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耽美文裡的炮灰妻子。
黑道起家的男人沒有多少良心,被我揭穿後,揚言各玩各的,還威脅我不準離婚。
好啊,當晚我就找到了在酒吧兼職的受,替少年還清了債務。
他一口一個「姐姐」,喊得我心花怒放。
後來我把少年帶回了家,卻被他找上門來對峙。
我面無表情地說道:「各憑本事,他不會願意跟你走的。」
可這男人卻將我攔腰扛起,咬牙切齒地回應:
「我跟你玩真的了,你還把我當狗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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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煙灰缸裡的煙徹底熄了。
彥祈將手裡的合同摔在了桌上,一臉詫異地讓我重復剛才說的話。
「我說,我要離婚。」
天知道我一覺醒來穿成了耽美文裡的炮灰同妻有多崩潰。
原主擁有一貫的惡毒女配標準,還被拿來與受當對照組。
而哄騙她的男人,婚前隱瞞了自己的性取向,隻為了在大眾視線裡扮演一個愛妻護家的好丈夫人設。
私下卻B養著負債百萬的少年。
玩得那叫一個花。
原主愚昧到結婚半年都沒有發現自己老公根本不直。
但我知道,我要從根源上切斷以後所有被拿來拉踩、被當成炮灰的可能。
彥祈此時還並不知道我已知曉他的秘密。
還處在扮演笑面虎的階段。
「寧晚,我們才剛結婚不到一個星期,是你當初哭著求我的,你忘了嗎?」
男人說起謊來,面不改色。
2
我要不是知道原劇情,還真信了呢。
這個靠黑道起家的商人,做事狠絕。
為了找到一個適合他扮演表面夫妻的人選,不惜給原主父親的公司下套,逼著原主主動開口。
「哦,是嗎?忘了。」
「趕緊籤字吧,我知道你志不在我,何必一定要讓我當冤大頭呢。」
我說得隱晦,但男人聽得明白。
他眉梢微揚,勾唇笑了出來。
「看來寧小姐也不是傳言中的那麼……單純?」
隨後他懶散地靠在老板椅上,將長腿架在桌前,摩挲著手裡的槍管。
「這裡是國外,還有三天我們才能回去,咱們夫妻一場,說到底我還是不忍心的。」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那不如,我們就各玩各的。」
「嗯?」
男人如蛇蠍般的眼神在我身上流轉片刻,隨後伸手將我扯了過去。
我的腰間一涼。
他又湊近溫柔地詢問。
冷汗瞬間浸湿了我的後背。
此刻,我才真正意識到。
我是活生生的普通人,即使知道故事的過程,卻並不能掌控全局。
3
我僵硬地點頭,呆如鹌鹑。
彥祈這才松開了我的手。
「好了,放松點,男人有的是,沒我,還有別人能陪著你呢。」
這人笑起來,竟然還有兩個梨渦。與蛇蠍心腸的性格反差明顯。
我轉頭逃似的鑽進了臥室裡。
開始火速回憶整篇文章的細節,找到可以突破的點。
對了,現在隻是處於小說的開始階段,主角還沒相見。
原主以後的悲慘人生是從彥祈B養了一個少年開始。
她嫉妒這個少年,無腦地找他麻煩,和他競爭,故事通過惡毒女配來推動主角間的感情。
純純工具人。
「譚禮。」
我看著手機裡的導航,決定回國就去找他。
目前彥祈還不認識他。
反正給錢的就是金主。
現在,這個金主我來當。
4
自從我再也沒鬧著要離婚,彥祈就對我放松了警惕。
我們的相處模式就像陌生的室友。
他不會過問我去了哪裡,也沒有派人監視我。
畢竟在他眼裡,我對他的威脅還比不上一個螞蟻撓痒。
找到譚禮兼職的酒吧後,我將銀行卡的密碼又默背了幾遍。
就為了贖他時,顯得霸氣些。
