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現在跟任景還是面上的夫妻關系,我才不會給任意施舍分毫。
沒想到,他們任家人一點也不知足,又嚷嚷了起來。
任意:「什麼?我嫁給二皇子,你身為大嫂,隻給我添置衣裳?你良心何在?」
王氏:「韓依依,你必須給任意準備 5 抬嫁妝。不然,我讓我兒子休了你。」
任景:「依依,這樣吧,你拿出三萬兩,嫁妝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氣笑了。
他們是如何做到如此理直氣壯地問我要錢的?
我幽幽地問:「如果我不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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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景:「那就別怪我了。」
任景抬了抬手,他帶來的人蜂擁而上,竟然對我的人動起了手。
我怒吼:「任景,你要幹什麼?」
他笑了笑,沒有吭聲,轉身就朝我的庫房走去。
我衝過去攔住他:「任景,你怎麼敢?你就不怕天下人嘲笑你嗎?」
任景一聲不吭,王氏譏笑:「你不是身體不適嗎?那就好好養病。回頭,我們會派人去丞相府,把你染了惡疾一事告知丞相夫人。」
我驚恐,「你們要軟禁我?」
現在,我的娘家沒有人,他們若是要軟禁我,也沒有人知道的。
過些時間,再對外說我染了惡疾離世,我的嫁妝自然就都是他們的了。
好狠啊。
我的人怒吼了起來,拼命掙扎。
「放了我們家小姐。」
「你們任家人狼心狗肺,你們任家人不是人。」
「你們會有報應的。」
我們的憤怒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很快,就被任家帶來的人捆綁住了,動彈不得。
任景吩咐人進我的庫房抬嫁妝。
一壺茶的功夫,十抬嫁妝都被抬了出來。
任景笑眯眯地看過來,「夫人,你身體不適,你的嫁妝就暫且由我保管了。」
我冷冷地問:「你就不怕我向丞相夫人、向皇上告狀?」
他笑著走過來,湊近我耳邊,低聲道:「你活不到那一天的,若不是任意要成親,家中不適宜辦喪事,你連明天的太陽也看不到。」
我心底一涼,他不止要我的嫁妝,還要我的命。
6
一群人吭哧吭哧地把我的嫁妝往外抬。
不過,還沒有抬出院子的大門,就被五名持刀的蒙面黑衣人攔住了。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想從此路過,留……」
一名黑衣人還沒有吼完,就被身旁的另一名黑衣人重重地拍了下腦袋,「笨蛋,這又不是在山上,亂喊什麼?」
被打的笨蛋男:「那……那應該喊什麼?」
笨蛋男的同伙:「喊……喊……還喊什麼喊,直接打劫就是了。」
一聽見打劫,任家人瞬間就緩過了神來,一家三口立即躲到了下人們的身後。
任景:「大膽,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們……」
任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啪」的一聲,他的一邊臉被打得紅腫了。
打他的黑衣人吼了一聲:「我最討厭朝廷命官了。」
說完,揚起手又打了任景的另一邊臉,又吼一聲:「我最喜歡打朝廷命官了。」
任景被打得身體晃了晃,差點站立不穩。
王氏尖叫了起來:「別打我兒子,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任意指揮著下人,大喊:「還愣著幹嘛?快,快捉住他們啊。」
一群人這才緩過神來,跟黑衣人扭打在一起。
準確來說,是他們被黑衣人打。
一眨眼的功夫,任家的人都被打趴在地,哀嚎聲一片。
隨後,有黑衣人打開了一抬嫁妝,一看見箱裡的金銀珠寶,眼睛都發光了。
「都是好東西啊。趕緊,把東西都帶走。」其中一名黑衣人喊了一聲,其他黑衣人都跑過來抬嫁妝了。
「你們幹什麼?」
「不行,這些東西都是我的。」
「還有沒有皇法?不要,不要搶。」
任家人衝過去阻撓,卻絲毫也沒有作用,還得了一番拳腳伺候。
看著我的嫁妝全被黑衣人抬走了,我怒火攻心,兩眼一抹黑,也暈了過去。
7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姑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要丟下小姐不管。」
「姑爺,小姐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啊,你不能這樣子對她。」
我躺在床上,眼皮很重,睜不開眼睛。
但是,我的意識清醒,小蝶的哭喊聲、任家人的辱罵聲,我聽得一清二楚。
王氏:「我兒子是倒了大霉才娶了她。她現在沒有了嫁妝,還突發惡疾,不休她,留著拖累我們家嗎?」
任意:「哥,你休書寫好了沒?快點讓她滾,也不知道她這病會不會傳染人。」
