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川心狠狠一顫,他把許清婉的日記本給燒了,那是許清婉十年的愛意。
但人的愛意,真的能一把火就燒盡嗎?
許清婉愛了他十幾年,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怎麼可能會輕易離開。
一定是他這次沒有參加婚禮,傷了她的心。
隻要他把婚禮給補回來,許清婉一定會立馬出現。
顧景川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那天,清婉在婚禮現場等了我多久?我沒去,她是不是很難過?”
“她穿婚紗的樣子,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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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助理一頓,欲言又止,最終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實情。
“顧總,你們婚禮那天,直到婚禮前一小時,許總也沒有到達酒店。後來您就說婚禮取消了。”
“至於許總的婚紗,我不太清楚...她沒有跟我去挑選婚紗,許總說她有婚紗。”
完全出乎顧景川意料的回答。
他沒有想到,許清婉竟然沒有去婚禮,也沒有去試婚紗。
明明許清婉一直那麼渴望這場婚禮,渴望嫁給他。
耳中突然浮現出許清婉冰涼的話。
“顧景川,我不要嫁給你了。”
顧景川心髒突地刺痛,就好像有一把尖刀在攪動著,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猛地爬起來衝到院子裡,眼前的景象再次讓他愣住了。
原本滿院的薔薇花竟然都不見了,變成了光禿禿的土地,一片貧瘠。
就像是他此時的內心。
這些年,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許清婉不知不覺間,竟然一點點的,填滿了他的心。
許清婉一離開,他的心也驟然空了,隻剩下一片荒蕪。
就好像,回到多年前的那般S寂。
“許姐姐在嗎?”
門口傳來清脆的童聲,是隔壁家的一對姐弟。
小男孩手裡拿著香囊,淡淡的薔薇花香傳出來。
“大哥哥,許姐姐那天送了我們好多薔薇花,我們把它們做成了香包,你可以幫我們給許姐姐嗎?”
顧景川怔怔地接過香包,莫名地問了句。
“那天,她哭了嗎?”
小男孩撓了撓頭,清澈的大眼睛疑惑地眨了眨。
旁邊的小女孩笑著開口,笑容燦爛如同絢麗的鮮花。
“許姐姐沒有哭,她是笑著給我們花的,她看起來好像很開心。”
女孩明豔的笑容幾乎讓他睜不開眼。
原來,許清婉是笑著離開他的。
這說明,她不是生氣,她是真的決定離開他了。
想到這個結論,顧景川幾乎站不穩,心髒再次猛地一痛,手扶著大門大口大口地喘氣。
他不能接受許清婉就這樣離開。
顧景川顫抖著拿出手機,怒不可遏的聲音中絕望而又緊張。
“給我定位許清婉的手機,看她去哪了!”
“就算把F國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她!”
第5章 推開白知月
11、
酒吧。
顧景川一瓶瓶烈酒下肚,心中的憂愁煩躁卻沒有被緩解半分。
反而更加洶湧肆意,幾乎要將他吞沒。
幾個兄弟奪走他的酒瓶,大大咧咧地勸他看開點。
“景川,許清婉走了就走了,反正你也不愛她,你這副模樣是做什麼?”
“對啊,正好她走了你就不用勉強跟她結婚了,不是好事嗎?”
“她纏了你這麼多年,你一時間不習慣也是正常的,過段時間就好了。”
顧景川被酒精刺激的大腦一痛,像是清醒的喃喃道。
“我..我不愛許清婉嗎?”
幾個兄弟覺得奇怪,一個個給他分析道。
“對啊,上次你喝醉以後親口說的,你愛的是白知月,嫂..清婉姐估計也聽到了。”
“都說酒後吐真言,你心裡愛的人就是知月姐。”
“況且,哥幾個都知道,你愛了知月姐那麼多年,怎麼可能突然就不愛了?”
顧景川眼底泛起霧色,隻有他自己知道,那晚他沒有醉。
當時餘光中他看到了白知月,他暗戀了白知月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表達過自己的愛意,他不甘心。
便借著醉酒的名字,說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愛意。
隻是顧景川沒想到,許清婉竟然也在旁邊。
他不知道許清婉聽到這句話,心裡會怎麼想。
但顧景川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覺得隻要解釋一下許清婉就會相信。
當他跟許清婉解釋的時候,許清婉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反問他愛不愛她。
顧景川猶豫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但當他看到許清婉失去光彩的眼睛,他心一痛想要讓許清婉開心,正想要開口回答,她卻不想聽了。
想到這裡,顧景川的心裡五味雜陳,痛苦再次湧上他的心頭。
他一把奪回酒瓶又仰頭灌了下去。
幾個兄弟見他一副要把自己喝S的模樣,商量著叫來了白知月。
畢竟,他上一次喝醉的時候,就隻允許白知月接近,連許清婉都不能靠近。
接到消息的白知月很快就趕了過來,其他人見狀都識相地離開。
瞬間包廂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白知月輕輕拿走顧景川手裡的酒瓶,將醉酒的男人摟在自己懷裡。
看著男人敞開的領口,白知月忍不住俯身親吻上了男人的唇,纖細滑嫩的手觸碰到了男人滾燙的胸膛。
“顧景川,你娶白知月好不好?”
