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王裴煦帶著人破門而入時,裴宛心與那馬夫仍在錦被間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馬夫被當場打S,而神志不清的太子妃則以穢亂皇家的罪名被關押起來,等候發落。
等到醉醺醺的裴衡終於踉跄著走出書房,等待他的,是皇帝震怒下的聖旨——讓安王奉命將太子押往御前。
太極殿內,皇帝氣得額角青筋暴起,猛地抓起案上的鎮紙,狠狠砸向跪伏在地的裴衡。
「逆子!你竟敢做出如此有辱皇家顏面之事!」
我立於皇帝身側,適時遞上一盞溫熱的參茶,柔聲勸慰:「皇兄切勿動怒,保重龍體要緊。」
皇帝的目光轉向我,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情。
緊緊攥住我的手,長嘆一聲:「滿宮上下,也就宛兒最體貼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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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馬夫S前寫下的供狀,被狠狠擲在裴衡面前。
總結一下就是,太子不舉,無法行房,故而多年來府中無一姬妾。如今娶了一位無依無靠的孤女為太子妃,也不過是為了好掩人耳目。他命府上馬夫替他與太子妃圓房,便是意圖借種,混淆皇家血脈。
裴衡重重磕頭,額頭在金磚上撞出鮮紅的血花。
「這供詞定是偽造!兒臣冤枉啊!」
我與站在下首的裴煦無聲地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供詞確實是偽造的,裴衡也當然是冤枉的,而設局冤枉他的我和裴煦,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有多冤枉。
可那又如何呢?
我們吃準了他不敢吐露這些年東宮為何無一姬妾,也不敢說出他為何會在新婚之夜找人玷汙自己太子妃的真實原因。
讓皇帝以為他不舉,無法繁衍後嗣,頂多是廢儲。
但若讓皇帝知道裴衡肖想他最寵愛的幼妹,自己的姑姑,那便足以讓皇帝立馬賜他一杯毒酒。
皇帝一紙詔書,廢黜了裴衡的太子之位,降為平王。
裴衡的手中權柄被一一剝奪,而裴煦這個本來被邊緣化的皇子卻日漸得到皇帝重用,朝中風向驟變,群臣紛紛揣測,皇帝有意立安王為新儲君。
很快,裴衡坐不住了,據裴煦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回報,他近日頻頻召見太醫,日日服用壯陽丸,甚至一夜之間連御七名侍女。
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隻要有一名侍女懷上子嗣,他不舉的謠言自然不攻自破,屆時他便可借此挽回皇帝的信任,重奪太子之位。
我心中泛起一陣冰冷的譏諷,裴衡口口聲聲對裴宛心情深似海,為她守身如玉,甚至不惜讓馬夫代替他與我圓房,以示對裴宛心的忠貞。
可如今,一旦危及到他的核心利益,所謂的深情與忠貞便成了笑話。
不過他注定要徒勞無功了。
這些日子,他的每餐飯食中都被我命人暗中摻入了鎖陽散,這種藥無色無味,銀針驗不出毒性,但男子連服半月,便會徹底喪失雄風。
莫說是結出子嗣,他這輩子都別想再「耕田」了。
謠言總有被戳破的風險,而最好的辦法,便是讓謠言成真。
如今,他不僅真的不舉,就連他服用壯陽丸、夜御七女的荒唐行徑也已被有心人傳到了皇帝耳中。
皇帝本就對他失望透頂,如今聽聞他如此放浪形骸,隻會更加認定他是個心理扭曲的狂徒,從而徹底厭棄他。
5
裴宛心從地牢中醒來,看見我時,仿佛見了鬼一般。
雙眼猛然瞪大,眼中情緒從最初的迷茫逐漸轉為驚怒與憤恨。
她踉跄著從地上爬起,眼中燃燒著瘋狂的怒火,不顧一切地朝我撲來,聲音尖銳而悽厲:
「宋持螢,你這賤人!明明被玷汙的應該是你,最後被毀容、被開膛破肚扔去喂野狗的也是你,這一切都是你這種妄圖攀附皇家的賤民應得的報應,你居然還敢報復回本公主身上,這世上怎會有如你這般惡毒無恥的賤人!」
我微微挑眉,心中略感詫異,沒想到裴宛心也重生了。
本還想留著多折磨幾日,看來必須立馬了結她了。
裴宛心自幼養尊處優,此刻又虛弱不堪,哪裡是常年上山採藥、練就一身力氣的我的對手。
輕松制住她,抄起掌嘴用的木板,左右開弓,狠狠扇了她十幾下,直到她的門牙被打落兩顆才停手。
我一把將她掼倒在地,綴著東珠的織金繡鞋踩上她滿是血汙的臉龐。
「是啊,我不光惡毒,還貪婪,怎樣?我不光要你和裴衡血債血償,連你的長公主尊位,我也一並笑納了。長公主,被一個你口中的賤民踩在腳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裴宛心奮力掙扎,卻無濟於事,隻能咬牙切齒地咒罵:
「等太子和皇兄發現你不過是個冒牌貨,他們一定會來救我,上次還是讓你S得太痛快了,這次我要讓人把你送進胡地最下等的窯子,讓你千人騎萬人壓,聽說那裡隻要給足銀子,連豬狗牛羊畜生都能爬上你的床榻,我倒要看看,你這賤人能撐到幾時!」
我冷笑一聲,掏出匕首,用刀鞘輕輕拍打在她的臉頰上:「你說的那地方,聽起來倒是個不錯的去處,不如我送你去親身感受一番?」
在她驚恐萬分的眼神中,我緩緩拔出匕首,粲然一笑:「放心,我可沒你這般下作。」
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閃,伴隨著她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飛快地在她的左右臉頰上各劃下兩道深深的傷痕。
