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馬要帶他表妹私奔那日。
被我撞破。
為了護他心尖上的姑娘。
他拔劍刺向了我。
而我直接打斷了他的雙腿。
將他囚入暗室。
我本做好了和他純恨一生、彼此折磨的打算。
卻不想在三個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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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溫良如水的太傅又闖入了我的心尖上。
我從此對謝元辰釋懷。
可當我打開暗室門要就此放驸馬自由時。
他恨紅了的目光卻落在我和太傅十指相扣的手上。
啞著嗓子開口:「公主,你不要我了,是因為他?」
1
謝元辰竟然真切地想S我。
明明當初是他一步一叩首,求到金鑾殿前,用自己大好的仕途換來與我的婚約。
可如今他不愛我了。
他在與別人相約私奔時被我發現。
為了保護他心愛的表妹不遭我毒手。
謝元辰朝我拔劍,劍鋒指向了我。
在抬手給了那個朝我出言挑釁的小表妹一巴掌後。
謝元辰冰冷的劍鋒就這樣劃去了我的幾縷鬢發。
我的臉頰上多出一道淡淡的口子,細密的血珠自其間沁了出來。
劍鋒再往下,就是脆弱的脖頸。
我咆哮著,手掌抓上劍身,將之抵在頸間,鮮血汩汩流出,我看向他的眼神如淬毒般森冷,我說:「謝元辰,有本事就刺過來,隻是你真有傷害皇室之人的膽量嗎?」
謝元辰見狀,眼神堅決,握著劍柄的手都不曾抖一下。
在某一瞬間,我在他面上看見了真實的S意。
一旁沈玉挽的哭泣聲喚回了他的理智,他神色恢復如常,隻沉聲朝我開口:「當初挽娘懷了我的孩子,是你不肯讓她進門還害了她的孩子,現在我決意帶她走你也不放過,雲珠,你何必毒辣至此咄咄逼人。」
沈玉挽聞言,啜泣的聲音更加引人憐愛,隻是在僅我可見的角度,她眼底的恨意藏不住。
這個蠢婦,與驸馬通奸,還敢在公主前頭有孕。
三日前,更是哭得梨花帶雨求到我跟前。
她說,她一介孤女,謝元辰不過是看她悽慘,一時憐她,給她一個歸宿去處。
她還說,她不敢求名分,隻求我能高抬貴手,放她入府在謝元辰身邊當個丫鬟,隻要他們日日能相見便滿足了。
她話說得卑微,可面上的挑釁和得意藏不住。
我懂她的意思。
成婚三年,我與謝元辰分居一載。
三年時間,謝元辰沒給我一個孩子,而她卻有了。
謝元辰的心在她身上,她便能比我這個公主高貴。
如今她揣著個肚子,炫耀到了我面前,便是料定我會為了留住謝元辰的心而忍讓。
可是從來沒人能在我面前這般炫耀。
所以等謝元辰匆匆趕來的時候。
沈玉挽已經喝下三碗紅花落了胎,鮮血打湿了她素白的衣衫。
她整個人伏在地板上顫抖,如一朵風中凋零的花。
謝元辰瞳孔驟縮,某一瞬間,我甚至明確感覺到他想掐S我,可他還是保持了最後的理智。
他抱起沈玉挽,冷眼看我,整個人不卑不亢:「她被你這樣坑害,已無法再有身孕,再也無法威脅你,雲珠,你該滿足了。」
他跟我提條件:「我對你已無愛,你放挽娘進府,給她侍妾之位,我們的日子還能繼續過下去。」
說罷,他停頓一下,又強調似地開口:「雲珠,這是你欠她的。」
「謝卿。」我高坐上首,斜眼覷他,語氣慵懶,我說,「在這公主府內,我是君你是臣,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提條件?」
像是不認識我一般,謝元辰失望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將我打量了許久。
最後他反笑出聲:「公主殿下,你好得很。」
