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我是將軍的戰馬,陪他出生入S多年。
然而,他剛娶親,新夫人便嫌棄我。
「憑什麼將軍每日陪你的時間比陪我還多!」
於是夫人趁將軍上朝之際,偷偷命人將我斬S!
重活一世,我變成了她的庶姐!
她跪在祖母面前,撒潑打滾。
「祖母,那等子粗人怎堪為我良配啊?我不管,求祖母給孫女做主。」
祖母轉頭指著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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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讓蘅丫頭嫁過去吧!」
1
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都看向我。
我剛邁進的右腿不上不下,尷尬地待在原地。
父親捻須頷首,臉上的憂愁瞬間一掃而空。
我走進院內,欠身行禮。
「祖母安康,父親、母親安康。」
祖母並沒有看我,轉過頭對著主母說道:
「那便就是她了吧,嫁妝、婚禮一應事宜都交託給你了,莫讓我們餘家難看便是了。」
說完就帶著餘盼兒離開了。
其餘人見祖母走後也都紛紛離開,最後隻餘我一人站在壽安堂內。
「所以,我嫁人都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嗎?」
我向隨行的丫鬟問了一嘴。
她默默低下了頭。
我氣憤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原主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毫無存在感。
若不是今日丫鬟跟我說房裡過冬的炭火都沒了,我都懶得跑一趟壽安堂。
沒承想這一去給自己整出了個婚事。
怎麼都當人了,居然還沒我當馬時自由。
做馬的時候,我要不願意,誰敢逼我。
2
上輩子,我是將軍的戰馬,陪他出生入S多年。
後來,天下安定,將軍遵詔回京,我亦陪著他一起。
聖上還給他指了一門親事,讓餘御史家的女兒嫁給將軍。
剛成親時我還興奮,日後這個家裡總算有個女主人了,說不準對我還能更好些。
直到成親兩月後,將軍夫人才來了馬厩。
「這就是將軍的愛馬嗎?」
僕從上前點點頭。
「是的,將軍每日裡都會來看看它,同它說說話,戰場上這馬救了將軍許多次,與將軍感情深厚。」
夫人的手撫上了我的額頭,我溫順地靠在她的手裡。
果然與糙男人不同,這夫人的手都是軟軟的。
忽然額頭處一陣刺痛感,我沒忍住躁動起來,將夫人的手甩開,還好身後的人立馬接住了她。
我還在因為疼痛感躁動不安,在馬厩中不斷地跳動。
一群人圍上來,手裡都拿著兵器對準我。
隻聽見剛剛還溫柔的夫人聲音變得尖銳。
「烈馬難馴,恐日後對將軍不利,S了它。」
我害怕地跳出馬厩,想要去找將軍救命。
身邊的人向我衝過來,突然瞥見門口一道墨綠色身影出現。
「你們在幹什麼?」
我立即跑到李煜身旁,用額頭蹭了蹭他。
李煜的手因常年帶兵打仗,粗糙不已,但我現在一點也不嫌棄。
他將下人們都呵斥了一頓,
「夫人身弱,以後不要再來馬厩了。」
但過了幾天,新夫人又來了。
還給我帶了許多好吃的草料,我以為她是來給我道歉的,吃得很開心。
吃到一半時,忽然腿腳發軟倒地不起。
她靠在我的耳邊說道:
「你不過隻是一匹馬而已,憑什麼將軍每日陪你的時間比陪我還多!」
我求助地望向四周,但這次沒有李煜的身影。
是了,天才剛亮,他約莫還在上朝的路上。
幾名屠夫的刀晃到我的眼前。
再醒來時,我躺在一張床上。
沒錯,是床!
我伸出自己的蹄子看了看,居然不是蹄子,是手?
銅鏡裡顯露出一名妙齡少女的模樣。
經過丫鬟的套話後,我才知道自己重生了!
並且重生成了新夫人的庶姐,默默無聞在餘府苟了半個月。
如今,我已經分不清是自己從馬變成了人讓人震驚,還是我即將嫁給我曾經的主人讓人震驚!
