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跪下給帖木兒當狗,每戰必為先鋒,分配戰利品必是最後一個,而且每年都得上繳大量的貢品,曾經富裕的部落如今成了窮鬼。
「王上,發現大魏的後勤部隊,大概隻有兩千人,糧車綿延數裡,財貨堆疊如山。」
左賢王聽到「財貨」這兩個字眼睛頓時一亮,隨即又恢復了理智。
思考了好一會兒,左賢王才說道:「派五千人發動試探性的進攻,不要動用本部兵馬,從那些炮灰中抽調。」
隨即五千炮灰就被抽調出來發起了進攻。
按照事前的準備,兩千人稍微一抵抗就立馬「崩潰」了。
左賢王窮,這五千炮灰中的炮灰更窮,見到丟棄在地上的財貨,眼睛都挪不開了,從馬上跳下來就搶。
有些人還因為分贓不均,爆發了衝突,場面一時間亂糟糟的。
看著一幫「灰中灰」都在大把撈錢,左賢王的本部兵馬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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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白花花的銀子給了這幫窮鬼,造孽啊!」
「大王讓弟兄們也去搶點吧!」
「大王下手晚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
左賢王也有些動心了,這幫炮灰搶了半天都沒事,那應該就是沒事了……吧。
懷著一種僥幸心理,左賢王終於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真正高明的圈套就是你哪怕明知道有風險,也會心甘情願地鑽進去。
炮灰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多錢,早就搶紅了眼了。
當左賢王的部眾要求他們上交財貨時,他們得到的答復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左賢王的話都不聽了,這分明就是爆發了叛亂!」
於是一場內戰爆發了……
左賢王見勢不妙,想要重新收攏部隊,但是一切都晚了。
大地如痙攣般戰慄,地平線被黑潮撕開——五千具玄鐵重鎧折射血色殘陽,馬蹄聲碾碎寂靜剎那,鋼鐵洪流卷起三丈煙塵,長槊組成的S亡森林刺破硝煙。
8
「跟我衝!」
我一馬當先衝在了第一個。
其餘將士見狀頓時士氣大振。
左賢王還是做出了最後的努力,他派出了自己的親衛隊前去迎敵。
嗖!嗖!嗖!
鋪天蓋地的箭雨朝我們射來,一時間天空都好像變成了黑色。
鐺!鐺!鐺!
像是被無數個人圍在中間拳打腳踢一樣,全身上下傳來了劇烈的痛感。
「啊啊啊!疼S老娘了!」
我怒吼一聲。
一輪箭雨過後,我掃視了一眼周圍。
每個人身上都掛了不少箭,都被射成刺蝟了。
但很可惜,因為甲太厚了,大多數箭都沒能破甲。
雖然疼,卻並不致命。
除了極少數被射中眼睛的倒霉蛋,幾乎沒有出現減員。
我用馬刺狠狠地刺向馬腹,戰馬吃痛之下發出一聲痛苦的哀鳴,速度又加快幾分。
「跟我衝!砍S他們!」
長槍夾在腋下,用手調整好方向,對準一個面露驚恐之色的敵人狠狠地刺了過去。
「你不要過來啊!」
「老娘進來了!」
撲哧。
長槍從他的胸口穿過,我怒吼一聲將他從馬上挑起扔向了敵人中間。
隻聽「砰」的一聲巨響,五六個敵人被砸落戰馬。
左賢王的親衛隊都是草原上的驍勇之士,可即便如此也被這一幕嚇破了膽子。
「怪物啊,怪物啊!」
「都讓開,都讓開,她要過來了——」
「我軍敗了,我軍敗了!」
他們面露驚恐之色竟無一人敢上前迎敵。
「哈哈哈,來啊,別跑啊!」
我大笑著衝了上去。
以我為起點,他們嚴整的陣型被撕開了一個缺口。
我又如法炮制連續挑飛了六人,直到第七個人手臂傳來一陣陣的酸痛,沒能把他挑離戰馬。
我暗道一聲不妙,急忙松開手中的長槍,換上腰刀繼續砍S。
此時我已經S出來足足半裡的血路。
砍翻了也不知道多少人,腰刀卡在一個人的肩胛骨上沒能拔出來,我又掏出狼牙棒瘋狂揮舞。
左賢王的親衛隊大概隻有三千人,很快就淹沒在了鋼鐵洪流之中,連一朵浪花都沒能翻起來。
衝垮這支隊伍之後,就是那群爭奪財物,亂了陣型的敵人。
他們見到三千人一觸即潰,也是嚇破了膽,亂糟糟地擠成一團就要逃跑。
我一馬當先衝了進去,又開始瘋狂地砍S。
突然戰馬發出一聲悲鳴,摔倒在地。
我急忙把腳從馬镫裡抽出來,在地上一個翻滾躲進一輛辎重車的車底。
重甲騎兵的衝鋒一旦開始就很難停下來,如果不及時躲避,很可能會被戰友踩S。
等到戰友們都衝了過去,我才從車底爬出。
我喘著粗氣,掃視了一眼自己。
