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學過的，和你這種赤腳醫生不一樣！」
經過他的治療，方叔家的羊，越病越多了。
05
他看著病殃殃的羊群，準備再問我爸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的微信，我已經替我爸刪了。
電話微信全拉黑，我現在忙得飛起，燒烤店生意火爆。
一元羊肉串的名氣起來了，吸引了不少探店博主，我用的都是上好的羊肉，都是隔壁村裡買的。
我爸最近四處去鄉下給農戶家裡給動物看病，我買羊肉，能優惠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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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邊風生水起，燒烤店一到晚上熱鬧非凡。
張峰那邊卻不怎麼如意，方叔家的羊開始越病越厲害了，張峰開藥不見效，方叔打算去另外找人看病了，他想換人，張峰卻不答應。
「方叔，你現在找其他人看，村裡人怎麼想我！」
「方叔你就相信我吧，出事了我負責！」
大話不能說太早，這話說完還沒兩天，方叔就跑到他家敲門。
「張峰你給我出來，你賠我的羊！」
一覺醒來，吃了張峰開的藥，羊一下子S了七八隻。
張峰賠錢了，他爸抽著煙上門，把錢交到方叔手裡之後，囑咐他千萬不能說出去。
剩下的羊，他爸拖走了。
這些病羊S掉，最好是做無公害處理的，撒上石灰埋掉。
可張峰心疼自己花了一大筆錢，看著那些羊，他一咬牙，讓他爸處理幹淨了。
「別埋了吧，花那麼多錢，我心疼！」
「到時候便宜一點賣，咱們回點血。」
趁著夜色，兩父子偷偷摸摸的提著幾大袋子羊肉，上了車。
……
村裡的羊都生病了，聽說還會傳染，S了好幾隻了。
有人求我爸去看看，可這次，我爸硬氣拒絕了。
「我年紀大了，現在跟著女兒到了城裡，也Ţŭ₁不好方便再下去！」
「張家小子是專業的，你們去找他吧！」
聽了我爸的話，鄉親們有苦說不出。
張峰現在躲著村裡，門都不怎麼出，當初答應的賣東西也沒做到，現在還得罪了我家，村裡那些村民們就是經過張峰的醫治之後，家裡的羊S得更多了。
我這邊，也出現了一件怪事。
燒烤店火爆之後，這段時間城裡又出了幾家一元羊肉串，羊肉都是真羊肉，可一下子冒出這麼多，實在是太奇怪了。
起初我以為是我的生意秘訣暴露，可很快，我爸就發現了其中關竅。
「佐料味很重，這羊不新鮮，起碼S了一天！」
「現在天氣涼不容易變質，但還是看得出來，這不是什麼好羊肉，多半是病羊S羊！」
聽到這些話，我心裡一驚，現在還有人敢賣這種肉，就不怕吃出問題嗎？
我開車回家的時候，隱約好像看到了張峰的背影，拎著蛇皮袋，他估計是在送貨。
還不錯，他還真能賣出去。
這樣想著，我回過頭。
村裡的病羊越來越多了。
畢竟都是幾十年的交情，我爸終究還是不忍心，讓我開著車回了趟村裡。
這次一回去，村民把我和我爸團團圍住，到了這時候，終於知道了我們的好。
「葉子啊，回來了就別走了，ƭũ¹前段時間是我們豬油蒙了心！」
「是啊，張峰和你沒得比！」
「王哥啊，有什麼問題還得是你出馬，年輕人治不好……」
可惜啊，現在說這些我也已經聽不到心裡去了。
我讓我爸趕緊看完，晚上還等著燒烤店開門營業呢。
現在一天淨收入大幾千，比待在村裡好太多了！
我爸看了一圈，沒看到病羊，想看看剛S的羊在哪裡，村民一攤手，說都處理了。
「都交給張峰了，他說要做無公害處理，一S就被他帶走了！」
說到S羊，我整個人頓住了。
06
看到我和我爸的時候，張峰整個人都呆住了。
愣了兩秒之後，滿臉都是嘲諷。
「當初讓你幫忙也不幫，現在羊S了，你們倒是跳出來了！」
沒理會他的話，我讓他帶我爸去看病S的羊。
「羊都埋了，哪裡還有，這事你少管，看到病羊還開不出藥，難道你還要找隻S羊解剖不成！」
一說要看S羊，張峰整個人都有些激動。
罵了幾句之後，他就說沒有。
空手而歸，我爸嘆了口氣，給村裡人寫了幾樣藥，讓他們自己買。
「我可不敢再給藥了，免得你們說我騙錢。」
我爸淡淡來了一句，幾個村民都有些不好意思。
本以為這事到這裡就結束了。
可張峰看到我開了燒烤店生意火爆，眼紅病又犯了。
故技重施，這次他又帶著一票人，上門說我賣假肉。
這一次，我拿著手上的肉串，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一絲探究。
「你確定我這是假肉？！」
「你有什麼證據？」
張峰冷哼一聲，嫉妒的掃了一眼燒烤店，臉上帶著一絲恨意。
「我說是就是，我可是專業的！」
「今天，我就要你付出代價，現在起，我們全網曝光！」
