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男人的愛。
活著需要錢。
養孩子也需要錢。
我不能讓南家倒塌。
所以,我決定先去找樓緒。
11
原本和閨蜜許月約了畢業遊。
眼下不得不放她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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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樂呵呵地說:「沒關系,讓幹兒子陪我去玩就行。」
南聿在我臉頰親了一口:「媽咪,你去找爸爸,我跟幹媽出去玩。」
行吧。
感覺我才是被放鴿子的那個。
回到國內,我花了一周時間倒時差。
這才不急不躁地給樓緒撥去電話。
「嘟——嘟——」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我打了個哈欠,拎上車鑰匙出門。
打開瀏覽器搜索:【樓緒公司地址是?】
沒等我細看,樓緒的電話就打了回來。
我接起,倦聲道:「你在哪?」
他報了一串地址。
「等著,我去找你。」
我沒多廢話,驅車前往。
到達一棟很有科技感的大廈。
在樓下被前臺微笑著攔住:「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見他還要預約?
我摩挲著手機,有一點煩躁。
前臺接了個電話,立馬換上更柔和的態度:「南小姐,這邊請。」
我坐了專屬電梯上樓,直達樓緒的辦公室。
樓緒的助理為我倒上了一杯紅酒,笑容無懈可擊。
「南小姐,樓總開完會就過來,我就在門外的工位上,您有事可以按鈴叫我。」
說完,他退了出去。
還是第一次看到有公司用紅酒接待客人的。
我舉杯抿了一口。
味道有點熟悉。
好像喝過。
想不起來了。
我打量著這間整潔到令人發指的辦公室,腦海裡浮現了那個做什麼都一絲不苟的男人。
正想著,人就來了。
樓緒靜靜地佇立在門邊,俊美依舊。
漆黑的瞳孔倒映出辦公室裡唯一的一抹紅。
我撥了撥紅色裙擺,衝他露出一個笑。
「好久不見呀。」
要不是知道他是活的,我會以為誰把古希臘的雕塑搬到了這裡。
闊別四年的男人比之前更加成熟內斂,還多了股說不清楚的風韻。
怎麼說呢?
就是——
看著就讓人很想扒開他的衣服,聽他壓抑的喘息,欣賞他失控的表情……
樓緒指尖微動,解著袖扣往辦公桌處的座椅走。
隻是,微微錯亂的腳步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樓緒坐定,慢條斯理地問候:「南小姐。」
這是在回擊我當年在機場的那聲「樓先生」嗎?
我來到辦公桌前,在口袋裡摸出一顆糖,緩緩推過去。
「我做了美甲不方便,可以幫我剝開嗎?」
樓緒盯著粉色糖果看了片刻。
還是動手剝開了。
我半俯下身,唇口微張,理所應當般地等著他投喂。
樓緒喉結微動,但手沒有動。
他把剝開的糖果推了回來,眉眼疏離,語氣冷淡:
「南小姐找我有事?」
我看著那顆拆開的糖,頓時沒有了吃它的欲望。
「找你幫忙。」
我簡單說明來意。
樓緒淡淡抬眼,用商人的口吻陳述事實:「這是個虧本買賣。」
我認同地點點頭,「是的,但是加上我呢?」
樓緒手指緊了緊,唇線平直:
「南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口把紅酒悶下,笑道:「想跟你睡覺的意思。」
樓緒握著籤字筆的手骨節泛白。
「我不接受這筆交易。」
其實我早就想過會被拒絕。
但是,此刻,我很不開心。
「我以為你會念一點舊情。畢竟,當初是我幫了你。」
樓緒望向我,眼底神色不明:
「我和南小姐有舊情嗎?難不成,南小姐睡我睡出感情了?」
南小姐南小姐南小姐!
一口一個南小姐!!
真聒噪!!!