我來到吧臺,年輕的服務員詢問我要喝點什麼。
我指了指手機的屏保。
「麻煩把他叫過來。」
很快,逆光走來了一個皮膚白皙的少年。
一米八六的個子,利落的短發,身上穿的還是酒吧標配的白襯衫工作服,卻一點也不失風度。那雙桃花眼純澈極了,倒是一款備受追捧的弟弟型。
「您找我?」少年攥著盤子的手,緊了緊。
他有些緊張,害怕是來找他要債的。
我笑著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點。
「還在上學?」
少年點了點頭,可能是長時間沒喝水的緣故,譚禮的聲音有些沙啞。
「大一,不過我已經可以自己賺錢了。」
我在吧臺點了一杯威士忌遞給了他。
「潤潤嗓子。」
他並沒有接,而是直接步入正題。
「我知道我爸欠錢跑了,我會還清的。」
原劇情裡,譚禮就屬於:
賭博的爸,早逝的媽,上學的妹妹,和破碎的他。
他爹可是欠了高利貸一百萬。
隻靠他現在這個酒館裡的服務生沒日沒夜地幹活根本還不了。
除非走些不正經的捷徑。
「還清?拿什麼還?」
「你在這打工一個月就三千塊,幹到猴年馬月啊?」
我將包裡的卡拍在了桌上。
「這裡剛好一百萬。」
「今晚跟我走,以後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欠債的譚禮了。」
那他和彥祈的故事線就不會開啟,我被操控的一生也不會變成現實。
「您圖什麼呢。」
少年直視著我的眼睛。
局促不安的情況下,沒有絲毫窘意。
我勾起了他的下巴,笑的張揚:
「圖你。」
5
譚禮沒接,畢竟作為小白花主角,還是要矜持到徹底走投無路了才會求救。
「沒事,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來這裡找我。」
我將包裡的名片強行塞進了他的口袋裡。
桌上的酒兩千八一杯呢,少年動都沒動。
本著勤儉節約的想法,我端起來一飲而盡。
結果沒想到這酒的度數還有點高,我連走路都有些搖晃。
不過腦子還是清醒的。
回家之後,客廳的燈還亮著。
沙發上坐著的男人還擺弄著手裡的平板,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我本來想趕緊上樓的,但此刻有點想發瘋。
「喲,閻王爺還沒睡呢。」
彥祈聞聲抬眸,眼神裡毫不遮掩地嫌棄。
「呵呵,寧小姐果然是個聰明人,一點也不委屈自己。」
我蹬掉高跟鞋,將皮包甩在了茶幾上。
酒後發瘋模式漸漸開啟。
「那是,嫁給一個沒用的老公,我不聰明點,難道當寡婦?」
別說,這男人腰板挺直地坐著,鼻梁上掛著金框眼鏡,還怪禁欲的。
彥祈不想理我了,起身就要往樓上走。
我乘機抓住了他的袖口。
在酒精的裹挾下,前幾天看的狗血電視劇裡某富婆的臺詞瘋狂攻擊著我的大腦。
隨後,我脫口而出了一堆發癲的語錄。
「男人,你這是在欲擒故縱?」
「知道姐愛你故意甩臉子給姐看?」
「小東西,挺調皮啊。」
彥祈:「?」
「喝醉了就趕緊回房間睡覺,別在這發癲。」
男人想掙開我,但此刻我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抱著他的胳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上面。
「不行,那房間陰森森的,有鬼,我害怕。」
彥祈板著臉:「我,你就不害怕嗎?」
我盯著這張五官深邃的臉看了又看。
「你這鬼長得還蠻俊的。」
男人一時語塞,也忘記推開我了。
我隻知道此刻我的胃難受到了極點。
隨後,毫無徵兆地揪住了他的衣服,吐了出來。
嘔,我剛剛都說了些什麼玩意?
