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擋板緩緩升起。
前後座被分隔成兩個獨立的隱私空間。
沈司寒一手扣住我的後腰,將我整個人按進懷裡。
下一秒。
他垂下臉,近乎兇狠地吻住我。
我順應的閉上眼,雙手合腰的抱住他。
但也隻是蜻蜓點水式的吻。
沈司寒很快便停了下來。
Advertisement
他深深地呼吸,閉了閉眼,忍過心髒發緊的欲望。
「阿璃,我這人很貪心,一旦嘗到甜頭,會想要索取更多。」
我雙臂勾住他脖子,嘴角揚起來。
「我給得起。」
20
邁巴赫開進沈司寒家的庭院裡。
我是被他抱下車的。
一路抱進屋裡。
燈都來不及開。
彼此就已經失控地吻了起來。
頭頂,玄關的聲控燈一會兒暗一會兒亮。
沈司寒嫌鼻梁上的眼鏡礙事,一把摘下扔在地上。
我用力箍抱住他肩頸,任由他將自己託抱起來。
他吻的幾乎發了狠,不住勾纏著我的舌尖。
我主動解他襯衫的扣子,自領口向下,尖細鞋跟一不小心踩碎了地上的金色眼鏡……
兩個人磕磕絆絆的吻到臥室。
我身上也沒整齊到哪去。
衣衫自玄關扔了一路。
21
折騰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是翻身疼醒的。
晨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沈司寒已經穿戴整齊,正站在床邊系袖扣。
「醒了?」
他不自然地咳嗽一聲,喉結滾了滾。
我迅速從頭紅到了腳,下意識往被子裡縮了縮,卻牽動了身上的酸痛,忍不住「嘶」了一聲。
沈司寒的眼神瞬間緊張起來,手指掀開被子一角:「讓我看看。」
「不要!」
我紅著臉拽住被子,卻還是被他輕易地掀開。
晨光下,我身上的吻痕清晰可見,從鎖骨一路蔓延到大腿。
沈司寒聲音沉啞下來:「昨晚是我過分了。」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我鎖骨上的紅痕,「還疼嗎?」
我耳根燒得通紅:「你說呢......」
他輕笑一聲,突然掀開被子鑽了進來,手掌覆上我的腰,輕輕揉捏:「這裡也疼?」
「沈司寒!」
我掙扎著想逃,卻被他摟得更緊。
「連名帶姓。」
他指尖在我唇瓣上撥弄一下,意有所指地說:「阿璃,昨晚你可不是這麼叫的……」
想起昨晚一遍遍向他求饒的畫面……
我臉色紅得滴血,惱羞的將頭縮進被子裡。
22
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
秦驍在蘇璃家樓下坐了整整一夜。
地上扔著無數煙頭和空酒瓶。
他受傷的那隻手早已經結痂,攥著半空的酒瓶,另一隻手裡握著電話。
電話屏幕是亮的,還剩下 3% 的電量。
秦驍已經記不清,這一晚上他給蘇璃打了多少通電話,一個都沒人接。
他昨晚原本是來找蘇璃算賬的!
可吹了一夜的冷風,他的情緒已經徹底平靜下來,也記起了過去的很多事。
以前每次喝酒,蘇璃都會給他煮醒酒湯。
她總是穿著柔軟的居家服,乖巧的蹲在沙發邊,用溫熱的毛巾給他擦臉。
「你胃不好,以後少喝點酒......」
她總是這樣嘮叨,他卻從來不聽。
還有去年,他胃病住院。
蘇璃請了長假陪護。
她連護工都不用,每天給他熬粥,哄著他吃飯,半夜還惦記著給他蓋被子。
就連奶奶也曾叮囑過他:「阿驍啊,蘇璃是個好姑娘,你要懂得珍惜......」
他當時在做什麼呢?
