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們窮，日子拮據得揭不開鍋了，就絞盡腦汁想多佔點陸芹的便宜，但三萬的煙拿完就跑，也太不厚道了。」
他打發服務員先走，隨後鎖上門，大有我不拿出煙就不放人的架勢。
05
「妍妍，哥早先就想勸你了，文憑算個屁，隻有到手的真金白銀才算是真本事。」
「你跟著肖瑜，他不光喂不飽你，還蹉跎了你這張漂亮臉蛋。」
「你要是想，我還能再給你五十萬，這次你來當哥哥的女人，隻要你把哥哥伺候舒服了，哥哥保證你這輩子吃穿不愁，至少比跟著肖瑜坐三輪風光。」
他搓著手，表面還裝得風度，褲襠將他的欲望展露得淋漓盡致。
我不動聲色地挪開，平靜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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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已經結婚了。」
「是啊，剛剛懷孕，我想讓她平平安安地生個大胖小子，而她孕期的十個月我總得有個打發寂寞的去處，你說是不是？」
伴著他聲息壓低，他沾滿油汙的手指也逐漸挪向我的屁股。
「秦書生！把手給我拿開！」
隨後，我拿起手機，屏幕內赫然是秦書生，也就是學委老婆的臉。
「你個S千刀的畜生，下半身支配大腦的玩意！挑老娘孕期出去沾花惹草，你良心被狗吃了？！」
「老婆？不是老婆你聽我解釋，剛剛我是喝多了，一時腦抽才……」
這下秦書生的「酒」全醒了，忙不迭抽著自己耳光，S命跟老婆賠不是。
而我興致盎然地搖晃手機，輕笑一聲：
「先前你老公還誇我比會所頭牌都漂亮，看起來勾搭我之前他背地裡就經常偷吃。」
「別聽她亂說，老婆，她就是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
「錄音我發你了，姐妹，這種垃圾留在家裡遲早發爛，趁早分了吧。」
我晃動手機，一把扯開鄭鵬的外套，眾目睽睽下他揣兜裡的煙掉在地板，赫然還貼著標籤。
「三萬的煙我給你找到了，這頓飯我也不欠你，該出的錢我一分不差地轉給你了，別成天覺得窮人就該手腳不幹淨。」
我徑直搭電梯到車庫，肖瑜在邁巴赫裡等我，上車後我看到陸芹發來的短信。
「不屬於你的人，就算你得到了他的身子，也得不到他的心。」
配圖是肖瑜加她微信好友的申請。
「給。」
肖瑜遞來薄荷糖：
「藍牙連的你歌單，我提前噴了香水，保證到家前你都神清氣爽。」
「這麼上心？獎勵你一下。」
我貼過來親他唇角，剎那間肖瑜臉都紅透了，引得我止不住打趣：
「當著外人的面，一口一個老婆也不見你害臊，現在親兩下倒是臉紅上了。」
自從交往後，肖瑜天天老婆老婆地叫我，每次我糾正他，他就一本正經地同我強調：
「婚禮是通告別人的流程，在我心裡你就是我老婆，我這輩子隻會有妍妍一個老婆。」
他的愛給足我安全感，陸芹的挑釁動搖不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相信肖瑜，相信他早晚會同我解釋。
因此我不急於一時。
錄屏完陸芹的消息，我著手準備給小秦總愛人的禮物。
之後，仗著我並未拉黑他，陸芹時不時來嘲諷我兩句。
「肖瑜獨自來拍賣場買了條藍水晶項鏈，是我最喜歡的電影《泰坦尼克號》的同款。」
「他聯系專人定制求婚現場，挑選了大片大片的玫瑰，甚至還請了我最愛的鋼琴師來演奏。」
「他主動跟我聯系了，說周末要來我的別墅。」
