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的蘇妍笑得一臉甜蜜,而旁邊的傅沉臉色黑得像S了親爸。
見傅沉不說話了,我上下打量著站在一旁的女子笑著說道:「這又是哪位妹妹?之前在醫院聽說傅先生衷情我的養妹蘇輕,現在看來,傳言果然不可信。」
旁邊嬌小的女子漲紅了臉,解釋道:「姐姐誤會了,我就是蘇輕。」
唔,也不知道她說的誤會是我認錯了人,還是她跟自己的姐夫親密。
我也不辯駁,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們在醫院時沒見過,所以沒認出你。」
「我……我不是故意不去探望的,對不起,姐姐,對不起。」
蘇輕說著眼角帶淚地瞥了一眼傅沉,然後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
她倒是豁得出去。
也不知道蘇家二十多年怎麼就養出了這麼個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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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招對於別人或許沒用,但是對自大的傅沉來說,屬實是拿捏了。
他急忙去攙扶起蘇輕,然後沉聲對我說道:「蘇妍,你不要太過分!」
我冷笑一聲。
「我沒了孩子沒了腎,回家看到名義上的丈夫和妹妹在接吻,我真是好過分哦。」
「這婚約是你當初自己求來的!」
確實,原來的蘇妍就像是隻鴕鳥,明知道傅沉和蘇輕之間的感情不明不白,卻還是一頭扎了進去。
我眼見火候到了,繼續刺激道:「那又怎麼樣,傅沉!隻要有我在一天,你們就別想在一起!」
住院這段時間我算是看明白了,傅沉這種人就屬於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簡稱犯賤。
離婚這兩個字要是從我嘴裡說出來,恐怕這輩子都實現不了。
傅沉抱著蘇輕冷笑了一聲:「本以為你失憶會改過,沒想到還是本性難移,既然如此,我們離婚吧。」
「阿沉不要,姐姐沒了腎,可能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你怎麼可以跟她離婚呢?」
在別人傷口上撒鹽還得看你啊,蘇輕。
我假裝被刺激到的樣子,衝過去一人給了他們一個大耳刮子。
傅沉上前想拉我,我捂著傷口,一個矮身躲了過去。
接著我拿起臥室裡的擺件就開始往他倆身上砸。
傅沉無奈,隻能保護著蘇輕,退到了門口。
9.
我「嘭」地一聲關上臥室門,然後在櫃子裡找出了結婚證和蘇妍的各種證件,直接拉著箱子走人。
「蘇妍!你想去哪?」
走到門口的時候,傅沉一把拉住了我。
我盯著他剛要說話,旁邊的蘇輕伸手拉住了傅沉。
「阿沉,姐姐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你就不要再追問了。」
傅沉沒有理她,漆黑的眼眸還在跟我對視。
蘇輕見狀急忙裝作傷口痛,傅沉這才松了手去扶她。
我趁機出門,坐上了門口的出租車。
蘇輕,你還真是我的神助攻。
相信你接下來的表現,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10.
江瑾翊來找我的時候,我正搖晃著紅酒杯,在總統套房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座城市。
這才是生活嘛。
「蘇小姐身體還沒康復,還是不要飲酒比較好。」
江瑾翊從容地將我手中的酒杯接過,輕輕一晃後,直接抿了一口。
「82 年的 Chateau Lafleur,蘇小姐好品味啊。」
坦白來說,黑西裝,白襯衫,金絲框眼鏡,專業但是不嚴肅,江瑾翊很有一種斯文敗類的氣質。
「江律師打算改行當管家嗎?」
他輕笑了一聲。
「如果服務對象是蘇小姐的話,倒是也不錯。不過,在當管家之前,大概得先當當法師。您說是嗎?蘇小姐。」
原來的蘇妍當了十幾年平民,江瑾翊這些人習以為常的東西,她恐怕連見都沒見過。
我懶得跟他兜圈子,也許替蘇妍平了氣,報了仇,我就能回去,也沒必要跟他解釋過多。
於是我說道:「我是不是蘇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們搞垮傅沉。」
商場如戰場,我想搞傅沉,多的是人願意來分一杯羹。
最大的蛋糕,我不介意分給江家。
江瑾翊挑了挑眉說道:「願聞其詳。」
我離婚至少可以分走傅沉三分之一的家產。
我知道這不足以動搖他的根基。
可是如果這時候,傅沉剛好住院了呢。
我隔著衣服摩挲了一下腰上的傷疤。
萬事俱備,希望東風來得恰如其分。
11.