最後的意識裡,隻剩下彥祈充滿S意的眼神。
6
等我從床上坐起後,我看著眼前換好的幹淨睡衣,腦子還處於發蒙的狀態。
昨晚那杯酒讓我顏面盡失。
模糊的記憶裡,有幾點瑣碎的片段。
我好像騷擾了彥祈,而且他很生氣。
等我躡手躡腳地從房間出來後,樓下空無一人,我松了一口氣。
「太太!」
突然,身後一道嘹亮的嗓門響起。
把我嚇得一哆嗦。
「你……你是?」
「我是吳媽,家裡的保姆呀,昨晚您喝醉了,我幫您收拾的。」
看著差不多四十出頭的婦女,臉上掛著柔和的笑。
我頓時放下心來,隨後又訕訕開口:
「吳媽,昨晚彥總是不是很生氣啊。」
「老板臉色不太好,不過……老板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的性格。」
「太太,不用擔心。」
吳媽是想寬慰我,隻是透過她的微表情,我也猜出來這家伙估計是要提刀來見我了。
那個,我去公司一趟,今晚不用做我的飯了哈。
這個地方不能回了,我先出去避避風頭。
7
幸虧在回國前,我就看好了一處小公寓。
這原主雖然人設無腦惡毒,但作者給的身份地位還是很高的。
隨便一個什麼集團的老總女兒,卡裡的錢都夠花到下輩子了。
一腳油門剎到公寓後,餘光裡瞥見了一個挑高的身影。
「譚禮?」
這才不到兩天呢,這麼快就來找我啦。
可當看到少年泛紅的眼尾,和烏青的唇角時,我忍不住皺起了眉。
他挨打了,原本幹淨的衛衣上還留著幾個明顯的腳印。
「寧小姐,我……」
他見我過來,主動向我靠近。姿態卻極為怪異,似乎右腿有些跛。
隨後喊了我一聲姐姐。
少年丟掉了最後的一絲矜持。
像一朵雪蓮經歷過暴雨的衝刷,最終還是S在了生活裡。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人們總喜歡看高嶺之花跌落神壇。
那種破碎感實在讓人心疼。
「走吧,我們先去醫院。」
嗓子一陣酸澀感,我扶著少年的胳膊去了附近的一家診所。
上藥時,譚禮也一直垂著腦袋。
手腕攥得很緊。
「錢我會替你還的,以後就安心地跟著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地裝出金主該有的樣子。
可是我突然想起了家裡的妹妹也才剛滿十八,如果被這樣欺負,我得多心疼。
想家的情緒突如其來。
我剛安慰完他,自己又扭頭悄悄抹起了眼淚。
8
錢給對面打過去後,為了防止他們日後再扯皮。
我給那群要債的留了一個彥祈的電話。
搞建築的大老板手底下多少都會養活些吃闲飯的人,應該能讓那幫放高利貸的消停些。
如果真在閻王頭上耍詐了,那就自求多福吧。
譚禮的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我將他帶到了公寓裡先暫時住著。
不過少年還是很有眼力見的,洗衣做飯基本全能。
我這一百萬,花得很值當。
「你以後就不要去酒吧打工了,安心在學校上課,晚上住在這裡,我會定期給你些生活費。」
吃過晚飯後,我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對著坐在小板凳上的少年簡單交代了幾句。
隨後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置,讓他不要那麼拘謹。
當然我也並不是想把他變成一個軟飯男,隻是原文裡他跟彥祈的初遇,就是在酒吧裡。
晚上十點半準時熄燈。
我剛準備去臥室,身後的少年也跟著站起。
察覺到他泛紅的臉頰後,我才意識到,他是誤會了。
「那個……不用跟過來。」
「你的臥室在隔壁。」
9
譚禮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
隨後又小心翼翼地解釋:
「我很幹淨的……不髒。」
我的太陽穴猛地一跳,連忙打住。
「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當我是有錢任性吧,跟撿一隻小貓養著沒區別。」
「我隻是看你長得很養眼。」
我不是饞你的身子。
開玩笑,我可是小學生涯裡三好學生大滿貫的選手,怎麼可能真去趁人之危呢。
10
剛躺下十分鍾,我的手機又不消停了。
看著界面上碩大的兩個字,我真的想把電話卡給拔了。
「喂……」我有氣無力地回應。
「又在哪野呢?」
男人的語氣不善。
「彥總有何吩咐?可真會挑時候打電話呢。」
