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營銷號剪輯他們空口爭辯,還試圖把髒水往我身上潑的視頻。
程星宇的粉絲量不斷減少,而楚河承接了這波流量,也順理成為大賽的冠軍。
楚河說要請我和依依吃飯,算是慶功宴,我們欣然接受。
飯桌上依依高興地和我幹杯,慶祝我遠離爛人。
楚河很有分寸地幫我們打車,我打開車門的一瞬間覺得有點天旋地轉的。
我準備上樓,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嚇地我酒醒了大半。
借著路燈我看清來人正是程星宇。
我皺眉,自從出院的那天我就搬走,不知道他用什麼手段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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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程星宇說自己最近因為這件事心神不寧,直播時唱歌幾度跑調,來看熱鬧的人很多,粉絲控評都沒控住。
他已經好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程先生,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已經沒有關系。至於大賽的曲目抄襲,我們會追究你的責任。”
這話一出,程星宇抓住我的手,我掙脫不開。
“玥玥,你說的你們是誰?那個楚河嗎,你怎麼能移情別戀?”
我用陌生的眼光看向他。
燈光下他的眼睛還是那麼迷人,即便難掩疲憊卻依舊能攝人心魂。
他的身上散發著明顯的煙味,在我的要求下他已經許久沒抽煙了。
人影被光照射地明顯,但我好像已經看不清他了。
“玥玥我知道你愛的人是我,你去發聲明幫幫我,是他抄襲的,好不好?”
我大抵是這些年太慣著他,加上在互聯網行業賺了錢,他的性格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我已經把版權賣給楚河了,你要談找他談去。”
我SS地扒開他。
“玥玥等等,這個給你。”
他從身後拿起在暗處的東西,是被我扔掉的吉他,上面的弦已經被他換過。
我推託之下,吉他失手被摔在地上,掉落出一張合照。
但這照片的女主人公不是我,而是那個留下吻痕的趙媛。
程星宇拼命解釋他的無辜,但在下一秒收到什麼消息又是轉身就走。
再次摸到熟悉的刻字,這一刻我竟心裡生不出一絲波瀾。
我將吉他找了個角落燒毀,當火舌蓋著刻痕的時候,我看見記憶深處有個男孩笑著將他直播第一個月的收益拿出來給我買吉他,邊刻字邊哼著情歌。
7
其實這事也怪不得程星宇急忙離開。
第二天我從依依的口中知道原因——趙媛給程星宇的比賽買了水軍,被發現了。
依依就是從事相關工作的,她覺得當天程星宇的數據高的嚇人。
經過調查,無論是投票人數還是禮物,都有較多的異常數據。
評比是綜合投票人數,個人流水以及評委打分等多方面累加參賽值,按參賽值高低來評判名次的。
如此,不管程星宇的水分有多少都違背規則,主辦方得知要追加責任。
最終程星宇被罰在本平臺禁播一年。
互聯網瞬息萬變,新平臺是現在流量最大的地方。
況且現在風頭正盛的楚河,其實和程星宇走的是一個路線,風格相似。
禁播一年無疑是斷了他的財路,他再沒超過楚河的可能。
程星宇回到原直播平臺開播賣慘。
他將沒有利用價值的趙媛一腳踢開,把所有壞事都歸在她的頭上,美美洗白自己。
這麼一來,即便粉絲損失了些,那也有個賺錢的地方。
他又來堵過我,央求我回去做管理。
他說他已經改過自新,和趙媛一刀兩斷,求我給他一次機會。
我幹脆利落地拒絕,開始考慮換個房子租住。
當他自己主動解開自己的襯衫扣,向我展示紋身的時候,我毫不猶豫開懟。
“C是自私自利的你,那個Z三年前可以是我,昨天可以是趙媛,明天也能是張三。”
不可否認當時他的真心,隻是在時間和金錢的籠罩下,用這樣的方式證明自己的愛顯得有多廉價。
我不想和他糾纏下去,沒多久又重新搬家,就當我之前的真心喂了狗。
不曾想趙媛爆出我和程星宇的關系,做出瓜條,找了營銷號宣傳。
她這段時間承受不少網絡暴力。
很顯然她不好過,幹脆就要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之前的餘熱還在,人們最喜歡吃這種疑似還有反轉的瓜,比如管理是真嫂子。
雖然程星宇是沒吃曖昧票,但他沒有當眾說過自己有女朋友,加上他帥氣的外表還是有女友粉的。
