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隻尖聲喊著救命。
他反抗的力氣逐漸變小，他的謾罵聲也被淹沒在汙穢的言語和粗重的喘息中。
一具具花白的身體糾纏在一起，場面十分混亂。
我搖搖頭，看久了果真會眼疼。
11
近日，京都城內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不僅是因為多家的未婚姑娘失蹤，更是因為凌王派與長公主派之間的不斷爭鬥。
一個侍衛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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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範公子還下不來床，穆大姑娘則依然躲在凌王府內。」
我頭疼地揉著額角，凌王府勢大，衙門也不願得罪，隻能對外宣稱長姐是無故失蹤。
這幾日我一邊與處理長姐失蹤案的衙役周旋，一邊將青樓改造成酒樓，忙得腳不沾地。
正思索著要如何逼長姐現身時，一個好消息傳來：
長公主那邊來人了。
廂房內，一個女子抱著劍倚窗而立。
她身著勁裝，金絲繡成的柳葉圖案在黑衣上尤為顯眼。
正是長公主麾下的玄牝司司使。
此次長公主派她前來，定是早已得知，酒樓周圍幾裡內，有一條通向皇宮的隱秘通道——這也是我上一世S後才偶然得知的。
上一世，凌王靠著長姐的系統，如有神助，勢如破竹，最終成功逼宮。
而長公主與這位玄牝司司使皆被斬於宮門前。
我收回視線，盈盈福身：「玄牝司使安。」
她也不拐彎抹角：「要想知道你姐姐的下落，把這酒樓送給我。」
我嘴角微微抽搐，要不是知道她是長公主的人，我還當她是個盜賊呢！
我迅速調整好情緒，再一抬頭，已是眼含淚光。
「實不相瞞，小女已得知長姐是被何人擄走的。」
我神情悲憤，再次拜倒：
「但小女隻是區區一介商戶，自是沒有解救長姐的能力，若長公主與司使願意幫我，我願奉上此酒樓和五十萬兩！」
我提出的條件足夠讓她動心。
先不說五十萬兩銀子，光是一毛不出拿到酒樓的同時還能找凌王的麻煩，長公主就無法拒絕。
果然，那司使當即遞給我一顆藥丸：
「吃下去，你就是玄牝司的人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既要錢又要酒樓還要人，簡直是比強盜還強盜！
雖如此想著，但我還是毫不猶豫地服下了。
次日一早，長公主拿著證據親自上奏，彈劾凌王強擄多名少女，其中就有新科狀元範洵之未婚妻。
皇上為平眾怒，隻好讓凌王閉門反思，又為了安撫民心，特意下旨讓範洵和長姐立即成婚。
12
因著時間倉促，婚禮一切從簡。
婚後第二天，我才得以見到長姐。
長姐滿頭珠翠，卻顯得整個人更憔悴不堪。
我一見她，就抹著眼淚親昵道：
「長姐與姐夫跨過了重重困難，終於是成婚了。
「能得到姐夫的愛，真是長姐三生有幸！」
她卻慘白著一張臉，掀起衣袖，露出滿是傷痕的胳膊：
「他對我一點也不好！
「這些傷痕全都是他昨晚打我時留下的！」
她滿眼祈求：「蘭兒，你一定有辦法幫長姐的對吧？」
我蹙起眉頭，責備地看著她：
「姐夫從小就沒有感受過愛，難免粗魯了些，長姐你要抓住他的身心才行，要不我給你找個青樓女子學習一二？
「你知道的，現在大家都在討論著凌王與你的事……」
我欲言又止：「總之，長姐你更應謹慎行事，討姐夫歡心才是。」
「蘭兒，你有所不知。」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他昨晚，是與那小廝……」
長姐羞憤欲S，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對女子根本不感興趣！」