黑色的甲胄已經變成紅色,手中的狼牙棒都砸彎了,身上掛著不少箭矢,和豪豬有些相似。
四肢酸軟無力,身上還有好幾處地方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我登上辎重車,眺望了一眼戰場。
左賢王的部隊已經被徹底衝垮了,大魏勝局已定。
突然,我看到了遠處山坡上那一面迎風招展的金色狼頭大旗。
那是左賢王的旗幟……
恰好蘇鴻率領著一隊輕甲騎兵趕到。
他翻身下馬,單膝跪倒在地,關切地問道:「主人,您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說道:「沒事。」
蘇鴻也是松了一口氣,拿出水壺遞給了我,又站在我身旁把掛在甲胄上的箭矢一根根地拔下來。
「主人,請用水。」
我打開水壺喝了一大口,見到蘇鴻也是滿身血汙,就把喝了一半的水壺遞給了他。
「蘇鴻,你也喝口吧。」
蘇鴻拿著水壺,臉上露出扭捏的表情。
「主人,這……這真的可以嗎?」
我一皺眉,說道:「要你喝就喝,別婆婆媽媽的。」
蘇鴻眼睛一亮,拿起水壺就開始喝,還不知怎麼被嗆了一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跳下辎重車,給他輕輕拍打後背。
等他漸漸緩過來,我說道:「蘇鴻,你看那是左賢王的旗幟。
「他剛剛避開了我們的正面衝鋒,躲到了側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還不跑,但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你能理解嗎?」
蘇鴻說道:「主人的意思是去抓左賢王。」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商討了一下具體的戰術細節後,我們便開始了行動。
還是我衝鋒在前,蘇鴻則在側翼掩護。
我眯著眼睛看向了那面迎風飄動的大旗,大吼一聲:
「斬將,奪旗!」
「斬將,奪旗!」
蘇鴻他們也跟著大吼了一聲。
9
草原貴族的地位高低和他掌控的部落實力呈現正相關,部落越強,貴族權力就越大。
隻要實力足夠強大,打了敗仗完全就不是個事。
但如果沒了實力,就算打了勝仗也不一定有好下場。
繼續留在戰場固然危險,但是立刻回去卻是S路一條。
所以哪怕冒著S亡的風險,左賢王還是決定留在戰場上試圖收攏一些部眾。
可惜的是,永安侯派遣重甲騎兵衝散陣型之後,就是輕甲騎兵在左右兩翼包抄,真正跑出來的人不是很多。
等了半天也隻有零零散散一兩百人跑了過來。
左賢王面如S灰。
「完了,完了,這回是真完了……」
就在這時,左賢王耳邊響起一陣如驚雷般的暴喝聲。
「左賢王拿命來!」
左賢王循聲望去,就見一個體壯如熊的勇士率領五六十騎向自己衝來。
左賢王不語,隻是一味地甩動馬鞭向反方向發動進攻。
三千多人都被她S穿了,現在就幾百人還打個屁啊!
10
將為兵膽,一見左賢王都跑了,本就是驚弓之鳥的敗兵直接一哄而散。
這裡草木不豐,露出了很多沙地,幾百匹戰馬奔跑起來黃沙蔽天。
我眯縫著眼睛SS盯著左賢王。
「盯著那面大旗,左賢王就在旗下!」
蘇鴻拈弓搭箭朝旗下連射五六箭。
可惜的是,因為看不清都沒射中。
左賢王見狀立馬示意扛旗的親兵把大旗扔掉。
狼頭大旗就被扔在了地上。
我急忙俯身撿過大旗扔給了蘇鴻。
這玩意少說抵得上幾百顆人頭,可不能被別人撿了去。
左賢王穿著一件黑狼皮制成的大氅,隨著戰馬的起伏分外顯眼。
於是我大吼一聲:「穿黑袍的是左賢王,千萬不要放跑了他!」
左賢王聽到這話,立馬脫下黑色大氅扔到地上。
我又大吼一聲:「戴著金盔的是左賢王!」
左賢王立馬扔下金盔。
我靈機一動,吼道:「長腦袋的是左賢王!」
左賢王抽出腰刀就架到了脖子上。
比畫了一會兒之後,左賢王終究是沒砍下去。
左賢王朝身後喊了一嗓子:「將軍,我願降!」
11
「臣本番邦蠻夷,往日蒙昧無知,竟未識天朝煌煌威儀。
「今方醒悟,與上國交兵實為帖木兒逆賊所迫,如草芥遇雷霆,蝼蟻逢洪流,豈敢有悖天威?
「今願舉族歸順永為藩籬。若蒙聖主垂憐赦罪,必當親率帳前兒郎為先鋒,直搗逆巢,誓取帖木兒首級獻於闕下,以雪前愆以證赤誠!」
左賢王跪在永安侯的軍帳中恭敬地說道。
永安侯皺起了眉頭。
瑪德,你一個番邦蠻夷說話怎麼都這麼文绉绉的!
這樣豈不是顯得老夫很沒文化。
永安侯冷哼一聲說道:「帶下去,等候陛下發落。」
兩名親兵走上前來,把左賢王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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