王氏:「她帶過來的人,我們也不要了,都滾出我們任家。」
我成親時帶過來的人,他們的月錢一直是我支付的,任家人想留,我也不讓。
不過,我現在渾身軟綿綿,連開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剛才大夫說,我受刺激過度,腦子受創了,以後就隻能躺在床上。需要時刻有人照顧,還要靠珍貴藥材入藥才能維持生命。
任家人一聽,就不樂意了,不願意花銀子養一個活S人。
任景當即就提出了要休妻。
良久,任景清冷的聲音傳來:「拿著休書,帶著你們家小姐,立即離開我們任家。」
隨後,有人抱我上了馬車。
後來,又抱我下了馬車,我再次躺在了床上。
耳邊傳來小蝶激動的聲音:「小姐,我們回到家了,回到將軍府了。」
說完,小蝶給我喂了一顆藥丸。
片刻之後,我睜開了眼睛,看見小蝶和眾人喜極而泣的臉。
「小姐,我的演技是不是很棒。」
「小姐,我的演技也不差,我剛才是真哭呢。」
「小姐,還有我,你暈過去的時候,我喊的聲音是最大的。」
我笑了笑,「都很棒,賞了。」
我打開旁邊的一抬嫁妝,給大家發了賞錢。
我的十抬嫁妝,完整無缺地回到了將軍府。
「還有我呢,我應該得到重賞。」太子宋子軒,人還沒到,聲音已經到了。
8
小蝶帶著眾人退了出去,房間裡就隻剩下我和宋子軒兩人。
我隨手拿起一把金瓜子遞給他,「給,賞錢。」
宋子軒嘴巴一嘟,幽怨道:「孤冒險帶人去幫你奪回嫁妝,就隻有這些?」
「孤又不缺錢。」
宋子軒確實不缺錢。不是因為他是太子,而是因為他懂得經商。
皇後入宮前,和我娘也是手帕交,兩人經常一起聊經商之道。
後來,皇後入宮了,為了避嫌,我娘從不在外人面前提她和皇後的關系。除了我和我爹,沒有人知道她和皇後親如姐妹。
宋子軒得到皇後的真傳,從小就有做生意的頭腦,隱藏身份在宮外做的生意也是紅紅火火。
由於他身份特殊,無法經常出宮,宮外的生意偶爾會拜託我娘幫忙打理。
我和宋子軒算是青梅竹馬了。
我以身體不適為由,在任家關門靜養的那幾天,除了吃雞腿,還偷偷回了一趟將軍府。
還提前派人給宋子軒傳了話,請他過來一趟。
那天,他喬裝打扮來了。
一看見他,我就直言:「我要離開任家,需要你的幫忙。」
我娘家現在沒有人,能找的人就隻有宋子軒了。
宋子軒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我們商量了一番,才想出了先找人把我的嫁妝搶回來,然後我服藥假裝得了惡疾。到時候,自私自利的任家人一定會把我拋棄。
如我所願,一聽見大夫說我永遠下不了床,還需要吃珍貴藥材才能維持生命的時候,任景毫不猶豫就寫了休書。
我抬頭看著宋子軒,道:「我除了有錢,啥都沒有了。既然你不缺錢,那就沒辦法了,這份恩情我就不報了。」
宋子軒氣得抽嘴角,「韓依依,這可是大恩,你怎能不報呢?」
我雙手交叉抱於胸前,懶洋洋地斜靠在牆角邊,一副我就是不報恩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小時候,我娘帶我入宮,我偷吃了御膳房的糕點被發現,宋子軒站出來說是他偷的。
我摘了淑妃種的花,宋子軒說是他摘的。
我撿了德妃的風箏,宋子軒又說是他撿的。
……
他替我背鍋是常態,我不報恩也是常態。
卻,不知道怎麼的,這一次他竟然較真了起來。
「不行,你必須報答孤。不然……不然,孤就不走了。」
說完,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一副長坐不起的態度。
我投去一個白眼。
懶得理他。
他委屈道:「你就不能……不能說一句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嗎?」
「孤看話本裡的女子都是這麼說的。」
我心跳慢了半拍,愣了片刻,便揚起手揍他。
一邊揍,一邊罵:「說什麼胡話?滾,給我滾出去。」
把宋子軒趕走了,我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家伙,越來越藏不住他那點小心思了。
從小看我的眼神就是星星眼。
當初,我娘要給我說親,他是第一個報名的。
也不看看他自己是誰,太子啊,將來是當皇帝的人。
擁有三宮六院的人,我娘怎麼看得上。
連我娘都看不上的人,我自然也看不上了。
就算我二嫁,也是看不上的。
9
我被休一事,很快就傳開了。
全京城的人都以為我染了惡疾,時日無多了。
我成了世家貴女們在茶樓打發時間時的話題,笑我除了有錢便一無所有了,不但被休,還性命不保,紅顏薄命啊。
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因為,我名下的店鋪各行各業都有,都是我出嫁前就買下的,任家人也不知道。
店掌櫃不滿我成為人家的笑柄,紛紛喊我出去澄清。
我闲著也是沒事,就拉著小蝶,出門逛街打臉去了。
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轉了一圈,和熟悉的貴夫人、貴小姐們逐一打了招乎,看見她們震驚又妒忌的的目光之後,我心滿意足了。
她們妒忌啥?