這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似乎是原來的蘇妍在對我訴說著她的一切。
她說她五歲時在商場被蘇夫人弄丟,之後被賣到小山村。
好在養父母都是老實人,對她還算不錯。
可好景不長,弟弟的降生奪走了養父母對她不多的愛。
她在那個家開始變得像個透明人。
12 歲那年,她放學回家,看到養母手忙腳亂地藏起了一鍋東西。
她沒有在意,因為自弟弟出生後,這樣的情況已經見慣不怪了。
沒想到正是因為如此,反而讓她活了下來。
養母藏起的那鍋雞湯裡,摻進了不少毒蘑菇。
他們一家三口,到底也沒搶救過來。
後來,她被蘇夫人認回去。
她看著精致的蘇輕,又看著土裡土氣的自己,從此陷入自卑不能自拔。
豪門晚宴上,她更是在蘇輕的設計下出盡洋相。
也就是那個時候,傅沉路過伸出援手。
自此才有了她一廂情願的愛情。
不過,也是因此,她後來才發現了世界的真相。
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平行世界。
12.
醒來後,我突然接到了蘇家管家打來的電話,說蘇夫人哭著喊著要見我。
她情緒有點崩潰,希望我趕快回去。
這又是出什麼幺蛾子?難道是知道我要跟傅沉離婚,演給我看的苦肉計?
我剛進蘇家的大門,哭泣不止的蘇夫人就衝上來一把將我抱住。
「妍妍,我的妍妍啊。」
我渾身一顫,這好像是我媽。
於是我扶住蘇夫人的肩膀,試探著叫了聲「媽」。
她哭得更厲害了,看了一眼蘇父就把我拉到了樓上的臥室。
我想我媽跟我一樣,是有原主大部分記憶的。
她跟我說,她就是在家睡了個午覺,再一睜眼,一切都不一樣了。
「管家跟我說輕輕小姐的時候,我還愣了一下,什麼狗屁輕輕小姐,我明明隻有你一個女兒。」
我媽心疼地摸著我的臉。
不知道到底是誰創造了這個世界。
蘇家父母的性格都很扭曲,跟我的爸爸媽媽完全不一樣。
「媽,你聽我說,這裡不是什麼平行世界,而是一本小說。」
這就是原來的蘇妍託夢告訴我的真相。
因為一向無腦偏心的蘇家父母居然因為她對傅沉的痴戀就為他們定下婚約。
而與蘇輕曖昧叢生的傅沉就像失去了語言功能一樣,什麼也不說。
原來的蘇妍發現異樣,卻戀愛腦上頭,選擇視而不見。
直到後來,蘇輕病重入院,傅沉強行拉她去做配型,她預感不妙想要逃跑。
可身體卻無論如何也不聽使喚。
她每天說的話做的事,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支配。
她困在身體內,靈魂日日不甘地悲鳴,這才把我從現實世界裡拉了進來。
「小說世界又怎麼樣?這幫S千刀的狗東西,居然這麼對我的女兒,我一定讓他們不得好S。」
我媽恨恨地說道。
13.