我一張張翻看她發的照片，肖瑜去拍賣場那天，他摟著我道：
「老婆，我要加班，你今晚不用等我吃飯。」
迷迷糊糊間，我知道他在入睡前吻了我的發梢。
定制婚禮花束是我最愛的藍玫瑰，項鏈也是近乎透明的藍，像是我們畢業後去看的那片大海。
最後，是肖瑜的消息：
「我周末要過去一趟。」
很簡潔的內容，很像他能說出的話。
抬起頭，我想起出分那天，他平靜地跟我通話。
「我發揮失常，考不上清大了。」
我摸黑做了碗餛飩，敲開他家的門，看著他眼淚掉在湯裡，柔聲道：
「沒事，我們再來一年。」
這年他爸媽離婚，肖瑜躲到我的出租屋，我們吃完餛飩，學到所有燈都熄滅。
他為前途，而我為能跟他並肩。
戀愛腦的是我才對。
我至始至終都堅信著，他是能當狀元的奇才。
我的眼光一直很準。
我相信我沒有看錯肖瑜。
06
臨近周末，肖瑜登在電腦上的微信未退出。
聊天框內赫然是陸芹的消息。
「肖哥，我要結婚了。」
我退出微信，想起先前聽見布偶貓的心聲。
肖瑜確實買了戒指，我無意看到過他藏起來的小票。
心神不寧時，好姐妹林玲約我出去玩。
先前我答應，等她順利拿到學位證後，一定要開場派對好好慶祝。
眼下她約我，我自然不會拒絕。
次日我精心打扮，準備出門時，再度收到陸芹的短信。
「你男友就在門外，要來看看嗎？」
她發來的照片確實是肖瑜。
我看了眼定位，跟朋友舉辦派對的別墅相同。
我內心隱約有了猜測，動身前往別墅的途中，我首次回復了陸芹的消息。
「看來今天會上演一出好戲。」
至於即將登臺的主角，我們各自心中都有定數。
車開入富人區，陸芹早早等在別墅門口，漂亮的禮服比盛放的玫瑰還要豔麗，脖頸、手腕、耳垂都掛著沉甸甸的珠寶。
「他在後院布置了一整片玫瑰花海，你要猜猜他選的玫瑰是什麼顏色嗎？」
她仰著頭，語調間流露出勢在必得的自滿。
「我猜是粉玫瑰。」
「是碎冰藍。」
甚至無需置身其中，我都能想象到那片夢幻的藍。
我喜歡藍玫瑰，而肖瑜也答應過我：
「我會給你一片最浪漫的玫瑰海。」
「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我淡淡的態度讓陸芹神情間多了分慍怒，她徑直走到別墅門前按鈴。
她包內的布偶貓見狀迅速爬上她肩頭，心聲興奮到有些聒噪。
【主人都要結婚了，渣男也該幡然醒悟，意識到他真正愛的是主人才對。】
【他跟主人才是門當戶對，區區一個美甲店的精神小妹，沾了渣男的光才土雞變鳳凰，渣男肯定早煩透她了，隻是為刺激主人才假裝恩愛。】
【等渣男求婚時，精神小妹肯定要大鬧求婚現場，甚至丟掉渣男上千萬的藍水晶項鏈。】
【渣男看清她的潑婦本質，對她厭惡至極，不光派人扯壞她的禮服，還將她推入泳池，強迫她向主人磕頭認錯。】
【等精神小妹失去渣男當靠山，走投無路淪為會所頭牌，染上髒病露宿街頭。】
布偶貓洋洋得意地宣判了我的S狀。
先不提肖瑜是否真的會背叛我，光是離開他後，我居然會淪為會所頭牌這點，就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畢竟我是吃國家飯的，不存在業界封S。
「不好意思，您不在來賓名單上，我不能放您進入私人別墅。」
「ţù⁼我是陸芹，這間別墅的女主人，你現在立馬去通報，肖瑜聽到我的名字，肯定第一時間會派人來接我。」
「原來您就是陸芹。」
管家推推眼鏡，恍然道：
「來人。」
「總算識趣點了，我可是肖瑜的未婚妻，往後見到我都放尊重點。」
「不然我當了肖瑜的妻子，最先走人的就是你這種老古板。」
【主人太帥了，這才是正牌女主人的風範。】
