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獨寵?退婚另嫁世子爺請自重 - 第30章

  “……對,”謝晚凝想了想,還是問道:“昨日我不是跟送藥膳的人說了,這段時日都不在府上,讓他們不要送膳來嗎?”


  裴鈺清垂下眼睫,道了聲原來如此,又笑道:“這幾日我都在山莊別院,還未收到僕人回稟。”


  謝晚凝挑眉,看向他身後的莊園:“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名山湯浴?”


  早聽說京郊這邊有一眼天然溫泉,之前是在一皇商手裡,配以名貴藥材,開了一家溫泉養生館,專門招待權貴。


  後來皇商犯了事,需資金填補空缺,這棟溫泉山莊被倒賣出去,沒想到真是被沛國公府入手了。


  “對,”裴鈺清眼底微微一蕩,道:“我一年裡,有大半時間都在這邊住著。”


  ……也是,京城一到年關就冷的很,這溫泉山莊倒是很適合驅寒,裴鈺清從胎裡帶來的弱疾,能養成現在這副沒事人的模樣,指不定費了端陽長公主,和沛國公多少心呢。


  這麼想著,謝晚凝倒是沒懷疑人家是專門為了自己過來的。


  一旁默默打量這位裴世子許久的謝茹瑜忽然開口道:“我還從未見過溫泉呢。”


  裴鈺清一怔,看向謝晚凝,道:“我會吩咐管事,若不嫌棄,你們隨時可過來。”


  “那你呢,”謝晚凝指了指他身後等候許久的馬車:“你是要回京嗎?”


  “……不是,我打算去附近果園轉轉。”裴鈺清垂下眼,道:“近段時日,我都會在這兒住著。”


  他身後的裴珥唇角微抽,生怕被人瞧見自己面色,趕忙將頭放的更低了些。


  “果園?”謝晚凝眼神一亮:“都有……”


  “好了,”一直靜靜聽著他們說話的謝衍譽,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這兒不是談話的地,長卿兄有事就先去忙。”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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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衍譽安頓好兩個妹妹,趁著天色尚早,連夜回了京城。


  走之前欲言又止的看了幼妹許久,最後搖著頭,無奈道:“為兄相信你行事自有分寸,就不多說你了。”


  謝晚凝明白他的意思,十分淡定的點頭:“阿兄放心吧,我一定不對他胡來。”


  心裡卻腹誹,她正愁尋不到人呢,都送上門來了……


  “……”謝衍譽無語的看著她。


  就沒見過哪個姑娘家說這種話的。


  一腔老父親心態的哥哥十分不放心的走了,這個農莊再也沒有人能管得到她頭上。


  當天夜裡,謝晚凝歡喜的翻來覆去睡不著。


  幹脆跑到院子外頭看月亮。


  盛夏的月光明亮,連波光粼粼的湖面都看的很清楚。


  她看向一牆之隔的對面莊園,心裡忽然想著,那人這會兒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他們離的這麼近,沒道理她都激動到難以安眠了,那人卻毫不受影響吧。


  這麼想著,她小跑著回屋,從妝奁裡翻出一支玉簫。


  舒緩的簫聲在明亮的月色下奏響,一牆之隔正夜觀月色的某人微微一怔。


  謝晚凝閉著眼吹奏,忽然間耳尖動了動,一道悠揚熟悉的琴音融入進來。


  這琴聲溫和舒緩,熟悉極了,在她不能視物的日子裡,全靠它來安撫她的不安情緒。


  若他早些在她面前彈奏一曲,她又怎麼會到現在才認出他。


  謝晚凝頗通音律,自然能聽出他琴技不凡,可他卻甘願被她的簫聲引著走。


  簫聲緩,琴聲便也緩,簫聲清越激昂,琴聲便也江濤洶湧。


  她竟然能在其中,品出被縱容的滋味。


  眼前似乎又出現那張溫潤的俊臉,


  一曲終了,謝晚凝手握玉簫,有些心滿意足準備回屋睡覺,就聽見一牆之隔的那頭傳來男子清凌的聲音。


  裴鈺清道:“是初來這邊,睡不著嗎?”


