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床上,局促不安,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他冷笑一聲:「不知道怎麼做就滾出去!」
我不再猶豫,解開了身上的衣服,隻穿了一件裡衣鑽進了被窩,在被窩裡滾來滾去,盡可能把每個角落都暖一下。
寧王看著我,我看著他。
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震驚。
「王爺,還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暖床也沒多難,大不了他上床後,我再在他身邊滾一滾,給他身上也暖和一下。
僵持了許久,寧王終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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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著臉掀開被子,在我旁邊的位置躺下,我斟酌一番後,蠕動了一下打算靠過去。
可是剛靠近一點,他突然轉過頭來,漆黑的眸子盯著我。
我全身的血液都僵住了,感覺自己就是猛獸嘴邊的小羊羔,他張一張口就能將我吞入腹中。
「你想S,就繼續動。」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疲憊,漆黑冰冷的眸子裡仿佛有一團火燃燒。
21
我不敢動了,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他移開了視線閉上眼。
「老實點,本王睡覺不喜歡被人打擾。」
我老老實實地躺在他身邊,即便腰酸背痛,也不敢翻身。
一直到黃昏,他才醒轉,側頭看到我憋紅的臉,嘴角竟然勾了勾。
「你倒是聽話,現在可以動了。」
我已經顧不得尊卑了,扯著外衣一邊套一邊越過他衝了出去。
活人差點被尿憋S!
等我回來時,寧王已經走了。
左京告訴我,雖然寧王不同意我帶著六妹在身邊,但是會給六妹跟大姐安排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能保她們安然無恙。
盡管我還是不放心,但看著左京的臉,知道這已經是寧王的底線了。
「我知道了,那巫川呢,他怎麼安排?」
「他是我的徒弟,我自有安排。」
我沒再多問,丟給左京一個瓷瓶:「早晚塗抹一次,七天痊愈。」
左京臉色很臭,但沒扔。
分別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我以為六妹會哭,但是她很堅強,不但自己沒哭,還一直安慰我。
她說:「三姐,我會好好學手藝的,將來我養你!你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也不要總跟寧王提要求,他生氣會罰你的。」
馬車緩緩駛離,看著六妹搖擺的小手,眼裡下起了雨。
從六妹出生到現在,整整七年,這是我們第一次分離。
我才知道,原來習慣了依賴的人,是我。
22
我搬進了寧王府。
寧王府的奢華,讓我局促不安。
我無法想象,一個人竟然要住幾千畝的院子。
在這裡,我是如此格格不入,不管是內心還是外在。
就像此刻,我看著鏡子中那個穿著華麗衣裙、畫著精致妝容、氣質冷清絕美的女子,依然不敢相信那是我。
那個曾經身陷泥潭,拼命從泥沼裡爬出來,隻為了活的女子。
真的是一個人嗎?
「怎麼了?對這身裝扮不滿意?」
寧王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透過銅鏡,我看到他一步步朝我走來。
一襲玄衣襯託著他高挑修長的身材,與銅鏡中的女人看起來是那麼般配。
可我知道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
像夢一場。
「沒有,屬下很滿意。」
我轉身,與寧王對視的那一刻,從他眼中看到了驚豔。
我並不意外,畢竟就連我自己都被銅鏡中的自己震撼到了。
「滿意就好!」
他收回視線,轉身走在前面。
我急忙跟了上去,頭上沉重的發飾以及長長的裙尾,都讓我感到不適。
寧王府後花園,聚集了許多王公貴族和高門貴女。
他們穿著華麗、舉止優雅、談吐不凡。
那種镌刻在骨子裡的自信,讓我無法直視。
「寧王到!」
一道尖尖的聲音響起,我愣神的工夫,一頭撞在了突然停下腳步的寧王後背上。
鼻尖傳來一陣劇痛,可我顧不得疼痛,因為周圍全是對我的嘲笑聲。
「哪來的花瓶?也太不懂規矩了!」
在眾多的議論聲中,一個穿著金黃色長裙的少女走了過來。
那張白皙嬌美的臉龐,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是那麼的熟悉。
她親昵地挽住寧王的胳膊,歪頭間,發間的金飾環佩叮咚,大顆的紅寶石在陽光的照射下,透出迤逦絕美的光。
「寧軒哥哥,她是誰?」
少女不僅嬌俏,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像春日的泉水,叮叮咚咚,清脆悅耳。
與山村中長大的孩子,有天壤之別。
我有些恍惚,如果六妹在這種高門大院裡生活,也是這樣子嗎?
「侍女。」
寧王淺笑著看著女孩,眸子裡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我才知道,原來冷若冰霜的寧王,也有溫柔的一面,隻是那一面,隻屬於他愛著的女子。
女孩噘起嘴,寧王轉向我,神色瞬間變冷。
「過來,見過宜寧郡主。」
寧王,宜寧。
連封號都如此般配。
我低眉順眼,規規矩矩地行禮:「妾見過宜寧郡主,郡主萬福金安,健康長樂。」
宜寧郡主對我的舉止還算滿意,或許是對寧王的反應很滿意,她沒有刁難我,但是她不喜歡我的裙子。
「寧軒哥哥,你真是太善良太有錢了,府中的一個侍女,竟然穿著貢品制作的長裙?你這樣做,我那些姐妹們都想去你府裡當侍女了。」
這話不輕不重。
但我知道,這是宜寧郡主對我滿滿的敵意,還有S意。
她想什麼我不知道,但對我有S意,我就得琢磨琢磨了。
我沒吭聲,看向寧王。
在這裡,隻有他能決定我的一切。
寧王笑笑,眼神中滿是寵溺:「你又調皮,吃一個侍女的醋就沒必要了吧。不過既然你說了,就讓她換下來。」
寧王轉向我,眼中的溫柔蕩然無存:「去把衣服換了,讓管家給你拿一套府中侍女的衣服。」
「是。」
我沒有任何不滿,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這身衣服穿在我身上別扭,它原本就不該在我身上。
身後是宜寧郡主的嬌笑聲,各位貴女巴結討好的聲音,還有寧王寵溺溫柔的聲音。
「三年後的春日宴,本王孝期一滿,便娶你為正妃,可好?」
宜寧郡主嬌嗔的聲音響起:「寧軒哥哥,我還沒有及笄呢,你現在說這話羞S了。」
還沒有及笄?13 歲吧,對,她今年 13 歲。
後面他們又說了很多話,我聽不清,隻是保持微笑離開。
這裡的一切,與我無關!
