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了清貧校草時璟一年,砸錢出力,舔得驚天動地。
終於把這松柏青竹般的高嶺之花追到手。
可我第一次帶他出席的生日宴上。
他護著同為貧困生的小白花,當眾潑了我一整瓶紅酒。
不等我從驚怒交加中回神,空中出現了一排排字。
【幹得漂亮!男主重生後就是要狠狠報復惡毒女配!】
【風水輪流轉。上輩子她害的女主自S身亡,這輩子輪到她咯~】
【活該,誰叫她什麼都有還搶女主的,霸凌女主。最後被男主整得破產身亡都便宜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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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為了印證荒唐至極的字。
時璟鄙夷地掠過我,心疼安慰著懷中人:
「不用怕她,她有錢怎麼了?以後隻要有我在,沒人能霸凌你。」
小白花可憐兮兮:「時哥,不用替我出頭,我習慣了……」
周遭人神色怪異地盯著我指指點點。
我抹了把臉。
下一秒,我抡圓胳膊,一巴掌甩了上去!
我揉著通紅的掌心,將頭發捋到耳後,冷笑一聲:「出頭?這麼拎不清自己身份,我這有倆墳頭,你倆要不要?」
1.
黏膩的酒液順著我精心做了一個小時的發型上滴落。
我名義上的男朋友時璟剛放下空酒瓶。
兩分鍾前。
無人在意的角落。
許音宛站在我面前,穿著同款低仿禮服笑意盈盈:
「江同學,你說我們明明是同一天生日,為什麼就因為你有錢,大家都隻記得你?」
「有時我真的好羨慕你,所以我今天送你一份大禮。」
說罷,她抬起手,狠狠朝自己的臉上扇去。
清脆的巴掌聲吸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跌倒在地,楚楚可憐。
第一個趕來的就是時璟。
他看見這一幕,不由分說,抓了一瓶紅酒,揚手就潑了我滿身。
將我從頭澆到腳!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時璟。
暗紅色的痕跡毀掉了我精心準備的生日宴會,像一道突兀的、分割的傷疤。
我明明準備在生日宴上官宣他。
甚至於我的生日宴會,我還準備送他貴重的禮物和驚喜。
可時璟此刻正以一個保護的姿態,圈住許音宛,如同護著失而復得的寶物。
我的手劇烈顫抖。
不止是因為傷心和渾身狼狽。
更是因為眼前驟然出現的、一行行滾ťú¹動的鮮紅色字體。
【幹得漂亮!男主重生後終於看清了惡毒女配的醜惡嘴臉!】
【風水輪流轉。上輩子她害的女主自S身亡,這輩子輪到她咯。】
【活該,誰叫她什麼都有還搶女主的,霸凌女主。破產身亡都便宜她了!】
【心疼女主寶寶,要不是女配搶她獎學金,她不至於出此下策!】
我試探地向前邁了一步。
就像要印證眼前荒唐的彈幕。
時璟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將許音宛護的更緊。
他安撫著懷中啜泣的女孩:
「不用怕她。她有錢怎麼了?有錢就能欺負人嗎?以後隻要有我在,沒人能霸凌你。」
我盯著時璟,手發顫的更厲害:「你說我,霸凌她?」
時璟更加厭惡:「不然呢?她臉上的巴掌印還能是自己扇上去的?」
許音宛靠著時璟,適時抬起我見猶憐的臉,眼眶通紅:「江同學不是故意的。都怪我穿了和她一樣的裙子。對不起,江同學,我隻是想打扮的體面一點,來為你慶祝生日……」
她哽咽道:
「時哥,不用替我出頭。江同學介意就讓她發泄吧,我一直知道她對我們這種窮人有意見,我習慣了……」
周遭人神色怪異。
四面八方的蛐蛐聲從未如此清晰。
「不就是撞衫,有必要發這麼大脾氣嗎?」
「江拂雪大小姐的性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追了時璟那麼久,生生把人家青梅竹馬拆散,結果時璟心裡還惦記許音宛,她能舒服嗎?」
「那也不是這麼欺負人的理由啊!」
許音宛躲在我男朋友的懷裡。
抬頭朝我做了個無聲口型:「大小姐,你看,誰會相信你是無辜的?」
2.
我直勾勾地看向時璟。
他顯然也聽見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然而他沒有絲毫信任我的意思。
隻是怒目而視,仿佛我犯了十惡不赦的罪,正是彈幕口中的惡毒女配。
彈幕,是真的?
我的心跌入谷底。
我追了時璟一年。
砸錢,出力,舔狗該幹的事一樣沒落。
從閨蜜的不理解到全校的起哄,時璟依舊不為所動。
閨蜜白衣冉曾恨鐵不成鋼地罵我:「我也沒見他不收你的東西啊——成,他的確也沒賣掉換錢,算不上撈男。」
「但他心裡就隻有那個同樣是貧困生的青梅竹馬!你一個大小姐跟著湊什麼熱鬧?讓人Ṱü⁸看笑話!」
我當然知道時璟和許音宛青梅竹馬,傳的沸沸揚揚。
但沒辦法。
我真喜歡這款啊!
因為他出淤泥而不染、松柏青竹一樣的性格。
和他口口聲聲的誰也不喜歡,感情幹淨,不像他當金絲雀的媽一樣走捷徑傍大款,一心通過學習改變人生的幹淨魄力。
我真的很為他著迷。
所以哪怕三天前,時璟拿著他媽的天價信用卡賬單,以一種奇怪又別扭的姿態找上我時。
我欣然應允,反而覺得他至純至孝。
絲毫沒想過,他這樣早就背離了我喜歡他的性格的初衷。
——那種想談生意又自視清高、理所應當的姿態,我明明是最討厭的。
抬手抹開糊住眼睛的酒液,如同抹開眼前迷霧。
指尖冰涼。
如果彈幕說的是真的。
他重生了。
還會報復我,讓我破產身亡?
