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舟遊分手那天,前一秒我們還在臥室極盡纏綿。
下一秒我體內副人格出現,用刀割了他的腕。
我無法繼續維持「三人」關系,於是,我甩了他。
分手七年後遇見前男友,昔日的清冷學霸成了會跳性感舞蹈的總裁。
他罵我沒良心,卻又將我拉到無人處,主動半解衣衫,發出曖昧之聲。
隻為引誘我的副人格出現。
1
網紅阿姨發了自家兩個兒子戴口罩跳舞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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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評論區湧入一堆喊「媽」的網友。
大半夜刷視頻的「我」跟著留言:【我不挑,服從調劑。】
一覺醒來,「我」那條留言成了萬贊熱評。
有條回復「我」的評論緊跟其後:【怎麼,當年禍害我還不夠,現在還想對我弟弟下手?】
網友們嗅瓜而動,紛紛追問視頻裡哪個是他。
但漸漸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別哈哈哈了,你們點進他主頁看認證信息……】
【我嘞個豆,沈氏集團總裁!】
【是什麼讓總裁給我這個打工人跳舞?】
嚇得我看了一遍原視頻,在其中一人的眉眼間找到了熟悉感——
沈舟遊,7 年前被我甩掉的前男友。
意識到他是誰,我立刻刪評論,並注銷賬號。
分手的這 7 年裡,我們從未聯系,沒想到當初那個一心搞實驗的清冷學霸竟成了商業總裁,還會在視頻裡跳舞。
久違的、隱秘又戰慄的快感在血管裡翻騰,太陽穴突突直跳,我腳步不穩地走向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捧起冷水澆臉,雙手撐著洗漱臺,呼吸急促,抬頭看向鏡中的人,冷聲道:「滾回去。」
鏡子裡的人笑了一下,我踉踉跄跄回到臥室,找到櫃子深處的藥瓶,擰開吃了兩粒,爬上床,蜷縮著,水珠順著發梢滑過鎖骨,涼。
從始至終,房子裡隻有我一人。
再次醒來,已近黃昏,隻覺得渾渾噩噩做了許久的夢,卻記不清夢裡有什麼。
我仍是蜷縮側臥的姿勢,目光呆滯地看向窗外下沉的夕陽,一動不動,就像一具屍體。
光影在我臉上移動,直到屋內歸於昏暗。
手機屏幕亮起,點開是好友張張發來的消息:【南市有小傑的消息,明早八點出發,到時見面細說。】
心跳一滯,我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回復:【好。】
原本漂浮雜亂的思緒,因為張張的這條信息而迅速消散。
我盤算清點已有物資,列好待購清單後,出門去了超市。
今年北市的初雪下得又急又密,雙手拎著袋子從超市出來,透過口罩呼出的熱氣很快將眼鏡染上一層霧,在街邊路燈的暈染下,所見的世界有種朦朧不清的美感。
我腳步緩慢地往前走,直到撞上一個人。
鏡片上的白霧還未消退,視野仍是模糊的,我低聲說了句「抱歉」,側身讓開路。
眼前的人沒動,察覺到一股視線在盯著我的臉,沒多想,抬腳準備走,卻被一道聲音釘在原地:
「秦與星。」
熟悉又陌生,像是跨過了多年時光,隨著初雪來到我面前。
我幾乎忘記了呼吸,鏡片裡的世界逐漸清晰,看清了眼前的人——
沈舟遊。
他怎麼會在這裡?
2
周遭的喧囂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我張了張嘴,卻隻聽見耳鳴。
直到其他行人提醒:「請讓一讓。」
混沌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我後知後覺地大口呼吸,冷空氣湧入胸腔,喉嚨被刺激得突然嗆咳起來。
沈舟遊向路人說了句「抱歉」,單手接過我手裡的袋子,握住我手腕往旁邊帶了幾步。
初雪夜,衣著考究眉眼清冷的男人,拎著超市的塑料袋,安靜等著面前彎腰嗆咳的女人。
這便是我們時隔 7 年的重逢。
狼狽,猝不及防。
咳聲漸止,我直起身,伸手想要拿回袋子:「謝謝。」
沈舟遊將手往後一撤,沒給,情緒不明:「就這樣?」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我沒接話,亦沒有看他。
他朝我又走近一步:「秦與星,看著我。」
一句話,不合時宜地勾起了腦海深處的記憶。
大學時期眾人眼裡的沈舟遊,克制、清冷、禁欲,像是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從不會出錯。
但,我見過他失控的一面。
那是我們在一起後第一次一起跨年,原本該在熙攘人群中聽新年鍾聲敲響,但實驗室師弟小傑打來的電話,讓我倆最後沒能出酒店。
沈舟遊在酒店房間對著電腦處理實驗數據,而我戴著耳機靠在他懷裡玩遊戲。
玩的遊戲人物S後,百無聊賴的我盯起了眼前的人,他隻有在看電腦屏幕時,才會戴上無框眼鏡。
視線從他的眉眼,一路下滑經過鼻梁、嘴唇、下巴,最後落在了喉結。
認真處理事情的沈舟遊,對我的目光視而不見。
但我卻眼尖地發現他耳根紅了,鬼使神差地,我探出舌尖碰了一下。
他身體有一瞬的僵硬,突然停止敲擊鍵盤的雙手,在兩秒後,敲擊速度快了許多。