我無視他,邊打電話邊往門外走。
「喂?嗯,是我。」
「今晚?」
「行,地點?」
「OK。」
身後,樓緒突然叫住我:「你去哪兒?」
被點起的一肚子火氣沒熄。
我回過頭,語氣很差:「關你什麼事?」
樓緒啞了半晌,率先低頭:「南檸,我們還沒聊完。」
我譏諷:「還有事嗎樓先生?」
樓緒掐了掐掌心,克制地看向我。
「我可以幫你,但……我要的……你願意給嗎?」
「你要什麼?」
「你的一輩子。」
我:「?」
不愧是商人。
黑心。
「投點錢就想睡我一輩子?以後你有老婆怎麼辦?那我不就成小三了?」
樓緒皺眉:「我……」
「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明天晚上老地方見,帶上你的體檢報告。」
我迅速說完,快步離開,生怕他後悔。
跟他睡覺總比嫁給那些要麼醜要麼老要麼花的人強。
12
咖啡廳。
發小宋亦攪著杯裡的咖啡,一臉難過。
「檸檸,都怪我沒用,幫不了你。」
我擺擺手,不大在意。
「沒事,已經解決了。」
更何況,他都自顧不暇。
宋家九子奪嫡,亂成一鍋粥了。
想起某個毒蛇一樣的宋家私生子。
反觀宋亦,單純無害,也沒什麼心眼子。
我有些擔憂地叮囑:
「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知道沒?」
「嗯,我知道的。」
宋亦重重點頭,問道:「你找誰幫忙的啊?你要聯姻嗎?可是你最不喜歡這樣了……」
他越說越難過。
我連忙打住他要哭的趨勢。
「沒有聯姻,找了個老同學幫忙,你別管了,沒事的。」
「那就好。」
他彎起嘴角,肉眼可見地開心了。
我在心裡嘆氣。
這麼傻乎乎的怎麼行?
算了。
萬一他爭不過那些私生子,還有我這個人美心善的姐姐養他呢。
我把面前的甜點推過去,溫柔地笑笑:
「吃吧,你最喜歡的。」
13
次日晚上。
熟悉的酒店,熟悉的套房,熟悉又不太熟悉的人。
我攤開手:「體檢報告呢?」
樓緒沉默地看我一眼。
「我沒碰過別人。」
「所以呢?」
「我不會得病。」
我認真道:「樓總,我隻相信體檢報告。」
男人的花言巧語我見太多了。
在國外留學時,多的是得了病還說自己是第一次的下頭男。
樓緒無言片刻,「報告在家裡。」
「那你回去拿?」
「你跟我回去。」
我想了想,「也行。」
車子平穩地在馬路上行駛,在一家咖啡廳前停下。
我不解:「幹什麼?」
樓緒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他訂好的靠窗位置,座位上擺著一大束搶眼的鮮花。
他用指尖捻了一下大腿處的西裝布料。
把緊張壓下,淡聲道:「喝咖啡。」
「大晚上喝咖啡?我不要。」
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可是你昨天晚上跟別的男人喝咖啡了,還是你主動約的,為什麼拒絕我就這麼幹脆?】
這個念頭在樓緒心頭循環播放了三遍。
他咬咬舌尖,「好。」
樓緒低氣壓地啟動車子,一路上再也沒有說過話。
車子開得太穩,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醒來時在床上。
房間的布局很陌生。
我睡眼惺忪地走出房外。
外面的浴室傳來水聲。
我進廚房倒了杯水,正打算回臥室。
突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阿檸……檸檸……老婆……」
我的名字和男人的悶響交纏在一起,不斷迭起。
最後。
驀地。
歸於平靜。
浴室水聲淅瀝。
我的心頭也跟著有些亂。
不是,他叫我名字也就算了。
叫老婆是幾個意思?
浴室水聲戛然而止。
我抓了抓水杯,匆匆躲回房間。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拿起手機給許月轉述了剛剛的情況。
【我過來就是跟他睡覺的,結果他自己在浴室裡……他是不是有病?】
我壓下心底那點奇怪的異樣,繼續吐槽:
【男人都這麼變態嗎?居然叫我老婆?】
許月:【木頭。】
我:【?】
許月:【他喜歡你唄,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我:【不可能。】
為了佐證我判斷的準確性,我陳列出幾點:
【第一,如果他喜歡我,怎麼可能四年都不找我?我又沒拉黑他。】
【第二,如果他喜歡我,就應該主動幫我,而不是提出要睡我一輩子。】
【第三,他沒說過他喜歡我。】
光是想到他今天一口一個「南小姐」,我就一股無名火。
許月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的大小姐啊。你還記得高中那次主題班會,有個女生要借樓緒外套被拒絕的事不?】
【記得啊。】
【你猜他為什麼拒絕?還不是因為你一直盯著他。】
【?】
【這麼跟你說吧,樓緒上課的時候,四十分鍾裡頭有三十九分鍾都在看你的後腦勺,懂?】
我反駁:【我就坐在他前面的位置,他想看不到都難啊。】
那位置還是我特意找老師給我換的呢!
