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長姐早已找到了叛軍凌王當靠山,他不敢對長姐無禮。
而現在,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他豈會放過?
範洵眼珠一轉,深情款款地對著懷中的長姐:
「我與晴兒早已兩情相悅,今日還請各位做個見證……」
長姐終於反應過來,她尖聲打斷道:「你不要胡說!」
範洵的臉色驀然沉下來。
圍觀的人們面面相覷,又看了看依然抱在一起的兩人,皆是一副了然的樣子,紛紛指責長姐不該如此傷我的心,又勸長姐不要意氣用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硬是氣得長姐生生暈倒過去。
我笑了笑。
Advertisement
長姐啊長姐,既然你如此熱愛救贖文學,這輩子你就該親自做一回救贖文女主!
06
客棧內。
長姐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絕望與迫切:
「系統,你快幫幫我!」
良久之後,房間內依舊一片寂靜。
她終於意識到不對,瘋狂地拍打著自己的腦袋,企圖喚醒早已不在的系統:
「系統,系統Ťű⁾你在嗎?Ṱűₒ」
她沙啞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我命令你,你快給我出來!」
久久無人回應,她無力地滑坐在地上。
我SS地將系統禁錮在我腦Ťṻ⁼海中,無法掙脫的它隻能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欣賞夠了長姐的瘋魔樣子,我推門而入。
長姐似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一把抓住我的手:
「蘭兒,你可要救救我!範洵他……」
她咬著唇,想繼續說著什麼。
「長姐何出此言?」
我反握住她的手,火力全開,連連感嘆:
「我知長姐對範公子情根深種已久,當年範公子進京趕考,無落腳之地,是長姐點頭答應了他借讀的請求。
「該不會從那時起,你們二人就互通心意了吧?!」
「賢妻扶他青雲志,他還賢妻萬兩金。」我誇張地尖叫起來,「郎才女貌,真是完美的愛情啊!」
「雖然倉促了點,但佳婿難得,咱們這就去找範公子定下這門婚事,嫁妝方面不必擔心,我願把穆府大半產業給長姐!」
我邊說著邊推開了門。
依照我對範洵那陰暗性格的了解,他一早就站在門前偷聽了。
果然,範洵陰沉沉地站在門口。
他見到我推開門,迅速揚起一抹笑容:
「晴兒,你信我,我必會給你幸福的。」
我順勢把長姐往範洵懷裡一推,笑得更加燦爛:
「長姐,姐夫,你們真是太配了!」
一個陰險,一個歹毒,他倆簡直般配到了極點。
長姐驚叫了一聲,卻無法掙脫範洵的懷抱。
我腳底抹油,懂事地關上門:「那我就不打擾長姐和姐夫甜蜜啦!」
上一世多年相處的經驗告訴我,範洵生氣了。
他一生氣,就喜歡折磨人。
我被他用銀針扎過,被他用拶指夾過手指,被他用鞭子抽打全身……
再次想起,我還是害怕得發抖。
我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從記憶中的痛苦裡分離出來。
這種福氣,現在屬於我的好姐姐了。
07
出了門,我毫不猶豫地坐上了駛向萬佛寺的馬車。
我可沒忘記,我腦海裡還有一個魔物。
十年前,京都受災嚴重,萬佛寺也因此倒塌。
阿爹阿娘在世時,與主持交情頗深,還曾慷慨解囊,捐助了一大筆錢用於萬佛寺的重建。
若要找一個既有能力消滅系統又能為我保守秘密的人,那萬佛寺的主持無疑是最佳人選。
系統終於有了危機感:
【我要和你交換條件,你放過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跳下馬車:「不稀罕。」
反派往往S於話多,這我還能不知?
系統更加著急:【是關於世界的秘密!】
秘密?誰敢聽?知道得越多,S得越快。
況且,上一世我的S,與這系統脫不了幹系。
在一番詢問後,我終於找到了萬佛寺的主持。
「小施主,你終於來了。」
主持靜靜地站在殿中,手中拿著一物,似是等候多時。
在見到主持的瞬間,我的腦海中驟然響起系統的尖叫:
【不要!我求求你!我願意認你為宿主!】
話音剛落,它便不由自主地飛向主持手中的容器,瞬間就化為一縷黑煙,徹底消散。
我深深地行了一禮。
主持面無波瀾,雙手合十,一雙眼睛似乎能洞察世間的一切:
「小施主萬事小心。」
08
住宅修繕完畢那日,範洵中榜的消息也傳來出來。
前來祝賀的人將門口圍得密不透風:
「聽說這穆家大姑娘早就與範狀元情投意合,不久後就要喜結連理了!」
「穆大姑娘可真是慧眼識珠啊!」
此時,被羨慕的穆大姑娘卻呆坐在房裡,臉上並無絲毫喜悅之色。
「恭喜長姐,賀喜長姐!」
我真誠地道賀:「姐夫剛剛中榜,就已將聘禮送來了,這可真真是雙喜臨門!」
說是送聘禮,其實也就是從他住的外房抬到倉庫裡罷了。
聘禮也並不用心,隻有一雙木雕的大雁,外加幾臺輕飄飄的箱子。
一切都如同上一世一般,隻是現在待嫁的人變成了長姐。
長姐落下兩行清淚,哽咽著說:「我不願意嫁他。
「平日裡,隻要我不按他的要求行事,他就會將我關在狹小的木箱裡……」
她的眼睛通紅,一字一句地說道:「他是個魔鬼。」