我拿著茶杯的手顫抖了一下。
我也沒想到，那一晚看似是報復了他，實際上可能他還享受得很。
長姐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著，並沒有注意到有人在她身後。
我對來人微微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姐夫，你來了。」
範洵陰沉著臉Ṫù₇，不敢與我對視。
我在心裡嗤笑。
我不明白，前世我怎會ŧũₘ怕這麼一個欺軟怕硬、內心扭曲的窩囊廢。
範洵對我行了一禮後，伸出手一把扯過長姐的頭發，拖著她就往院子裡走去。
長姐的衣衫因掙扎皺成一團，釵環也散落了一地。
她狼狽地哭喊著：「蘭兒！蘭兒救我！」
我委婉提醒道：「姐夫千萬要輕點，打傷了長姐，凌王那邊你也無法交代呀。」
一句話又讓範洵的臉色黑了幾分。
長姐悽厲的聲音穿透眾人的耳膜：「範洵你不配為人！我要與你和離！」
上一世的我也曾說過一模一樣的話，範洵是如何回應的？
我看向範洵。
他抬起手，幹脆利落地抽了長姐兩巴掌。
長姐被扇倒在地，她的牙齒混著血水從嘴裡掉落出來。
13
雖說我加入了玄牝司，但司使再也沒找過我，反倒是我府外多了好些個監視我的人，我也樂得清闲。
但有的人卻闲不住，比如範洵這個遲遲未定官職的狀元郎。
他疑心是因為長姐與凌王親近的關系，才使得自己不被重用，又厭惡長姐給他戴上了綠帽，害得他被眾人嘲笑。
所以，他整日不是折磨長姐泄憤，就是去尋花問柳，一解千愁。
我趁著範洵外出時去看過長姐。
昏暗的屋子裡，她赤裸著蜷縮在一個角落。
「……蘭兒？」她抬起頭，眼裡滿是希冀，「你是來救我的嗎？我就知道你不會看著長姐受苦。」
我不說話，隻沉默地看著她。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眼裡的光芒一點點熄滅，最後隻剩下麻木。
我忍不住問道：「你後悔嗎？」
她愣愣地抬起頭，不解地看向我。
「系統消失的時候，下藥將我迷倒卻見我安然無恙的時候，被範洵毒打折磨的時候。」我帶著純真的微笑，話裡卻充滿了惡意，「你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是你！是你動的手腳！」
她猛地撲向我，卻被扣在手上的鐵鏈狠狠帶倒在地。
「為何要這樣對我？我們是親姐妹啊！」她惡狠狠地瞪著我。
親姐妹？她又何曾將我當妹妹對待？
自她哄騙我的那一刻起，她對我來說就已經是不S不休的敵人。
我看著她眼裡迸發出濃濃的恨意，輕飄飄地留下一句：
「我的好姐姐，你且好好琢磨著如何救贖男主吧。」
14
長姐再次逃了。
不同的是，這次是範洵將她綁去凌王府的。
他心裡惦記著官職，所以把主意打在了長姐身上。
沒曾想凌王竟也是個男女通吃的人，兩人一拍即合，過上了沒羞沒臊的日子。
可好景不長，還未等範洵求得一官半職，天就變了。
凌王起兵造反，意圖奪得皇位，卻被長公主斬S在龍椅下。
皇上深受打擊，將皇位傳給長公主後，便一心向佛。
長公主，哦不，女皇繼位後，第一件事便是肅清凌王餘黨。
範洵運氣不錯，在聽到凌王落敗的消息後就迅速逃出京都，而長姐卻不見人影。
玄牝司全面搜查凌王府後，在府內找到了多名被囚禁的女子，她們有的是被送給凌王的，有的是被凌王從青樓帶出來的，有的是凌王納的小妾。
但毫無爭議的一點是，她們隻是凌王用於取樂的玩意兒。
除了這些女子外，玄牝司還在凌王府發現了大量女屍。
她們有的被沉入湖裡，有的被埋在花園裡，有的剛S不久，屍體還沒來得及處理，其中就包括長姐。
我面色如常，無悲無喜，親自去給長姐收屍。
她被裹在一卷草席裡，臉上身上都被縱橫交錯的傷疤覆蓋著，嘴角卻揚起一抹解脫的笑。
在確認Sŧŭ⁽亡之人確實是長姐後，玄牝司裡的仵作一臉憐憫地對我說：
「你長姐她，是被被人活活勒S的。」
我輕聲謝過後，將她的屍體帶到郊外，一把火給燒掉了。
