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鸞有恨,別鵠無情 - 第2章

一想到我生的孩子不僅沒有S,還被紀延澈扔到了馬厩為奴為婢,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子扎一樣疼的難受。


我看向揮舞著鞭子泄憤的男人,眼中滿是怨恨。


 


“大人,求您大發慈悲饒了我吧!”


 


老奴跪在地上連連扣首,祈求紀延澈能停手。


 


男孩也學著他的模樣在地上磕頭,“大人,都是狗兒的錯,你要打就打我吧,爺爺年紀大了,再這麼打下去,他會沒命的!”


 


他才不過五歲,便如此懂事孝順,看向紀延澈的眼神裡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沉穩。


 


紀延澈知道他是我的孩子,可依舊沒有手下留情,一腳踹在狗兒的肩膀上。


 


狗兒被踹的向後翻滾幾圈,後背直接撞在臺階上。


 


眼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人N待,我這個做母親的根本做不到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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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紀延澈還想對狗兒動手的時候,我直接跑出去制止了他。


 


“住手!”


 


5.


 


我將狗兒護在懷裡,這才發現他瘦的可憐。


 


身上不僅沒二兩肉,被我抱懷裡的時候,骨頭都硌得我生疼。


 


我撸起他的袖子,看著被抽的鮮血淋漓的鞭痕,倒抽一口氣。


 


“你有什麼氣為什麼非要衝一個孩子撒?”


 


我厲聲質問紀延澈,雙眸猩紅的樣子嚇得他一怔。


 


可他很快反應過來,拿手裡的鞭子一下一下打著掌心,看向我時笑意不達眼底。


 


“夫人,不過是一個卑賤的馬奴,一輩子都隻能在馬厩裡喂馬鏟屎,你何必因為一個賤奴和我置氣?”


 


如果不是他,我的孩子又怎麼會在馬厩裡長大,又怎麼會成為身份低賤的馬奴呢?


 


他作為始作俑者卻笑的一臉得意。


 


“還有,他不過是一個賤奴,夫人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我抬頭對上他戲謔的眸子,也聽出來,他這話裡另外的一層意思,不過是想借著狗兒來羞辱我。


 


“夫君,我們的孩子還未出生,還是少做S生造孽之事,就當是為我們的孩子積福了。”


 


“我看著孩子喜歡的緊,就讓他來我身邊伺候吧。”


 


話音剛落,紀延澈便果斷否決,“不行!”


 


他陰沉著一張臉,連緣由都沒說便直接拒絕。


 


“為什麼?”


 


紀延澈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晴兒的孩子快要出世,我已經決定要送他去給晴兒的孩子當貼身奴婢。”


 


“這難道不比他在我們將軍府當馬奴要好得多?”


 


“你若是真喜歡這小馬奴就別攔著他去享福吧。”


 


看著他虛假的笑容,我垂著的手緊攥著,指甲深深掐進肉裡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這個狗兒為義子。”


 


“夫君你看,狗兒和我長得多像呀。”


 


“這眼睛這鼻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親生的呢,你說是不是呀?”


 


我說一句,紀延澈的臉就白一分。


 


他怕我發現不對勁,隻好應允下來,“依你。”


 


說完他便氣衝衝地甩袖離去。


 


等人都走光了,我緊緊抱著狗兒,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就在我沉浸於失而復得的喜悅當中,一隻冰涼的小手緩緩擦去我臉上的淚珠。


 


我看著狗兒,指尖輕拂他的五官。


 


我的孩子,我終於找到你了。


 


6.


 


第二天我剛讓下人去給狗兒置辦幾套新衣服,就聽到外面有人傳報。


 


“皇後娘娘駕到!”


 


沈知晴挺著高高隆起的小腹,看向我的眼睛裡滿是譏諷的笑。


 


“紀夫人,別來無恙啊。”


 


下人們都跪在院子裡,屋內隻有我和她二人。


 


“聽阿澈說你又有了身孕,本宮特地前來向你賀喜。”


 


“這段時日還是要多加小心,免得又像之前幾次一樣,竹籃打水一場空,白歡喜了一場。”


 


“畢竟你不像我,我和陛下的孩子一次就懷上,哪像你,福薄的很,連自己的孩子都留不住。”


 


“哎呀,”她故作驚訝捂住自己的嘴,裝出一副擔憂的模樣看著我,“本宮都忘記你流產了快要五六次了,我這麼說你不會傷心了吧?”


 


我冷冷看著她,眼底一片漠然。


 


“皇後娘娘若是無事,我就要歇下了。”


 


我看了一眼藍微,冷冰冰的開口,“送客。”


 


見我根本不被她的話激怒,輕蔑的冷笑一聲。


 


“江時錦,你裝什麼?”


 


“從小到大,我最討厭你這副表情。”


 


“本宮現在是皇後,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冷臉?”


 


話音剛落,她便抓起桌上的瓷瓶猛地摔在地上。


 


看著她又要像以前一樣栽贓陷害我。


 


我勾唇一笑,先她一步倒在了地上。


 


“皇後娘娘,臣妾不知說錯了哪句話,你居然要這麼懲罰臣妾!”


 


我躺在地上厲聲哀嚎著,順手抓過一個碎瓷片扎進自己手心。


 


我將鮮血抹滿全身,用碎片狠狠劃在自己大腿根部,鮮血流出,我疼的緊皺起眉頭。


 


紀延澈趕來的時候,我就保持這麼個姿勢躺在血泊裡,一旁站著已經被嚇傻的沈知晴。


 


紀延澈陰沉著一張臉,將我從地上扶起來,在看到我身下不斷流出血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驚了一瞬。


 


“怎麼會這樣?”