為了拿下樓緒,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
許月無奈了:【反正,總之,要是哪個人連著三百次給我寫紙條說喜歡我,我立馬嫁給他。】
【哦,這隻能說明你是戀愛腦,樓緒又不是。】
許月:【……話說回來,你真的確定他的原話是……】
許月發完這句,消息就石沉大海了。
我這才想起,按照計劃的旅遊路程。
她這會兒應該是在遊輪上。
大概率是沒信號了。
我收起手機,沒有再糾結「樓緒是不是喜歡我」這個問題。
就算他喜歡我也沒用。
我又不喜歡他。
雖然我很喜歡我們的孩子,但我還是不會喜歡他。
男人都一樣花心。
我的爸爸曾經也很愛我的媽媽。
但這並不妨礙他當著我媽的面和別的女人睡覺。
他說,男人在外面賺錢很辛苦,這是他們紓解的一種方式。
他最喜歡的依舊是我媽媽,但是偶爾需要換換口味。
就跟女人有最喜歡的包,但還是會買各種包是一個道理。
父親說:快樂源於新鮮感,這是人類的本性。
他還說,男人有了錢都會這麼做,無一例外。
所以,樓緒現在有了錢,遲早也會變成那種人。
也可能已經是了。
「在想什麼?」
樓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抬起頭,看到那張格外好看的臉,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我往後仰了仰,和他拉開距離。
「在想你什麼時候幫我家公司起S回生。」
「我答應你了,不會反悔。」
樓緒的聲音帶了點事後的啞,落在我耳朵裡,竟然有點勾人。
「我有個要求。」
「嗯?」
「我要南氏的股份,越多越好。」
錢握在自己手裡才是最踏實的。
樓緒無條件點頭:「好。」
「那……」
我牽起他的手放到心口處,潤了潤發幹的唇,「開始吧。」
樓緒下意識抓握住,發現一隻手已經不夠用了。
他嗓音更啞:「你……」
我轉了轉眼睛,封住他的口。
生孩子後,漲了一個 cup。
這我可沒法告訴他。
溫度攀升。
樓緒掌著我的腰,眸光沉沉:「不看體檢報告了?」
「……明天……」
我神思混亂地抓住他,發出語意不詳的囈語:「……」
樓緒好奇怪。
又兇。
又溫柔。
「乖,寶寶,很棒。」
……
14
第二天。
我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怎麼會這樣?
樓緒不廢物了。
啊。
好煩。
好酸啊。
樓緒穿著剪裁得當的西裝,給我端來了早餐。
他坐到床邊,輕輕幫我按揉著四肢和腰。
我沒說話。
他也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眼尾眉梢都透著愉悅。
如果忽略這是一場交易的話,我們似乎也和情侶沒什麼區別?
我胡思亂想著。
而且,我嚴重懷疑樓緒去進修了幼師課。
誇得我想把自己團吧團吧埋起來。
他是怎麼做到頂著那張性冷淡的臉說出那種話的?
我盯著他,想不明白。
樓緒被我盯得有些意動,他低頭在我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我要去公司了,你把早餐吃了再睡。」
「哦。」
樓緒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手機響了。
他接起,那邊是一道女聲,帶著哭腔:
「樓哥,我、我,你能過來一趟嗎?」
樓緒手微頓,看了我一眼,然後回了聲「好」。
我沒什麼反應地咽了口面包,又喝了口牛奶。
樓緒又看了我一眼,試探道:「我走了?」
我點頭:「嗯。」
他不放心地補充:「櫃子裡有按摩儀,客廳有按摩椅,樓上有影音室……有事給我打電話。」
我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在他走到門邊時,腦子一抽,叫住了他。
樓緒略微驚喜地回頭,眼底情緒波動。
我頭也不抬地說:「你退步了,年紀越大越沒用。」
樓緒:「……」
他咬了咬牙,呼吸起伏:「是誰哭著說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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