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有人出三百萬，要我把年級第一拉下神壇。
我接了。
肖瑜愛我愛得S去活來，不惜為我復讀。
他的青梅找到我的美甲店。
她抱著布偶貓，巧笑嫣然：
「我來是想看看，多漂亮的女人能讓肖瑜連前途都不要了。」
她掃過我的粉發、紋身，還有八釐米高跟。
「沒想到是個精神小妹，肖瑜也是豬油蒙心才會為你復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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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前，我清楚聽見布偶貓笑出聲。
【放心吧主人，渣男現在看不上你，日後你讓他高攀不起。】
【未來渣男打螺絲，渣女搖奶茶，主人開豪車住別墅，渣男別提多後悔。】
【等到他追妻火葬場，扇耳光求主人原諒，主人可要狠狠踩渣男的臉，讓他有眼不識珠。】
後來，我坐在肖瑜三輪車後座吃老冰棍，迎面撞見寶馬下來的青梅。
她望著穿人字拖、套老頭衫的肖瑜，輕嘆一聲。
「現在你後悔了嗎？」
01
「她誰啊？」
肖瑜含著老冰棍捅我手肘：
「我們高中有這號人嗎？」
「陸芹，先前住你對門的妹妹，次次聚會貓不離手的那位。」
我努努嘴，示意肖瑜往陸芹腰間看，她背的 LV 貓包，漂亮布偶貓穿著碎花裙，得意洋洋地喵了一聲。
【S渣男，先前覺得真愛至上，為精神小妹放棄清北。】
【現在好了，衣服是淘寶九塊九的爛布，還蹬個破三輪來同學聚會，窮得冰棍都吃不起，再看看主人的光鮮亮麗，肯定悔得腸子都青了。】
【待會兒在飯桌上，肯定能看到渣男倒貼主人的奴才嘴臉，真是讓貓期待。】
【貓女，啊不，陸芹啊，真是女大十八變，眼睛鼻子全不一樣了，我差點沒認出來。】
聽見是陸ƭũ̂₌芹，肖瑜跟碰見黃瓜的貓似的，假笑之下渾身的刺都立起來了，語調間充斥著陰陽怪氣。
「見到你當然後悔，我都要後悔S了。」
「當年你要是跟我上同一所學校，也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陸芹唇角微微揚起，肖瑜迅速沉下臉道：
「後悔跟你分得太晚了，現在才跟妍妍過上好日子。」
陸芹的笑頓時僵住了。
【當著小三的面，渣男這張嘴也是真硬。】
【他這身行頭都不到主人包的零頭，剛剛看主人眼睛都直了，現在S要面子裝上了。】
布偶貓眯著眼，我能聽出它心中的不屑，坦然道：
「上樓吧，今天是陸芹組的局，你待她客氣點。」
肖瑜哼了聲，陸芹強撐著笑，擺出東道主的架勢領我們上樓。
【主人別灰心，渣男這是欲擒故縱，待會玩酒桌遊戲，他一準帶頭為你擋酒。】
【你是背愛馬仕的千金，甩拿奶茶袋子當包的太妹八百條街，隻要端好架子，渣男坐不住自然會倒貼。】
布偶貓喋喋不休，陸芹推開門，包間內彌漫著濃烈的煙味，聚集過來的目光如惱人蚊蟲。
「哎呦，硬菜啊。」
「高中那會妍妍就大，每次跑操我都挪不開眼睛。」
「小白兔變大白兔，更有韻味了。」
天氣熱，我穿的黑色吊帶裙，坐在門邊的鄭鵬猛地扯了下我背帶，吹口哨道：
「換塊大點的布吧，奶都溢出來了，一覽無餘啊。」
「妍妍是漂亮，就是太香的花總容易引來些臭蟲。」
在他們的笑聲中，肖瑜收起遮陽傘，順勢往鄭鵬雙腿間重重一捅。