 


我將剛才沈知晴挑釁我的模樣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一聽到我要敲登聞鼓,讓當朝官員都知道沈知晴的真面目,他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他將院子裡圍著的下人遣散,將我打橫抱起走向內室。


 


“我已經叫人去喊李太醫,你也別傷心,我們以後還會再有孩子。”


 


“晴兒性格軟弱,能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是你說了什麼把她逼急了。”


 


“我勸你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我替晴兒向你道歉。”


 


他故作真誠的向我道歉,一舉一動簡直讓我作嘔。


 


他隻看了我一眼便匆匆出門去看沈知晴。


 


可就當李太醫為我止血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還有紀延澈焦急的呼喊。


 


“晴兒,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沒一會兒我便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朝我的臥房走來。


 


紀延澈陰沉著一張臉,扯住我的手腕一把就將我拽到了地上。


 


“賤人,你對晴兒做了什麼?!”


 


看著紀延澈急得快要冒火的眼睛,我隻覺得可笑。


 


“上門來挑釁我的人是她。”


 


“把瓷瓶摔在地上,想誣陷我的人也是她。”


 


“至始至終,我都沒有碰她一下,現在你居然反過來問我這個受害者?”


 


外面傳來沈知晴嗚咽的哭聲,紀延澈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他直接無視我再次被他扯開的傷口,而是氣急敗壞的衝我嘶吼。


 


“晴兒就算有千般萬般的不是,可她還懷著孕呢,你就不能讓一讓她,江時錦你真是讓我失望透了。”


 


我被氣笑了,“她懷著孕,難道我就沒有懷孕嗎?”


 


可紀延澈根本不聽我解釋,拉上李太醫直奔沈知晴而去,甚至都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所有人都去看沈知晴了,院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我忍著傷口撕裂的疼痛,自己找出止血粉灑在傷口上。


 


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臉頰。


 


我吸了一下鼻子,咽下所有委屈,絕望就像一張大王越往越緊隻達心髒。


 


許久之後,我自嘲的笑出聲來。


 


原來在紀延澈心裡,我連沈知晴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7.


 


用晚膳時,下人們都在別院忙著伺候沈知晴,隻派了兩個粗使婆子來給我送飯。


 


“真沒用,留不住老爺的心就算了,連孩子都留不住。”


 


“嫁給老爺這麼多年都沒給他添個一兒半女,要我呀早就沒臉見人,還不如一頭撞S算了。”


 


“你們沒看到老爺對那位娘娘有多在意嗎,吃飯都要喂到嘴邊,連茶水的溫度都要提前試好。”


 


我被她們吵得頭疼,直接衝藍微說道,“拉出去,一人二十大板。”


 


我就算再不受夫家待見,娘家也是濟安侯府,敢嚼我的舌根,不給她們點教訓,打的可不隻是我一個人的臉。


 


那群丫鬟婆子一聽嚇得臉都白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


 


就在這時,沈知晴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我的院子。


 


“江時錦,你就算嫁給阿澈哥哥了又怎樣?”


 


“在他的心裡,他最愛的人還是我,隻要我勾勾手指,他就會立馬拋下你來陪我。”


 


“我勸你好之為之,阿澈不過是在陪你演戲,沒想到你還當真了,真是可笑。”


 


衝我炫耀完她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仿佛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般,看任何人都如同腳下泥。


 


直到深夜,紀延澈才踏進我的院子。


 


“時錦,都怪我不好,白天我也是太著急了,所以口無遮攔。”


 


“畢竟晴兒是當今皇後,若是她出了什麼意外,我們根本擔待不起,你能理解我的對吧?”


 


看著他一臉無奈的樣子,我隻覺得諷刺極了。


 


但我並沒有同他吵同他鬧,而是裝出一副大度善解人意的模樣,點點頭,“我理解你。”


 


紀延澈還不知道,我已經託我兄長給我辦好了通關文牒,三日後便可啟程前往西域。


 


這個讓我傷心難過的地方,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這三日裡,我悄悄找人變賣房產,手裡的田地鋪子全部低價出售出去。


 


金釵珠環這些首飾帶著趕路不僅是累贅,而且太過招搖容易被賊人惦記,還不如銀票金餅方便。


 


早在有離開的這個想法後,我便提前找人把碩明送到了關外。


 


自從把狗兒帶回身邊後,我便給他改了名字叫碩明。


 


垂屣兮將起,駐俟兮碩明。


 


指天光大亮,也寓意著前途美好光明。


 


離開那天是我的生辰,紀延澈上朝前,我親自替他更衣,特意囑咐他今日早歸家。


 


“好好好,夫人說的我都記下了。”


 


“今日是你生辰,我下了早朝就回來,親手給你做長壽面好不好?”


 


我親眼看著他坐上馬車,離別時,他還撩開簾子衝我擺手,“回去吧,外面冷別受了風寒。”


 


我將所有行李都收拾好,裝在後門的馬車裡。


 


我想著在離開前見紀延澈最後一面。


 


可我從中午一直等到了傍晚,沒等來紀延澈,卻等到了他的貼身小廝。


 


“老爺事務繁忙,在公孰住下了。”


 


我強撐著的身體終於軟了下來。


 


我緩緩搖頭,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小姐,還等嗎?”


 


藍微扶住我,憂心忡忡地看一下我。


 


“不等了,走吧。”


 


我在床榻上放了一封早就寫好的和離書,在夜色的掩護下鑽上馬車。


 


要出城門必須經過江城最熱鬧的白虎街。


 


聽著外面嘈雜的叫賣聲,我好奇地掀開簾子一角從小縫隙裡往外望。


 


就是這一眼,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花燈鋪子前,紀延澈脫下自己的披風,小心翼翼的圍在沈知晴身上。


 


他低著頭認真地系著帶子,沈知晴手裡提著兔子花燈,看向他的眸子裡滿是柔情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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