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前夫對我死纏爛打 - 第1章

沈頌磕壞了腦袋。


 


整日跟在我身後喊“娘子”。


 


我看他心生歡喜,滿目鍾情。


 


看他恣意、沉醉,憶起、崩潰。


 


看他絕望地問我“為什麼”。


 


我說:


 


“因為成親五載,情破緣滅。”


 


“而你,親手寫下和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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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沈頌找到鋪子裡來的時候,我意外。


 


沈頌抱著我嚶嚶撒嬌喊娘子的時候,我差點就裂開了。


 


我是隱隱約約聽說他參加狩獵活動不小心摔下了馬。


 


我原以為他摔壞的是腿,沒想到是腦子。


 


他失憶了,記憶停留在我們剛成親那會。


 


不管我如何跟他解釋我們已經和離的事實,他都堅定地認為我是在跟他開玩笑。


 


“哪有和離了還幫著夫家打理鋪子的,你就喜歡框我。”


 


我算賬的手抬也不是落也不是。


 


這間鋪子以前是沈家的不錯,但和離時,已經作為補償劃給了我。


 


我讓沈家下人將他帶了回去。


 


但到了下午,我關鋪子回家時,又看到了等在鋪子外面的沈母。


 


我跟她做婆媳那五年,感情不說深厚吧,但也是相安無事。


 


她不找事,不立規矩,不插手我的院子。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溺愛沈頌。


 


一年前,她為了沈頌,逼我和離,不惜賠償我三間鋪子。


 


今天,同樣為了沈頌,她以十根金條黃金為籌碼,求我演一場戲。


 


她要我搬回沈府,尋個理由跟沈頌再和離一回。


 


我原以為我會一把推開她,然後拒絕。


 


但是沈母準備充足,伸手一招後面的僕人便將手裡的盒子打開。


 


我看著那金燦燦的小可愛們向我招手,覺得自己不答應都不是人。


 


果然沈母還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打我的軟肋。


 


“行,我可以回去。”


 


“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我若是回去了,之後發生什麼不可控制的事情,母親可別怪罪清河。”


 


其實,我更想說的是——


 


金條我收了,後續出問題了,概不負責。


 


2


 


回到沈府,我跟沈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懷孕了”。


 


沈頌難以置信卻開心得像個傻子。


 


沈母則臉色發青,將我拽到一旁:“你想搞什麼鬼。”


 


我摸了摸肚子:“母親,十根金條換的是我跟你兒子重新和離,可不是讓我陪睡。”


 


“我若不尋個理由,沈頌與我新婚燕爾,萬一做出什麼血氣方剛的事情來,受罪的不還是你...的錢麼。”


 


沈頌小心翼翼地扶著我:“娘子,從今天開始,你就好好養胎啥也不用幹,有事吩咐我就行。”


 


我朝身後的沈母攤了攤手:看,如果你兒子非要來給我打工,我也不好拒絕。


 


沈母臉色更青了。


 


我將沈頌打發去守鋪子,沈府的丫鬟替我捏肩捏背。


 


“你可知道蓮姨娘去了哪裡?”


 


我邊閉著眼享受,邊問她。


 


丫鬟捏肩的手停頓下來。


 


“蓮夫人現在,正被關在沉雲閣。”


 


我站起身來,打算去沉雲閣看一下這個一年前衝我耀武揚威的女人。


 


我去時,蓮霧正在菩薩面前跪拜。


 


沒有我想象中的狼狽,我還覺得有些可惜。


 


“你倒是沉得住氣。”


 


我尋了把椅子坐下,看著她往長明燈裡面添油。


 


“大夫說了,沈郎隻是暫時沒恢復好,不用太長時間就能想起來一切。”


 


“我勸黎小姐還是別想著做夢重回沈家。”


 


“等沈郎記起這一切,怕隻會覺得你惡心。”


 


我聽到這話嗤笑出聲。


 


“明日我會再給你辦一場納妾宴,不如你先看看你的沈郎是惡心我,還是厭棄你吧。”


 


3


 


給沈頌納妾這件事,當然還是先瞞著他的。


 


而且,我給沈頌納的可不止蓮霧這一個妾。


 


我買一送多,給他安排了四個好妹妹。


 


沈頌替我看完鋪子回來,發現家裡多了四個身穿玫紅嫁衣的姑娘,而姑娘們身後坐著氣定神闲喝水的我。


 


他不敢往前走,也不敢往後退。


 


“娘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放下茶杯。


 


“敬主母的茶我已經喝完了。”


 


“夫君,從今天起這四位妹妹就是你的房裡人了。”


 


“你可要雨-露-均-沾,莫要辜負她們。”


 


沈頌臉色大變:“來人,將這些狐媚子都趕出去,什麼貨色也妄想破壞我與清河的感情。”


 


我攔住了他:“夫君,你畢竟是沈家的嫡長子,夫人不方便照顧你,房中也沒個妾室。”


 


“傳出去不但會說你懼妻,還會說我善妒。”


 


這句話,是一年前沈頌對我說的。


 


如今我原封不動,全部還給了他。


 


但他如今滿心滿眼都是我:“那聽娘子的,隻做給外人看看。”


 


他扶著我往內室走,從頭到尾一個眼神都沒給蓮霧。


 


蓮霧終究還是沉不住氣:“沈郎,你不能這樣對我!”