舉起手機直播，幾個小伙子衝進後廚房，險些把我帶倒在地。
「大家看看，這就是他們的黑作坊！」
拉開後廚房的門，幾個人傻了眼，空氣中一片寂靜。
廚房裡幹淨整潔，東西整齊劃一的擺放著，旁邊的櫃子裡，還掛著幾塊羊肉。
「這絕對是老演員，她肯定不會用真羊肉！」
「大家不要被蒙騙了！」
帶著一群人在廚房裡找了一圈，除了把東西翻亂以外，其餘的高科技狠活，一個都沒看見。抱著雙臂堵在門口，我嗤笑一聲。
「什麼來曝光，你就是看不得別人好，眼紅罷了！」
「你在村裡把羊都治S了，燒烤攤也倒閉了，就連賣貨也沒銷路，張峰，你一事無成。」
這兩句話甩出來，他整個人都瘋了，臉漲得通紅，他指著我破口大罵。
「你胡說，你在村裡騙錢的事兒我還沒講呢！」
「我現在做這些，當然是因為你欠我，你欠我們村一個公道！」
做好事，現在變成倒欠別人家了。
被我說得氣上頭，他直接發火，對著後廚開始打砸。
「你算什麼東西，他媽的！」
「老子比你強百倍，我隻是運氣不好！」
砸亂了我的燒烤爐，他氣得發瘋，指揮著自己朋友，在店裡亂砸。
「砸，有事我擔著，我非得給她點教訓！」
隨ṱũ̂ₘ著張峰發話，一伙人直接上頭，對著店裡開始上手。
我爸氣得要攔，我趕緊拉著他和我媽小心避開。
「別急，讓給他砸，就當給我們店做個免費裝修。」
咂吧，砸了賠錢就行，超雄也是人，犯法一樣處理。
等他們快砸完的時候，我當著他們面撥通了報警電話。
「你好，這裡有人鬧事，地址是……」
手機被人搶奪，卻被我避開，沒成功，搶手機的人忍不住了。
「王葉子，大家都是一個村的，誰讓你報警的！」
「你別太狠心了！」
絲毫不理會，我面不改色的掛斷電話。
「這話，你和警察說吧。」
還好隻是一個村，他說這話，我還以為他有什麼免S金牌呢……
07
「我就隻是開個玩笑，你們把我抓進警察局！」
「我們兩家可是有幾十年的交情！」
是啊，幾十年的交情更傷人，他潑髒水的時候，可半點沒猶豫。
越是熟人，越知道怎麼傷人，我和我爸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時候，他可笑得很開心。
我看著他大罵的模樣，臉上掛著笑，讓他別急，等警察來了再說。
交情在法律面前毫無作用，坐在警察局裡，拿到損失清單的時候，張峰睜大眼睛像見了鬼一樣。
「就你店裡那破裝修，敢讓我二十萬，你別想，你這是訛詐！」
「警察同志，我舉報她賣假肉，以次充好，擾亂市場。」
聽見這話，我笑了。
等著他罵罵咧咧的說完，我這才勾起唇角，笑了。
警察還坐著，我嘖嘖兩聲，在張峰怨恨的眼神中，對著他開了口。
「一塊錢一串是虧本，可我不單賣羊肉啊！」
「茄子烤一個十塊，辣椒烤一個五塊！」
「我掙錢的，從來就不是羊肉。」
羊肉隻是噱頭，我做的是生意，不是算計。
張峰一下子哽住，臉憋得通紅，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脾氣可以發了，現在輪到我了。
「我可以接受私了，隻要你發視頻道歉，我可以讓你少賠五萬！」
這話一出，張峰父親有些心動，少賠五萬，那……
「滾，我不可能道歉的，你就S了這條心吧！」
張峰怎麼能忍受這種「屈辱」，直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拒絕了。
「要賠錢就賠錢，又不是拿不出！」
夠硬氣，我爸都有些看不下去，大罵張峰不是東西。
可我看著張峰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
他怎麼能眼都不眨，就直接拿出二十萬，我記得他家……
腦海裡閃過一些畫面，我心裡咯噔一聲。
……
張峰打錢給我的時候，村裡傳來了好消息。
羊病控制住了，一群人發信息感謝我爸。
燒烤店重新裝修這段時間，有人來找我，是村裡的人。
「葉子，我們想求你幫幫忙，你再幫幫忙，我們的羊肉賣出去，你想拿多少拿多少。」
想拿多少拿多少。
我可不敢拿這筆錢，到時候又被罵黑心。
那種被人戳著脊梁骨罵的滋味，我再也不想經歷一遍了。
現在找我，已經晚了。
定了定神，我長嘆一口氣。
「不是我不幫忙，是最近市場上出現了一批低價羊肉，現在價格一低再低，這忙，我實在幫不了……」
對面的人不管不顧，繼續哀求，哀求不成，對面又開始謾罵。
「你們這些人，就是不靠譜！」
「幫忙幫到一半，哪有你這種人，你和張峰沒有區別。」
「村裡人搭上你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
話還沒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人啊，還是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最善良。
一有錢，就變壞。
08
市場上的低價羊肉越來越多了。