這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媽,我是輕輕,我想進來看看你。」
我媽擦了擦眼淚,一副要戰鬥的姿態。
蘇輕被寵習慣了,還沒等我媽說話直接推門而入。
我媽板起臉訓斥道:「誰讓你進來的!你還懂不懂禮貌?長輩房間是可以讓你隨便進的嗎?」
這聲音嚴厲得我都渾身一抖。
我媽目不轉睛地瞪著蘇輕。
蘇輕瞬間紅了眼眶。
「媽媽對不起,我聽說媽媽因為姐姐哭了,才想著來看看的。」
「蘇輕,這十多年來我們蘇家是這麼教你的嗎?我不求你成為名門閨秀,至少別學外邊那些下作手段到家裡惡心人。」
這下蘇輕是真的哭了。
但是她還不敢走,又哭哭啼啼地被我媽訓了半個小時。
我饒有興趣地在旁圍觀。
比起被我媽訓斥,被我看到她狼狽的一面才最讓她感覺屈辱。
「好了,你回去吧,說你兩句就哭個沒完,我們妍妍就從來不這樣。」
蘇輕哭著跑走了。
「媽,你這樣好像那個大反派哦。」我打趣道。
我媽白了我一眼。
蘇輕走了以後,我把報仇的計劃跟我媽說了。
我媽不但表示全力支持,還說要把蘇家當作誘餌,把對傅沉的傷害擴大到最大。
她說作為親人的蘇家,不但沒有保護自己的女兒,甚至還做了推手,就不配繼續享受優渥的生活。
14.
因為不想跟蘇輕共處一室,我最後還是回了酒店。
推動整盤計劃的那股東風,我想很快就會由我媽吹到蘇輕的耳邊。
不出預料,在酒店住了半個月後,傅沉那個狗男人找來了。
他開始糾纏著讓我回家。
我心裡厭煩的同時,還要裝作失憶賭氣的樣子,讓傅沉放下戒心。
於是他開始訴說,原來的蘇妍有多麼多麼的愛他,為他做了多少事。
我心裡嗤笑,原來他知道得很清楚嘛。
傅沉口口聲聲叫我不要離開他,卻絕口不提他愛我。
於是我挑釁道:「那蘇輕呢?那天我還看見你們在接吻。」
傅沉皺著眉,沉默半晌,緩緩說道:「隻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以後都不會再跟她單獨見面了。」
我笑了,笑得明媚,心裡盤算著這話得讓蘇輕知道,嘴上卻說道:「傅先生,我失憶了,如果你想讓我心甘情願做回傅太太,是不是該有所表示?」
見我松口,傅沉的表情放松了許多。
隔天他就抱著一束百合出現在了我門口。
似乎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他顯得有些局促。
我瞥了一眼花,沒有接過,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我對花粉過敏,傅先生不知道嗎?」
傅沉連忙將花丟開,僵硬地說道:「抱歉。」
我當然是騙他的。
前兩天還收了江瑾翊送的香檳玫瑰。
江瑾翊說這是送給合作伙伴的禮物。
傅沉所謂的追求還沒持續幾天,蘇輕就坐不住了。
她給傅沉打電話說這幾天心情鬱悶,去登山不小心崴了腳,怕蘇家父母擔心,所以沒敢告訴家裡。
蘇輕在電話裡一陣啜泣,甚至還檢討自己不該要蘇妍的腎,不該跟傅沉藕斷絲連,最後像留遺言似的祝福傅沉。
到底是多年的青梅竹馬,傅沉這狗男人坐不住了。
他跟我說去去就回,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一個月。
我媽打電話跟我說蘇輕已經好幾天沒回蘇家了,管家打電話給她,她就支支吾吾說在朋友家住一段時間。
我心想,事情終於成了。
於是我聯系江瑾翊,告訴他時機成熟,等我和傅沉一離婚,就可以收網。
15.
幾天後,蘇輕來酒店找我。
我暗笑,東風來了。
「姐姐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她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
我面無表情地錯開身讓她進門。
蘇輕先是假惺惺地關心我的身體,然後就開始挺著肚子耀武揚威地說她懷孕了。
「姐姐還不知道吧,阿沉已經答應跟你離婚娶我了。
「哎,真是多謝姐姐的腎了,要不然我也沒福氣懷這個孩子。
「有時候想想也是愧疚,我懷上了阿沉的孩子,姐姐的孩子卻引產了。」
我盯著蘇輕的臉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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