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鸞有恨,別鵠無情 - 第1章

我與當朝太子李徵是青梅竹馬,春日宴上貪杯醉酒後和他春風一度。


 


他發誓說會對我負責,可一個月後我卻收到他要和白月光大婚的消息。


 


我本想告到御前,卻被鎮國將軍紀延澈攔下,說那天在床上的人是他。


 


我被他三媒六聘娶回家。


 


可第一個孩子卻在剛生下便夭折,自此之後我便再沒懷過身孕。


 


我對紀延澈心懷愧疚,處處討好婆母,直到偷聽到了他和李徵對話。


 


“江時錦的避子湯不能停,她這樣的賤奴才不配生我的孩子。”


 


李徵玩味的笑聲響起,“我記得她第一個孩子被你扔到了馬厩,正好晴兒快要臨盆,就讓他去給未來小皇子當馬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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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延澈有些擔憂,“殿下,說到底那孩子也是也有您的血脈。”


 


李徵冷哼,“若不是她算計爬了我的床,又怎麼會生下那個孽種。”


 


我心如刀絞,沒想到這段感情裡滿是欺騙。


 


1


 


“給晴兒帶的賀禮別忘了帶。”


 


紀延澈一邊系腰封一邊囑託我。


 


看著他著急的模樣,我的心就像被一隻大手緊緊握住一般,疼的喘不過氣。


 


我低聲提醒他,“如今太子已經登基,知晴也被封為皇後,你如此喚她閨名,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去……”


 


餘下的話我沒說出口,畢竟直呼皇後名諱會受到什麼懲罰,紀延澈這個在官場混跡多年的人比我清楚。


 


他覺察到我臉色不對,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錯了話,連忙上前來抱住我。


 


“阿錦,你別多心,你知道我和知晴從小一起長大,隻是喊順嘴了而已。”


 


“娶了你這般好的妻子,我做夢都要笑醒,怎麼可能會有別的心思,是你多心了。”


 


他輕輕吻在我耳畔,溫熱的氣息近在咫尺,我臉上瞬間浮起一股燥熱。


 


我輕輕推開他,笑意溫柔,“別鬧,小心遲了宴會聖上怪罪。”


 


紀延澈又跟我濃情蜜意了一會才離開,丫鬟著打趣我,“老爺和夫人成婚這麼多年了,關系還這麼好,真是讓人豔羨。”


 


人人都說鎮國公和夫人成婚五載,恩愛如初。


 


可他們不知道五年前我想嫁的人並不是紀延澈,而是當今聖上李徵。


 


當年我受邀參加春日宴,因貪杯多吃了幾盞冷酒,醉酒後誤打誤撞闖進了李徵的房間。


 


發現床榻上多了一個人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要逃離,手卻被同樣醉酒的李徵攔住。


 


春風一度之後,李徵發誓說會對我負責。


 


可我等啊等,卻等到了他要和沈知晴大婚的消息。


 


我原本想把那天的事爛在肚子裡,可月事卻遲遲不來。


 


母親請來府醫為我把脈,卻發現我早已懷了身孕。


 


父親罵我不知廉恥,母親紅著眼哭著求我說出與我苟合的男人是誰。


 


我說出李徵的名字,父親執意拉著我要去殿前告御狀。


 


紀延澈就是在這時候站出來,說那天和我在一起的人是他,更是願意三媒六聘娶我回家。


 


婚後他對我寵愛有加,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卻在剛生下沒一會便咽了氣。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要看孩子最後一眼,卻被紀延澈攔下,他抱著我滿眼心疼。


 


“孩子渾身是血駭人的很,別看。”


 


聽他說把孩子安葬在了紀家祖墳,還找了僧人超度,我這才放下心來。


 


因那次生產大出血,我的身子虧空的太厲害,從那以後再沒有過孩子。


 


即便是懷了身孕也留不住。


 


我對紀延澈心存愧疚,認為是我的原因,所以面對婆母的刁難也從未抱怨過一句。


 


收拾好妝面我便和紀延澈坐馬車去了宮裡。


 


宴會剛開始,他便被李徵派人喊了過去,隻留我一人在席位上吃酒。


 


就在我剛要起身的時候,侍女不小心正好撞上我,酒水灑了我一身。


 


安陽王妃與我關系交好,連忙用帕子幫我擦幹淨,“隔壁行宮或許有備用衣服,你去換上吧。”


 


我在侍女的帶領下去了別院,衣服剛換好,就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熟悉的笑聲。


 


“是老爺?”


 


我連忙捂住藍微的嘴,悄悄趴在窗邊聽著。


 


“江時錦的避子湯不能停,她這樣的賤奴才不配生我的孩子。”


 


李徵玩味的笑聲響起,“我記得她第一個孩子被你扔到了馬厩,正好晴兒快要臨盆,就讓他去給未來小皇子當馬奴。”


 


紀延澈有些擔憂,“殿下,說到底那孩子也是也有您的血脈,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徵冷哼,“若不是她算計爬了我的床,又怎麼會生下那個孽種。”


 


“沒有得到寡人允許生下的孩子,就是孽種。”


 


“晴兒的孩子必須是嫡長子,其他的我一概不認。”


 


紀延澈眼中滿是冷漠,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有大仇得報的暢快。


 


“那孩子生下來就被我扔到了馬厩,每天和馬奴生活在一起,現在和那些賤奴比沒什麼區別。”


 


“一個野種而已,給我和晴兒的孩子提鞋都不配,讓他當貼身奴婢已經是抬舉他了。”


 


我就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藍微扶著我跌跌撞撞離開,直到坐上馬車,我才敢哭出聲音。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仿佛整個人被困在一場無聲的風暴中,任憑痛苦撕扯。


 


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紀延澈對我的愛是假的。


 


第一個孩子夭折也是假的。


 


2.