張峰家，多了一個活，賣不出去羊肉，他說自己願意免費幫忙，幫村裡的人處理S羊。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直到我在街上又撞見了幾次張峰。
心裡有個大膽猜測，我多留意了一眼。
一個星期，我在街上撞見他三次。
開著車停在小路上，他偷偷摸摸的拎著一麻袋的東西往別人店裡送。
直覺告訴我，他不對勁。
幾件事串聯在一起，我更加留意張峰，回村裡的時候，我特地看了一眼，張峰家有股怪味，聽人說他家幫忙處理S羊，我整個人一頓。
他最近在家幾乎很少出門，一出門就開著車，神神秘秘的走小路，每次別人問起來的時候，他都說是去把S羊埋掉，免費幫大家忙。
「埋遠一點才安全，我這都是為了大家好！」
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我覺得怪怪的。
我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張家小子心真好，每個星期都跑三趟，一三五就去……」
心裡一咯噔，我留了個心眼，讓我嬸子看著，要是張峰出去，就給我打電話。
又過了幾天，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張峰又按時出現在了街上，這一次，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處理的「病羊」，全送進了別人家後廚。
拍了幾張照片之後，我心跳如擂鼓。
我沒想到他膽子那麼大，連S羊都敢賣，難怪這段時間市場上出現了很多「低價羊肉」。
脊背冒出冷汗，我拿起手機，毫不猶豫的報了警。
以防他賴賬，我還特地叫了一群人，來現場曝光。
這一次，張峰拉著滿滿一車的肉，哼著歌送貨，可貨還Ťṻ⁾沒送完，他就被人攔下。
「幹什麼啊，你們擋著路幹什麼，我要送貨呢，走開！」
無數手機對準他，忽然，人群裡有人大喊出聲。
「大家快看，賣S羊肉的黑心商，就在現場！」
這話一出，張峰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往後倒退卻被堵住，他額頭冒汗，趕緊關上了窗戶。
「出來啊，你這個黑心的賤東西！」
「賣S羊肉，你就等著蹲監獄吧，他媽的！」
「你這麼心黑，那也要敢作敢當啊！」
臉色慘白，張峰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機找自己老爸求救，可一接通，對面的人比他還著急。
「小峰，你快回來吧！警察來家裡了！我……」
手機掉下來，張峰整個人都失了魂，嘴唇顫抖了半天，才擠出幾個字。
「完了，全完了。」
他想跑，但沒跑成功。
看著手機上的直播和新聞，我笑開了花。
村裡那麼多S羊, 他不僅沒舍得埋，還處理之後當好肉賣掉, 黑心商家多用點佐料遮蓋住氣味, 價格賣的還是和以前一樣。
警察抓了一票人, 還有部分批評教育, 勒令停業整頓。
村裡來了警察, 不出半天, 張峰做的事, 全村都知道了。
「什麼，空手套白狼，S羊都拿去賣！」
「咱們村的名聲就是這麼壞的, 都怪張家小子，現在咱們的羊一頭都賣不出去！」
「他媽的, 我要去找張家人算賬！」
村裡鬧起來，張峰父子進了警察局。
賣S羊肉, 犯法。
一算金額, 張峰隻賣了短短兩個月，收入就超二十萬。
也是, S羊沒什麼成本，想怎麼賣就怎麼賣。
張峰一家被罵得狗血淋頭，還有不少人上門說吃羊肉吃壞了，要他們算賬。
可當事人, 此刻正關在警局裡。
「我這是第一次，就饒了我吧, 我知道錯了！」
「我隻是一時糊塗, 我才大學畢業，我不能進監獄啊！」
金額超過十萬立案，張峰發了一筆橫財, 直接讓Ţúₘ自己吃上了國家飯。
判決那天，我帶上爸媽, 看張峰紅著眼睛被帶走, 忍不住唏噓。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又過了段時間，村裡的房子被我轉手賣掉，我帶著父母, 在城裡買了一套房。
張峰家也挺精彩的，一家人就像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實在受不了, 在張峰和他爸入獄後，他媽直接走了，沒了音訊。
我家的燒烤店重新開業那天，來了不少人, 有老顧客, 也有新顧客。
羊肉串一把接著一把，在架子上滋滋冒油，撒上孜然過後, 那股香味飄得很遠。
看著店門口排起的長龍，我擦擦額角的汗。
也許再過不久，我就要開分店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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