顧景川眉頭緊皺,嘴裡不知道喃喃著什麼。
就在白知月露出如雪的肌膚時,顧景川猛然睜眼,奮力推開了面前柔軟的身體,歇斯底裡地怒吼,就像被激怒的雄獅。
“滾出去!”
白知月錯愕不已,動人的眼眸中充盈著晶瑩的淚水。
“為什麼?”
“顧景川,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了我很多年,那為什麼現在又推開我呢?”
顧景川眸子微暗,眼底就像有一層迷霧,讓人看不清。
這個問題,顧景川回答不上來,他好像也看不透自己的心了。
明明他愛了白知月那麼多年,明明白知月回國的時候他欣喜若狂。
後來每次和白知月在一起的時光,他都格外珍惜。
為什麼現在會推開她呢?
他不知道。
隻是白知月在靠近他的時候,他全身都忍不住抗拒,心裡和腦裡都浮現出的是另一張臉龐,許清婉。
感受到白知月的再次靠近,顧景川不禁皺起眉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走出了包廂。
隻留給她一個落寞的背影。
第6章 他愛她
12、
顧景川手裡拿著酒瓶,跌跌撞撞地走進荒蕪的院子,脫力地倒在冰涼的土地上,用盡全身力氣嗅著殘餘的薔薇花香。
腦中不斷浮現出許清婉的各種樣子。
他第一次牽起許清婉的手時,她低頭害羞臉紅。
當時顧景川內心毫無波瀾。
最開始他牽起她的手,確實隻有憐憫和一時的衝動。
得不到愛了多年的白知月,他覺得和誰在一起都沒有區別。
他選擇許清婉,是因為許清婉跟他一樣,隻能在背後默默仰望著自己愛的人。
多年愛而不得,他們一樣的卑微和可憐。
後來他不斷地高調示愛,表達著對許清婉的愛意。
都是因為受了白知月的刺激。
他想通過高調示愛來證明,他顧景川的愛並不是一文不值。
但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了呢?
或許是許清婉半夜發高燒,他拼著一口氣背著她在雪地裡跑了兩公裡,從不信神佛的他一直向上天祈求保佑許清婉。
又或許是許清婉工作到半夜,他不自覺地生氣和心疼,強行將她抱回床上,哄她睡覺。
又或許是他每天早起給許清婉做早餐,看著她臉上幸福的笑容,他的嘴角也不禁上揚,心花怒放。
又或許是一次次帶有目的的高調示愛,他越來越享受眾人對他們愛情的仰慕。
.....
在一次次假裝愛上許清婉的過程中,他好像真的愛上了她。
隻是他一直不敢承認,他固執地以為自己會堅持十幾年的執念,愛同一個人,他也不相信十幾年的愛真的會變。
直到許清婉離開,他才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心。
隱藏在心底洶湧的愛意和悔恨噴湧而出,心髒再次抽痛起來。
顧景川一隻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再次舉起酒瓶,喉嚨不停滾動,濃濃烈酒再次進入了他的身體。
“咚..”隨著酒瓶落地的聲音,顧景川意識漸漸消散,醉意讓他慢慢閉上了雙眼。
男人低沉沙啞的醉語喃喃聲,在寂靜的小院子裡,顯得格外清晰。
“清婉,我愛你...我愛許清婉...清婉我愛你....”
清晨,顧景川被絲絲涼意給冷醒了,宿醉讓他頭痛欲裂。
助理的電話正巧打了過來,按下接聽鍵後。
“顧總,清婉姐的手機卡定位在機場....”
顧景川眸子一亮,就像是沙漠中的人找到水源一樣激動,沙啞的聲音立馬打斷了對面的人。
“她去機場幹什麼!快把她給我從機場帶回來!”
助理暗暗吸了一口氣,強裝鎮定地匯報著壞消息,生怕她家總裁聽了再次暴走。
“但..清婉姐人不在,我們在機場垃圾桶裡發現了她的手機卡。”
“航班信息...被人嚴密封鎖了,航空公司怎麼都不肯透露,所以我們暫時不知道清婉姐的行蹤。”
顧景川眼底泛起一片陰霾。
“給我查!”
他強迫昏沉的大腦運轉起來,不斷思考著許清婉會去哪。
許清婉交際圈子很小,朋友很少,家人...他沒有見過許清婉的家人。
他隻能拿起電話詢問她的幾個朋友,但對面除了驚訝擔憂以外一無所知。
“清婉是不是太累了,想出去休息休息啊,我看她最近老是頭疼,是不是顧總你壓榨人家了?”
頭疼?
顧景川腦海中閃過許清婉痛苦抱頭的畫面,他瞳孔猛然一縮。
瘋了一般地衝了出去。
第7章 發現她很痛
13、
顧景川衝進醫院辦公室的時候,醫生們正好在討論許清婉的病情。
“你是清婉小姐的家屬?”
“趕緊帶她來醫院治療吧,根據初步診斷,她的頭痛是大腦內部受損引起的,這種情況一般來說...”
年長的醫生頓了頓,抬頭臉上對上顧景川焦急的眼眸,扶了扶眼鏡,嚴肅的深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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