憑什麼?
憑他是男主?憑我是惡毒女配?
我出錢出力又喜歡他,所以我活該?!
所有憤怒在胸口轟然炸開!
去他媽的松柏青竹!
去他媽的楚楚可憐!
一聲極其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抽斷了竊竊私語。
力道之大,讓時璟那張俊臉瞬間偏過去,留下清晰的五指紅痕。
全場S寂。
我甚至沒停手,順手抄起旁邊桌上另外一瓶開的香檳,對著時璟和許音宛兜頭蓋臉地澆了下去!
「啊!」
許音宛的尖叫刺破寂靜。
我揉了揉通紅掌心,將湿透的頭發捋到耳後。
迎著全場震驚的目光,我冷笑一聲:「出頭?給誰出頭?就憑你?這麼拎不清自己身份,」
「我這有倆墳頭,你倆要不要?」
3.
【臥槽?女配不是很愛男主,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有一說一我挺喜歡女配的瘋勁的,上輩子男主功虧一簣栽她手裡不冤。】
時璟被冰涼的酒液激得一抖,好似才回過神。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我,捂著高高腫起的臉:「江拂雪,你敢打我?你怎麼舍得打……」
「舍不得?」
我步步緊逼,反手又一個巴掌上去,尤覺不夠,於是左右開弓,將他打了個對稱:「你媽當金絲雀的時候沒教過你當金絲雀的本分嗎?」
「你真是出淤泥而玩泥巴啊。吃我的用我的,拿了我的錢給你媽還債,還敢潑我酒,」
「下賤東西,急著找S?」
許音尖叫:「江同學,你怎麼能這樣侮辱人!」
我順手也給了她一巴掌:「光顧著打他,忘了打你了。我霸凌你?你最好祈禱我以前是真的霸凌過你,」
「畢竟從今天開始,我霸凌你的方式就那麼輕松了,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人生易如反掌,左一巴掌,右一巴掌!」
我霸凌她、害的她自S身亡?
開什麼玩笑。
我還沒喪心病狂到害人性命。
尤其對一個事事比不過我的人。
從學習成績到家裡條件,許音宛哪樣配我低下頭和她說話?
哪怕她是時璟的青梅竹馬我也沒正眼看過她。
反倒是她,嚶嚶哭訴自己條件不好,各種和別人暗示,是因為我有後臺她才爭不過我。
拜託。
從國家獎學金到競賽成績,又不是我江家一手操縱的。
我翻了個白眼:「你們都聽見了?覺得這位男金絲雀和他的青梅竹馬可憐的,可以今天為我做個見證。」
「我和時璟一個貪財,一個圖色,很公平啊,」我攤手:「這一年就當我送他的了,以後別在外面亂嚼我舌根,人可以眼瞎一次,不可以被惡心第二次,可以嗎?」
人群鴉雀無聲。
還是我的好閨蜜第一個回過神來。
白衣冉一把推開時璟,喜滋滋地拉著我走:「這就對了!」
「我早說了,他八字克你,給男人臉上貼金倒霉一輩子。」
我跟著白衣冉抬腳要走。
彈幕比時璟更先炸開。
【女配怎麼要走了?!這劇情不對吧,她在ţùₓ生日宴上要給男主的黑卡呢?】
【沒有這筆啟動資金男主怎麼追風口啊!現在正是那支股票抄底、男主攢第一筆啟動資金的關鍵時刻啊!】
【問題不大,女配愛慘男主了,等著看吧,女配一會就眼巴巴地又貼上去了。】
我瞥了一眼彈幕,接過她手中的絲巾,囫囵擦了一下頭發。
打結了。
我一把扯下固定的發卡,散下的頭發披了滿肩,遭亂的劉海被我隨意挽起,束至耳畔。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嗒嗒作響。
我冷冷道:「我會讓人停了你的副卡。今天晚上之前,帶著你的個人垃圾從別墅滾出去。」
時璟眼睛紅了。
他望向我的眼神有不可思議,有屈辱,有惱恨,最後化成擲地有聲的一句話:
「好!我不用你一分錢!江拂雪,你別後悔!」
他堅韌不屈、仿佛真的清風明月的樣子像一顆挺拔的青柏。
還是那幅吸引人的模樣。
白衣冉大聲道:「四條腿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不哪都是?誰稀罕後悔?!拂雪,咱們去換衣服,換個地方慶生去,別壞了興致——我買單,你們誰來?」
人群一擁而上,跟著我和白衣冉,沒人再搭理時璟和許音了。
我感激地握住了她的手。
白衣冉衝我擠眉弄眼地笑笑:「好姐妹,應該的嘛!」
——她看出來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
再強勢。
再嘴犟。
那可是一年。
我實打實付出的一年。
怎麼會不難過呢?
4.
奢華的日式湯泉主題館內。
我和白衣冉坐在巨大的水晶落地窗前,俯瞰群山如翡。
新鮮空運的黑珍珠還帶著盈盈水光。
【女配隻消極了一個星期,看起來也不打算去找男主,這對嗎?】
【嗚嗚,我們男主寶寶太慘了,女配真狠心啊,收了副卡,男主寶寶現在一天打三份工給他媽還債,吃了三天泡面了,還好女主寶寶願意陪他一起。】
【不就是點臭錢嗎?女配趁著現在趕緊享受吧,男主可是手拿重生打臉龍傲天劇本,到時候就輪到女配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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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