耳朵裡是遊戲隊友們的說話聲,我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整個腦袋埋進他脖子裡。
他下巴在我頭頂蹭了蹭,沒多久,他合上電腦,低頭湊近我耳邊,輕聲誘哄:「和她們說,你不玩了。」
我退了遊戲,他接過手機放到桌上,順手抽出一張湿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自己的手掌,再到一根根手指。
氣氛很安靜,我看著他動作,腦子裡空空的,想找些話說,最後問了一句:「實驗室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他低低「嗯」了一聲,將湿巾扔進了垃圾桶,這才看向我的眼睛:「幫我把眼鏡摘下來。」
我伸手照做,摘掉眼鏡後的沈舟遊,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渾身散發著危險又誘惑的氣息。
他說:「你點了火,就要負責滅。」
我可能是被美色下了蠱,乖乖點了頭。
於是,他吻了過來。
那晚,我們初嘗禁果。
新年鍾聲敲響時,我循聲視線失焦地看向窗外,他一隻手伸過來摸了摸我的臉,輕輕將我的視線又拽回到上方的他身上。
他說:「秦與星,看著我,專心點。」
在極盡纏綿親密的時刻,他希望我眼裡隻有他,帶著不符合他日常人設的偏執和佔有。
煙花在夜空中炸開,也在我身體裡綻放。
那晚,眼裡的光晃了又晃,耳朵裡是他一遍又一遍地說:「秦與星,看著我。」
我們在新舊交替的夜晚食髓知味,共赴沉淪。
3
太陽穴又開始突突地跳,我抬眼看向他,眼前的人比記憶裡的人多了幾分男人的韻味。
視線交纏,他耳根有些紅,不知是凍的,還是因為也想到了些什麼。
7 年後,他出現在這裡,無論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都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沈舟遊,我們已經分手了。」
男人神情微變,聲音很冷:「秦與星,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良心。」
我愣了一下,「沒良心」這個詞在我們的戀愛期裡曾頻繁出現。
那時的沈舟遊對我算得上是全心全意,在愛意的滋養和縱容下,我偶爾的小作小鬧,得到的是他帶著寵溺和無奈的一句:「你呀,沒良心。」
而那時的我也比現在要鮮活許多,會順杆往上爬,環住他脖子,湊上去討親親:「我沒有心,有你。」
他會笑著低頭與我接一個溫柔綿長的吻,穩穩兜住我所有好與壞的情緒。
可如今,物是人非,我們之間橫亙著七年,而明天我也會離開北市,歸期不定。
於是,我什麼話也沒說,隻是將手往前又伸了伸,他終究還是將袋子還給了我。
瞥到他手腕上露出的那道疤痕,我目光顫了顫,轉身離去。
背後的視線一直都在,掌心被裝滿東西的塑料袋勒得生疼,可我不敢回頭。
那道被刀割後留下的疤痕,是他曾經差點就S了的印記。
那是我親手割的,盡管當時控制我身體的不是我。
想到這一切,心口疼得讓人想發笑。
到家後,我去了浴室,這一次,我主動喚了她:「九,出來。」
我盯著鏡子,不屬於我的嬌笑在臉上浮現:「阿星,你主動叫我出來,人家好開心呀。」
九,我的副人格,與我截然不同。
她臉上帶著按捺不住的興奮:「時隔 7 年,再見到他的滋味如何?你也很想要,對不對?」
無視她的虎狼之詞,我冷聲斥道:「擅自用我的賬號去留言,你違反了約定。」
九一秒切換成委屈巴巴的模樣:「阿星,好兇,說好的一周一次放我出來玩,每次都選深夜,我連門都沒出,隻是在網上調侃幾句,怎麼了?你好霸道,更何況當時我並不知道那是他,不過……」
她微伸舌尖,舔了舔唇,委屈變成了魅惑:「果然,我們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
興奮在血管裡翻騰,我雙手緊抓洗手臺邊緣,氣息不穩:「你安分一點!」
浴室燈光下,九眼裡閃著奇異的光芒,像魔鬼引誘:「阿星,我看到他手腕上的那道疤了,那是我們共同的傑作,你也很興奮,對不對?」
「閉嘴!我沒有!」我大聲反駁。
九笑得嬌俏:「阿星明明知道,我是你深層次欲望催生而成的副人格,也就是說,當年那個時候,你其實很想S了他,對吧?」
一字一句,刺得我渾身發抖,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那一次我是不是真的想S了沈舟遊。
那時,我和他在一起已經兩年多了,情深意濃,親密之事自是也未少做。
每次盡興之後,我總會難以入眠,喜歡側躺在他懷裡,手指搭在他腕上摸他的脈搏,感受指尖所觸碰的跳動。
那是一種很奇異的感覺,仿佛他的生命力在一下又一下地親吻我指尖,我想和他緊緊纏繞在一起,融入彼此的血肉之中。
那晚我們做了很久,在他沉睡之後,我起身去了廚房,再次回到臥室時,我手裡拿了一把刀。
那是九第一次出現。
她,沒有一絲猶豫,用刀割了沈舟遊的手腕。
時間很短暫,等我清醒過來時,沈舟遊蹙著眉,右手緊緊按著流血的手腕,有條不紊地讓我打急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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