「後面的人也一起放行，她是來熱場子的脫衣舞娘，你們要是喜歡，等求婚圓滿結束，我也能讓你們嘗嘗鮮。」
「高中時你就能為五十萬當婊子，現在肯定也一樣，對吧安妍？」
她譏諷地看我一眼，冷不丁撞到保鏢身上。
保鏢擋在她身前，結實的手臂擰著皮箱：
「肖先生給你的。」
「居然還提前準備了驚喜。」
陸芹臉上的不快迅速切換為期許，當著我的面，她誇張地驚呼道：
「全是我喜歡的包包，原來肖瑜出手這麼大方，我先前還真把他當窮小子了。」
【先前渣男承諾，要每年為主人過生日，這些是他虧欠主人的生日禮物。】
「香奈兒的提包，還有古馳的香水，全是我最喜歡的款式。」
陸芹將皮箱內的ƭú₇物件一樣樣拿出來把玩，而我終究沒忍住揭穿她的幻想：
「這不是肖瑜買的，肖瑜不買假貨。」
07
「安妍，你別自欺欺人好不好？這些大牌包包估計你平時見都見不著，看肖瑜給我買了，寧願說是假貨，也不想承認他待我比你用心。」
陸芹翻著白眼，拿出壓箱底的粉餅，卻察覺已經用了一半。
直到此時，管家方才開口道：
「陸小姐，你誤會了，這堆物件是您留在別墅的垃圾，肖先生讓我們物歸原主。這間別墅的主人上半年破產了，為抵債這棟別墅的所有權歸屬在債主，也就是肖先生名下。」
「之所以說是垃圾，是因為這堆大牌包全是假貨，還有你現在穿的這身禮服也是盜版。」
「禮服是知名設計師特意為安小姐定制的，也就是她現在穿的這身。」
從見面起，陸芹就沉浸在她要當肖夫人的傲慢中，甚至不屑多看我一眼。
但凡她看了，就知道正版和盜版並肩，簡直把她那身禮服襯得一無是處。
「陸小姐，請吧，您愛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管家領著我走向別墅後院，而保鏢則將陸芹攔在門外，毫不客氣道：
「闲雜人等禁止進入。」
「一定是弄錯了，我才是肖瑜的未婚妻，他要求婚的人是我才對。」
肖瑜的笑容徹底支離破碎了，她歇斯底裡地嘶吼著，吼聲間還夾雜著布偶貓的尖嘯。
「不可能，這棟別墅分明是男主的！是男主給主人出氣，反手搶了渣男的項目，讓渣男破產才對！」
「原書劇情明明是渣男受到懲罰，主人嫁入豪門，成為首富男主的心尖寵，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渣男理應懊悔不已，在街頭把精神小妹活活掐S後入獄，無比悔恨地在獄中自S。」
「明明主人完美復刻原書走向，為什麼劇情會崩壞，為什麼渣男不愛主人了？」
「肯定是精神小妹，是她改變了劇情走向，隻要她S了……」
相隔太遠，我沒能聽清布偶貓接下來的心聲。
但它一廂情願認定的劇情明明早在我們考上清大就出現了差錯。
然而陸芹還堅信著劇情的正確性，按部就班地走到現在。
碎冰藍的玫瑰花海間，肖瑜在等我。
他單膝下跪，掌心的盒子裝著枚亮得刺眼的戒指。
我眸間禁不住泛起淚光，在友人的注視下，我加快步伐，迫不及待地想走到他身前。
去迎接我此生唯一的愛人。
婚禮之後，是肖瑜心心念念的蜜月旅行。
我們訂好機票，準備前往島嶼海釣。
要出發的前一晚，肖瑜接到通陌生來電。
「肖哥哥，救救我，有人要打我，求求你們，錢我會還的，ŧŭⁱ別，別打我，求求你，我哥哥有錢，他一定能還上的。」
那頭是陸芹，肖瑜當即要掛斷，我攔住他的手，出聲道：
「你人在哪？」
隨後我記錄她報的地址，反手報了警。
「我調查過，她先前要結婚的那位首富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別墅是租的，送她的包全是假的。」
