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夫證道後,我娘跑路了 - 第1章

我娘連斬三任夫君後,終於證道成功。


 


可她躲進海底,S活不肯飛升。


 


「要命!一個上神,一個妖王,一個魔主,我這是什麼命格?三S啊!」


 


她千叮萬囑,叫我出了門,千萬別自報家門。


 


於是我這隻饕餮,硬是裝了三百年癩皮狗。


 


直到有一天,我那三位爹找上門來,盯著我看了半晌,誰也不肯認。


 


上神皺眉:「這麼醜,一定是你親生的。」


 


妖王搖頭:「那塌鼻子,分明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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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退後一步:「別是撿來的吧?」


 


1


 


我叼著剛從酒樓順來的烤雞,被三道仙氣繚繞的身影堵在小巷深處時,還以為是偷雞事發。


 


可聽著他們愈發放肆的點評,我渾身一僵。


 


壞了,這分明是我娘當年S夫證道時連斬的三位前夫!


 


扶光上神盯著我那雙不太協調的眼睛,痛心疾首地別開臉。


 


「斜眼外八,各管各的……往後左右遇襲倒是能兼顧了。」


 


熒惑妖王不S心地按著我頭頂那三根倔強豎起的紅毛,反復數次未果,終於拂袖放棄。


 


「本王一身流光赤焰,她就隻遺傳了三根?」


 


始終沉默的魔主斬桑忽然開口。


 


「定是撿來的。除非綺羅背著我們又找了一個。」


 


聽到我娘的名字,我縮緊脖子閉眼等S。


 


腦海裡閃過她醉酒後的絮叨。


 


那年她為證大道,連斬三任夫君。


 


首任是人間狀元,溫潤如玉,S他時娘親紅著眼眶嘆。


 


「這般乖巧的郎君,著實可惜。」


 


誰料雷劫未至,她去姻緣石前一瞧。


 


情劫竟有三重。


 


開弓沒有回頭箭。


 


她在山澗撿回第二位夫君,那人美得不似凡塵,成親那晚還笑著說:「能得姐姐傾心,我S而無憾了。」


 


臨S前他仍在操心:「寡婦日子難熬,我在山上的榕樹下埋了金銀,姐姐記得取用。」


 


娘親用他的遺產娶了第三任。


 


那位險些戰S沙場的將軍。


 


她將人從屍堆裡扒出來,以救命之恩相逼成親,最後依舊一刀貫心。


 


三道雷劫終降,她化身龍神直上九重。


 


卻在飛升當日聽聞三界秘聞。


 


扶光上神、熒惑妖王、魔主斬桑歷劫歸來,在凡間時,竟皆喪於同一女子之手。


 


九重天頓時哗然。


 


三位大能守在飛升臺盤問每個新晉神仙,誓要找出那個一斬三的負心人。


 


我娘嚇得連夜逃回海底,卻在此時發現自己懷了身孕。


 


這一懷就是五百年。


 


三界從未有誰懷孕如此之久。


 


我出生時是顆蛋,破殼用了兩百年,腦袋剛冒出來就差點被海水淹S。


 


娘親把我送到岸上,看著我圓滾滾的狗樣,她沉默了。


 


「我明明是龍,怎會生出一隻狗?」


 


她翻遍古籍,終於得出結論。


 


我可能是變異品種,饕餮。


 


可扶光是白虎,熒惑是紅狐,斬桑是麒麟,她實在分不清誰是我親爹。


 


由於我是天生旱鴨子,娘親隻得將我養在岸邊,一日三頓送魚上來。


 


為掩人耳目,我故意扮醜,化成癩皮狗模樣。


 


託她的福,桃花村家家戶戶都不缺魚吃。


 


可魚終究吃膩了,我溜到鎮上酒樓偷雞。


 


雞比魚美味多了,還有糖葫蘆、杏花糕、蜜餞……


 


「說吧,你爹是誰?」


 


扶光搶走我嘴裡的烤雞。


 


