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從今日起,她的身邊將有我的一席之地。
雖然跟在蓮妃身邊近身伺候,但因為有梧桐姑姑在,我的地位極為尷尬。
「娘娘的肌膚越發好了,竟有些二八少女的樣子。」
明明是贊美之意,可落在蓮妃耳中便是無比的諷刺;她勃然大怒,抓起茶壺朝梧桐扔去;梧桐紅著眼圈,不顧燙傷,下跪磕頭認罪。
我在蓮妃再次發火前出聲:「娘娘,氣大傷身,對皮膚不好;還有三個月便是聖上誕辰,娘娘一定要好好保養皮膚,爭取在千秋宴上大放異彩。」
蓮妃難得將我的話聽了進去:「還杵著做什麼,滾出去跪著去,別在這裡礙本宮的眼。」
梧桐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娘娘,該浴足了;奴婢這次在玫瑰露中,還加了活血通經絡的藥材,對你的身體很有好處。」
蓮妃倚在美人榻上,任由我給她浴足;當蓮瓣浸入水中那一刻,蓮妃表情愉悅,透出久違的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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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蓮妃睡了過去,我便悄悄地端著水盆退了出來;見梧桐還在那裡跪著,嘆了口氣,輕輕將她扶了起來:「姑姑,娘娘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咱們雪柔宮最近剛消停了不少,姑姑說話還是謹慎些,莫要連累了咱們就不好了。」
8
梧桐面容冷冽,擦了擦眼淚:「對不住,是我連累了你們大家。」
我拉著梧桐的手:「姑姑,您是娘娘從家中帶來的,娘娘待你肯定比待我更加親厚;而奴婢,隻是一個父母早亡的孤女,全靠養母收養;後來,養母S了,我便入了宮。
「姑姑,奴婢日後定是要出去的;所以,您莫要再將阿瑤當成眼中釘了;咱們雪蓮宮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隻要伺候好娘娘,對咱們都好,是不是。」
眼見梧桐神色松動,我從懷中掏出裝有薄荷葉的荷包:「素日便知道姑姑有哮喘之症,之前阿瑤灑掃院子時,為了防止蘆花飛舞,便整日灑水。
「隻是今年,蘆花越發多了;姑姑將這荷包帶上,每當覺得身體不適時,便可一聞。」
我不等梧桐說話,便將荷包塞入她的手中;直至我拐入廊下,身後那道熾熱的目光才逐漸消失;我捂著胸口,攥緊拳頭,骨節泛白。
當年我看得清清楚楚,肖清漪命人S害我娘親;梧桐卻在娘親S後,將她扔在火海中,讓她屍骨無存。
這兩個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日子還很長,有的時間慢慢算。
自從那日和梧桐交心後,她便不再針對我。
得寵後的蓮妃又恢復了跋扈的本色,決定去看看那個讓聖上著迷不已的舒妃娘娘。
不請自來的蓮妃娘娘讓玉容宮的舒妃難以招架,蓮妃盛氣凌人,指著舒妃的腳:「聽說妹妹一雙妙足勾得聖上愛不釋手;今日,也讓姐姐瞧瞧你那雙玉足。」
9
此話說得極為恥辱,對於纏蓮的女子來說,若是被人看了去,等於失了貞潔。
說完,便有幾個丫鬟上前,準備動手掀起舒妃的裙擺。
舒妃怒極反笑,大喝一聲:「放肆!本宮乃當今聖上親封的舒妃,你們豈敢動我。」
宮人紛紛駐足,一臉為難之色看向蓮妃;隻見她翻了翻眼皮:「愣著幹嗎?本宮說話不管用是麼?」
一向柔弱的舒妃再也忍不住,指著蓮妃似笑非笑:「姐姐這麼著急想看妹妹的蓮花,是不是想從妹妹這裡偷藝?