看著左右兩邊臉上對稱的「叉」,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趁她張大嘴慘叫之際,從懷中掏出一瓶牽機毒藥,毫不猶豫地全倒進了她口中。
「可惜啊,不僅你那位皇兄沒認出長公主早已換了人,連你放在心尖上的裴衡,為了自己的前途,也正忙著寵幸侍女播種呢。」
「不過你放心,很快,我就會送他下來陪你,黃泉路上,你也不會孤單。」
裴宛心在痛苦中掙扎了幾個時辰才斷氣,我親眼看著她咽了氣,命人將她的屍體扔去亂葬崗喂野狗。
6
「長公主,安王求見。」
侍女稟報時,我正對著一面純金打造的菱花鏡描眉,裴煦信手拈來,把玩著案上一枚碩大的夜明珠,語氣淡淡,帶著幾分警示。
「你可別被這天家富貴迷了眼,忘了我們的計劃。」
我反手將螺子黛擲入妝匣:「放心,你知曉的,我對皇家的仇恨並不比你少。」
當年裴煦的外祖父家曾顯赫一時,卻因功高震主,被皇帝扣上意圖謀反的罪名。
在他母妃淑妃娘娘宮中搜出的詛咒皇帝的巫蠱娃娃成了關鍵的證據,這娃娃正是淑妃未曾防備來她宮中做客的年幼的裴衡,百密一疏,被他偷偷放進去的。
裴煦的外祖一家被抄家斬首,淑妃以極為慘烈的S法自戕在皇帝面前,求他看在多年情分上留裴煦一命,裴煦這才活了下來。
這些年來,裴煦始終表現得對皇帝毫無怨言,忠心不二,仿佛已經全然忘了母仇一般,皇帝逐漸對他放下了戒心,見他作戰勇猛非凡,甚至還給了他一部分兵權。
前世,我並不知曉裴煦告訴我的這些隱秘,隻知這位與裴衡一向不對付的安王,在一次凱旋回朝後,因傷勢過重而不治身亡,英年早逝。
然而這一世,當我初次見到他時,便察覺他唇色異常,為他診脈後,才驚覺他體內竟潛伏著經年累月的慢毒,常年徵戰沙場,毒素隻會發作得更快。
以他高強的武藝,前世恐怕也並非對外宣稱的重傷不治,而是毒發身亡。
看來不光他從未真正放下對皇帝和太子的仇恨,皇帝也從未真正對他放下過戒心。
我每日為他施針解毒,算算時間,他體內的毒素應當已解得差不多了。
7
我和裴煦的計劃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皇帝突然派人請我進宮,甫一踏進太極殿,我便覺出氣氛不太對。
已經失了聖心很久的裴衡居然也在。
他目光直直刺向我,眼中滿是掩不住的得意與狠厲:「宋持螢,你膽大包天!不但偷天換日,冒充長公主,更與安王狼狽為奸,陷害本王,還不速速跪下認罪!」
他身旁站著一名輕紗覆面的女子,面紗下隱約可見雙頰各有兩道深深的疤痕,猙獰而醜陋。
竟然是裴宛心,她居然沒S!
不可能,我明明親眼看著她咽氣,難道說,她又重生了?這個猜測讓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裴衡一把拉住裴宛心的袖子,眼中滿是心疼與憐惜:「姑姑,你受苦了……」
裴宛心卻冷淡地甩開了他的手,目光中透著一絲疏離與厭惡,似是不滿他對她的背叛。
她撲到皇帝面前,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膝蓋上,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
「皇兄,你可知道宛兒受了多少苦,這個賤人與我調換了身份,不僅讓我遭受馬夫凌辱,還將我毀容後折磨至S。若非母妃自幼讓我將那顆家傳的、能解百毒的假S藥藏在齒間以備不測,宛兒恐怕再也無法見到皇兄了……」
我曾聽裴煦提及,裴宛心的母妃出身世家大族,家中有這等傳世珍寶倒也不足為奇。
排除了她能再次重生的可能,我心中反而安定下來。
我能S她一次,就能S她第二次!
裴宛心向皇帝訴苦完,猛然抬頭望向我,咬牙切齒道:「這個冒牌貨,皇兄定要將她千刀萬剐,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她情緒激動,說話時因缺了門牙而漏風,聲音聽起來頗為滑稽。
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慢條斯理地從袖中掏出一面小巧玲瓏的銅鏡,舉到她面前,譏諷道:「哪來的缺牙爛臉的瘋婆子?就憑你這副尊容,也敢來冒充本公主?真是可笑至極!」
「啊!」
裴宛心捂住自己的臉,發出一聲尖銳的暴鳴,像一隻御膳房裡燒開的水壺。
她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我生吞活剝,猛地拔出一旁侍衛的佩劍,衝上來就要砍我,口中厲聲嘶吼:「我現在就S了你這個賤人!」
我身形一閃,輕巧地避開了她的攻擊。
裴宛心一刀狠狠砍在了柱子上,刀刃深深嵌入木頭,她奮力往外拔時,腳下不穩,一個踉跄,竟摔了個狗吃屎。
皇帝不忍直視地閉上眼,揮手示意宮女將她扶起,又為難地揉了揉太陽穴,目光在我和裴宛心之間來回遊移,眉頭緊鎖。
盡管裴宛心的面容已毀,但那殘存的輪廓仍能看出我們相貌高度相似,讓皇帝一時難以分辨誰才是真正的長公主。
「你們二人都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真正的長公主,難道這世上還能有兩個長公主不成?」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我和裴宛心:「你們各自可有什麼憑證,能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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