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不受攝政王寵愛,日後在府裡定不好過!」
我有些煩躁,命人把說這些話的賓客都扔了出去。
這下耳朵都清靜了些。
在書房想了很久,我決定還是去看看我的王妃長什麼樣子。
等我到屋內時,沒想到她居然自己揭開了紅蓋頭,還傻愣愣對著桌子上的荷口杯發愣。
尤其是在看到我的樣子時,像是見到了什麼厲鬼,直接嚇暈了。
我長得很可怕?摸了摸臉,很俊。
我撫了撫額,紅蓋頭沒揭著,王妃還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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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念叨:為什麼還是我?
我對這句話很疑惑,但又覺得是她腦子的問題,說些語無倫次的胡話。
我走了,果然今天不是什麼吉兆。
我漸漸發現王妃好像不太喜歡我。
不,是非常不喜歡。
故意裝病,就為了不見我,我生氣了。
我也懶得理她,忙著自己的事,我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影響自己。
後來她又突然對我熱情起來,一上馬車就想對我投懷送抱,穿著打扮也是極其土氣。
我敏銳的直覺告訴我,她別有目的。
我抬手把車簾子關好,省得一路丟我的臉。
她又搶我碗裡的東西,還說我不喜歡吃,笑嘻嘻的樣子,簡直就像在挑釁我。
我必須給她一點教訓。
讓她吃了一個月的魚肉,她生氣了,一個人的時候,還咒罵我不是人。
我就在屋外聽著,想進去,但又止步了,算了,不跟一個吐泡泡的魚精計較。
那天處理完公事有些累,我睡下了。
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見王妃眼裡盛滿了溫柔,就那樣看著我,臉上掛著笑,每天都在府門外等我下朝。
可我都視而不見,她的眸子暗淡下來。
我甚至還命令她不準隨便出現在我視野,她的肩膀很薄,在風裡抖了抖。
有一天她特地做了我愛吃的點心,她想靠近我,眼裡再次盛滿了溫柔。
可我卻把她推到地上,出了血,還拿劍指著她。
我聽見什麼東西碎了,像那杯子一樣,拼湊不回來了。
後來我起兵造反,失敗了,我不怕S,這條路自古如此,成王敗寇,生S皆拋。
在S的前一刻,我忽然想起,在那偏僻的小院裡,有一個身影佇立在樹下……
我本以為沒有什麼放不下,驀地才發現,唯獨虧欠她,對不起她。
這一世我已無力回天,那我便以永世不入輪回,望她重來一世,不要……
丁零咣啷的聲音瞬間震醒了我。
原來是王妃整的幺蛾子。
我很疲憊,夢裡的情景好似幻真幻假。
我提著刀走到她面前,橫在她脖子上,我的大腦被撕裂,夢境與現實交融在一起。
眼前人的臉與夢中的人重合在一起,自己在夢境還是現實,誰是假,誰是真?
我本以為這女人會消停一陣子,沒想到又開始把府裡鬧得不成樣子。
我珍貴的花花草草,被糟蹋得不成樣子,房間陳設也被她亂整一通。
我終於忍不了了,要找她算賬!
她倒是溜得挺快,還很會找庇護的地方。
看著她躲在姨母背後得意的笑容,兩道眉毛彎得過分。
就因為我吃癟,她甚至都忘了自己受傷的手指,我胸中的怒氣本來暴漲,竟破天荒地忽然消了不少。
奇怪,不得其解。
心口有些東西漸漸軟了下來,想問她不疼嗎?
她的目的終於暴露出來,就是想離開我。
不斷刺激我,就是為了拿到一紙休書,好遠走高飛。
察覺到她心底的快樂,我卻有些愁悶。
又想起夢中的情景,我提起筆,寫下休書。
就在對方快要拿到手時,我忽然又反悔了。
我果然看到她失望的樣子,她對我的所有情緒,終於爆發了。
她說她不喜歡我,甚至是討厭我。
我好像也能理解,我在感情中,很冷漠,但此刻,我忽然沒由來地想改變自己。
她不再胡鬧了,一切都安靜了。
但我沒想到她竟一病不起,危在旦夕。
忽然一股強烈的潮水向我湧了過來,將我窒息。
心裡有個聲音在叫囂,一定得要救她,不然我會後悔。
看著她一天天消瘦下去,蒼白的臉色令我害怕起來,仿佛有一根繩子勒住我的脖頸。
我用盡方法手段,終於找來了神醫,她有救了。
我扶起她薄薄的身子,竟然那麼輕,心頭的難受漫了上來。
她問我討不討厭她。
我不語,她擅作主張,說我討厭她。
其實我說不說什麼感覺,如果指她之前把府邸弄得雞飛狗跳的事,我的確不喜歡。
但若是指人,想了想,我不討厭。
我已經習慣府裡有她了。
當我看到她與別的男人說笑,我真的很生氣。
誰才是她的丈夫!