「想想也是,蓮妃姐姐到底是比妹妹年長了些;若是再不想些法子留住聖上的心,那以後的日子,可就難熬了。」
舒妃生得嬌媚,有江南女子獨有的溫柔婉約,生起氣來蛾眉倒蹙,自有一番風流在其中。
蓮妃勃然大怒:「來人,給本宮打這個不知尊卑的賤人!」
不由分說,梧桐上前對著舒妃的臉頰打了下去;我眼見事情發展的苗頭不對,暗暗扯了扯蓮妃的衣袖。
舒妃冰冷一笑,一雙美目悲戚決絕:「我寧舒芳雖為平民女子,卻自有一番氣節;今日受此大辱,又豈能苟活於世。」
說完,便向茶幾撞去;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住:「舒妃娘娘,不可啊!」
聖上駕臨,舒妃素白著一張臉,淚眼婆娑,宛若遭了霜的白蓮一般,無辜又可憐;聖上心疼不已,連忙將舒妃摟在懷中好聲安慰。
舒妃柔弱無骨地依偎在聖上懷中:「臣妾今日受此大辱,實在是無顏苟活於世;聖上,您讓臣妾S吧!」
聖上龍顏大怒:「蓮妃,今日之事你給朕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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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妃渾身一怔,不可置信地盯著聖上:「聖上,您……」
我靈機一動,連忙拉著蓮妃下跪請罪:「聖上容稟,今日之事和我們娘娘無關;娘娘今日來,是特意來看望舒妃娘娘的;是梧桐姑姑曲解了娘娘的意思,才讓舒妃娘娘受了委屈;聖上若是不信,可以問問我們娘娘。」
聖上狐疑地看了蓮妃一眼:「這丫鬟說得可是真的?」
蓮妃淚眼婆娑:「聖上,這丫鬟說得很是;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沒有教好奴才,讓舒妃妹妹受委屈了;還請舒妃妹妹放心,姐姐定會給你討個公道。」
梧桐不可置信,跪爬著向聖上磕頭:「聖下,奴婢都是聽了……」
我及時出聲:「聖上,梧桐姑姑得了癔症,估計是前些日子思念家中弟妹導致的;姑姑,還不向舒妃娘娘請罪;咱們娘娘長年照顧你家弟妹,您若是陷她於不義之地,對得起蓮妃娘娘與你多年的情誼麼?」
梧桐聽了不再言語,忍下淚水,向舒妃磕頭請罪。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舒妃也沒什麼好說的;不得不說,舒妃雖為民女,身後並無根基,卻也是個極其聰慧的妙人;知道當今聖上重用相國,即便與蓮妃撕破了臉,聖上也會看在相國的面上,不會為難蓮妃。
說不得,還會因為自己不懂分寸,惹得聖上厭惡;所以,舒妃選擇了息事寧人。
一場鬧劇結束了,誰也不曾佔到半分便宜。
舒妃因臉上有傷,在徹底痊愈之前,不能見風,隻能待在寢宮靜養;而蓮妃,也因沒有調教好下人,需待在寢宮靜思已過一個月。
聖上雖未言語,但我知道,梧桐是活不成了。
11
「娘娘饒命!娘娘,看在我自小跟在娘娘的分上,您就饒過奴婢吧!」
梧桐再也沒有往日大宮女的趾高氣昂,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頭。
蓮妃嫌惡地揮了揮手:「阿瑤,你說該怎麼辦?」
我盯著渾身顫抖的梧桐,似笑非笑:「娘娘,好歹梧桐姑姑跟了您這麼多年,若是被杖S,實在有礙您的名聲;不如,讓梧桐姑姑去狸房吧!梧桐姑姑心細,定能好好照顧狸奴。」
蓮妃冷哼一聲:「就按你的說做;本宮乏了,伺候本宮浴足。」
梧桐臉上掛著淚,語氣悲涼:「阿瑤姑娘,多謝你!今日若不是你,恐怕我這條命早就沒了;可惜我的身子不爭氣,如今雖去了狸院,可到底是跟要我S沒有任何區別。」
我握住她的手,眉眼彎彎:「姑姑千萬別這樣說;對了,奴婢給您新縫制的荷包,裡面特意放了防止毛發引發哮喘的藥材;您去狸院一定注意身體,有時間的話,阿瑤定會看你。」
梧桐握著荷包感激不已:「多謝阿瑤姑娘!」臨走之際,猶豫再三後,才咬著牙出聲,「阿瑤姑娘,娘娘自小心狠手辣,你要小心。」
我盯著梧桐離去的背影,心中一陣冷笑;梧桐身有哮喘,去狸院和要了她命沒有任何區別;我知道她不信我,定會拿著荷包去問太醫;無妨,裡面的藥材並無不妥,待她消除心中疑慮,再動手也不遲。
「阿瑤,以後你頂替梧桐的位置;要好好地幫本宮籌謀,若是能為聖上再生下個一兒半女,那後位就是本宮的。」
