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風那蟬鳴 - 第3章

 


可她不在乎,她隻在乎自己的眼睛,以後是否能看見。


謝千衡趕來時,已經是七個小時以後。


 


慕雪兒哭著鬧著要他陪著去看醫生,他也沒有辦法。


 


盛雲秋仿佛失去了一切生命,僵坐在原地,眼神空洞。


 


謝千衡看著這一幕,一句話都說不出。


 


隻是無聲抱著她,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路上,說了無數遍對不起。


 


“雲秋,你怎麼了?你別這樣,我害怕,你說句話好不好?雲秋。”


 


“盛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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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雲秋!”


 


……


 


第7章 第7章


 


醒來時,盛雲秋眼裡一片漆黑,眼角瞬間布滿淚水。


 


“我……是不是瞎了。”


 


謝千衡緊緊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安慰:


 


“不是的,雲秋,你眼睛上纏了紗布,相信我好不好?我給你請了最好的醫生,今晚你就會恢復視力。”


 


可盛雲秋卻依舊絕望,本著最大的力氣,甩開了謝千衡的手。


 


“滾!我討厭你,謝千衡,別碰我。”


 


她像個易碎的陶瓷,一碰就碎,連說出口的聲音也有氣無力。


 


謝千衡哪還有脾氣,心疼的按住她的手,任由她罵他。


 


等她平靜後,謝千衡小心翼翼吻上了那雙手,一臉虔誠道:


 


“雲秋,就算失明了,以後我來做你的眼睛。”


 


可她隻覺得可笑。


 


扭過頭,不再聽他說話。


 


夜晚,他們將她推進了手術室,意識朦朧間,她隻記得一大群醫生圍著她,反反復復的討論著該怎麼治。


 


手術結束後,盛雲秋被推進了謝千衡精心準備的套房。


 


“她怎麼樣?”謝千衡問。


 


“很有可能……看不見了。”


 


醫生嘆了口氣。


 


謝千衡拼命往上仰,企圖抑制眼底的淚意,他嘴裡不停嘟囔:


 


“都怪我,都怪我……”


 


可凌晨時,慕雪兒又穿著那套最能勾起他欲望的兔兔裙,赤著腳掌,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


 


粉白的腳丫還殘留著白天流下的傷口,本想推開她的謝千衡,一下就心疼了,他將她抱進了盛雲秋套房中的另一個房間。


 


“你怎麼回事?赤著腳會冷的。”


 


“哥哥,那你幫兔兔捂捂。”


 


謝千衡眼底染了情欲,盯著她良久,最後扣住她後腦勺,異常兇狠的吻了上去。


 


“唔……哥哥好兇,輕一點,兔兔痛……”


 


可謝千衡反倒加大了力度,另一隻手伸進了她的裙底,不久後,便傳來了有規律的嚶嚶聲。


 


而一旁的盛雲秋望著毫無色彩的天花板,盯了很久很久。


 


其實她早就醒了。


 


所幸,盛雲秋並沒失明,隻是成了色盲,失去了色彩。


 


“太好了,雲秋,你沒有失明……你沒有失明,真好。”


 


謝千衡緊緊握著盛雲秋的手,S不松開。


 


一如昨晚他緊緊壓著慕雪兒的身體一樣。


 


盛雲秋早已麻木。


 


他陪著她,一直到晚上。


 


去和慕雪兒結婚的事,他一直不舍得對她說,怕她傷心。


 


“雲秋,等我明天回來好不好?我去處理一件事,很急很急。”


 


他當然急了,是他的婚事。


 


不過,這些她早就知道了,滿街的大屏,謝父謝母也和她說了。


 


“嗯,你去吧,我等你。”


 


盛雲秋忍著惡心,應付他。


 


謝千衡聽到後,瞬間松了口氣,趁著沒人注意,在她額頭悄悄落下一吻。


 


一步三回頭。


 


“等我,雲秋。”


 


謝千衡剛離開沒多久,盛雲秋就硬生生扯了身上的針管,扶著牆壁,一步一步來到了前臺。


 


“什麼,你要出院?盛小姐,你才剛做完手術,不可以這樣的,很危險!”


 


護士直接拒絕,甚至帶了些怒顏。


 


“再不出院,趕不上飛機了。”


 


盛雲秋有氣無力,最後將她的機票亮出,又苦苦哀求了十幾分鍾,護士才妥協。


 


隻是,出門前,護士讓她帶了瓶營養液。


 


出發前,她向謝父謝母打了最後一個電話。


 


“雲秋,你還沒出院吧?這麼快就走了……要不等身體養好後,再做下一趟?”


 


“下一趟就是七天後了,沒關系,謝謝養父養母的關心。”


 


盛雲秋又寒暄了幾句,掛斷電話。


 


踏上了飛往巴黎的飛機,她吊好營養液,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同一時間的謝千衡,早已換好新郎服,等待婚禮上場。


 


第8章 第8章


 


可看著手機裡毫無動靜的消息列表,他莫名其妙升起一絲慌張。


 


場上,來了許多他的親朋好友。


 


此刻都等著他上場,他深吸一口氣,警告自己不能多想,一切都好好的,盛雲秋也在病房裡安安心心等著她。


 


想到這,他不禁松了一口氣。


 


身邊有認識盛雲秋的好友,知道他們的神仙事跡,搭著謝千衡肩膀,問到:


 


“怎麼,雲秋沒來?”


