏琳,急切地安慰道:
「你走什麼走!要走也是她走!等過兩天我就把她送出國,再也不許她回國!」
崔敏琳順勢靠在他懷裡,低聲抽泣:
「別,別為了我讓你們兄妹不和,我會心痛的……」
哥哥轉頭就朝我怒目而視。
他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為什麼你就容不下敏琳?」
「她那麼善良、又那麼可愛!你身為妹妹,難道不該感激她來守護我的心情嗎?」
「你現在立刻起來給敏琳道歉!」
哥哥一把揪住我的手腕,狠狠地將我從病床上拽了下來。
我未愈的左腿劇痛襲來,力竭的骨頭仿佛瞬間要斷成兩截。
我猝不及防地跪倒在地,手撐著冷硬的瓷磚,腦子裡掠過一陣刺耳的嗡鳴。
哥哥陰沉著臉,冷聲道:「站起來!」
「向敏琳道歉!」
我冷笑著睨了他一眼,胸腔翻湧的憤怒幾乎燒斷了理智:
「哥,我倒是真想知道,她不過是一個認識了幾個月的外人。」
「有什麼值得你這麼不顧我們之間的親情,難道我不是你親妹妹嗎?」
哥哥低下頭俯視著我,嘴角帶著嘲諷的冷笑。
「親妹妹?」
我心口一窒。
「陸古枝,你從小到大處處壓我一頭。
明明我是家裡的老大,卻總是被你踩在腳底。」
「是你搶走了爸爸的目光和他的栽培機會!」
他的聲音越說越冷,逐漸變得咄咄逼人。
「你叫我怎麼拿你當妹妹來看待?」
「敏琳她才是真正的溫柔體貼。她會顧忌我的感受,她會包容我,」
「而你,隻會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處處都在嘲笑我!」
「你一個女兒憑什麼進入公司當總裁,憑什麼阻止我進行項目?」
「我哥們那麼喜歡你,我讓你換他聯姻你為什麼不答應?裴修之根本不愛你。」
我聽著陸古風這番話,像凝冬的夜風從骨縫裡刮過一樣冷。
原來我一腔的努力和以為的兄妹情,終究換來的都是嘲笑和仇恨。
小時候,爸爸忙於公司事務,媽媽更多的眼神也投向了身體一向羸弱的哥哥。
從小到大,我都在努力,拼命讓自己變得更優秀。
不是不想引起爸爸的注意,而是希望長大後守護哥哥。
我費盡心思研判的他的房地產項目曾查出土地存在汙染風險。
冒然開發的後果將是經濟和名譽的雙重災難,而他的反應卻是讓我「滾出公司」。
而他的那個哥們是一個超雄家暴男,還是一個離婚兩次的人,這樣的人如何能嫁?
至於和裴家聯姻,我本來打算結婚後就退出公司管理。
讓哥哥全權負責,裴家帶來的資源也全歸他。
我甚至想過,就算裴修之不愛我,為了哥哥,我也能忍受一段貌合神離的婚姻。
卻不想我想要守護的哥哥,心底早就恨不得我S。
「既然你這麼恨我,我也不想有你這樣的哥哥。」
「以後,橋歸橋路歸橋,斷了這血緣!」
我冷冷地說完,心底最後一絲溫情也徹底消失殆盡。
4.
就在這時,爸爸的秘書走了進來。
「陸先生已經回國了,在夫人的病房,請兩位過去。」
我被推進病房,媽媽病歪歪地躺在床上,卻強打起精神看著我們。
爸爸坐在一旁,面色陰沉,目光落在我坐著輪椅的腿上,語氣冰冷:
「你就是這樣照顧你媽和妹妹的?」
哥哥立刻指著我,不滿地抱怨:
「這次還不是陸古枝作的妖!她不過是嫉妒敏琳,犯下大錯,編什麼匪徒進家!」
「夠了!」
媽媽冷聲打斷他,「犯下大錯的人是你!」
「為了一個女人,完全不顧家裡人的安危,古風,你太讓我失望了!」
媽媽受傷後,多次打電話給陸古風,但他都沒接。
甚至,在迷迷糊糊中,媽媽聽到那通匪徒打給陸古風的電話,他滿不在乎地說:
「你們想S就S吧,別再打擾我和敏琳看流星雨。真晦氣!」
被自己的兒子如此冷漠地對待,媽媽的心徹底寒了。
哥哥臉色難看起來,但他仍舊一副「老子沒錯」的嘴臉,梗著脖子說:
「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我前腳剛帶人走,後腳就有匪徒闖進家裡S人越貨?」
「媽,您可別被陸古枝這丫頭片子給騙了。」
「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出戲,就是為了騙我!」
我真是服了他這強大的邏輯和迷之自信。
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覺得我闲得沒事幹,拿自己和母親的生命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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