  他聲音不大,謝晚凝又離牆有些距離,好在夜間四處寂靜,所以也能聽個模糊,她幾步走到牆邊,正欲回話,那頭又道:“我給你調的藥丸,你可帶了?”


  在雨軒茶樓給的一瓶子藥丸,早就吃完,後面借著送藥膳,他又給了一瓶。


  隻說有助安眠養神。


  被陸子宴夜闖香閨後,謝晚凝受驚之下,更是失眠多夢,一夜要驚醒好幾次,便有些體會到此藥丸的妙用,這回來農莊自然是帶了的。


  可這會兒聞言,她卻停了停,才毫不心虛道:“來的急,沒帶。”


  那頭安靜幾息,謝晚凝耐心的等著,聽見了些動靜,一抬頭,就看見牆頂冒出個人影。


  正是白日跟在裴鈺清身後的裴珥,他遞來一個玉瓶。


  謝晚凝挑眉,沒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她敲一敲牆壁,忍不住口花花:“裴鈺清,你不親自過來嗎?我有話想問你。”


  若兩人面對面,她或許能看見裴鈺清面上此刻近乎於羞赧的神色。


  他頓了許久,在下屬面前,強自鎮定道:“夜已深,你我不方便見面。”


  “哦……”謝晚凝語氣有些淡了:“那我回去睡了。”


  裴鈺清喊住她,“把藥拿上。”


  謝晚凝笑道:“你我之間不方便見面,難道就方便私相授受?”


  裴鈺清垂下眼睫沒有說話,他是說不過她的。


  立於牆頭的裴珥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寂靜幾息後,終於聽見自家主子發話,“下來。”


  謝晚凝以為他作罷了,面色徹底冷下來,轉身就走。


  未行幾步,面前忽然出現一道身影,在寂靜的夜裡實在嚇人,她嚇的連連後退,被來人握住手臂扯住。


  “不是喊我過來,我過來了你怕什麼?”


  謝晚凝捂著胸口,瞪大眼睛看著這人:“你怎麼過來的?”


  要是陸子宴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忽然出現在面前她還能接受,可……這人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嗎?


  她那點想法完全就展露於面上,裴鈺清簡直一目了然,他唇微微動了動,無奈道:“我倒也沒那麼無用。”


  自己小瞧人被人家發現,謝晚凝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眨眼,又奇道:“可你不是身患心疾?可以習武嗎?”


  “我習武隻用於強身,沒有苦練,”裴鈺清低頭望著她,眸色在月光下看不出情緒,他解釋道:“也就輕功還行。”


  謝晚凝哦了聲,原來如此。


  她就說,剛剛還在隔壁的人,忽然就跑到了她面前。


  裴鈺清道:“有話想問我?”


  謝晚凝笑了笑:“是啊,有很多話想問你。”


  不過現在卻不急了,她四處望了眼,指著不遠處的湖泊,道:“去那邊坐會兒吧。”


  農莊不比侯府,沒有亭臺樓閣,沒有假山流水,也沒有觀景臺,隨處可見的石凳。


  湖邊雜草叢生,幾塊頑石堆積。


  謝晚凝邁步就往那邊走,卻被他握著胳膊阻止。


  “這個季節,農莊這種雜草叢生之地不要輕易踏足。”看著小姑娘一臉疑惑的表情,裴鈺清笑道:“怕不怕蛇?”


  “……”謝晚凝默了默,下意識反握住他的胳膊,“你是說這裡會有蛇?它們會不會在夜裡進屋?”


  這個湖離她所住的院子可不遠。


  上次來是冬季,當時她還是個不能視物的瞎子,從來沒想過農莊夏季原來是會有蛇的。


  “莫要擔心,”沒想到隨口一句話將人嚇著了,裴鈺清趕緊安撫道:“你身邊奴僕都會打點好的,……不然,你帶我去院子看看。”


  主子不知道的東西,底下奴僕還能不知道嗎?