我以為安分守己,起碼今天能安然無恙。
然而我還是太天真了,等我換好衣服跟著一個侍女走到一個偏殿時,才知道自己大意了。
我想走,門已經從外面鎖住了。
屋子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碩大的香爐,正汩汩地冒著青煙。
這是生怕我不中招?還真是看得起我!
我笑了笑,走過去往香爐裡加了點東西,然後走到榻上躺下,閉眼休息。
沒多久,殿門推開。
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鬼鬼祟祟地進來,他圍著我轉了一圈,貪婪地咂巴了一下嘴,就急不可耐地脫了自己的外衫和褲子。
「寧王這些年不近女色,還以為他不好女色,原來是眼光太高!一出手就搞來這麼個極品,便宜我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發現很多男人都喜歡說便宜他了。
可我覺得,便宜我了!
不管是寧王還是眼前穿著華麗的男子,他雖然不及寧王好看,財勢也不及寧王,可對我來說,依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他要拉我衣衫的時候,我睜開了眼。
「其實,我覺得是我佔便宜!」
他震驚,不等他回過神,我起身將他按在了榻上,一邊解開自己的裙帶,一邊解釋。
「我出身很低,從小住牛棚,離家之前的十二年,沒有吃過一口肉,隻嘗過幾口雞蛋湯,那味道美得很,我至今都回味無窮!」
「我這樣的人,能嫁給鎮上老得快入土的老財主,別人都會羨慕我命好,佔了天大的便宜!」
「你說你這樣的條件,怎麼能說你佔便宜,分明是我佔便宜,天大的便宜。」
「你有病吧?」
男子震驚了,大概是從沒見過我這樣的女人。
外面傳來腳步聲,夾雜著亂七八糟的汙穢的聲音,其中一道沉穩有力,走得最快。
我脫掉外衫扔在地上,手指劃過他的胸膛:「爺,別怕,我不但沒病,還幹淨得很!這還是我的第一次!所以,你佔了這個便宜能娶我嗎?做個妾也行。」
男子從震驚中回神,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根後了。
「你說真的?我願意,快點!」
不知道是不是香的緣故,他的臉色泛出紅色,興奮地把我拽到他身邊躺下,翻身就壓在我身上。
哐當,門被一腳踹開。
寧王震怒的聲音響起:「你們幹什麼!」
23
開始,是所有人對我的審判。
尤其是宜寧郡主,每一句話,都對我亮出了刀子。
S我的心,達到了頂峰。
我沒有退縮,忍著腳踝處刀子劃破的疼,當眾承認了與男子的事情。
床榻上那抹鮮紅的血,告訴了所有人,我們已經不清白了。
寧王震怒,那雙漆黑的眸子,仿佛能將我千刀萬剐。
後來,現場很混亂。
因為我在香爐裡加了東西,料有點猛,導致進到這個屋子裡的人,全都臉色泛紅,眼神潰散,動作也逐漸開始不可控。
尤其是宜寧郡主,她的臉蒼白如紙,眉心一條紅線若隱若現。
起碼,很長一段時間她不能再作惡了。
寧王再次震怒:「來人,開窗通風,把所有人都綁住。」
再後來,寧王也中招了,我看到他發紅的雙眼透著兇狠的光芒,卻還是在一眾貴女中,準確地抱起了宜寧郡主,大步離開。
我笑了笑,閉上眼睛睡覺。
睡夢中,我隱隱約約聽到寧王震怒的聲音:「打狗也要看主人!」
是了,我就是寧王身邊的一條狗,打我得先看看他。
我是被顛簸醒的,睜開眼看到自己在馬車上,掀開簾子,看到趕車的人是左京,懸著的心落了地。
後來,我聽說這場春日宴,成了姑蘇城的禁忌,當時在場的侍女丫鬟統統S了。
而那些公子小姐,絕口不提。
我也不提!
24
冥山深處。
又是一年春日。
轉眼間,我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便生活了兩年,其間,我也出去完成了幾次任務,任務完成得很好。
隻是,那次的春日宴後,我再沒見過寧王。
不過我並不在意,我與他本就是雲泥之別。
他是我的主子,我是為他賣命的屬下。
我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每日起早貪黑,除了巫祝之術,我還學會了輕功跟軟劍、算賬、修建房屋跟木工。
當初左京傳達了寧王的意思,想讓我學琴棋書畫,但我拒絕了。
我隻想學能保命的劍術,還有能讓我活好的本事。
秀秀已經十二歲,俊俏的五官已顯現出了美人的模樣,皮膚吹彈可破,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我見猶憐,她學了琴棋書畫,那些東西她一學便會,一手刺繡更是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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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