“玥玥,我怕他的極端粉絲對你不利,你搬來和我一起住吧。”
我不想麻煩依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受網上言論影響,我出門別車,好好的臺階走著還能斷裂。
在一次路邊花盆從天而降差點砸到我後,她強制讓我入住。
用依依的話來說,是沾了那兩人的晦氣,還給我弄了個火盆跨。
現在網上風向已經變成趙媛一心幫助程星宇,不少人心疼她,轉而謾罵我伙同程星宇騙錢,私信和視頻評論區密密麻麻的咒罵。
程星宇公開發了視頻和我道歉,勸我回去,句句用之前的情誼道德綁架,可惜我的心早已枯S。
8
平臺舉辦的年度頒獎,我和楚河受邀參加。
在楚河上臺的時候掌聲激烈,應援的場面很宏大。
我想起去年此時,程星宇意氣風發,高定西裝瀟灑,在一堆“白月光老公”的呼喊下登場。
我卻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看著手上的血。
而現在程星宇的名字蓋上紅彤彤的抄襲印記。
我一襲香檳色魚尾裙登上頒獎臺,揚了揚手中年度最佳作曲獎杯,出場也算萬眾矚目。
因為我之後沒再回應關於抄襲和戀愛,其他人對我還是比較關注。
我沒辜負眾人的期盼,帶來了真相。
我將程星宇從相識到現在發生的事情,都用pdf的形式寫下來,時間線完整又清晰,整整四十頁。
雖然現場沒有一一展示,但可以想見不久之後定會流傳。
有個女孩子站起來對著臺上喊了句“姐姐好颯。”
然後她的身後有個長發女人突然將她推倒在地,猩紅色的指甲油像極了未流幹的血跡。
幸好她沒有再對女孩做其他行為,隻是衝著一個戴著口罩墨鏡的男人身邊去了。
“為什麼你們都說她好?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你不喜歡練聲我順著你,你的應援你的管理我兢兢業業,她不讓你抽煙我讓。”
“你為什麼還是天天都喊著她的名字!”
她和旁邊男人對峙,男人摘下眼鏡與我對視。
下一秒,沒有被理睬的趙媛從懷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刀,一路朝我走來。
路過的人沒人敢勸阻,於是她順利離我越來越近。
楚河不知何時從後臺出來,長腿一掃將她絆倒,然後大聲喊我。
“快跑。”
我慌忙跑開,趙媛沒廢多少功夫就重新站起來,在向楚河劃去一刀後目標清晰地朝我來。
她手中的刀在空中無規律揮舞。
我快速躲閃,在即將被砍到的時候用我的獎杯擋住一刀。
這時候程星宇趕來抱住她,限制住她的攻擊。
“我不會讓你傷害玥玥。”
趙媛好像被刺激到,情緒崩潰,揮刀砍了他數下,血水混著人聲鼎沸。
在程星宇倒下的瞬間,他的目光還是看向我。
我能讀懂他眼中的挽留。
安保隊伍拿著武器來維持秩序,至此這場鬧劇才落下帷幕。
程星宇的運氣不算好。
他雖然被救助地及時,也脫離危險,但趙媛的那幾刀傷到了腎髒,他以後的生活不會太體面。
網友不知這樣的底細,隻看到我澄清的文檔以及趙媛當眾持刀砍人的消息。
不少網友甚至跨平臺去找程星宇,他的評論被關閉,當然本人也再也沒直播。
雖然說他就算開了直播,也會被眾人舉報而抬走。
9
一天楚河給我遞消息,趙媛被警方帶走後有了後續。
她在接受調查過程中被發現多次人為給我創造事故,那些個花盆車輛什麼的都有她的手筆。
這些還是楚河警惕於她,怕她對自己不利而找人監視她,這才得以給警方提供消息。
在趙媛被判決的那天,她被帶出來時變現得行為瘋癲。
經過專人診斷確認精神疾病,改為送往精神病院。
至於程星宇,我去醫院看過他一次,畢竟當時趙媛原本要攻擊到我,他的行為也算救了我。
踏入病房的那一刻,我內心其實有點懷疑是不是進錯門。
眼前的男孩臉被紗布裹住幾道,眼睛也被蒙上一層,隱隱約約能看見傷口下的血痕。
他的下半身也有不少繃帶,看不清傷勢。
這些傷究竟如何我並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清楚——他的聲帶受損暫時說不出話來,就算以後治愈也不能長時間唱歌了。
程星宇試圖對我露出一個笑容,其中一隻桃花眼彎著看我,下一秒卻因拉扯到傷口發出嘶氣聲。
桌邊放著吃剩下的醫院套餐,我一眼能認出那些都是他不喜歡的菜色。
曾幾何時,我會為了讓他好好直播保護身體,變著法子給他做菜。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拿起手機給他的卡轉了一筆醫療費。
“從此以後我們沒有瓜葛。”