3
花轎外,鞭炮聲響起。
我坐在花轎裡,一隻我熟悉多年的手從花轎外伸進來。
我熟練地將頭靠在手上,輕碰時,那隻手迅速下移。
花轎外,熟悉的聲音響起。
「手!」
我這才反應過來,立即將手遞給了對方。
他輕輕地牽起我的手。
我還能感受到他那雙粗糙的手在我手中摩擦的不適感。
在他的帶領下,我們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蓋頭掀起的那刻,我有種說不清的異樣感。
幸而他並未察覺,並站在離我三尺之外。
「餘小姐,你、我因聖上聯姻,此前從未見過面,今夜暫且這樣吧,待日後多相處再……」
「行,沒問題。」
我直接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畢竟這也是我想說的。
洞房花燭夜,我與他和衣而睡。
臨睡前,他低聲問道:「餘小姐平日裡可有何愛好?」
我迷迷糊糊地說了句:「吃好吃的~」
就聽見他輕笑一聲。
「我曾有匹戰馬,它也是這般愛吃。」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妥,又補了一句:
「抱歉,我的意思不是說你是馬,隻是我比較喜歡馬,它們大多性子純淨、忠誠。」
我的困意沒法再繼續支撐與他闲聊,隨口一句:「嗯,我知道。」
然後就睡著了。
4
待第二日醒來時,身旁之人已經不見了。
起身後,在院外瞧見他正在練槍。
他的槍法很好,上輩子我與他一同戰鬥時就知道。
見我出來後,他撓撓後腦勺歉意地對我說道:
「抱歉,是我動作太大吵著你睡覺了嗎?」
我搖搖頭走近。
「這槍,能教教我嗎?」
以前我就覺得他耍槍起來很帥氣,想著自己如果是人的話,一定也要學一學。
這不,機會就這樣水靈靈地來了。
李煜大約是沒想到我會如此,愣了一下。
「當然可以,你想學我便教你。」
槍遞到我的手中,身子瞬間沉下去,這也太重了吧!
李煜趕緊扶住我,並接過我手裡的槍。
「抱歉,這槍太重了,我回頭先讓人給你打把輕一些的槍再練。」
我沒勉強,手臂還充斥著剛剛拿槍的酸脹感。
忽然覺得自己上輩子可真強大,帶著這麼重的他還有那麼重的槍能在戰場上廝S、奔跑。
這時,管家忽然來報。
「將軍,馬房來報,說雪絨不知怎麼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請您去看看。」
李煜扔下槍就往馬房跑去。
我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小馬躺在馬房的地上一動不動。
一旁的馬夫趕忙解釋:「將軍,這雪絨今日來不知為何,食欲不振,尤其今日倒地不起。」
李煜上前撫摸雪絨,眉頭緊皺。
「雪絨,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雪絨並未回應他,李煜愈發焦急,從腰間取下牌子遞到馬夫手裡。
「快拿著我的牌子去宮裡請御醫。」
我攔住了要出發的馬夫,走到雪絨旁邊。
「我來試試吧!
「噗~
「噗~」
和雪絨交流一番後,我朝馬夫要了些草料遞到雪絨面前。
雪絨嗅了嗅兩下,就開始吃起來,很快就精神了。
李煜疑惑地看著我。
「你懂馬語?」
「懂一點,雪絨說她不愛吃九二草料,就要吃九八的。」
5
李煜轉身看著馬夫。
馬夫嚇得說了實話:
「將軍饒命,是屬下財迷心竅,私自更換了雪絨的草料。
「屬下尋思九二的和九八的並沒有很大區別,這才動了妄念!」
李煜壓著怒火:「你可知戰馬在戰場上的作用何其重要?」
李煜生氣地將馬夫發賣了,又重新給雪絨安排了一位馬夫。
處理好一切後,他再看向我時,與之前客氣疏離不同,眼裡多了些柔和之意。
「謝謝。」
「不用謝,我聽聞將軍有一匹戰馬與您一起徵戰多年,但雪絨好像太小了,應當不是它吧?」
我想知道現在做馬的自己怎麼樣了?
如果可以,我得對自己好一點。
但李煜的神情不太對,似有悲傷。
「它不在了,前些日子意外身故了!雪絨便是它的孩子。」
……
我有孩子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
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對,我身故了?