「蘇雲珠,你就這樣保持高高在上吧,沒人會喜歡你,你注定要一輩子做孤寡之人。」
他抱著沈玉挽轉身走了,甚至不曾向我行禮。
我坐在原處,眼神SS盯著他的背影,恨不能將之洞穿,手指緊扣在紅檀扶手上,連指節都掐得泛白了。
自八歲從冷宮爬出後,一步步走到如今雲朝風頭最盛的長公主。
從沒有人,再這樣下過我的臉面。
而那個人,竟然是謝元辰。
那個自幼與我相互扶持,放棄襲爵入仕也要與我一生廝守的男子。
如今懷抱著另一個女子,口口聲聲痛斥我惡毒。
那我又……豈能放過他們。
那一夜,驸馬房中女子的哭聲響了通夜。
回報的小廝告訴我,驸馬給了她許諾。
他說,公主府不容她,他便帶著她去別處。
那一刻,我便知道,謝元辰他真的打算離開了。
2
可我的地方從來不是他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
當初沈玉挽來京投奔謝元辰,隻一兩個照面,便讓他起了憐愛之心。
那時的謝元辰用盡手段也沒能讓我松口,以貴客之禮讓沈玉挽登堂入室。
當時的他便同我發火:「我和挽娘青梅竹馬,若我當真與她有什麼,又能輪得到你?」
他用這話在我這換了一巴掌,連著幾夜出府喝悶酒,沈玉挽貼心照顧他,照顧著照顧著,兩人就滾在了一起。
謝元辰卻隻騙自己那是個意外,當時他的心還在我這裡,為此消停了好久。
可沒多久,沈玉挽便一身傷地出現在她面前,問她如何了,隻說自己得罪了貴人,被投奔的那戶親戚撵了。
謝元辰的心便是在觸及她似水的目光後偏了。
到了當天,他已隻想帶她離開。
在看見我不斷流出鮮血的手掌時,謝元辰目光有片刻躲閃。
但隨即,他的神情變得堅定:「雲珠,挽娘不過一介孤女,是你要把她往S路上逼,若你當真有心,便讓我這一回。」
沈玉挽也在此刻抬起頭,哭泣著向我求饒:「公主要我一介弱女子的命,我給便是,何必為難謝郎,我與他真心相愛,這也有錯麼?」
她說的字,我一個也聽不進去。
隻因到了此刻我才發現,沈玉挽素衣披發的模樣,竟同我當年有幾分相似。
見狀,我忍不住冷笑一聲,唇角掛上幾分譏诮。
像是察覺出我所想,謝元辰臉上閃過幾分慌亂。
隨即他朗聲開口:「雲珠,是非恩怨我已經不想再提,如今我的心在挽娘身上,若你還能念在我們往日情深,我們便這樣一別兩寬。」
「一別兩寬?」我笑著,往前慢慢走去,掌心撫上謝元辰如玉的臉龐,帶出一道殷紅。
「從來隻有我玩膩了,沒人可以這般辱我啊謝元辰。」下一刻,慘叫聲響起。
是我奪過了他手中長劍,毫不猶豫兩次揮劍,刺穿他的雙腿。
謝元辰痛呼倒地,一旁的沈玉挽也瞬間腿軟,癱在地面抖如篩糠。
劍鋒還在不斷往下滴著鮮血,我看著謝元辰,目光憐愛:「我教過你的,劍是S器,不是恐嚇人的工具,既然出劍就一定要見血。」
「蘇雲珠…你這毒婦…」謝元辰面色慘白,顫抖著吐出咒罵。
我定定看著他,語氣平靜:「謝元辰,你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惡毒。」
可從前他隻是捧著我的手,拿著細絹,一遍又一遍替我擦拭著手上早已洗淨的血跡。
那時候的他說:「是這個世道壞,逼你至此,你自小受盡欺凌,想保護自己有什麼錯?」
後來同樣也是他,當著眾人的面落我的臉:「你就一定要去欺負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女,來找尋快意?公主殿下,我與表妹本來清白,可既然你要屢次為難她,那我便將這一切變成真的。」
3
謝元辰被我囚在了暗室。
我日日都去看他,同他說話。
可他從不給我好臉色。
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他失去的隻是自由,可我卻失去了自己的愛情啊。