大概是妒忌我這一身雲錦做的新衣。
妒忌我頭上一支金釵的價格,比她們一年的零花錢還多。
妒忌我的一隻手镯,就能買下一間宅院。
就連我丫環小蝶穿著的衣裳也是雲錦做的,比她們穿得還要好。
氣S她們了。
在眾人妒忌的目光之下,我拉著小蝶進了金福全。
「金福全」是京城最大的金店,裡面的金飾款式新穎,深受貴夫人貴小姐們的喜愛。
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了王氏和任意。
兩人正低頭看項鏈。
任意看中了一條鑲著紅寶石吊墜的黃金項鏈,愛不釋手。
店伙伴笑眯眯道:「小姐的眼光極好,這款的紅寶石產自天竺國,黃金的純度也是至純的,店裡僅此一條。」
任意的眼睛亮了,轉過臉就對王氏撒嬌:「娘,我要這一款。」
王氏抬頭問伙伴價錢。
「夫人,這條項鏈五千兩。」
「什麼?五千兩?」
王氏皺了眉頭,轉過臉就勸說任意:「咱們看看別的款式,幾百兩的項鏈也不差。」
任意不悅了,繼續撒嬌:「娘,庫房不是還有五千兩嗎?你就拿出來給我花吧。」
王氏:「那是留給你哥娶妻用的。」
任意:「我哥都二婚了,還花啥錢?再說,王婉都有我哥孩子了,還能跑了嗎?讓她收拾衣服直接進府裡住就行了,還花啥錢。」
王氏:「王婉是我侄女,怎麼能如此委屈她呢?」
任意:「娘,侄女重要,還是親女兒重要啊?你女兒可是要當王妃的,你將來還要靠我呢。」
王氏臉露猶豫之色,還是沒有答應。
我邁步上前,指著那條項鏈,對伙計說:「項鏈我要了,麻煩幫我包起來。」
兩道尖銳的目光掃過來。
「韓依依,你竟然沒有S。」
我轉過臉,笑道:「不但沒有S,還活得好好的。」
一邊說,一邊伸手拍拍金釵,摸摸手镯,彈彈耳環,充分展現了身上的珠光寶氣。
她們氣紅了眼。
王氏氣得顫抖,指著我說問:「你怎麼還有錢?你的嫁妝明明被……」
「被偷」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任意SS的伸手捂住了。
我的嫁妝被搶一事,任家人緘口不提,主要是不想被二皇子宋子墨知道。
宋子軒說,宋子墨娶任意,是想通過任意拿到我的錢。
宋子墨以為我被休了之後,嫁妝也被任家扣下了。
若是他知道我的嫁妝被搶了,自然就不會娶任意了,任意也當不成側王妃了。
被任意捂住了嘴巴之後,王氏才突然想起這事,趕緊住了口。
10
伙伴用精美的盒子把項鏈包裝了起來,遞給我。
「小姐,你的項鏈。」
我還沒有伸手,任意就一手搶了過去,「是我先看中的,項鏈是我的。」
我撲哧一笑,「你有錢買嗎?」
任意漲紅了臉,著急望向王氏。
王氏也急了,脫口而出:「當然有,不就是五千兩嗎?我們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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