仔細詢問了一番才得知自己去世的那日便是我從餘蘅身上醒來的那日。
但這孩子?就聽見李煜又說:
「雪絨是我費了一番功夫從墨雲兄弟姐妹中找到的後代,我想給墨雲留個後,便算作墨雲的孩子了。」
我真的……謝謝您了!
6
從馬房回來後,李煜都一直忙於政事,歇在書房。
直到第三日回門時,我們才又在馬車裡相遇。
我看著他就想到他給我留後代的事情,有些膈應,就沒說話。
一直到餘府門口。
下馬車時,他伸出手來,我又一次將自己的臉靠在他的手中時。
他驚了,我更是傻了。
都變成了人,怎麼還老忘不掉這習慣。
趕忙起身,又將手塞進他的手裡。
「那個,早上起早了,腦子還不是很清醒。」
解釋蒼白。
他咳了幾聲,幸而臉上沒有異色,隻是握著我的手有些生燙,略微緊了緊。
又一路牽著我進了府內。
正廳之中,父親、母親已然都在等著。
餘盼兒瞧見李煜的第一眼浮現了驚豔的目光,又在看到我與他雙手交握時轉變了神色。
我回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客氣地吃完飯後,父親讓我再去向祖母請個安。
餘盼兒也跟了過來,臉上還掛著不懷好意的神情。
「李煜家裡有幾房妾室?」
我瞧著她那副模樣,冷冷回了句:「沒有。」
她臉色瞬間難看了些。
「怎麼可能?邊關多年又那麼老了,怎麼會一房妾室都沒有。」
我頓住腳步。
「妹妹說這些是後悔了嗎?可惜,姐姐已經嫁過去了,若妹妹後悔想嫁給夫君,怕是隻能做妾了。」
李煜邊關多年,一心隻想將蠻夷趕出。
哪裡還有時間、闲心去找什麼妾室,至於她說的老就更不至於。
不過是比我大六歲,比她大七歲罷了!
餘盼兒卻急了眼。
「餘蘅兒,你得意什麼?李煜現在也就是個有名無實的將軍,你不過是嫁給了一個粗人而已,就真當自己夠上高枝了?竟敢這般與我講話。」
說完,她伸出手就要給我一巴掌。
我攔住她的手,另一隻手高高揚起。
「怎麼?還敢打我?你動個手試試,別忘了你的母親還在餘府。」
我的手遲疑了。
身後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打下去。」
7
是李煜,他邁著大步走來,徵戰沙場多年磨礪出的S伐決斷之氣撲面而來。
一旁的丫鬟們已經害怕地低下了頭。
隻有餘盼兒,仍然盯著他,逞強道:「將軍這是想在我餘府動手不成?」
李煜眼裡閃過一絲S意。
我趕緊朝著餘盼兒的臉就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很響。
餘盼兒捂著臉憤恨地想要還手,被李煜攔住。
「想要動手打將軍夫人,先得看看你是否夠這個資格。」
而後一甩,餘盼兒整個人向後倒去。
我被李煜牽著手來到正廳。
「嶽丈大人好家教,竟讓姨妹公然打將軍夫人的臉,甚至用以夫人親娘威脅。
「本將今日把話放這,若夫人的娘親受了半點委屈,本將必定在朝堂上參您一本。
「也看看本將這個有名無實的將軍的話是否還管用。」
他拉著我離開時,我的餘光瞧見了趕來想告狀的餘盼兒。
李煜未分半點眼神,又留下一句:「姨妹如今也到了婚配的年紀,嶽父大人當多為姨妹籌謀才是,我李家可並無納妾之舉。」
餘盼兒氣得就想上前動手,被父親呵斥住。
「姐妹之間,竟鬧成這樣,真是家門不幸!」
8
回程的馬車裡,李煜的臉上怒氣未消。
我輕聲說了句:「謝謝。」
他的神色漸緩,握住我的手也稍稍放松。
「抱歉,是不是嚇著你了。」
我搖搖頭。
早在上輩子就見過無數次他這副模樣,哪裡還能被嚇到。
但餘盼兒剛才的話說他是有名無實的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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