直到這一日,我自宮中回府,被那素來清冷的太傅截住了車馬。
他是少年天才,成名早,出了名的冷清端莊。
隻是從我這裡看來,他為人未免古板了些。
當初我和皇兄聽他授課時,我並沒有少在他那挨戒尺。
是以當他攔路提起驸馬的親人已經十日不曾見他蹤跡時,我下意識以為他又要來訓誡我,面色煩躁地準備落下車簾。
卻不曾想,他素來冷清的眸子透出星點喜色。
我很少見他笑,但此刻他的唇角似乎壓不下去,隻能微低首掩下神色:「臣想問,驸馬失蹤數日不見,此事可是當真?」
我來了興趣,讓宮女停下落車簾的手,靠著窗邊隨意支頤看他:「就當是真的,太傅又要如何?畢竟他同那沈玉挽糾纏不清,太傅總不能以此參本宮一折吧。」
得到肯定答復那一瞬間,我看見柳玉深面上現出喜色,隻是很快又擺正。
他說:「那太壞了,驸馬如此行事,實在荒唐,若是微臣,絕不會犯這等錯誤。」
「哦?」我聞言,唇角勾起,挑眉看他。
柳玉深臉頰有些發紅,卻依舊端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微臣記得,公主自幼好博弈,微臣前幾日得了幾副好棋,鬥膽邀請公主駕臨寒舍試手。」
我的目光在他那如玉雕琢骨節鮮明的手上停了片刻,隨即淡淡開口:「允了。」
這一夜,我照樣去探望謝元辰。
我為他建了紅帳,他吃穿用度都如往常,隻是手足被鎖鏈鎖住,僅能動彈幾步。
見我到來,他目光如電,對著我痛聲大罵:「你憑什麼奪我自由!我隻是當了驸馬,不是賣給你們蘇家!」
我坐在他對面的檀木椅上,手指捏著糕點細品,聽他叫罵。
罵到最後,他聲音沙啞,恨恨丟下一句:「我以前怎麼會愛上你這樣的人?」
一句話,讓我瞬間停下手中動作。
我想起從前,貴妃在後宮獨大,我與皇兄在冷宮中艱難求生時。
謝元辰曾經撥開萬千人群奔向我。
那時候我被宮中老嬤嬤欺負,日日N待。
我假意順從,實則在暗地裡找機會動手,打算一下子要了那老東西的命。
謝元辰便是在此刻出現,他訓斥了那嬤嬤,還將身上的銀子都給了我,後來更是時常來看我。
那時候我問他為何幫我,他摸著我的發,說你這麼可憐,我不幫你還有誰幫你。
因著謝元辰常來,我不好再做那些事,在他面前裝乖了幾年,直到後來,太子病逝,幾個皇子心思活躍起來,他們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派出不少刺客來針對皇兄。為了保護皇兄,我不再遮掩自己的本性。
可謝元辰依舊不離開我,那時候的他滿眼愛意,推也推不走,問他也隻說:「雲珠,你與所有人不同,我注定要愛你。」
再後來,為了扶皇兄上位。
我手上的鮮血越來越多。
我曾經想放謝元辰離開,我為他謀了官職,食祿萬石。
可謝元辰不走,他說:「我走了,誰來保護你?雲珠,你這般可憐。」
我問他:「我是皇兄的刀,S人如麻,你怕不怕我?」
他說:「不怕。」
我問他:「我走的路,屍山血海,你跟著我,會被連累,你在不在意?」
他說:「不在意。」
我問他:「世間女子千萬,你為何……」
話沒說完,他將我擁入懷中,簾帳翻飛,他的聲音溫柔如水,他說:「雲珠,我愛你,隻是因為我愛你。」
我從前不曾見過這般堅定愛我的人,一顆心被填得脹鼓鼓的。
可後來,他有了更愛的人。
那人比當初的我更弱小,更無依無靠。
所以謝元辰變心了,可他不願意承認,於是與我翻舊賬。
他找了一百個不愛我的理由:我惡毒,我嗜S,我跋扈。
那些他早就知道的事,被他當做利刃,一刀又一刀,斬斷我們的來時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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