「味真大，光聞著我都倒胃口，夏天的壞處就是包間蚊子多，不光細，還在人耳邊吵得沒完沒了。」
他按住鄭鵬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
「隻有給他兩巴掌，才能讓他長長記性，別成天盯他配不上的女人。」
「你說對不對，老同學？」
鄭鵬弓著腰，凸起的眼睛和開合的嘴像是上岸的魚。
看到鄭鵬吃癟，在場有人當即變了臉色，氣氛劍拔弩張時，服務員端著餐盤進門，為我們開了瓶葡萄酒。
「天熱了，大家都收收火氣，這瓶酒是我特意從國外莊園買來的，讓大家嘗嘗純正葡萄酒的味道。」
陸芹打圓場，主動為鄭鵬和肖瑜倒了酒，示意他們一笑泯恩仇。
02
看在陸芹的面子上，鄭鵬強咽下惡氣，不情不願地同肖瑜碰杯。
而肖瑜揚起酒杯，刻意用杯底碰鄭鵬的杯口，看也不看他便將葡萄酒一飲而盡。
「這鱉孫子……」
鄭鵬恨恨地咬緊牙關。
待所有人都落座後，學委主動提議要玩酒桌遊戲。
輸的人不光要喝酒，還要玩真心話大冒險。
【名場面要來了，渣男表面裝不在乎，其實滿心都是主人，不光為主人擋酒，還給主人披外套。】
【知道太妹勾引他，是為五十萬拉他下神壇後，他甚至動手打了太妹，覺得是太妹毀了他的一切，明明時至今日他都深愛著主人。】
【真想看渣男知道真相後破防的臉，曾經的紅玫瑰爛在泥濘，他為個破鞋不惜放棄考清北。】
【嘻嘻，渣男滿臉淚水的樣子肯定特別好笑，貓好期待呀。】
布偶貓甩動尾巴，陸芹撫摸它柔順的皮毛，眸底有藏不住的笑意。
酒過三巡，肖瑜輸得多，三五杯酒下肚，臉已然染上層薄紅。
這一輪輸的是陸芹，她頻頻望向肖瑜，為難地捏著酒杯道：
「我不太會喝酒。」
「有沒有帥哥想替我罰一杯酒，人家還你一個真心話。」
她就差把媚眼拋到肖瑜臉上了，肖瑜還在專心致志地剝蝦，蝦仁堆了滿碗，淋上醬汁換到我面前。
「老婆吃蝦。」
他得意地仰頭，正巧對上陸芹的目光，脫口而出。
「你眼皮抽筋了？」
陸芹臉騰地紅了，身邊的學委有眼力見地接過她的酒杯，笑道：
「這Ťü₎杯酒我替芹芹罰了，來來來，我們接著玩。」
【主人別生氣，渣男是故意的，他專門挑你罰酒時給太妹剝蝦吃，就是想刺激你吃醋。】
【你們第一次見面，渣男就是徒手給你剝蝦吃，借此套到你的微信，眼下他故技重施，一準是演給你看的。】
布偶貓小心翼翼地把爪子搭上陸芹握拳的手，陸芹望著學委喝空的酒杯，當著肖瑜的面在學委喝過的邊緣印下一吻。
「謝謝林哥。」
肖瑜搓了搓我的胳膊，關切地給我披上外套，憤憤道：
「老婆，秀恩愛我們不能輸。」
他還較勁上了，渾然不覺陸芹是刻意想刺激他。
「學委剛替你罰酒，他立馬給太妹披衣服，主人，他是故意想讓你吃ẗŭ⁽醋然後把握主動權，千萬不能上他的套。」
布偶貓喵喵直叫，陸芹選的大冒險，施施然給在場人彈了一段鋼琴曲。
鋼琴曲其實彈得很差，甚至還有錯音，然而在學委帶頭鼓掌下，這首曲目被吹得神乎其神。
「小秦總要到了。」
肖瑜給我看消息：
「喝完這輪就走吧，我真坐不下去了。」
本來還指望能在同學會擴展人脈，結果一個混得比一個差。
肖瑜興致缺缺，陸芹慍怒地瞪他，悄悄發送短信。
「渣男要輸了，他都喝了七八杯了，待會肯定要酒後吐真言。」
「主人就等著看渣男太妹狗咬狗吧。」
我挑眉，看到學委暗自看了眼屏幕，衝鄭鵬使眼色。
想必他們是要給肖瑜做局了。
我按下錄音，將手機倒扣在桌面。
03