我萬分恭敬:「是!眼下娘娘還需好好將養身體,每日浴足斷不能落下;等聖上千秋之日,奴婢定讓娘娘大放光彩。」
聽到我的回答,蓮妃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到底還是你機靈些,本宮身邊就缺你這樣的貼心人。」
我越發謙卑:「多謝娘娘賞識!奴婢,一定不會辜負娘娘的知遇之恩。」
見我這般識趣,蓮妃很滿意。
自此,我終於成了蓮妃的心腹;這條路,我整整走了三年。
12
為了讓自己在聖上的千秋宴上驚為天人,蓮妃對自己越發狠厲。
要知道「纏蓮」時:「試緊」隻是痛苦的開始,後面還有裹尖、裹瘦等諸多工序;後面隻會越來越疼,這些我卻沒有告訴蓮妃。
為了刺激蓮妃,我時不時地告訴她,舒妃的腳比她的更小,形狀也更加好看。
這比S蓮妃還難受。
蓮妃急不可耐:「阿瑤,聖上的千秋就要到了,你打算如何讓本宮一鳴驚人?」
「娘娘放心,奴婢到時候定會將您的金蓮纏得比舒妃的還要美;而且,奴婢還有一法子,可讓娘娘回春,就是這法子頗有些……」
蓮妃一雙美眸散發著冷意:「怎麼?可有何不妥?」
我慌忙跪下請罪:「娘娘,醫書上可有記載,不滿十歲且未經人事的女子,她們的血有回春之效;若連服七日,再加上奴婢的湯藥,便可讓娘娘青春永駐。」
蓮妃一腳踹入我的胸口:「賤婢,既有這樣的好法子,為何不早說?」
我忍住疼痛,跪在地上頭如搗蒜:「蓮妃娘娘容稟,這個法子過於殘忍;取孩童的血,畢竟有違天道,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求娘娘恕罪,求娘娘恕罪。」
蓮妃這才面色緩和,叫來一個小宮女,命她去辦此事;我看得很清楚,那小宮女面如土色,渾身顫抖地跑出去的。
一連喝了七日,再加上我的秘制湯藥,蓮妃的容顏又回到了宛如剛及笄那年,清新如蓮,嬌豔欲滴。
13
蓮妃望著銅鏡中的嬌顏,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阿瑤,你說本宮現在的模樣,聖上可會喜歡?」
我梳著她烏黑的頭發:「娘娘天生麗質,如今得以回春,聖上肯定會喜歡的。」
我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無論是湯藥浴足還是駐顏術;對蓮妃來說,無疑是催命符。
眼見離聖上的千秋宴隻有幾日的光景,為了讓更快生效,蓮妃斷了基本飲食,一日三餐隻喝鮮血和湯藥。
這樣一來,加劇了對金蓮的刺激;我看著她的金蓮,看似逐漸地變小,實則是在萎縮;等到了一定的程度,腳部會從裡到外潰爛,渾身臭不可聞。
肖清漪不是號稱京城第一美人麼?如果讓她渾身潰爛,求生不得,求S不能,這對她來說,絕對比她還難受。
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娘娘,梧桐姑姑S了?」
蓮妃眉頭緊皺:「真是晦氣!S了就S了,大驚小怪;阿瑤,好歹跟過本宮,去拿幾兩銀子葬了她。」
夜深人靜,我踏著月色去了狸院。
隻見梧桐的屍體被狸奴們啃得血肉模糊,眼睛睜圓,S不瞑目,手中還SS地抓著那個荷包。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我心中十分舒暢,狸奴們的毛發雖不曾要了她的命,可荷包中卻加了許多讓狸奴們發狂的藥物。
蓮妃豢養的狸奴性情兇猛,發狂後更為兇殘;梧桐本就身患哮喘,吸入大量的毛發之後,哪還有力氣再去對付幾十隻兇惡的狸奴。
然而,對於蓮妃來說,梧桐S不足惜;她的身邊隻會留下對自己有用之人,即便像梧桐這樣,從小跟在身邊的,對她沒用了,處決起來也絲毫不留情面。
14
終於到了聖上千秋之日了,這一刻,我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拿白綢將蓮妃的蓮瓣收緊,這次纏蓮和上次有所不同,蓮瓣尖且巧,好似菱角,這正是上等的「紅菱金蓮」;玲瓏嬌小中,隱著一雙淡綠三寸小鞋,鞋頭頂著兩顆瑩潤的南珠,嬌俏無比。
一身白絲素衣,如瀑的長發挽成了烏黑豐厚的發髻,隻插一枝紅色珠花;那驚豔的一抹紅,攝人心魄。
「娘娘,司樂局那邊,奴婢已經吩咐好了。」
蓮妃極為滿意:「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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