他在一邊給林菀回消息,一邊敷衍奶奶:「知道了,您就甭操心了。」
可現在,他好像把人給弄丟了。
秦驍仰頭,灌下瓶子裡的最後一口酒。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
他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起。
酒精和疲憊讓他的腳步虛浮。
他看見馬路對面的便利店正在賣糖炒慄子。
蘇璃最喜歡吃糖炒慄子。
記憶突然閃回到去年冬天。
蘇璃捧著熱乎乎的慄子,笑得眉眼彎彎說:「秦驍,糖炒慄子,新出鍋的,你也嘗嘗......」
秦驍突然覺得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如果主動低個頭,蘇璃那麼愛他,肯定會原諒他的。
23
我沒想過會在公司門口遇到秦驍。
他穿著夾克服,臉色有些憔悴的站在路燈下,手裡捧著一袋糖炒慄子。
看見我,他主動走過來,聲音有些幹澀。
「奶奶說她想你了,讓我們有空回家吃飯。」
多蹩腳的借口。
但提起秦奶奶,她確實對我很好。尤其是在知道蘇家的遭遇後,時常會叫我去秦家。
面上說是陪她聊天,其實是為了開解我。
「替我謝謝奶奶。」
我輕聲說:「以後有機會,我會去看她。」
秦驍看我不接茬,就趕緊把手裡的糖炒慄子往前遞了遞,連聲音都是小心翼翼的。
「慄子還熱乎著,你最愛吃的。」
「還有,你上次不是說想去歐洲度假,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行程,隻要你點頭,隨時可以出發。」
糖炒慄子的香氣飄進鼻腔。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秦驍低聲下氣,語氣裡甚至帶著一種討好。
但我還是沒有伸手接慄子。
隻是平靜地看著他說:「慄子涼了還能再炒,但感情涼了就是涼了。」
「秦驍,我們就到這吧,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我轉身要走。
秦驍卻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力道很大,像是要把我的骨頭捏碎。
「我已經跟林菀說清楚了,就在來找你的路上。」
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蘇璃,我現在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我掙開他的手,打斷他的話。
「秦驍,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可我們在一起兩年!蘇璃,你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我看著他發紅的眼眶,突然覺得有些可笑。
曾經的我,大概會為了他這樣的表情心軟吧。
但現在的我,不會了。
「是為了那個男人嗎?」
秦驍突然問,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
「那個幫你付三千萬的男人,是不是那天晚上接電話的人?他究竟是誰!」
最後幾個字,秦驍幾乎是咬牙切齒。
他眉眼又冷了幾分:「你以為那個男人肯幫你付三千萬,就是真的愛你嗎?他不過就是為了睡你。」
「一個才認識幾天的男人,他能有什麼真心。」
「誰說我們隻認識幾天?」
沈司寒冷冽的聲音突然自我身後響起,修長的手臂自然地環過我的腰。
24
街邊落葉堆積,被風隨意卷動。
看見沈司寒,秦驍眼底閃過詫色。
他愣了足足十幾秒,才堪堪回神。目光落在沈司寒摟在我腰間的手上,帶著不可置信。
我能理解他的反應。
因為我不止一次聽秦驍的父親提起過沈司寒。
秦父想跟沈司寒做生意,還託了很多關系想見沈司寒一面,卻連對方的助理都沒能說上話。
秦父還特意囑咐秦驍,要對這件事上心。
秦驍的書房裡,至今還擺著那本專訪沈司寒的財經雜志。
一直想方設法想見到的人,卻突然以這樣的方式出現,按照秦驍倨傲的性子,自然是難以接受。
沈司寒沉沉地開口,面色陰晴難辨:
「十歲那年,阿璃從秋千上摔下來,是我背著她去醫院。」
「十五歲那年,阿璃參加鋼琴比賽,在後臺緊張得發抖,是我一直鼓勵她。」
「十七歲那年,阿璃母親去世,是我沒日沒夜的守著她。」
「二十歲那年,阿璃父親出事,是我在背後幫蘇家渡過難關。」
沈司寒每說一句,秦驍的臉色就白一分。
沈司寒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譏诮。
「秦驍,你為她做過什麼?」
「在阿璃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忙著給林菀當舔狗。明知道紅寶石對她的重要性,還故意打壓她。」
「把別人的尊嚴踩在腳下,有意思嗎!」
秦驍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表情就要控制不住。
他突然看向我,眼神裡帶著幾分愧疚,解釋說:
「蘇璃,其實那個紅寶石我是打算買來送你的,我隻是想控制你,我心裡從來都有你……」
我打斷秦驍:
「秦驍,你的眼裡隻有你自己。不論是我還是林菀,你誰都不愛。」
「你對林菀念念不忘,是徵服欲。」
「你對我低聲挽留,是佔有欲。」
「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
「你自以為是的深情,真的很惡心。」
我主動握緊沈司寒的手,平靜地說:「秦驍,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
「蘇璃,我是真的愛你!」
秦驍急切的開口,看向我的眼神裡帶著乞求。
「我們在一起兩年,我不相信你就真的一點不愛我了。」