肖瑜果然輸了，他淡然喝完這杯酒，正想起身離席，學委突兀勾上他肩膀：
「別急，肖哥，這局輪到你真心話了。」
「要是現在讓你在芹芹和妍妍之間二選一，你還會要妍妍不？」
「那肯定選芹芹啊。」
鄭鵬剔著牙，咧嘴道：
「誰會放著身價百萬的富婆不選，去要一個搖奶茶的小太妹啊？」
「球再大也隻能奶孩子，不能當飯吃。」
他誇張地在胸前比劃，我按住肖瑜青筋暴起的手，他咬牙切齒道：
「我要妍妍。」
「真的假的？安妍還真是你的妲己。」
肖瑜冷著臉掙開學委的手，學委失笑：
「哥們真心換真心，都過去四年了，我也給你交個底。」
「當時安妍之所以追你，是因為我給了她五十萬，讓她把你拉下神壇，別搶我的第一。」
「結果你還真著了她的道，為她清北都不考了，一門心思想跟她抱孩子。」
「可惜妍妍放在會所都能當頭牌的臉蛋，跟了你這輩子見過最多的錢，估計就是我先前施舍給她的五十萬了。」
【來了來了，太妹翻車現場，渣男一顆真心喂了狗，臉都打腫了。】
布偶貓興奮地跳到桌面，迫不及待地想看肖瑜的表情。
然而肖瑜面無表情，倒是我優雅地站起身，抡圓胳膊一巴掌抽在學委臉上，把他連人帶眼鏡全抽歪到旁邊。
「四年了，我也跟你交個底。」
「我追肖瑜當天就把五十萬跟他平分了，之後他次次考試壓分，就是想把你個冤大頭蒙在鼓裡。」
「順帶一提，你們高中造了我不少黃謠，在外頭當雞，給老男人當公交車，流傳最廣也是最離譜的謠言，就是所謂的肖瑜為我復讀。」
我抿了口葡萄酒，舌尖彌漫開劣質的酒香，顯然肖瑜是網購的便宜酒。
「一個能考清北的學生，居然會為精神小妹復讀，是他腦子壞了，還是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貨色不長腦子？」
「但凡他們有腦子，就該知道我們學校前兩年出了全省狀元。」
肖瑜用湿巾為我擦手，尤其是沾過學委臉的手指，擦得愈發仔細，嫌惡溢於言表。
鄭鵬是第一個不信邪去查的，隨後他哐當撞翻茶水，不敢置信道：
「你居然是我們學校的省狀元？！」
「你們快看，當年肖瑜考清大的條件，居然……居然是連同他女朋友一並錄取。」
學委半邊鏡片都掉了，卻還堅持扶著眼鏡看屏幕。
在全場錯愕的注視下，我言笑晏晏：
「沒錯，就是我。」
「放狗屁，你這種野雞也能上清大？」
在學委近乎失態的謾罵中，我將手機湊到他眼前。
屏保上，我和肖瑜高舉著清華錄取通知書，彼此依偎笑得無比燦爛。
「是，我這種野雞能上清華，還要多虧了學委啊。」
「不是你出五十萬，我這輩子都不會跟肖瑜有交集，更別提有位省狀元當男友，讓我能被清華破格錄取了。」
「學委，你真是我的貴人啊。」
我拍拍學委的肩膀，看著他鼻尖滲出顆顆汗珠，臉逐漸變得慘白。
他詭異地沉默著，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
「可惜同樣是差兩分，最後我上清華，你填報的三所名校志願通通未能錄取，被迫滑檔到二本大學。」
Ṱū́₅「公布排名那天你的臉也跟現在一樣扭曲，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我饒有興致地欣賞學委的臉由白變紅，最後黑得能滴水，活脫脫上演川劇變臉的戲碼。
「當時我還勸過你，說你家境不錯，復讀肯定能上更好的大學。」
肖瑜居高臨下地望著學委，眸底掠過一絲戲謔：