雖然之前有些顧忌他,不過現在天高皇帝遠的,他也管不著我。
「來金巷港一趟,有點事。」
「這都十一點了大哥,你發神經呢?」我嘲諷地笑了一聲。
覺得這男人就是故意報復我。
可彥祈又放低音量,語氣十分溫柔地說道:
「我知道你在外面養了一個小白臉,如果你不想他缺胳膊斷腿的話,趕緊過來吧。」
「哦,對了,穿得好看點。」
這個瘋子。
想起了我現在的身份是大眾所知曉的彥太太。
八成是他的秘密被發現了,讓我去打掩護。
11
這大晚上的,出門都不知道是人是鬼,還要求我精心打扮一下,想得真美。
匆匆趕到酒店門口後,我走了兩步就發現腳下的拖鞋有點不對勁。
仔細一看,爛了一個大洞。
於是,我隻能蹭著地面,謹慎地朝包廂移動過去。
包廂裡,男人擺弄著手上的戒指,漫不經心的眼神在看見我的那一刻,瞬間凝固。
大概是被我這一身睡衣驚豔到了。
「老公,這麼晚不回家,是準備在這裡過夜嗎?」
我將垂在胸前的長發撩到肩後,突然忘了腳下的拖鞋壞了。
隨後向前一邁,我的腳離開了,鞋還在原地。
全包廂的人都盯著我,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精彩。
還是其中一個年紀大的男人率先打破了僵局。
「啊,原來這位就是彥總的太太,久仰大名,如今見到本人,還真是……」
「與眾不同。」
正當我笑著準備客氣幾句時,彥祈拉著我的手腕把我拽了過去。
他用蚊子般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嗡嗡:
「你穿成這樣存心報復我?」
「你懂什麼,這才顯得我們夫妻生活和睦啊。」
我伸手抵在他胸前。
「等會兒我說什麼你隻管點頭就行了。」
12
我記得這段劇情。
有個老總和彥祈看上了同一塊商業街,知道搶不過彥祈就專門設了個宴席。
往他這塞了好幾個男人,想以此來試探他,是不是如傳言那般。
原劇情裡,彥祈把原主叫過去自證清白。
這時候他已經和譚禮打得火熱。
隻不過原主的演戲過於浮誇,還不小心說漏了嘴,把譚禮供出來了。
那些人就找到了譚禮,不斷惹麻煩,側面促進主角兩人的感情。
但是現在他們的故事線根本就沒有開啟。
所以目前,彥祈並沒有喜歡的同性。
「真是抱歉了各位,穿成這幅樣子就貿然前來。」
「我也是聽彥祈在電話裡說自己的頭疼症又犯了,一時心急,拿了家裡的藥就馬上趕過來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裡掏出了一瓶治頭疼的藥。
彥祈眼神詫異,顯然沒有料到我居然會知道他的老毛病。
之前跟他住的那一兩個月裡,我每天除了遠離他,也會觀察分析他。
所以彥祈的某些習慣我都心知肚明。
「彥總真是好福氣啊,娶了個如此賢惠的妻子。」
旁邊的中年男人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尷尬地拋出了一個臺階。
畢竟就在一個小時前,他還信誓旦旦跟自己的秘書保證,這彥祈一定喜歡男人,到時候拿這事在大眾媒體前威脅他,狠狠訛他一筆。
男人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將我遞給他的藥片含在口中。
隨後自然地摟住我的肩膀,高聲道:
「走吧,回家睡覺。」
至此,劇情線再一次發生完全的偏離。
13
出了包廂,我那一隻腳的拖鞋底子徹底掉了。
彥祈見我站在原地不動,還稍有良心地停下等我。
「怎麼不走?」他挑眉。
「光腳走啊。」
我靠在牆邊,腳指頭被風吹得冰冷。
下一秒,我聞到了一股濃烈的檀香味。
彥祈扛大米似的,把我扛在了肩上。
我:「……」
「喂,你的膀子膈的我肚子疼,我快要吐了。」
男人聽後,快步朝車門走去,還厲聲警告道:
「再敢吐我一身,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14
車開回了彥祈的別墅小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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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題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