 


他暗了暗眸色,道:


 


“雲秋受傷了,來不了,正在病房裡躺著。”


 


那人嘆了口氣,知道今天是他結婚,也沒多說什麼。


 


可謝千衡卻一下看懂了他的想法。


 


是啊,當初所有人都說他們是神仙情侶,可最後結婚的人怎麼就換了另一個人?


 


來不及多想,謝父謝母就已經來了。


 


他們看見謝千衡,有些心虛,可他還是一下子看了出去,竟不顧正好迎上來的婚車,質問到:


 


“雲秋在病房嗎?”


 


謝母一慌,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問,但還是穩住情緒,故作自然:


 


“她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不在病房還能在哪?”


 


此話一出,謝千衡懸著心總算落地。


 


婚禮進行時,場上奏響了浪漫的法式情歌,周圍堆滿了鮮豔的紅玫瑰,慕雪兒輕輕推開大門。


 


像是進了花園的仙子般,滿臉羞意,又意識到今天是她的婚禮,鼓氣勇氣,一步一步走向臺上的謝千衡。


 


周圍人紛紛感慨。


 


“天吶,謝家小子豔福不淺,前有神仙畫侶,後又有這麼勾人的小妖精。”


 


“是啊,聽說那個女的還為了她進監獄。”


 


“什麼?進監獄?沒人報警嗎?”


 


說這話的人,聲音越來越小。


 


“謝家家大業大,誰敢報警?除非是盛雲秋本人,否則,誰也不可能讓她進去。”


 


慕雪兒將這一切都聽在耳裡,她紅了眼眶,倔強的往前走。


 


今天是她的婚禮,她絕不允許任何一個人破壞!


 


可謝千衡望著眼前美若天仙的慕雪兒,不知為何,卻沒了任何欣賞的心思,他的心跳越來越快。


 


快到不正常。


 


眾目睽睽下,謝千衡捂著自己胸口,遲遲喘不過氣。


 


他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到底是什麼?


 


“千衡,你沒事吧?是不是哪不舒服?”


 


謝母在臺下擔憂道。


 


他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慕雪兒一步步走近,眼看即將到達謝千衡面前時,他卻忽然將她推開。


 


望著她重疊不清的臉,他恍惚道:


 


“你不是盛雲秋……”


 


此話一出,臺下人紛紛驚呼。


 


人聲雜亂時,謝母趕緊朝司儀使了個眼色,他立馬會意,對著話筒主持著秩序:


 


“各位別慌,新郎隻是喝醉了,新婚之夜,喝點小酒再正常不過!”


 


臺下這才恢復平靜。


 


謝千衡好像也意識到,他不該這樣,可一看不見盛雲秋,聽不見她的聲音,他就從心裡發慌。


 


“新郎,你願意在今後的生活中,無論風雨還是晴空,都陪伴在新娘身邊,尊重她、愛護她、珍惜她嗎?”


 


司儀念道。


 


而面前的慕雪兒,也無比緊張的看向謝千衡。


 


眾人都在等他的答案。


 


明明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可卻有不少人緊張。


 


謝千衡視線往觀眾席掃了一圈,最後失望落下,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說了什麼話。


 


“我願意。”


 


謝母她們松了松緊繃的神經,可下一秒,謝千衡再次開口:


 


“我願意,盛雲秋。”


 


此刻,再也無法用醉酒來形容他,場面頓時混亂成一團。


 


謝千衡重復了很多很多次,到最後,他不顧任何形象,蹲在地上,想起盛雲秋冷冰冰對他說的那句:


 


“我討厭你,謝千衡,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他開始心慌意亂,拿起手機撥打盛雲秋的電話。


 


一遍又一遍。


 


暮雪兒伸出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謝千衡這才稍微清醒,可他清醒的卻不是慕雪兒,而是盛雲秋。


 


拿出手機,撥通了護士的電話。


 


“盛雲秋在哪?她在病房嗎?”


 


他想起盛雲秋那幅要走的決絕表情,心徹底懸了起來。


 


“啊?盛小姐今天下午的機票,上午就強行出院離開了,現在怎麼可能還在病房?”


 


機票?


 


離開?


 


雲秋……要離開他了嗎?


 


謝千衡呆愣在原地,耳邊仿佛失去了一切聲音,臉色也瞬間變成慘白色。


 


第9章 第9章


 


慕雪兒扇完那一巴掌後,怔怔的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緩過來後,又抬頭看見了一旁失神的謝千衡。


 


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她忍著淚意,一把奪過謝千衡手上的手機,當看見通話對象時,再也忍不住:


 


“千衡……千衡,你清醒一點,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你難道忘了嗎?你不要這樣子,我害怕……”


 


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謝千衡就已經一臉慌張推她:


 


“別攔著我!”


 


盛雲秋……


 


盛雲秋!


 


他心裡隻有盛雲秋。


 


而慕雪兒被狠狠推在地上,她望著謝千衡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心裡仿佛在滴血。


 


曾經他拋棄盛雲秋,選擇她的那一刻,她真的以為她們會在一起很久很久。


 


謝千衡不顧婚禮現場的混亂,直衝到大門口!


 


可謝父卻一把攔住他的手,氣哄哄的質問:


 


“不孝子!你到底想幹什麼!”


 


謝千衡根本沒有心情聽他說的話,不顧一切甩開他,一步並兩步沉著臉走向那座越野車。


 


山路曲折,可謝千衡手上的方向盤仿佛不知疲憊,從未停過。


 


路上,他時不時看時間,最後深吸一口氣。


 


將速度開到最大邁,精神也隨之高度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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