我嗚咽著趴在地上:「不知道……」


 


熒惑扭過頭:「別裝可憐,實在醜得刺眼。」


 


2


 


這騷狐狸,娘親說過他最看重皮相。


 


斬桑若有所思:「按年紀算,似乎不是我們和綺羅的孩子。」


 


熒惑當即撸起袖子:「果然不安分!捅完我們又找別人!」


 


扶光拎起我的後頸皮打量:「你幾歲了?」


 


「三百歲。」


 


我小聲道。


 


雖是三百歲,去年才化形,心智卻如人間五歲幼童。


 


三人齊齊松氣,又同時磨牙:「她果然找了小四!」


 


斬桑俯身輕嗅:「慢著……我聞到它身上似乎有我們三個的氣息。」


 


熒惑抱臂冷哼:「我不想承認自己女兒這麼醜。」


 


扶光欲言又止:「爹不嫌女醜……算了。」


 


斬桑抱起我,柔聲詢問。


 


「你叫何名?往後我們便是你爹爹。可知你娘在何處?」


 


我搖頭,眼淚啪嗒落下。


 


得趕緊通知娘親跑路!


 


「我叫錦婳……自幼無父無母。」


 


熒惑聽後怒極反笑:「她不僅拋夫,還棄女逍遙?」


 


三人商議片刻,竟決定共同撫養我。


 


我心下一沉,這哪是撫養,分明是要拿我當人質!


 


他們置辦了一處寬敞院落,扶光開始教我引氣入體的法門,熒惑闲來無事便為我梳頭。


 


盡管我頭頂隻有三根紅毛。


 


「就三根!有什麼可梳的?」


 


「再怎麼梳,也是這條街上最醜的癩皮狗。」


 


他捏著玉梳咬牙切齒,手下不慎用力過猛,竟直接拔掉了一根!


 


我疼得龇牙咧嘴。


 


雖說故意扮醜,但也不能真拔毛啊。


 


斬桑聞聲而來,見狀搖頭。


 


「你再使點勁,她怕是要成三界最年輕的小光頭了。」


 


這些時日裡,要數斬桑最為溫柔。


 


他做得一手好菜,連鎮上酒樓的大廚都未必比得上。


 


轉眼已被扣押一月。


 


按約定,若超過一個月未見,娘親定會上岸尋我。


 


想到這裡,我愈發心急如焚。


 


這日斬桑從市集帶回一尾活魚,我靈機一動。


 


趁他們不備,溜進廚房叼起魚,用爪子艱難地在魚身上劃下暗號。


 


「娘,風緊扯呼!」


 


隨後我悄悄跑到後院小河邊,將魚放入水中。


 


望著它擺尾遊遠,剛松口氣,誰知午膳時分,那尾魚竟變成紅燒魚出現在餐桌上!


 


斬桑疑惑。


 


「我回來時,見廚房的魚沒了,還以為被貓叼走了。」


 


「可方才出門片刻,居然有一條魚自己跳到了岸上,好像就是我買的那條。」


 


熒惑忽然眯起眼:「這魚身上似乎有字?」


 


扶光正要俯身細看,我情急之下縱身躍上餐桌,一口將整條魚吞入腹中!


 


好消息,證據銷毀了。


 


壞消息,我被魚刺卡得直翻白眼。


 


三位爹爹手忙腳亂地圍過來,斬桑輕拍我的背,熒惑急著要用法術,扶光則皺眉:「狗居然能被魚刺卡住,真丟狗臉。」


 


最後是斬桑給我灌了整整一壺陳醋,才把那根頑固的魚刺衝下去。


 


酸得我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


 


熒惑在一旁嘖嘖搖頭:「可憐這孩子沒吃過魚,雞還是偷的,瞧這心急的。」


 


我......