「他拿陸芹的信用卡借網貸，陸芹居然還真信他項目要資金，被掏光家產還成天幻想著她未來是首富夫人，可悲。」
因為這通電話，我們要前往派出所做筆錄，期間我們見到了陸芹，她套著件破舊大衣，坐在靠椅上一個勁地發抖，卻仍神經質地緊摟著布偶貓。
「她精神狀態不好，S抱著布偶貓不松手，我們不想刺激到她，索性就讓她抱著了。」
接待我們的警察無奈搖頭，我循聲望向布偶貓碧綠的眼眸，淬毒般的言論灌入腦海。
「主人，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催情藥我混到茶水中，隻要你能讓他把這杯茶喝了，他肯定會對你舊情復燃。」
「之後你先安妍一步懷上他的孩子，就算他不愛你，他也必須對孩子負責，你趁機讓他把債務還清，然後我們重新開始。」
「肖，肖瑜，謝謝你願意幫我，那幫高利貸的人就堵在我家門口，他們拼命砸門，還說要打斷我的手指。」
「謝謝你, 真的謝謝你，不是你幫我, 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陸芹眼睛都腫了，嗓音也嘶啞得厲害, 她哆哆嗦嗦地扭開保溫杯, 倒了一杯奶茶遞到肖瑜手中, 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是我自己調配的, 味道很好, 你們的恩情我也無從報答, 就隻能準備點自己愛喝的茶水……」
我擋住肖瑜本能去接的手, 皮笑肉不笑道：
「你先喝。」
陸芹剎那間愣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 渾身發抖道：
「妍妍, 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但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可能會害你們？」
她用盡了畢生的演技, 然而我一把卡住她的脖頸, 硬生生把這杯奶茶灌入她口中。
「是我報的警，要真誤會了你，就當我們恩仇兩消吧。」
我話音剛落, 陸芹懷中的布偶貓突兀發瘋地撲上來, 尖利的爪子猛地抓爛我褲腿, 就在它快要咬住我小腿時，肖瑜一腳把它踹飛出去。
「系統！」
陸芹悽慘地叫起來, 隨後她的臉逐漸漲紅, 汗水同淚水混在一起，脫力地軟倒在地。
「她犯病了，麻煩叫一下救護車。」
我近乎輕蔑地看著她竭力伸向肖瑜的手，嗤笑道：
「我就不該管你這隻白眼狼的S活。」
肖瑜火速送我去醫院, 白挨了三針，我心裡很是鬱悶，覺得耽誤了肖瑜的時間。
「你也是好心, 這不怪你，怪她。」
見我並未大礙, 肖瑜才松口氣, 期間有警察聯系我們，說陸芹自S了。
「也是奇怪, 她本來還好好的，一聽布偶貓不見了，當場整個人就瘋了。」
「就反復說是劇情出錯了，要我們把系統找回來，也許她的布偶貓叫系統吧，我們也調過監控，確確實實布偶貓不見了，四處都找過了，也不見貓的蹤影。」
「之後她就自S了，衝到馬路往車上撞，當場就S了，司機也是真慘，怕是要有心理陰影。」
警察接連嘆息, 我緊緊握住肖瑜的手，他將我摟入懷中, 溫聲道：
「都過去了。」
我能聽見心聲這點, 他理應有所察覺。
如同我相信他一樣，他也相信我。
曾牽扯著我們的絲線在此刻繃斷，往後我們的人生將由我們來決定。
而不是憑空捏造的劇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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