「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哪怕就一次!」
秋風如針,刺得人打了個哆嗦。
我縮進沈司寒的懷裡,仰著臉衝他笑說:「司寒,我突然很想喝豆漿啊,就我們上學時候經常去的那家。」
他用風衣裹住我的身體。
低頭,溫柔的看著我:「好,現在就去。」
秦驍不甘心的要追上來。
卻被沈司寒的司機一把拽住衣領。
那是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高出秦驍半頭。
「秦先生,請自重。」
沈司寒將我摟得更緊。
我回頭看了一眼秦驍。
他站在秋風裡,夾克服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眼神空洞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25
為了讓爸爸得到更好的照顧。
我跟沈司寒把他從療養院接回家裡,又將當年蘇家的保姆請回來照顧他,希望能幫他記起更多事。
……
三個月後。
我跟沈司寒舉行了婚禮。
白色的玫瑰和滿天星點綴著整個禮堂。
我站在紅毯盡頭,笑著望向站在聖壇前的沈司寒。
他身著黑色西裝,目光掠過層層賓客落在我身上,眼底的愛意如潮水般湧動。
爸爸像個孩子一樣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
我握緊爸爸的手,與他並肩前行。
頭頂的櫻桃發夾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我每走一步,眼眶就忍不住湿潤一點。
爸,媽,女兒今天要出嫁了。
你們放心,我會很幸福的。
我的手被沈司寒緊緊握住那一刻,眼角的淚不聽話的掉了下來,可嘴角卻是高高揚起的。
神父莊嚴的問道:
「蘇璃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沈司寒先生?無論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都愛他、尊重他、保護他,直到生命的盡頭?」
我突然想起小時候和沈司寒一起放風箏。
結果風箏被風吹到樹上。
沈司寒為了幫我拿風箏,明明恐高的他,還硬著頭皮爬上樹。
最後風箏是拿到了。
可沈司寒也從樹上摔了下來,右腿骨折。
我去醫院看他,愧疚直哭。
他慌亂地安慰我:「阿璃不哭,我不疼,真的。」
我當時摸著他打石膏的腿,一臉認真地許諾:
「沈司寒,你別怕。如果你真的瘸了,長大娶不到老婆, 那我就嫁給你。」
沒想到一語成真。
沈司寒,我真的嫁給你了。
「我願意!」
我的聲音在禮堂裡回蕩, 堅定而清晰。
沈司寒紅了眼睛。
他掀開我的白紗, 情不自禁低頭吻上我的唇。
我閉上眼睛, 幸福充滿胸腔。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在禮堂的最角落, 秦驍孤獨地站在燈光暗影下。
西裝依舊筆挺,卻掩不住臉上的憔悴。
直到他離開,都無人知曉。
隻有一束白玫瑰靜靜地躺在地上。
那個曾經滿眼是他的姑娘,成了別人的新娘。
終究是他錯過了。
番外
跟沈司寒結婚的第二年。
我在一場宴會上碰見了林菀。
沒了秦驍的力挺, 她在娛樂圈很快就過氣了, 沒有任何資源,靠著攀附各種有錢男人過活。
洗手間裡。
我剛補完口紅,就聽見高跟鞋的聲音。
林菀站在鏡子前, 妝容精致卻掩不住眼角的細紋。
她穿著一件過季的禮服, 看起來有些局促。
「蘇璃。」
她陰陽怪氣的說:「嫁給沈司寒這樣的男人,很得意吧。」
我收起口紅,平靜地看著她。
「林小姐, 有事嗎?」
「你應該感謝我。」
她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洗手臺, 「要不是我, 你怎麼有機會嫁給沈司寒?」
我轉身要走,她卻攔住我。
「你知道我跟秦驍是怎麼斷的嗎?」
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歇斯底裡, 「他在醉酒的時候喊你的名字, 甚至連我們接吻的時候, 他都要關著燈,把我當成你!」
林菀SS盯著我,塗著厚重粉底的臉有些扭曲:
「蘇璃, 你憑什麼......明明你才是那個替身!」
我看著她發紅的眼眶, 輕笑。
「林菀, 我就是我,不是誰的替身, 更不是誰的附屬品。你也好, 秦驍也罷, 都跟我無關。」
林菀卻嘲諷著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你嫁給了沈司寒。」
「倘若你過得不好, 還哪來這樣底氣, 現在你當然是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她笑聲裡帶著幾分悽涼:「蘇璃, 你別得意。路還長著呢,我遲早會比你過得好。」
我看著她驕傲地抬起頭,踩著高跟鞋離開的背影,隻覺得她可憐又可悲。
走出洗手間, 沈司寒正靠在牆邊等我。
他伸手摟過我的腰:「怎麼這麼久?」
我靠在他懷裡,「遇到個朋友。」
說話時, 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了地上的粉色碎末,「這是什麼?」
沈司寒嘴角漾了絲笑,手指慢慢地順我頭發,隨口道:「林菀手上的粉鑽。」
「赝品, 也配讓給我太太受委屈?」
我這才知道, 林菀當初回國是因為在國外欠了違約金,那顆粉鑽早就被她賣掉了。
後來戴在手上的是赝品。
秦驍於她來說。
從頭到尾都是備胎,踏板。
……
後來的後來, 我無意間在某音上刷到了一條視頻。
點贊高達 608 萬。
狂風暴雨中。
有網友拍到秦驍在五臺山上三步一跪拜,隻為給心愛的姑娘求得一個平安福。
在我生孩子那天。
李誠把那個平安福送到我手上。
可秦驍不知道。
我從不信神佛,隻信自己。
(完)
字體大小
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