「學委，你還記得那時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我模仿學委尖細的嗓音，學著他不屑一顧的口吻回答。
「隻有戀愛腦才會為女人復讀，還想拉我下水，做夢去吧。」
「現在我們上清大了，學委，你千萬別後悔。」
「畢竟肖瑜是為放棄清大的戀愛腦，而我才是毀了他一輩子的妲己。」
04
「難道不是嗎？不是為了你，明明肖瑜去年就能考上清大。」
陸芹猛地站起身，捏緊的拳頭重重砸在桌面，憤憤地為肖瑜不平。
「主人都主動幫你說話了，這下渣男也該動容了，事到如今他還裝得跟精神小妹如膠似漆，不覺得丟臉嗎？」
貓趴在陸芹肩頭，微微豎起的毛展現出它的煩躁。
肖瑜注視著陸芹，連最後一分維持假笑的餘力都消磨殆盡了，忍無可忍道：
「託你的福，要不是Ṱū₈跟你一個考場，我至於比三模考差了足足五十分嗎？」
「四十多度的天，太陽烤得我人都快化了，偏偏你坐在空調出風口，一開空調就叫冷。」
「整個考場跟蒸桑拿似的，我都要中暑了，你還頂著滿腦門的汗在那老師我體寒，這麼嬌氣能不能滾出去單獨一個考場啊！」
第一門學科肖瑜考到最後看題目都有重影，熱得渾身都汗湿透了，跟撈上來的水鬼似的，出門就S命灌冰水。
嚴重的發揮失常讓肖瑜與清大失之交臂，他重來是為他的人生，落到他們眼中反倒成戀愛腦了。
「就因為住得近，陸芹她媽處處讓我照顧她，帶飯、跑腿，一旦有不會的題目就找上門要我教，還笨得讓人無語。」
「全班都覺得我們有一腿，我們上臺寫個題目都要起哄，有次放學把我們鎖教室整整三小時，還是安妍來開的門。」
「我明明澄清了無數次，我們隻是鄰居，她不是我青梅。」
走到最後，肖瑜禁不住冷笑起來：
「我跟妍妍都要結婚了，居然還有不長眼的拿我老婆跟肖瑜二選一。」
「也不想想，她們之間有得比嗎？」
他明晃晃的羞辱險些讓陸芹把唇瓣咬出血，她眸間溢滿淚光，鄭鵬忙不迭安慰她：
「芹芹，窮人就是眼界短，他考上清大照樣蹬三輪，你如今坐擁別墅豪宅，跟你比起來他跟街邊乞丐也沒差。」
【主人別急，渣男就是仗著你對她還有感情，才在大庭廣眾下羞辱你。】
【等他回頭知道你要結婚了，第一時間就會去買鑽戒，在你別墅公開求婚，到時候你受的委屈就能千倍萬倍地還回去了。】
「蹬三輪是因為我受不了出租車的味道。」
我有心解釋，肖瑜的電話響了，他順勢起身離席，輕聲道：
「車修好了，我現在讓人開過來。」
下午跟小秦總見面，我們定制了一套新禮服，回頭我想搭配禮服挑兩件配飾。
先前我送給小秦總愛人的香水也快用完了，我依照她的意見定制了適合她的款式，正好一並送去。
盤算完，我提著奶茶袋子想走，卻撞見學委領著服務員進來。
跟我在門邊碰見，他唐突地握住我手腕，怪裡怪氣道：
「先別走，等服務員把賬單報完，芹芹願意請客是念在我們過往的交情上，不是讓某些人蹬鼻子上臉的。」
我不明所以地坐回原位，聽服務員報完菜單，末尾來上一句：
「你們包廂還有人拿了條三萬的煙，總計是七萬元。」
「肯定是你們餐廳算錯了，三萬元的煙我們可抽不起。」
學委連連擺手，眼神卻一個勁往我身上瞟，笑眯眯地問道：
「妍妍，肖哥人呢？上廁所去了？」
「他去開車了。」
我坦然與他對視，索性把話挑明。
「肖瑜不抽煙，那條煙不可能是他拿的，別亂潑髒水。」
「不是他還能有誰？他前腳剛走，後腳芹芹結賬就憑空多了條三萬的煙。」
字體大小
主題顔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