 


我才知道,原來小廚房每天送來的一碗碗坐胎藥。


 


實則是加了猛料的避子湯。


 


紀延澈回來的時候已經申時了,他見我一個人坐在榻上,一開口便是埋怨。


 


“你怎麼不等我便自己回來了?”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那張臉,腦海裡不斷回蕩著他和李徵的對話。


 


我心口一陣翻湧,捂住胸口彎腰猛吐起來。


 


“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紀延澈擔憂的看著我,一下下拍著我的後背。


 


好久我才壓下那股惡心勁,當再次抬起頭時,眼底隻剩冷漠。


 


“我這月月事遲遲沒來,莫不是又……”


 


我故意順水推舟的試探他,可在看見他眼中的懷疑時。


 


我知道,他是不願我生下他的孩子。


 


可我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疼。


 


於是我明知故問,“延澈,難道你不高興嗎?”


 


紀延澈愣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反應太反常,連忙擠出一抹微笑。


 


隻是這笑在我看來極其僵硬,也十分勉強。


 


“開……開心啊,當然開心。”


 


他像以前一樣將我攬在懷裡,親昵的一下下拍著我的肩膀。


 


“一會請李太醫來給你把把脈,我們好不容易有孩子,還是B險點好。”


 


李太醫和紀延澈是同鄉,我的那些避子湯,便是他親手調配的。


 


我真恨自己以前怎麼沒早點發現紀延澈的不對勁。


 


不然也不會被他和李徵蒙在鼓裡這麼多年。


 


3.


 


我躺在貴妃榻上休息,恍惚間聽到紀延澈和李太醫對話。


 


“你不是說隻要喝了避子湯就不會再懷孕的嗎?”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江時錦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留。”


 


“在我心裡,晴兒才是最重要的,隻要能讓晴兒好過,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手下留情。”


 


李太醫心生不忍,還想再勸他,“可夫人的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啊,如果再小產她以後將徹底失去生育能力。”


 


“如果這事讓她知道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紀延澈厲聲打斷。


 


“我已經娶她了,她到底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就算是再也不能生育了又怎樣,我以後補償她就是了。”


 


“這次還是像以前一樣說是安胎藥,別露出馬腳。”


 


我躺在床上裝睡,眼睛卻酸澀的厲害。


 


淚水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流下一滴後就再也止不住。


 


趁著紀延澈還沒進門,我連忙擦幹淚水。


 


李太醫剛準備給我把脈,我便給了藍微一個眼色讓她把紀延澈支走。


 


李太醫的手剛搭在我的手腕上,我便從枕頭下掏出一袋金餅,直接扔進他懷裡。


 


李太醫一愣,反問我,“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城南流水巷裡養著的是你小兒子的外室吧,聽說最近剛誕下一子,據我所知現在可是處於國喪期間,這麼做……”


 


是S頭的大罪。


 


我話沒說完,而是抬頭看向嚇出滿頭冷汗的李太醫。


 


他一下子收回手,在地上連連磕頭,“求夫人饒命!”


 


我半躺在床上,冷冷看著他,眸子裡沒有一絲溫度,“知道該怎麼說了吧?”


 


“知道知道!”


 


2


 


4.


 


李太醫按我說的話轉告給紀延澈。


 


當晚他便讓人送來一碗“安胎藥”。


 


“夫人,快趁熱喝吧。”


 


紀延澈端著藥碗喂到我嘴邊,眼睛緊緊盯著我,生怕我耍花招一般。


 


我喝了五年的避子湯,光是聞味道便聞了出來。


 


“夫君,我剛用過晚膳,還是趁一趁再喝吧。”


 


可紀延澈根本不聽我解釋,反而用勺子舀了勺湯藥。


 


“還是現在喝吧,免得一會兒藥涼了。”


 


在他的注視下,我抿了幾口藥咽了下去。


 


隻是才喝下去不到三秒,我便緊緊捂住小腹,眉心都成了一團。


 


“夫人,你怎麼了?”


 


紀延澈放下藥碗,看似關心我,眼裡的期待卻快要藏不住。


 


“疼!好疼!”


 


我捂著肚子直喊疼,為了演的更逼真一點,我在床上打起滾來。


 


“快去請李太醫!”


 


紀延澈怒吼一聲,下人們連忙去請。


 


可太醫院到將軍府的距離不過半刻鍾,李太醫卻遲遲不來。


 


一個時辰後,我演的都累了,才看到李太醫姍姍來遲。


 


“怎麼來這麼慢?”


 


聽到紀延澈責問,馬奴跪在地上請罪,“奴婢該S!”


 


我從窗口望去,隱隱約約看到地上跪著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事發突然,小的根本沒時間套馬車,所以才耽擱了。”


 


“請大人恕罪!”


 


可紀延澈這根本不聽他們解釋,揮舞著鞭子便甩了下去。


 


啪!


 


一聲巨響,鞭子狠狠打在地上跪著的馬奴身上。


 


小馬奴被打的號啕大哭,老馬奴隻能將他緊緊護在懷裡。


 


我隔著窗戶,一眼就看出小馬奴和我八分相似的眉眼,心都要疼化了。


 


我緊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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