  還有農莊管事們,怎麼可能不妥帖準備好,若真叫蛇蟲鼠蟻驚擾了主子……


  謝晚凝這般想著,倒也沒有那麼緊張了。


  隻是目光還停在湖面雜草上。


  裴珥已經聽命前去那邊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蛇蟲,她才徹底松了口氣。


  哪個姑娘家會不怕蛇啊,她在集市上也是見過蛇販子的,胳膊上纏著或大或小的斑斓蛇身,遠遠瞧上一眼,都叫她起雞皮疙瘩。


  裴鈺清拉著她坐到石塊上,自己彎腰同她對視:“方才是我說錯話了,這兒沒有蛇,你別被嚇的晚上又睡不著。”


  “……”謝晚凝無語的看著他:“我在你眼裡,膽子就這般小嗎?”


  可不是膽子小嗎?


  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被驚擾到輾轉反側夜不能眠。


  ……還有些愛哭。


  想到初見時,那個裹厚厚的皮裘,身患眼疾,還總想掉金豆豆的小姑娘,裴鈺清心軟的不像話。


  他輕輕嘆了口氣,笑道:“姑娘家膽子小點也不礙事。”


  “……”謝晚凝是真有些不高興了,她握住他衣袖,扯了扯,哼道:“我看你膽子才小,瞻前顧後,畏畏縮縮,也不知道怕什麼。”


  意有所指的話,叫裴鈺清神情微怔,良久沒有答話。


  若是平常,他退縮謝晚凝便由著他去了,畢竟她也沒打算再跟哪個男子有感情上的牽扯,可現在不行。


  自打陸子宴夜闖侯府大院,摸進她閨房死纏爛打,威逼她等他回來後,謝晚凝那個靠嫁人來擺脫他的心思,就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好不容易陸子宴離開京城,她若真的乖乖等他立功歸來,他們又要進入下一輪的糾纏。


  到時,還能輕易擺脫他嗎?


  他都能做出夜闖她閨房的事了,還有什麼他做不出來的?


  謝晚凝一點也不願意跟他再有半點瓜葛。


  這麼想著,她看向面前男子時就更是惱怒。


  明明對她有意,甚至怎麼看都是用情極深的樣子,卻死活不肯勇敢一點。


  竟然也敢說她膽小。


  她膽子哪裡小,對著陸子宴那張冷臉,她都勇往直前了那麼久,越挫越勇,一直到那些慘痛的夢境才徹底醒悟。


  而他呢?


  他才是膽小如鼠!


  夜色下,女孩的目光灼灼,堪稱逼視,裴鈺清在她的視線下別開臉。


  “你還記不記得你說過,”謝晚凝道:“若我能想起你是誰,你就答應我一件事?”


  裴鈺清眼睫輕顫,抬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不作數了嗎?”謝晚凝感覺自己的心直往下墜,抿了抿唇:“那算了。”


  她也不是強求的人,他不願意,她還能逼著人家妥協不成。


  挺沒意思的。


  松開握住他衣袖的手,謝晚凝站起身:“我走了。”


  “……晚晚,”裴鈺清終於開口,聲音艱澀。


  以為他終於不再端著了,謝晚凝心中一喜,才回身,就看見他手裡的藥瓶遞過來,彎起的唇瞬間落下。


  熊熊怒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直衝顱頂,燃燒了理智,她一把奪過玉瓶,直接丟進湖裡。


  “誰要你的藥丸!裴鈺清,你不覺得自己言行不妥嗎?一面看似對我溫柔體貼,關懷備至,一面又從不肯承認自己心意,是想用忽遠忽近,忽冷忽熱的手段吊著我?”


  “不是的,”裴鈺清將空了的手掌握的死緊,夜色下看不清面色如何,隻是語氣帶著難得的慌亂:“我從未想過吊著你。”


  “是嗎?”謝晚凝冷笑:“既然這樣,那你說說,我們這算什麼關系?”


  友人?


  就算本朝風氣再開放,也沒有聽說過私下見面單獨相處的異性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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