 


3


 


夜深時分,我蜷在窗下打盹,忽然聽見偏廳傳來議論聲。


 


熒惑把玩著茶盞輕笑:「都一個月了,綺羅當真沉得住氣。」


 


扶光:「再等三日,若還不現身……」


 


斬桑沉默片刻:「我不信綺羅是個狠心不管孩子的娘,錦婳醜歸醜,到底血脈相連,這些天,她總偷看河面,怕是也在等。」


 


我心頭一緊,這三人怎麼心眼子這麼多。


 


次日黎明,我趁晨霧未散,溜出院子。


 


誰知剛拐過街角,就被個麻袋兜頭罩住!


 


「這癩皮狗雖醜,倒還是有點肉。」


 


粗啞的嗓音伴著酒氣傳來。


 


我在麻袋裡急得團團轉。


 


剛逃出來,就又進了狗販子手裡了。


 


眼看要被拖進屠宰場,我咬牙化作人形。


 


麻袋突然墜地,醉醺醺的狗販子打開袋子,瞪圓眼睛盯著我。


 


「你、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他圍著我轉了兩圈,嘿嘿一笑。


 


「雖然穿著破舊,但這小模樣倒水靈。」


 


粗糙的手掌捏住我的下巴,抬起。


 


「山裡老王家的傻兒子正缺個童養媳……」


 


我剛要咬他,被他袋口一收,抡在背上,背進了山裡。


 


這下別說三個爹爹了,連我娘怕是都尋不到我的蹤跡了。


 


買我的是個瘸腿老漢,他把我拽進茅屋,對著個流口水的傻小子說。


 


「打!媳婦就得打才聽話!」


 


那傻子咧著嘴撲過來,我閃身躲開。


 


等老漢走後,我指著門外喊:「河裡有魚跳呢!」


 


趁傻小子蹣跚著往河邊跑,我咬牙將他推進了河裡。


 


聽著撲通水聲,轉身就往山裡逃。


 


可沒跑多遠,腳下一空,整個人栽進了獵戶設的陷阱裡。


 


深夜的深山老林,又黑又嚇人。


 


我蜷在布滿枯葉的坑底。


 


仰頭望著月光,終於忍不住抽噎起來,越想越委屈。


 


要不是我不會水,不能和娘親一起窩在海底,何至於淪落至此?


 


索性扯開嗓子對著月亮嗷嗚嗷嗚地哭嚎。


 


不知過了多久,坑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錦婳!」


 


三道身影同時出現在坑邊。


 


他們俯身望下來,我髒兮兮的小臉上滿是淚痕,還在仰著頭一聲接一聲地嗷嗚。


 


扶光將我救起,抱在懷中,借著月光仔細端詳。


 


「錦婳這是……能化形了?」


 


熒惑湊近打量,滿意點頭。


 


「這般模樣,可比那癩皮狗順眼多了。瞧這眉眼,倒有幾分我的絕色。」


 


斬桑用袖子擦去我臉上的泥汙,心疼不已。


 


「莫怕,那些欺侮你的人,三爹都已處置妥當。」


 


回到家裡,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三碗飯才緩過神來。


 


三位爹爹圍坐桌前,神色凝重地商議半晌,最終決定親自督導我修習法術。


 


奈何我這饕餮血脈實在霸道,稍不留神就失控。


 


第一回練火系術法,指尖竄出的火龍直接掀了屋頂。


 


第二回學御風訣,屋子都卷沒了。


 


今日試著凝水成冰,結果把自己淋個透心涼,新買的屋子也淹了。


 


4


 


熒惑麻木的擦了擦臉上的水。


 


「一個月搬三次家,到底是狗,拆家速度如此之快。」


 


斬桑默默掂量錢袋。


 


「照這個速度,不出半年咱們就得去當鋪典當兵器了。」


 


扶光長嘆一聲:「明日帶她回九重天,讓學宮的夫子好生管教。」


 


我縮在角落望天望地,顯得很忙。


 


三位爹爹同時轉頭看我。


 


熒惑眯起狐狸眼。


 


「等等,該不會是你故意搗亂,不想讓你娘找到你吧?」


 