15
女帝上任後，推行了許多有利於女子的政策，如鼓勵女子參加科舉，廢除男子休妻推行和離制等。
而我也得到了重用，一躍成為皇商，偶爾還要去女性私塾裡教學，整日忙得不可開交。
這樣的日子過了不久，玄牝司就來了消息：抓到範洵了。
陰暗骯髒的地牢裡，範洵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老鼠與蟑螂在他身上隨意爬行著。
獄卒解釋道：「他染上了花柳病，沒有人願意靠近他。」
範洵聽到動靜，歪著頭看向我們，在發現來人是我時，他情緒激動起來：
「蘭兒？蘭兒是你嗎？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嗎？」
他抓住欄杆，眼裡滿是瘋狂與悔恨：
「我後悔了，蘭兒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日後定會好好對你！」
一股難聞的味道從他身上傳來，我皺著眉頭用帕子捂住口鼻，往後退了一步。
獄卒見狀，一棍子打在他的手上：「老實點！」
我厭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離開。
我後悔來看他熱鬧了，不僅被惡心一番，還沾染上了惡心的氣味。
我搖了搖頭，將煩惱拋之腦後。
人生匆匆，春光無限，我還有很多事情趕著去做呢，不值得為這種人停留。
番外：
我是穆晴，我也不止是穆晴。
實際上，我是一名穿書者，靠著替書中心有不甘的人完成心願來得到評分，從而獲取錢財。
因為奶奶的醫藥費太貴, 我總是會接很多別人不願做的任務。
這次，我接到了穆晴的任務。
她爹娘早逝，與妹妹相依為命生活著，但所嫁非人, 丈夫範洵不僅對她百般折磨，還將她送給了凌王, 最後, 她不堪受辱, 投井而亡。
穆晴是典型的悲慘女配角色，但奶奶的病耽誤不得，我不得不接下這個任務。
我鼓足勇氣，帶著系統穿到了穆晴身上。
穆晴出生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裡, 雖然家裡沒有權勢也不算富裕, 但阿爹和善，阿娘溫柔, 還有個古靈精怪的妹妹，這一切都是我不曾擁有的。
我可以無所顧忌地對著爹娘撒嬌，我也會耐心教導妹妹識字讀書, 我漸漸地適應了這個世界。
但系統提醒我：
【這一切都是基於穆晴的想象虛構出來的幻境，請宿主謹記，這裡的所有人物都是虛擬的，請保持頭腦清醒！】
我知道, 作為一個合格的穿書者, 最忌諱的就是投入自己的感情。
而且, 如果我在幻境中受傷或S去, 那現實世界中的我也會受到同樣的傷害。
所以, 我必須保護好自己。
不久後，阿爹阿娘病逝, 隻留下我與妹妹穆蘭。
蘭兒繼承了爹娘的所有優點，她既聰明又可愛，還有著驚人的經商天賦。
我想, 也許讓蘭兒替代穆晴，是既能讓我逃避痛苦，又能消解穆晴怨氣的兩全之法。
所以，我撒謊了。
我告訴蘭兒, 她是救贖文女主, 而她要拯救一個名叫範洵的人, 否則我和她都會S亡。
就這樣，蘭兒代替了原來的穆晴。
而我與蘭兒的感情也越來越淡, 但我不甚在意, 畢竟，她對我而言，隻是個可有可無的替S鬼罷了。
當我危機解除後，我突然想去爭奪一下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我安慰自己：「反正隻是一場幻境, 偶爾體驗一下人上人的感覺，又有什麼關系？」
所以，我靠著蘭兒攢下的錢財和系統的幫助, 輕而易舉地贏得了凌王的信任，登上了皇後的寶座。
可當我享受著萬人敬仰時，我卻驚恐地發現——
我又回到了任務的起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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