程星宇掙扎著拿他的手機打開備忘錄,是一段已經寫好的字。
玥玥,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回到從前。
我平靜地開口。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你我都不是當年的樣子了。”
我已經為程星宇耽誤三年的時光,下面的人生我要自己走出路來。
楚河找我約的新歌在今天零點上線了。
他來找我送證據時就坦然提出合作,這本就是我日後工作的重心。
我近來泡在音樂裡效率很高,很快為他寫了首適配度很高的創新歌。
抓耳的聲音配上專業唱腔,加上龐大的粉絲群體推動,在我點開的時候早已登上收聽榜第一。
翻開評論區的各種誇贊,我的好心情像吹的泡泡一樣飄得綿密。
我的名氣憑借給他的兩首歌小有起色,當初因為管理事務繁忙而擱置的音樂夢想重新拾起。
10
在一個工作日,媽媽破天荒發消息給我,讓我趕緊回去。
和父母鬧翻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我這麼些年不去想,好像我和程星宇在一起後就沒有家人一樣。
我感知不到媽媽的情緒,到家門口的時候心中還是忐忑不安。
這時有個小孩推著門縫跑出來,看我一眼,嘴裡就嘰裡咕嚕說了一串。
“奶奶已經等你好久好久了,我們快進去。”
我心中一緊,他為什麼喊奶奶。
我明明是家裡的獨女。
我更擔心,家裡有沒有出事,為什麼他們會突然聯系我。
我進門一眼找到站在那裡的媽媽,爸爸正在客廳不停踱步。
幾年不見,歲月在他們臉上留下痕跡。
“爸媽,你們沒事嚇到我了。”
爸爸冷哼一聲。
“這是誰,還知道回來。”
媽媽則是趕緊到我的身邊,將我用目光一寸寸掃過。
“玥玥沒事就好,媽媽在手機上看到了,我們玥玥得獎了。”
我頓時想到,也許爸媽看見的是趙媛當時的瘋狂報道,作為和她出現在一個地方的我,他們不知我的情況如何。
即便多年來沒人拉下臉,但涉及到我的安危他們還是邁出第一步。
當初我和程星宇不被父母所接受,爸媽逼迫我離開他。
我向往自由,學不了音樂要出國,嫁不了程星宇要離家。
於是爸爸吼出一句你和他在一起我們家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我不想失去他們,但更不想和愛人分開。
我想總有一天他們會接受他,我們成功之後就回來見他們。
可是程星宇後面總是以各種忙碌的理由來搪塞我,我一個人沒有面對的勇氣就一直到現在。
誰也沒想到再次相遇會是今天。
我向父母坦言我和程星宇分手,他們驚訝後又沒問緣由,隻是有一大桌我愛吃的菜在等著我。
喊媽媽叫奶奶的孩子是姨媽新得的小孫子,他玉雪聰明,和爸媽親的很。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他們孤單常來看望,而我更為羞愧和慶幸。
平靜的日子再起波瀾是在我人生第二次登上領獎臺的時候。
兩位穿警服的警察來到場內,詢問誰是周玥。
我站在高臺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應,隻能用話筒說出是自己。
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除了上次因為趙媛的事情做筆錄,再沒踏入過警察局。
不過這次警察來找我不是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而是為指認屍體。
S的人是一男一女,我要認的是男的。
掀開白布,我看見程星宇雙眼緊閉,臉上的傷疤已經永遠留下來。
據說他S前手中緊緊攥著一張合照,這回是我們站在便利店前的相擁。
而另一個和他一起的正是趙媛。
她不知是真瘋假瘋,竟然趁人不注意溜出去,還“綁架”了程星宇。
據說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一直重復說著在一起,然後捅S了程星宇捅S自己。
我將事情如實告訴依依。
“真的不用來我家搓一頓嗎,就當給你壓壓驚。”
“出來聚吧,我請客。”
“我唱了首自己寫的歌,又提名啦。”
說完我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晚霞如煙花般絢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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