我慌忙搖頭,頭頂噗地冒出一縷黑煙。


 


斬桑伸手替我拍滅火星。


 


「這智商倒是半點沒隨我們。」


 


我被他們拎上九重天,送進了太白的學宮裡。


 


這裡仙童神女個個衣袂飄飄,循規蹈矩。


 


偏我坐不住。


 


夫子講闢谷之道,我當眾掏出肉包子。


 


仙娥教遍地生花,我在裡面撲蝶惹蜂。


 


御劍課上,別人的仙劍凌空飛舞,我的鐵疙瘩專往人堆裡砸。


 


太白三天兩頭叫家長,三位爹爹隻能輪番往學宮跑。


 


扶光總板著臉替我賠禮,轉身就偷偷塞給我新煉的護身法寶。


 


熒惑一邊罵我盡學你娘闖禍,一邊用誇我進步神速。


 


斬桑最縱容,總說小孩子本性如此,下回卻帶更厚的禮去賠罪。


 


直到天帝家的小兒子當眾笑我。


 


「蠢鈍如豬,也配來九重天?」


 


我二話不說撲上去扯他玉帶。


 


他驚慌失措地喊:「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我利索地扒了他全身衣裳,抡圓胳膊將人甩進天河。


 


「你知道我爹爹們是誰嗎?給我洗洗你的臭嘴去!」


 


小胖子光溜溜地在天河裡撲騰,屁股蛋都被看光了,仙侍們掩面驚呼。


 


三位爹爹聞訊趕來時,我正叉腰站在河岸,笑的肆意張狂。


 


熒惑見我沒吃虧,誇我:「這扒衣服的利索勁兒,倒像極了她娘當年。」


 


......


 


那日我正翹了仙術課偷溜回家,剛推開院門就愣在原地。


 


隻見庭院中央站著個女娃娃,瞧著比我還小一些,亂蓬蓬的頭發像鳥窩。


 


身上粗布衣裳破得東一塊西一塊。


 


她正踮著腳往桃樹上爬,細瘦的胳膊緊緊抱著樹幹,眼看就要夠到最高處那顆仙桃。


 


「這、這是我妹妹?」


 


我茫然轉頭,卻見三位爹爹圍在樹下,神色緊張。


 


扶光揉著額角嘆氣:「是你娘。」


 


熒惑張開雙臂護在樹下:「姐姐,慢些,快下來,當心摔著。」


 


斬桑拿著我的衣裙:「綺羅,咱先下來洗澡。」


 


女娃娃聞聲回頭,髒兮兮的小臉上嵌著雙熟悉的鳳眼。


 


她歪頭打量我片刻,忽然脆生生開口。


 


「你們誰把我閨女養得這麼胖?」


 


我手裡的糖葫蘆啪嗒掉在地上。


 


三位爹爹同時別開臉。


 


扶光望天,熒惑看地,斬桑撓頭。


 


「娘、娘親?」


 


我終於認出來了,這分明是縮小版的娘親啊。


 


她靈活地滑下樹,踮腳拍拍我的肩膀。


 


「乖囡,給娘咬口糖葫蘆。」


 


5


 


我彎腰拾起那串沾了塵土的糖葫蘆,仔細吹了吹。


 


正要品嘗,娘親突然一把搶了過去,三兩下就塞了滿嘴,鼓著腮幫子衝我得意地眨眼睛。


 


她……她搶我糖葫蘆???


 


扶光連忙安慰我:「錦婳別難過,你娘現在隻有三歲孩童的心智……」


 


熒惑急道:「二爹這就去凡間給你買二十串!」


 


斬桑想勸我,又想勸我娘。


 


「綺羅,這是女兒的,不能搶。」


 


「錦婳,你娘還小……」


 


我娘眨巴著大眼睛,噗的將一顆糖山楂吐在我掌心,老氣橫秋地點點我鼻子。


 


「乖閨女,娘逗你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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