於是當她醉醺醺倒在我懷裡時,胸口巨大的震顫不斷侵襲著我,擾得我難以自控。
想到作為夫妻,我們還沒圓房,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行!
我吃了她,大吃特吃,折騰到她連連叫喊。
我享受著她帶來的柔軟,她承受我帶給她的結實堅硬。
一切都很貼合,嚴絲合縫。
現在,我們終於是真夫妻了。
我漸漸越陷越深,發現自己不能失去她,想到她有危險,我隻有保護她這一選擇。
我要站在這世界最高的權力巔峰,維護著我在乎的一切。
她所做的一切,我又豈能辜負,我不會再像夢境中一樣以失敗告終。
她讓我感到後背更有力量,在戰場上一次次拼S,她是我不能敗的信念。
「齊鬱,都多久了,你出去!」
身下的人怒視著我,身上曖昧的痕跡很新鮮。
我笑道:「明天才不上朝,今天不休息。」
「齊鬱!」
任她喊破喉嚨也挪不動身上的大山。
番外 2:沈苓
自從做了皇後,就被困在這高牆內,像一隻精心豢養在籠子裡的鳥雀。
縱使有著全天下最好吃的東西,最華美的衣裳,也消除不了我鬱悶的心。
齊鬱看出來了,給我送了很多別國進貢來的珍奇小獸。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塞滿了我的整個宮殿。
不過我都厭倦,全送人了。
一旁的小玉兒急得踱來踱去:「娘娘,要不我們去御花園走走,陛下在等你呢!再這麼悶在殿裡,怕是要生病!」
算算我不出大門的時日,已經快一個月了,連院子都沒去過。
我擺擺手,拒絕了小玉兒的提議:「叫齊鬱別等了,我不去。」
昨晚齊鬱大半夜回來,折騰半宿,擾得我覺都沒睡好。
早上又急匆匆上朝去了,真是來也匆匆, 去也匆匆。
往常床上都會說情話,這段時間像個悶頭包子,隻顧著吃。
新朝穩定下來後, 他依舊很勤政, 忙得焦頭爛額。
朝廷裡的大臣開始見縫插針, 又提起了要他納妃的事。
「陛下, 後宮必須充盈,才能使社稷綿延不斷!」
「雖說你與皇後娘娘伉儷情深, 但如今還一無所出,這萬萬不可啊!」
朝中幾個帶頭的都是當年跟他一起謀江山的老功臣。
整天在齊鬱耳邊嚷嚷, 趕也趕不走。
每次去看齊鬱, 那幾個老家伙盯著我像是有話對我說。
但都被齊鬱一一打發他們走了。
他放下奏折,攔腰讓我坐他腿上, 我笑他:「一會兒被大臣們看到了, 成何體統,該說我的不是了。」
「有我在, 他們不敢說。」
他見我有心事, 臉上不自然,問是不是有話對他說。
我從他懷裡抽開,猶豫著還是說道:「那些大臣其實也說得不錯, 這江山不能後繼……」
「行了,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齊鬱語氣有些重,下一刻他就後悔了。
我轉身離開,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我也不想因為自己沒有孩子,就讓大家爭論個不休。
從那時起,我就深居殿內,大門不出。
齊鬱哄我也不出去, 還不如殿內清靜。
「陛下!」小玉兒突然喊了聲,我依舊沒動。
不料齊鬱霸王硬上弓, 硬是抱著我出了大殿, 縱使我如何如何掙扎, 也下不來。
「齊鬱!你幹嘛!」
捶了他幾下,一路把我抱著去了御花園。
等到了那裡,我才知道許多文武百官都在那兒!
我臉上噌的一下漲得通紅, 許多大臣也紛紛低頭, 場面不宜觀看。
「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在他耳邊焦急說著,有了手撕他的衝動。
隻聽見齊鬱對眾大臣道:「我與皇後恩愛不疑, 情同連理, 縱使無子嗣,也無甚影響。
「誰要是再提納妃的事, 就是破壞我與皇後深厚的感情,罪加一等,直接革職流放。」
底下大臣連連點頭,哪還敢有異議。
這一番話聽得我又是臉上一紅, 他還不放我下來, 在眾臣面前晃了兩圈,我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他自己倒是笑意盈盈,見我笑話似的。
我心底某些陰霾, 也隨著這天的陽光,伴著花香,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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