我皺著眉,佯裝發怒:「真有此事?長姐你可有證據?我這就去找他當眾理論!」
範洵此人最好面子,若在他春風得意時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且不說眾人會不會相信,長姐是定會被範洵瘋狂報復的。
況且,自古就是夫為妻綱,現在雖隻是未婚夫妻,但也無人會在意長姐的想法。
長姐一不佔理,二無證據,她隻能抱著我低聲痛哭。
她滾燙的眼淚落在我身上,我才清楚地意識到,原來她也會哭得如此傷心。
但上一世範洵來提親時,長姐可是開心到恨不得讓我當場與範洵圓房。
我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學著她的語氣安慰道:
「雖然範洵有不好的地方,但長姐也該包容些,試著用愛溫暖他才對。」
她的哭聲變得更大,身體如上一世來見我時一樣顫抖著。
我勾起嘴角:「莫怕,好日子就要來了。」
入夜,四周一片靜謐。
「長姐,我來給你送飯了。」
許久無人回應,我便推開了房門。
房內空無一人,隻有一封書信擺在桌上。
信紙似乎還沾染著長姐平日常用的燻香,上面隻有寥寥四字:「小心範洵。」
阿爹阿娘還在世時,長姐就常常手把手教我讀書寫字,若我寫錯了,長姐也不生氣,隻笑吟吟地陪我練習一遍又一遍。
我自小便覺得,長姐又溫柔又善良學識還高,哪哪都好,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可後來……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幹透了的字跡。
也許,長姐對我還是有些真心的。
但遲來的關心比草賤。
我收起信件,正想起身離開時,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一具溫熱的身體貼近我,令我心悸的聲音自我頭頂傳來:
「蘭兒,其實我一直心悅於你,你對我也定是有情的吧?」
是範洵!
09
前世,在範洵上門提親後,我仍有諸多顧慮。
長姐端來一壺酒,溫柔地勸慰我:「喝了這酒,就先安心睡一覺吧。」
我自小酒量過人,千杯不醉,對長姐更是毫無戒心。
於是,我接過她遞來的酒杯,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然而沒過多久,我便感覺天旋地轉,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待我完全清醒時,我已經和範洵躺在一張床上。
我急忙拉過被子遮住身體,警惕地瞪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還未等他回答,長姐帶領著一眾丫鬟推門而入。
範洵見狀,順勢將我擁入懷中:「讓長姐見笑了。」
府內頓時亂作一團。
這個世道,流言蜚語對男子是美談,對女子卻是赤裸裸的審判。
我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立即下令封鎖消息,可仍阻止不了眾人的議論。
「聽說昨日範狀元剛下聘,當晚那穆二姑娘就爬床了,真是急不可耐。」
「穆二姑娘整日拋頭露面的,也就範狀元把她當個寶。」
……
我順著線索一路查到府內。
長姐卻在此時站了出來,她又是在爹娘牌位前立誓以證清白,又是將罪責全推給了與我一同長大的貼身丫鬟:
「蘭兒,你我乃是親姐妹,我又怎會害你?定是有奸人挑撥離間!
「我已查明,是這個小丫鬟記恨於你,才會先往酒裡下藥,後又向外傳播。」
她拍了拍手,家丁將一個血淋淋的人提了上來:
「我將她打了三十大板,還望蘭兒能夠放她一馬,莫要再追究她的責任。」
長姐貼近我,又輕聲說道:
「範洵是你未來夫君,是你的救贖對象,如今蘭兒你聲名狼藉,更應謹慎行事,討他歡心才是。」
10
一個侍衛來報:「小姐,穆大姑娘不在府中。」
我了然,她定是如前世一般,去投靠凌王府了。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還妄想著將我送上範洵的床。
然而她並不知曉,府內上下早已被換成了我的人。
「小姐,這人該如何處置?」另一個侍衛低聲問道。
我瞥了一眼被打昏的範洵,心裡直犯惡心。
他的臉青紫交加,腫脹得幾乎難以辨認出本來的面目。
我冷笑一聲:「備好馬車!這賊人心懷不軌,就將他扔去乞丐堆裡,我要親自看看他的下場!」
雖然現在模樣難看了點,但是他這細皮嫩肉的身體,可是有不少人喜歡的。
不就是缺愛嗎?不就是總想佔人便宜嗎?不就是喜歡折磨人嗎?
當然得狠狠滿足他。
京都雖繁華,但因各種Ŧú₃原因落難而變成乞丐的人也不少,等到了晚上,他們大多都會聚集在郊外。
趁著四下無人,馬車從偏門出,朝著郊外的破廟駛去。
我吩咐道:「蒙好臉,扔下他後立即回來。」
兩個侍衛應聲,扛著昏迷的範洵就往廟裡走去。
老乞丐們先是不解,再是欣喜。
一人大著膽子摸向範洵,見他沒有反應後,更多的人撲了上去。
也許是範洵被疼醒了,開始大喊大叫,企圖嚇退身上的人們。
他用盡力氣大喊道:「大膽!你們可知我是誰?!」
乞丐們隻是停頓了一下:「我管你是誰!」
我了解他,他絕對不會自曝姓名,因為在他心中,他的名聲和前途比任何事都重要。
字體大小
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