 


沈頌沉下了臉,看向蓮霧那與我神似的臉:“東施效顰,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4


 


納完妾後,我開始暗地裡給沈頌安排應酬。


 


行商免不了人情往事,但我畢竟是女兒家,所以從前都是能推則推。


 


但如今我是能接就接,沈頌被迫替我出面,然後被灌得酩酊大醉。


 


沈母為此派人來找我秋後算賬,要我不要太過分。


 


我則說:“那不如這沈家主母的位置,母親還是趁早換人來做吧。”


 


沈母這遭,也算是花錢給自己找罪受了。


 


沈頌又喝醉回來,他往床上一趟,伸手摟住我的腰。


 


密密麻麻的親吻落在我的後頸上。


 


我沒推開,等他忍耐不住時倏然坐起來大吐特吐。


 


他被我嚇得酒醒了大半。


 


然後揚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對不起娘子,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踉跄著爬下床,跌跌撞撞去了書房。


 


我見他進去後,擦了擦嘴,派人給沈頌送了個姨娘進去。


 


那屋裡被我提前點了燻香,能使人動情。


 


待到明天,我想看看沈頌還如何保持他的痴男形象。


 


早上,我被書房傳來的怒吼聲吵醒。


 


我讓丫鬟扶著我過去,看到沈頌隻穿裹褲站在床下,而婉姨娘渾身赤裸,一身青紫。


 


果真是血氣方剛。


 


我強裝傷心雙腿一軟就要站不住了,丫鬟一邊扶我一邊欲言又止大為佩服。


 


而沈頌一臉對不起我的神情,他將要說什麼卻被我開口打斷。


 


“沒事的,夫君。”


 


“這種事情在旁家是再正常不過的,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放心。”


 


沈頌表情微怔,最後也隻能說了句:“清河,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5


 


晚上,沈頌難得沒有應酬。


 


他躺在我身後,微微摟著我,手放在我的肚子上輕輕撫摸。


 


良久,我聽到他聲音響起。


 


“清河,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們之間就好像有隔閡。”


 


離異一年了,怎麼可能不隔閡。


 


我跟他,本是自幼青梅竹馬定下的娃娃親。


 


後來黎家沒落,我父母雙亡,沈家有意退親。


 


那時沈母曾說:“沈家家大業大,需要的是一個勢均力敵的親家,黎小姐,這件事情本是我們家對不起你,所以這一千銀元算是沈家對你的補償。”


 


一千塊錢,在如今的世道,恐怕是普通人一輩子也賺不到的。


 


但我正打算欣然接受,伸手去接的時候,沈頌卻大汗淋漓跑來。


 


他將錢拍散在地上。


 


“母親,我與清河兩情相悅,非卿不娶。”


 


“若母親執意如此,我便即刻出國,再不回來。”


 


那時候,我也隻是個被家人保護得很好的大家閨秀,少女懷春,對沈頌這個未婚夫,我還是相當滿意的。


 


再加上他的那一番舉動,在我看來無異於英雄救美,直擊人心。


 


所以我想,錢沒了會再有的,這個男人,必須是我的。


 


沈母拗不過兒子,便隻能將我娶進了門。


 


成親後,因公爹早逝,沈頌不願沾染銅臭。


 


隻能由我輔佐沈母接手沈家產業。


 


我也逐漸變得圓滑世故,以利為先。


 


而此時沈頌對國內局勢失望,決定去美留學。


 


等他學成歸來,身邊就多了一個蓮霧。


 


他說我失了本真,跟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沒什麼區別。


 


而蓮霧單純溫柔,像從前的我。


 


6


 


沈頌睡了婉姨娘,這件事上破防最大的不是我這個沈家主母。


 


而是蓮霧。


 


她崩潰地質問沈頌,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沈頌叫下人將她趕了出去,精疲力竭癱坐在地上。


 


我走近的時候,他問:“我們之間,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則說:“你不應該這樣對她,等你想起來一切,你會後悔的。”


 


他站起身來,臉上掛滿了失落。


 


“我們成婚是事實,我不相信我會對不起你。”


 


“我也不相信,我會喜歡她。”


 


是啊,我曾經也以為他絕不可能對不起我。


 


畢竟我家破人亡時他都不曾拋下我。


 


可事實就是那麼可笑,我因為他不喜歡打理家業,才不得不以一介女流身份穿梭在商人圈子裡。


 


可最後,落得個被他說我自私自利。


 


我問他:“既然你也察覺出來這一切都有跡可循,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不肯放我走,他說我既然肯回來,心裡就一定還有他。


 


“清河,你再給我個機會,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我點了點頭:“那我就再等等吧。”


 


“不過,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你母親答應給我的十根金條。”


 


他緊緊抱住我:“我不在乎,隻要你能留下來,我通通都不在乎。”


 


所以,當時也並不是因為我唯利是圖才不喜歡,是因為不喜歡了才覺得我唯利是圖。


 


如今,哪怕我跟他說我貪財,他也還是想要我。


 


多諷刺,因為他是沈家大少爺,所以他想要哪個女人,總有人會成就他。


 


但我,已經不想慣著他了。


 


7


 


我約了紡織廠的鄭老板談生意,帶上了沈頌。


 


他跟著我,站在聲色犬馬的酒吧門口。


 


“談生意還要來這種地方嗎?”


 


我沒回答,推門走進去,鄭鈞早就在裡面等著我們了。


 


他看到沈頌,略微打趣我:“可以啊,聽聞沈公子最近替你奔波不少,好事將近?”


 


我佯裝生氣拍了他胳膊一下:“可不許說這些晦氣話。”


 


我給鄭鈞敬酒,將要往嘴裡送就被沈頌奪了過去:“鄭老板不好意思,清河她有孕了,這酒我替她喝,您多擔待。”


 


我詫異地看向他,行啊,有長進,也會圓滑做事了。


 


“孩子的事情我也就是耍耍你。”


 


我重新倒了一杯酒,仰頭而盡。


 


“整個上海商圈,誰不知道我黎清河愛財愛權但唯獨不愛男人。”


 


“再者,我們和離都一年多了,就算我真有孩子的話,恐怕也輪不到你來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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